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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答案


尽管知道这位名为翡榷比较不要脸的警司先生会来碍眼,白鸠还是把手电调至聚光模式照到对面这人脸上,企图亮瞎这张英俊狗脸上的狗眼。问:“你找我,有事?”

        聚光手电实在对翡榷的狗眼太不友好,他用手当盾牌挡在眼前,走到白鸠跟前握住那只金属手电筒的头。光线从他五指间透出来,得以反光的车辆视镜在他二人周围窜起点状花蕾。

        “二十米之内就你跟我。”翡榷忽然沉下声,连他吊儿郎当的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白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至于翡榷问这句话的缘故,白鸠在他人生中潜藏起来的很多年间时常也想到过。

        他绕过身前近在咫尺,熟悉到即使不见面也能在脑海中勾勒而出面容的年轻男人,拐弯随意走进一列车行间。

        “如你所见,找到‘离合辨识引擎’得到锁在里面的东西,然后尽快攻略游戏,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白鸠明知道,在即便空间宽大的地下车库,他还是甩不掉这位如猎犬般“嗅觉”敏锐的外务武装警司的,却还是加快步伐朝向更加昏暗的车库角落走去。

        “你知道自己答非我所问。”不久前奄奄一息的警司先生,此刻看不出他身上几乎要命的伤况。

        他几步赶上跟他穿看上去同款警司制服的人后,挡到对方身前。

        白鸠垂下手,手电的光全部怼在他脚跟前的地面上。

        他道:“我自己的事情没理由同你分享。”

        两人对视彼此,试图从对方表情、眼神中察觉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情绪,然而都没有,或许是他们掩藏得太好之故。

        长久沉默后翡榷笑了起来,整个人又是一副痞里痞气的德行。

        若要掩盖一颗心原本颜色,就要给它画上五颜六色的妆。

        他了解,只要他继续让二人之间生冷的气氛发展下去,无论多糟糕,白鸠仍然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就算他跪下把脑袋磕烂,这位倔驴先生也不会多透露一个字。

        “反正来日方长,白鸠,我很期待你有求于我的那天。”翡榷坏坏地笑道,“你等着吧,等你落难只有我能救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献上我想知道的情报。”

        如果他再不要脸一些,白鸠这个人都可以是他的。

        “好啊,我等着。”白鸠轻笑,“不过在这之前,翡榷,你得能活到最后,成为那个不会葬身此处的胜利者。”

        翡榷在白鸠走出一步后跟上。

        他道:“我这人命硬,在我知道你隐瞒的秘密之前,我绝对不会变成怪形种塞牙缝的肉。”

        “过于高估自己的人,往往死得很惨,希望你别在不该犯蠢的时候犯蠢。”

        “我什么德行,难道跟你没关系?”

        “你这个德行,跟我有关系?难道你是我生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其兄必有其弟。就算咱俩没有血缘关系,你把我捡回家‘养’了三十一年,我这德行还不是你给惯得?”翡榷这时候想起了他的养父。

        那是一位由中央政府推选任命过缉查总司的清廉先生,无论对待中央区居住民还是外围区居住民,都非常友善的宅心仁厚之人,却以最可悲的方式死去。

        而他就是在那位养父被处以绞刑无依无靠的孩岁之时,被一个面貌温秀的少年捡回了家。

        “我当初真不该心软。”白鸠不知道自己假装气闷的话打断了翡榷的回忆,“混账东西,早知道你长大后跟个臭流氓似的,我当初就应该对你严加教育。”

        白鸠在他的养母离世后不久,将一个身世悲惨的孤儿领回家,与那孩子相处的三十一年间,他将自己所能教的系数教之。

        时隔多年再次相遇,没想到重逢得是个臭不要脸。

        “我是你造得孽,你就好好受着我这个混账东西吧。”翡榷气恼,表面上装得像模像样。

        这边翡榷跟在白鸠身旁继续一边寻找那个奇怪的金属机器,一边流氓老赖似的骚扰他。

        另一边,在地下车库光线昏暗的角落,陈海和孙爻确认周围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后者说道:“目标尚且存在可疑之处,我决定先留下来继续观察。你的任务目标也在这里。陈海,我们又可以一起行动了。”

        “嗯”作为退役士兵孙爻的发小,陈海庆幸能在《猎人》这场杀戮游戏中遇到他。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搞不好我们俩兄弟可就回不去了。”孙爻了解他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发小,在这表面之下,恰恰是情感丰富但不轻易外露的内在。

        陈海也正是在紧要关头才会勉强吐露一半句内心话的性格,他憋足了劲,才下定决心地说道:“孙爻,我成为你累赘的那天,请你别再管我了。”

        -

        “怎么能不管呢?”

        乔娅对苏洱的第一印象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差”,因此对她说话的语气同打分那个字如出一撤。

        她从翡榷手里讨要回来的旧式长|枪背在身后,要拿下来瞄准苏洱脑门的时候,被余哲夫握住枪身及时制止。

        在乔娅和余哲夫领着老太地毯式搜索“离合辨识引擎”那台金属机器中,与安旅和苏洱巧然碰面后,粉粉嫩嫩的苏小姑娘指着他二人中间的老太婆,随口抱怨老家伙一身不中用的身子骨还是不要管她为好,免得遭受连累。

        两个丫头片子互相看不顺眼,地下车库这片区域眼看要变成俩雌性生物眼神激战的战场。

        安旅冒着被双方误伤的风险,及时化身和平使者:“苏洱小妹的意思是,阿狸老太原地休息养精蓄锐为好,实施行动的辛苦活,咱们这些身子骨硬的人来。”

        余哲夫毕竟是识时务的大人,接下安旅蹩脚的台阶:“看来是我们误会你这个小妹的意思了。乔娅,我们去另一边看看,你是大人,跟学前儿童斤斤计较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话听上去可真漂亮。

        余漂亮先生说着,瞥了眼咬牙切齿的苏小朋友,扭身往车库东南角落走。

        如非游戏规则第一条挡在他们之间,照苏洱称得上乖张的脾气,非得痛扁一顿这个营养不良只会长个的扁甘蔗。

        “小丫头片子。”老太婆跟上转身离去的乔娅和余哲夫时,对苏洱说:“我在刀尖上舔血的时候,你还吸奶嘴呢。别以貌取人,你看到的说不定是别人安排好的戏码,臭丫头。”

        苏洱盯着老太婆佝偻的背影,琢磨她话的同时不忘高喊一声:“老太太穿纸尿裤当街碰瓷——装嫩的坏心眼!”

        地下车库几个区域中的气氛大相径庭,若非空间确实宽广,在角落绿霉肆虐的墙壁上,发现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的白鸠和翡榷二人肯定会有所察觉。

        在光是看着就觉得膈应胃口的墙壁上发现如此一道隐蔽的门,纯属二人互相看不顺眼的意外收获。

        翡榷对白鸠施加多次口头上的骚扰后,后者由于隐忍而积压的不耐情绪终于爆发。

        白鸠生气时,那些条条框框的游戏规则就是漂浮在眼前进不了脑子的虚幻烟云。

        他揪起翡榷衣领把人按到墙壁上,转而掐住他脖子,另一只手同时顺出腰间的一把马刀抵到他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上。

        “老子不喜欢废话太多的武器。”白鸠自称“老子”,来搭配自己此刻看上去生气的表情,“姓翡的,你再多说半句不要脸的话,我很乐意在你舌头上刻只王八。”

        翡榷这人,一旦耍起流氓来,就连中央政府统领者兼京轴板块当政者也要授予他“特级流氓警司”的光荣称号。

        他抬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刀尖稍稍挪开嘴角的利器时,另一条胳膊顺便“捆”住白鸠的腰部,缠着绷带的爪子不安分地贴在杀气愈来愈烈的白鸠他臀部偏上之处。

        反正已经违反游戏规则了,那就干脆去他大爷的游戏规则。

        “哥哥想怎么刻?”翡榷痞劲儿十足,“论玩刀你可不及我呢,我琢磨你这毒舌比刀还好用,要是哥哥用你刀一般的毒舌在我舌头上刻只王八,那来吧。啊——”

        翡榷说着,张开嘴巴探出舌尖,低头凑到白鸠因微恼而紧抿得薄唇跟前。

        两张表情各异的脸之间横着把锋利的马刀。

        “姓翡的,你、去、死。”白鸠是个大多时候非常正经稳重的年轻人,在他跟前开如此流氓玩笑的人,翡榷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宽背薄刀的利器被白鸠抡了一圈反握,眼看要将翡榷劈成左右不均匀的两半时,后者飞速闪躲到一边,半个刀身瞬间劈进铁门与墙壁之间的缝隙。

        这才巧合地发现了墙壁暗藏的玄机。

        铁门内部是一间中小型仓库,手电光照射范围正中,一堆蓝黑色相间的菱形晶体被摆在地面中央立方体玻璃柜中。

        也许是因为幸运女神今日散步恰巧路过此处——就在玻璃柜后方,立着一台几乎顶到房顶的旧式蒸汽朋克式的金属机器。

        “意外收获。”翡榷先一步迈进去,敲了几下玻璃柜,视线穿过蒙尘的玻璃打量其后的金属机器,“没想到在这里能捡到天然磁力晶体,和你心心念念的‘离合辨识引擎’。”

        手电光照在晶体上,而又从晶体折射得微蓝色与暗灰色光线,将这间仓库装饰了梦幻元素。

        这二位穿着警司制服的先生闭嘴消停的时候——若禾盛那个心思细腻的少年也在场,则会觉得这是两个阔别多年的黑白王子再次重逢在红色童话。

        白鸠进来后,绕过看着他的翡榷直奔玻璃柜后方。

        这台金属机器,呈六边形以铁皮焊接而成的底座之上,是由黄铜色金属构成的螺旋环绕形庞大骨架外壳,其相互衔接之处用旧式铆钉作用。

        机器裸露在外的中外层,如钟表内部世界大小密集的金黄色齿轮组建而成。它们现在静悄悄的,没有动力作用,藏匿于最核心区域的主控运作区是不会让它们奔跑起来的。

        骨架外壳正中间,安置着一台银色金属花瓣状的小型机械仪器,之中立着一块大型天然磁力晶体。

        “这东西怎么看着这么复杂?”翡榷摩挲自己的下巴,绕着金属机器打量。

        除了传统式机械构造,这台机器天然磁力晶体以上,便是新兴的现代高科技仪器配件。

        衔接于骨架顶端六个方向的“钢针”,呈圈状齐齐指向从顶端垂吊在晶体上方一台不知是什么的高科技仪器。

        而这台仪器上,正亮着红色的信号灯。

        翡榷指着仪器问:“它看上去好像正在运作,干什么的?”

        “你问问它?”白鸠没好气道,“看它想不想告诉你。”

        “机器又不会说话,再说也没有模拟人脑的系统。”翡榷随口套话。

        “你说得对。”白鸠自觉得跟他保持了一米比较安全距离。

        翡榷自觉得靠近他三步,两人基本上隔了一个拳头的危险距离。

        他皮道:“哥哥,满足一下弟弟我的好奇心嘛——”

        这个“嘛”字,尾音拖得如春风下荡漾的波纹,骚极了。

        白鸠已经抬手想抽他,想到更欠抽的游戏规则,松开拳头:“滚。”

        翡榷瞥到身旁人正握着刀柄拔刀、松开,松开、拔刀。

        刀刃与刀鞘刮擦出尖利的声音。

        他终于有了点改邪归正的端倪,头一次像个正人君子似的自觉走到让白鸠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白鸠的身后。

        金属机器周围呈圈状围绕排列着三圈规整的黄铜色犬型雕塑,一根六棱边金属柱子自地下破出矗立于金属犬雕之间,鎏金制式的犬首以仰天咆哮之态被装置于柱子顶端。

        翡榷低头看着那只犬首,嗅到身前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并非来自与怪形种厮杀时溅到的腥血。

        “你身上的伤,在进入游戏世界之前就有了吧。”翡榷的口吻,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白鸠好脾气地敷衍:“嗯,在游戏乐园时不小心摔得。”

        “你去游戏乐园做什么?”

        “‘飞鸟’回归,去凑热闹。”白鸠转头,看到翡榷紧抿得唇弯起笑意来。

        他反问:“那你呢,你去游戏乐园做什么?”

        翡榷直言道:“我去找哥哥。”

        “你真不应该去找他的。”白鸠叹息一声。

        “我乐意。”

        翡榷绕到立柱跟前,用指甲剐蹭着犬首,“怎么运转这台上世纪式的老古董?”确认当中可能存在机关埋伏的概率基本为零后,他再次用食指触碰犬首,“这个狗头有特殊作用?”

        白鸠点头:“要运转‘离合辨识引擎’,得到里面的东西,必须采集到这个世界犬类怪形种的脑髓液。”

        “脑髓液?”翡榷对于攻略游戏的这项行为导向着实不大理解。

        他绕着金属机器走了一圈,再次回到白鸠身旁:“为什么打开这台机器得用狩猎者脑子里的液体?得把脑袋削成盛开的花瓣才能采集到。方式怪恶心的。”

        他注意起白鸠的表情:“难道‘飞鸟’有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特殊癖好?”

        白鸠抬头对上翡榷犀利的目光。

        相对而言,他眼神中流露的情绪则稍显柔和,像一支利剑戳在棉花上,以柔克刚之时,冰冷的前者就不再具备杀伤力。

        “玩家目标需要而已。”白鸠的气质与他容貌相致,都是一种特殊的温秀。

        忽视他体现于表面另外一种来自内心深处与之相反的微妙情感,在他笑起来时,则会觉得此人无论说什么都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他对翡榷忽然微微笑了起来,语气极轻地说道:“飞鸟能有什么坏心思?它们只不过向往属于自己那片不会被束缚的天空而已。”

        翡榷注视着眼前这张温秀的容貌,一时像拾金者终于捡到了一块金子似的着迷。

        他缓缓移开视线,落在墙顶逼仄窗户投进来的光线上,道:“哥哥,那你猜猜,我向往什么?”

        白鸠正要答话,两人的金属手环突然响起“滴滴”警报声。

        尖锐的声音将仓库内柔和起来的气氛扫荡而空,紧张感即刻充斥而来。

        就在前一刻,无人知晓。

        地下车库诡气森森的通道内传出愈来愈近的苍蝇群乱鸣声,数只奇形怪状的影子移出通道时,设置在通道口连接着智能手环的小陷阱启动。

        白鸠和翡榷在各自手环炸起警报声的瞬间将其关闭,以免声音过于在诡静的环境中,成为进入车库尚且不知是玩家还狩猎者耳中的目标。

        “可能有人进来了。”翡榷走到门口,对紧跟在身后的人说,“也有可能是嗅着味来捕食的狩猎者。”

        他单手扒着门框,弯腰凑过去,道:“哥哥,你最好待在我随时能看到你的地方,可别被那些东西叼去当宵夜了。”

        “你最好跟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白鸠启动飞行装置的按钮,两手握紧马刀刀柄,“别被我误伤了。”

        “怎么会?”翡榷道,“你要对自己捡到的‘武器’有信心。”

        话音方落,门外传来窸窣脚步声,他二人探出脑袋,看到陆妟正从左边车行间走过来。

        “翡长官,你果然跟白警司在一起啊。”陆妟在自己的手环传出警报声时,另外听到不远处传来同样的声响。

        他循声前来,便看到翡榷和白鸠并排站在一间仓库的门口。

        翡榷正经八百地扯谎:“刚才跟你走丢了,找你半道正巧碰上白警司。他不是怕黑嘛,我陪着他,他就不怕了。”

        “这样啊。”陆妟假装自己信了翡榷前半句的鬼话。

        白鸠抬头瞥了眼身侧个头比他高的臭不要脸,小声道:“一头狼送一只羊走夜路回家,你觉得那是吃草的狼还是吃肉的羊?”

        言外之意是,姓翡的故意跟陆妟走丢,特意单独找他,不怀好心。

        翡榷留意了一眼放慢步伐走来的陆妟,弯腰对身旁的人嘟囔:“我觉得,这是爱上羊的狼学会了吃草,心里有狼的羊学会了吃肉。但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小娇狼。”

        尽管陆妟已经挪动得比树懒还磨叽,还是听到了翡榷最后这句话。

        在犹豫是否立即掉头离开气氛不对劲的那二人之地和懊悔自己不该不合时宜的出现,假装低头捣鼓手环中,他偷偷瞟了眼白鸠。

        白鸠对陆妟招了招手,笑着说:“陆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翡长官失踪了,请不要浪费精力寻找,因为他一定被我活埋了。”

        “”

        陆妟知道自己比较榆木疙瘩,恰当好处的回答这种问题不是他的长处,正苦恼着,就看到白鸠蹙眉抬起胳膊。

        “有人请求跟我建立通讯。”白鸠的手环正微微震动,随之闪烁着绿色光点。

        金属智能手环的作用,除了可以查看游戏规则之外,另外还充当着与玩家队友通讯的功能。

        通过输入指定玩家账号,就可以与之取得语音联系。

        白鸠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显示着“2号玩家请求与你建立通讯,是否同意”的字样,在这行字体正下方,是左边红色的拒绝以及右边绿色的同意两个图标。

        “是苏洱,她和安旅在一起,看来他们那边遇到麻烦了。”白鸠立即点击绿色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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