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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与生


炙热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射在冰冷的病床上,床上的病人艰难的动了动苍白的手指,似乎是对那一抹温暖有着无尽的向往。

        “多久了呢?”莫语的脸上插着氧气管,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只有思维还算正常的运转着。

        莫语从小就体弱多病,父母多年求医问药,却不见丝毫起色,最后发现,莫语的基因存在着突变,有着病理性的缺陷,这才彻底绝了莫语父母最后的希望。

        莫语14岁时,检查出癌症晚期,且伴随着多种并发症,医生判断三年存活率不足百分之5,然而莫语却硬生生的撑了6年。

        是不忍看到父母绝望的面孔吗?是对这世界的留恋吗?还是单纯的对生命的向往?又怎知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的苦痛与无助?

        “吱”,病房的房门拖着长长的尾音打开,莫语的母亲轻柔的走到莫语的床旁,熟练的拉过床边的凳子坐下。

        “小语,你醒啦。”莫语的母亲温柔的笑着。

        “看来妈妈今天的运气很好,这两年你经常昏迷着,真的很难遇上你清醒的时候。”

        “这次爸爸没有来,他还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他这些年是很不容易的。”莫语的母亲轻缓的拉上了窗帘,挡住了那略微刺目的光线。

        橘黄色的阳光寸寸消散,莫语想要说些什么,挣扎了许久却只能无力的喘息。

        莫语的母亲似乎看出了莫语的不安,她握住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莫语的额头。

        待到莫语平静下来,她温柔的笑道:“妈妈今天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顿了一下,莫语的母亲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眼中满是柔情道:“你要有个弟弟了,也可能是个妹妹。爷爷早上知道后非常的开心,你知道,他盼了这么多年了,倒是你爸爸这个人啊,冷着个脸,一点反应都没有,真让人生气。”

        莫语听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颤抖着缓缓挪动手臂,放到了母亲小腹处,仿佛想要感受着这新生的气息。

        这微小的动作换来的却是艰难的喘息,莫语的母亲看着,眼泪忍不住的掉落,却还是满含柔情的笑道:“小语啊,妈妈希望弟弟像你一样温柔,希望像你一样坚强,妈妈想给弟弟起名叫莫小语,你觉得好吗?”

        莫语似乎想点点头,抽搐着身体,不断的冒着汗水,却连这种细小的动作都没法做到。

        “小语啊,妈妈希望弟弟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和你爸爸没本事,治不了你的病,这么多年只能眼睁睁的看你受尽苦痛,真的很对不起你,对不起,都怪妈妈没用,对不起……”她的双肩颤抖着,眼泪潮水般的涌出。

        莫语想要伸手擦去母亲的泪水,接连的用力导致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尽管早已习惯疼痛,却仍痛的莫语头脑眩晕,随时都会再次昏迷过去。

        母亲看到莫语痛苦的样子,心都要跟着碎了,她用力的抓住莫语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庞,满脸泪痕的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够了,真的够了小语,妈妈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了,真的够了,对不起……”

        莫语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或许真的够了,也许真的是时候了。

        他的脑袋忽然一片清明,身体中涌出一股力气,轻轻的擦去母亲的泪水,眼睛中满是不舍,却还带着一丝决然,他发出了属于他的声音,属于他最后的声音:“我很幸福”……

        再次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窗外黄昏下红色的夕阳。莫语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住阳光,眯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打开窗,趴在窗台,贪婪的看着远处的美景,那黄昏下的云,红的竟似燃烧起来了一般。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又朝下看着自己的双腿,不敢相信的跳了几下,又重重的扇了自己几巴掌。

        “哈哈……哈哈哈……”少年站在黄昏的窗旁,痛着、哭着、却也笑着。

        莫语对着窗外放肆的呼喊着,这巨大的惊喜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脑海中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却也被少年的呼喊掩盖,并未得到重视。

        “谁啊,有病啊!”上头传来了一声怒吼,莫语缩了缩脖子停止了喊叫,凸自不停的嘿嘿傻笑着。

        打开门,是一条陌生的走廊,乘着电梯下到大厅,莫语发现,他身处在一处酒店之中,中间是酒店的服务台,两个前台小妹在接待着住宿的客人,右边是一处小超市,左边便是自己所处的电梯口。

        “我这是复活了?”

        “还是穿越了?”

        莫语一边走出酒店一边摸着口袋思考着。

        他身穿了一身从没见过的运动装,口袋中还有个手机和一个钱包。

        “莫语?”莫语打开钱包,里面是他的身份证和几张纸币,可他14岁办完证件后并没有重新去换证,这钱包内的身份证却是他现在的样子,准确来说,要比印象中的他自己要胖一些,阳光、健康。

        莫语走出酒店,迎着夕阳的微风,他忍不住奔跑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张开双手,像是要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不知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起了白色的雾气,莫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喘息着,心中却满是畅快。

        那雾中传来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和他一样在夕阳中跑步锻炼,不同的是那脚步声异常的嘈杂。

        莫语稍作休息,天色有些晚了,想了想除了酒店也没有其他去处,他还有很多疑问,也许酒店内还有些未找到的答案。

        莫语抬起头,只是片刻,这雾竟已经浓烈的看不清周围的场景。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突兀的从雾中传出,莫语猝不及防下吓得一个激灵。

        他虽自幼卧病在床,但电视电影却没少看,熟知作死套路,当下一句“卧槽”,扭头就向酒店跑去。

        耳中隐隐传来嗡嗡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越发的凄惨,莫语虽不知道雾中发生了什么,但心知肯定不是好事。

        这迷雾浓的分不出方向,莫语跑了许久却迟迟不见酒店,当下越发心慌,慌不择路下和迎面跑来的行人撞了个满怀。

        “焯!你瞎呀!”被撞的大叔从地上爬起来,边骂着边拉起莫语。

        “跑啊,愣着干嘛?不要命啦?”大叔刚起来就拉着莫语狂奔起来。

        莫语被撞的晕晕乎乎的,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拉着奔跑,他挣扎着大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酒店!”

        大叔跑的更快了,一边用力拉着莫语一边疑惑的喊道:“这里除了幸福大酒店,还有别的酒店?”

        “我怎么知道。”莫语反驳道,却不再挣扎,跟着大叔撒开步子狂奔。

        不消片刻,莫语就见到了酒店的影子,心中松了一口气,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有那钢筋混凝土包裹着自己,总能让人感受到踏实的安全感。

        临近酒店,莫语看到雾中还有别的身影朝着酒店奔跑,就在即将到达酒店大门时,一只人头大小的虫子飞扑到了人影的背后。那虫子似乎像是一只超大个头的苍蝇,满身长满黑色的硬毛,锐利的口器中还有着几颗钩状的利齿。

        雾中的身影不住挣扎着,想要甩脱背后的虫子,隐约中只见那虫子抬起蝎状的尾巴狠狠的扎进身影的后背!雾中的身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倒在了地上。

        “卧槽,这特么的什么东西!!”大叔惊讶的呼喊道,却并没停下步伐。

        雾中响起一片刺耳的划拉声,却见几只蜘蛛一般的虫子拖动着身下数条锯齿般的节肢,飞快的移动到倒下的身影处,张开嘴巴撕咬起来,那半身大小的蜘蛛样虫子,上下两排整齐的牙齿竟和人类的牙齿一模一样!

        转眼间啃食身影的虫子便将酒店入口围的水泄不通。

        莫语既惊又怕,手脚冰凉双腿面条一般没了力气,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

        “芭比q了?”大叔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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