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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水仙怒放爱慕生


公孙小婵凌步于青瓦之上,初晨的朝阳散落在高马男子的冷颜黑瞳上,黑瞳的伸出折射出暖棕的颜色。

        男子凝望着青瓦上的公孙小婵,犹如一只黄鹂轻盈的立于半空,袖口的丝带随风轻舞,薄唇边斜起一抹淡淡的不羁。

        公孙小婵回过神来,娇体腾空,几个翻身,越过屋脊,凌波微步是自小最擅的功夫,跨过大半个长安的屋宇毛棚,落脚在城西的偏僻小巷中。

        “真是惊险,好在自己的凌波微步够好,逃的快。”公孙小婵收拢呼吸,弹弹身上的尘土,信步走向主街。

        屋脊背阴处露出半个脑袋,男子邪冷的看着公孙小婵远去的背影,不禁嘴角微扬,双眸中落处几许宠溺。

        男子跳落偏巷,弯腰捡起公孙小婵遗落在地上的鞶头,一块玉玲珑映于掌中,有力的手指紧紧握起,塞进胸口的内襟,不由心中一震,腾身一跃,奔跑于长安屋顶。

        男子重新跨上高马,一旁的随从跟了上来,“侯爷,可需要查清此女子的底细?”

        “不必。”男子挥手,“不过是长安攀附权贵的手段。”

        “如此,可惜他们用错了法子。”随从听后,一脸轻蔑,“侯爷不近女色的名声早已是人尽皆知,竟有如此执拗之人。”

        “哼,既然如此想让我进了他们的圈套,不妨,将计就计。本将军倒是很有兴致和他们玩玩。”男子不屑的神情中,透出一股让随从读不懂的内容,“周潼,你且去打探一番女子的住处。”

        周潼跟随侯爷多年,知道侯爷从不喜欢下人揣摩自己的心思,所以对于侯爷说的“既不用查清底细,又要打探住处”的要求,也不便多问,只得遵从。

        “是,侯爷。”

        宽驰骏马,一阵阵凉风掠过男子古铜色的皮肤,那个黄鹂一般在屋檐上翻云的身影,恍在眼前,让男子不知不觉走了神,走到深门宅府前,竟然忘记了勒马。

        周潼看着侯爷从自己的府邸前骑马而过,诧异的看看侯爷的背影,又抬头望了一眼府邸门前高挂的“霍府”,揉揉眼睛,实在琢磨不透,今日的侯爷到底是怎么了。

        “侯爷,我们不是要回府么?”

        男子依旧痴痴的像前走着,周潼不敢上前打断他的思绪,只得默默跟着木,沿着街巷走到尽头,马儿停驻了蹄步,猛然间,男子方回过神,走错了方向。

        侧头问去,“周潼,怎么到了这偏路。”

        “是侯爷自己走过来的。”

        “哦?”男子忽觉有些尴尬,“那你为何不叫住我。”

        “回侯爷,我叫了你,你没理小人。”周潼一脸无辜又一脸忍俊不笑。

        “回府!”男子不觉有些难为情,只得顿顿的说了话打发。

        进了府中,男子将自己紧闭于屋门稚嫩,从怀中摸出玉玲珑鞶头,在掌中摩挲着,东陵玉的温和在手中慢慢散开,那个记忆中鹅黄色的身影和明媚的笑颜,从模糊中渐渐清晰起来,男子心头一痛,“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霍去病还能再次遇见你。”

        “侯爷,是否准备膳食。”

        “不必了。”霍去病听着房屋外丫鬟绵云的声音,不由厌烦之感涌上心头,眉头紧蹙,冷冷的回应。

        听到窗外的脚步踌躇,霍去病乌木眸子暗涌,收起玉玲珑鞶头,拉开窗户,对着绵云的背影,一声冷呵。

        “本将军要吃杏仁莲花糕,速速做来。”

        “诺。”绵云的声音甜而娇,媚而谄。

        绵云的脚步在廊庭的尽头消失,霍去病遮下窗户,心中沉闷,拿起笔,静静写下一行霸气的墨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在长安整整晃了一天,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公孙小婵拎着从糕点店中寻来的紫薯桂米糕和几包栗子糖果,回到公孙家的宅子。

        公孙小婵虽只是名府中的女红匠,按照规矩应该住丫鬟的厢房。可是公孙尉迟特意交代过,雁娘便一直安排小婵住在公孙公子隔壁的偏院内,虽然平日里极少,但是单人住的闺房,总是好过一行人住的大通铺。

        仅仅因如此,小婵明里暗里遭到了好些人的记恨。小婵在这府中唯一能说上话的,怕也只有雁娘一人了。

        小婵回到府中,并没有着急回到自己的闺房,而是提着米糕和糖果到了丫鬟们住的侧厢房,一进门,见丫鬟们体态轻浮,胴体半露,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小婵见到平日里端正秀丽的丫鬟们,此时一副轻佻妩媚的样子,心中不由生了些寒意。

        “呦,是什么风把我们小婵妹子给吹来了。”一个年龄稍大,腰臀比例已经有些失调的丰满丫鬟开了口。

        “小婵姑娘是住闺房的人,来我们地方,怕是污了你的脚。”为公孙尉迟每日送膳食的丫鬟小环放下手中的刺绣,凝望着门口一身裙带的公孙小婵,醋味十足。

        面对种种奚落和众人的嘲讽,公孙小婵凝眉一笑,将食盒和糖果袋子放置在通铺上的小桌之上,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说着:“今日小婵上了趟街,买了隆黄记的糕点,特意带回来让姐妹们尝个新鲜。”

        “隆黄记?”置于侧厢房东侧的丫鬟锦绣站起来,衣着不似他人一般凌乱,虽是穿了薄了些,却也规矩的系着扣子。

        “是的,就是长安城了顶号的糕点老店。”

        “我且尝尝。”锦绣捏起一块栗子色的糖果,轻吮着晶莹透亮的表皮,随即咽了进去,咀嚼一番,不由称赞。

        其他丫鬟们随着锦绣,每人来抓了一把,虽是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夸赞,但是嘴上不再与小婵针尖对麦芒。

        公孙小婵踏出侧厢房,不由侧脸轻凝依然坐在最东边,安静如初的锦绣,见锦绣一直低头看书,没有抬头看自己,只得在心中默念一声,“谢谢”。

        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公孙小婵不觉有些乏累,蜷缩在榻上,睡意渐浓。

        院子的另一侧,婆娑的树影随着月影,一阵呼啸,秦海跃进公孙的院子,黑袍之下,难掩了得轻功,然月华倾泻,只能看见一张冰如玄铁的面具,左右不一,由银色和金色拼色而成,像冷冬的冰雪,又如秋天里沉下的麦穗一般金黄。

        “少爷,今日在聚福楼门口,霍去病见了公孙小婵。”秦海的声音,嘶哑着发出。

        “说下去。”

        “看来,他们似乎不认识,公孙小婵见了霍去病,转身就逃,而且就她的凌波微步的施展而言,必是从小而练的莲子功。可,奇怪的是,霍去病追了上去,却未有惊扰之意,即便在最终的时候,也没有抓她的现行,直盯着她走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公孙尉迟一个不屑的笑露出。

        “那依少爷所见……”秦海低沉的声音。

        “不着急,再观察,说不定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戏。既不能相认,总要收为己用。”公孙尉迟摆弄着指间的戒指,一颗硕大的宝石蓝镶嵌于底托之上。

        夜深,一阵钻心的疼痛将公孙小婵疼醒,只觉的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下小腹涌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公孙小婵捂住绞痛难忍的小腹坐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不禁呲牙裂嘴一番。

        “怕是月事要来了。”公孙小婵下了床,打开衣柜下层两侧的抽屉,想取一片卫生带,左右翻找,却不见有卫生带。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了上来,公孙小婵向屏风处靠靠,“等明日怕是来不及了,只能摸黑去后堂女婢的私房中取了。

        公孙小婵蹑手出了房门,月光如华,倾泻在院子中的每一处花树巧石间,也映照着小婵柔和的肌肤,娇小的鼻梁以及一双深邃的,带着汉人和胡人感觉的眼瞳。

        扣开后堂女婢私房的门,里面摆放着平日里丫鬟们所需的日用品,公孙小婵面对着井然有序,竹架群立的私房,不由赞叹着公孙家殷实的家境,完全没必要向一个平头百姓索取一些蝇头小利。

        翻找一番,在竹架的中端寻到了卫生带,取了下来,包裹在自己的锦瑟的帕子中,出了婢女私房。

        青白石子在月色中显得尤为光亮,公孙小婵揣着卫生带,踩着青白石子的小路,向自己所在的偏院走去。

        其实,只有公孙小婵自己心中明白,自己之所以要绕远选择青白石子,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计谋,经过公孙尉迟的房间时,能制造一番偶遇。

        渐渐走进,一声悦耳的丝弦声打破午夜的宁静。

        公孙小婵故而心头泛酸,循着琴声走了过去。

        深夜中,一个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的身影立于冬摆之中。那身影的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一曲《楼兰新娘》从弦中倾泻而出,似低音婉转,又似泣而潸然,琴声中充满了与月色清冷相符的曲调。

        公孙小婵听得如痴如醉,直待男子转了身子,抱着琴起身,转身间,见到公孙小婵满目期待与羞赧的表情看着自己。

        “深夜,小婵姑娘为何在此?”

        “去女所取些东西。”公孙小婵羞赧的将手中的手帕向身后藏了藏。

        “如此,天色已晚,小婵姑娘早些休息吧。”

        面对着公孙尉迟清冷的态度和擦身而过的玉树临风,小婵不由心中失落,公孙尉迟终是没有告诉你。

        “对了,我明天要出发,去一趟外属国,照例去打理些生意,在府中有什么困难,找雁娘便是。”

        “几时回来?”公孙小婵有些激动。

        “你养株水仙,等待水仙花静娴绽放,便是我归来之时。”

        说罢,一阵微风细雨般的清凉之意,卷着夜色而散去。

        第二日,雁娘早早前来,端着一碗褐色汤汁,进了小婵的房间,“小婵姑娘更衣可需要回避。”

        “是雁娘来了,近来身子有些乏累,所以多贪睡了些许。”公孙小婵起身,着了里衣。

        “这碗中是何物?”公孙小婵盯着褐色汤汁,收整着自己的衣裙,今日特意穿了件黑色曲裾。

        “是少爷命我煮给你的。”

        “煮给我的?”

        “是的,小婵姑娘是不是来了月事,这是女儿汤,能缓解疼痛。”雁娘面不改色的絮叨着。

        公孙小婵脸上泛起了红晕,难为情的问道:“公子如何知道的?”

        “这个……雁娘也不知道。”雁娘若有所思,又笑而不答。

        公孙小婵慢慢饮下褐色的汤汁,虽然其中有了些苦味,但是心头却弥漫着辛甜。

        街头熙攘,公孙小婵走到花草集市,买了几株品相较好的水仙置于半珑清水的瓷盆之中,添了少许清水,看着如葱头般的水仙根部,颦笑道:“水仙水仙,快点开,待你静娴绽放,公子便会回来了。”

        想到此处,公孙小婵不禁露出少女的娇羞。

        此时的霍府中,周潼站在厅中,对着摆弄沙盘的霍去病絮叨道。

        “小人已经查到那姑娘的行踪。此女名唤公孙小婵,现在是公孙尉迟府中的一名女红匠。据说,是当日被人当做小偷抓去的公孙宅内,不知怎么,误打误撞成了一名女红。”

        “公孙尉迟?”霍去病蹙眉。

        “是的,就是城中生意头号公孙雄天的长子,经营着公孙家的赌坊、酒坊、丝绸店、妓院、以及南苑等多路产业,不过多数也是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生意。”

        “南苑?”

        “是的,就是集中了长安城内的美俊男子,陪着达官贵人饮酒作乐的地方,而这些达官贵人也多数有龙阳之好。”周潼说至此,少年的脸庞不由一红。

        “倒是很会做生意。”

        “我还听闻,这个公孙尉迟本身便是有龙阳之好的人,所以公孙雄天才迟迟不交出大权给公孙尉迟。”

        霍去病只闻窗外呼吸的声音越撵越近,头猛然一抬,冷声道:“谁?”

        “是奴婢。”只见绵云端着食盒碎步而入,“下午奴婢做了珍珠云霓甜糕,请侯爷品尝。”

        “你且放下,出去吧。”霍去病挥手。

        “侯爷,这姑娘,怎么眼生?”周潼打量着绵云。

        “不过是他人布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既是棋子,侯爷为何留她在身边,不等于养虎为患。”周潼倒吸一口凉气。

        “不,为我所用。”说完,霍去病嘴角边一抹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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