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启航

北河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江波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政海三人，又看了看坐在总经理办公桌后的李天成。心里不仅感叹，不在北－京城不知道自已官小。上级单位派来的人，每个都得当大神伺候着。也不知道自已这鸡肋位置还坐得牢不牢靠。

        李天成不管他胡思乱想些什么，直接说道：“李政海同志到北河公司调研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借调他来的主要工作还是负责协调北河公司的改革。我会报请董事会批准任命李政海同志为公司副总经理。以后您要配合我和江波同志的工作。”

        李政海看见李天成问询的目光，马上表态道：“李总请放心，我一定配合你和江副总把工作搞好。”

        李天成笑了笑点头继续道：“杨伟同志到公司办工作，胡静同志到财务部工作，江总您让林新安排一下他们。”

        江波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小心的问道：“李处长到北河公司我很欢迎，应该我配合他工作才是，杨副处长是不是任命为总经理助理。”

        李天成知道江波想些什么？两人的行政级别都比他高，这一下让他心理承受不了。李政海苦笑解释道：“我现在是北河公司的一员，请江副总以后千万不要叫李处长什么的，以后都是一家人。”话虽然这么说，上位者的气势却是显露无疑。

        李天成也很无奈，只好给他打气。“江波同志就别客气了，我和李政海同志对北河公司都算是新人，不知道的地方很多，以后可都要请教你。”话锋一转又加重道，“以后李政海同志的工作都由江波同志指导，我们也应该尊重江波同志，他毕尽是北河公司老员工，年龄也比我们大一些。”

        胡静年龄小些，撒娇似的。“江副总，以后做错了事您可别骂我，对女孩子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

        杨伟也笑道：“我哪里做错了，江副总一定要指点，以后才不会犯。像胡静这样老范错误可不行。”

        江波不敢答话，在中国行政级别已经根深蒂固，这几位都是惹不得的主。李天成只好自己把林新叫进来，让他带着杨伟和胡静去安排入职事项。林新不知道情况，以为这两人是老总的亲友，才能得到这么好的职位。幸亏两人的学历本本够硬，没引来更多的非议。

        几人出去后，李天成从老板桌后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公司改革工作很重，又千头万绪，我想分一下工。江总您有什么意见?”“我之前管的是生产，还是把这块抓起来吧。”江波讲得四平八稳。

        “生产要管，公司的经营与行政您也要管起来。我现在的工作方向主要是投资基金成立这一块，很多政策须要去协调。”李天成又看了看李政海。“李总毕竟不会在公司长驻，总有一天会调离。他负责协助你的工作，同时也为我的工作查遗补漏。所以你就要多担担子。”

        江波没想过李天成会这么放权，基本上和他代理公司总经理时一样。小心翼翼道：“企业体制改革，会分流很多职工，这怎么处理?”

        这是典型的又想吃猪肉又怕猪肉烫，既想要权力又怕担责任的人。他的胆子忒小了一点。当然，胆子大的一起进去了，李天成想到这里又有些适然。“职工分流很重要，您先处理着，后续工作我会来做。李总也了解公司改革方向，您先带他到公司转一转。明天董事会上我会把他的职位敲定，再正式接管一部分党群工作。”江波答应下来，带着李政海出去熟悉公司情况。

        杨伟敲门进来问道：“李总，我是您的秘书。您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

        李天成有些晕，林新怎么给他安排这么一位男秘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下午，李天成开着公司的车带着秘书杨伟来到人民日报大楼下。直到下班时间，才从汹涌而出的人流中找到要找的人。宋一飞，财经编辑，三十岁，一米九的高个子，在人群中有鹤立鸡群之感。

        李天成站在车外朝他挥手示意，两人一见面就狠狠的拥抱。“你嫂子问你什么时候到家里去呢?”宋一飞强调道，“想你做的水煮鱼了。”

        李天成嘿嘿的笑着，“就嫂子想着我，你不想啊。”

        宋一飞看着他，“我当然想你更多，跟我回家，一本川菜谱等着呢。点哪个菜就做那个。”

        两个人上了车，李天成给宋一飞介绍了下杨伟。互相握手点一点头，宋一飞就嘲笑李天成了，你小子几天不见，连秘书都配上了啊。

        李天成赶忙纠正，是公司秘书，也是政研室副处级干部，和你一个级别。怕他说两人有染什么的，现在记者的嘴就是绯闻和丑闻的出处。

        宋一飞看杨伟虽然比他年龄小些，也算是也身份证的人，他们又不太熟，不好再开两人的玩笑。只好问李天成的近况。

        三人奔了菜市场，又提着菜跟着到了宋一飞位于青年路的家。房子不大，但很温馨。女主人俞秀让他们进了屋，李天成提着菜进了厨房，像进自已家一样。杨伟看着他们像自然的一家人，也舒服起来，叫着俞秀嫂子。宋一飞说道：“你嫂子是中央台的记者，今天正好休息在家。”

        “嫂子这么漂亮眼熟，原来在电视上经常见着啊。”杨伟吹捧着。

        宋一飞呵呵的笑，有些沾沾自喜，当初是下手得早，高中时两人就恋上了。要搁现在，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俞秀给他们沏好茶，到厨房帮忙去了。

        “你现在哪儿工作呢？”俞秀不知李天成的近况问他。李天成把最近的生活工作情况汇报一遍，让俞秀有些惊呀！“你现在都是公司老总了。左看右看都不像啊！”李天成系着围裙，一副家庭妇男的妆束，确实不大像。只好笑呵呵的装傻。

        “现在有女朋友了吧。都是公司老总的人，别在生活作风上范错误。要不要介绍我们台的美女给你认识。”俞秀虽然是美女，但也是一妇女同志，八卦起来是没完没了。李天成受不了，只好承认有喜欢的女孩。俞秀好奇，“一般人你是看不上的，哪个女孩这么幸运。”李天成无地自容，“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吧，女孩都没答应跟我好。”俞秀看着被打击了的李天成好奇心更盛,“那我到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居然看不上我家天成.”美女们有互别苗头的传统，到时李天成只有一边站着，肯定是都惹不起。

        好不容易把菜端上桌，红红的漂着辣香，斟上一杯好酒，神仙似的日子。

        “你要是天天到我家就好呢!”宋一飞咂了咂嘴感叹道。“你是不是闲我给你做的饭不好吃啊!有时间给你做就不错了。”俞秀气道。

        宋一飞工作时间比较固定，家务做得比较多，不服气道:”吃过你做的几次饭，都是我做好等着你回家才是。”两人开始进入了斗嘴模式。

        李天成乐得在旁边看，差点忘了该做的正事，两人好不容易处于暂停，才对宋一飞提出来。“我刚进入北河公司，受命负责企业改革。这次改革的主要方向就是建立一家全民基金接管北河公司的投资运营。全民基金这个概念最早是你提出来的，所以这次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一飞被这个话题一下抓住了，郑重起来。“中央想朝这方面试一试吗？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义须全面配合，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天成实话实说道：“我也是才刚刚接手，各方面都在准备中，想先易后难。你先看看这个。”说完从包里拿出文案递了过去。宋一飞接过计划方案仔细看了起来，俞秀给他泡好一杯茶，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终于，宋一飞抬起了头，“成立全民基金的事，只要中央下定决心，各项法规政策配套措施及时，应该不难。民营资本的问题怎么解决？”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李天成知道既得利益者是决不会轻言退出的。“民营资本暂时会留在公司，当然这也不算坏事。全民基金能够健康成长，须要有更多的斗争经验。只有留给全民基金更大的发展空间，才有可能慢慢退出。”

        宋一飞也点头道：“是啊！现在空间有限。简单粗爆拍脑门政策只能适得其反。”

        “全民基金概念很重要，须要慎重对待，容不得半点差错。作为最早提出这个方案者，我希望你能够加入这个计划来完善它。”李天成期待的望着宋一飞。

        “为这个计划案提供理伦依据，我做为财经人义不容辞。”

        “不是让你当顾问。而是由你组建这支基金。”

        宋一飞惊着了，“我当初虽然提出这个概念，但也知道它牵择到方方面面，谁也不会舍下手中的权力，没有那么容易通过的。别到时半途而废就不太好了。”

        “我负责全面统筹，中央的命令是各单位全方位配合，到时出了问题也是我来扛。你只负责筹建基金，板子打不到你头上。”李天成激将他。

        宋一飞笑着道，”你也不要激将，我这行政级别怕不容易在上面通过。”

        李天成知道他心里已经答应了，松了口气。身体朝椅子后靠了靠，一只端起酒杯喝了口，慢慢说道：“全民基金将完全独立运营，他只对出资人负责，谁都管不到。”

        宋一飞愣了愣。俞秀在旁边问道：“政府呢?”

        “基金运营模式介于国营和民营之间，希望他既有民营企业的活力，又有国营企业服务社会的意识。既不会有民营企业的维利是图，又不会有国营企业的呆板僵硬。所以既有民营企业的独立性，又不会有国营企业的层层领导。当然也会有新的政策法规对他进行约束，使他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李天成一口气道。

        俞秀听了一番话，笑他，“你是越来越像一个领导了。”

        杨伟也笑了，“李总就是北河公司领导。我都很少听到这么政策性的讲话。”

        李天成看着杨伟，摸着下巴，想是不是对这小子太好了，什么话都敢接。

        “这项工作我可以答应，那就要辞去现在的工作了。”宋一飞讲话了，李天成的注意力才转了回来，两人又看着俞秀。俞秀慎重的点了点头。

        宋一飞接着问：“统筹工作怎么开展?启动资金怎么筹集?”

        李天成道：“统筹工作你列个计划出来，以便与后续工作连接。启动资金我个人出资十万。先租借北河公司一个办公室给你，稍后在北河公司组织一次募资。”

        宋一飞想了想，“那我明天去把工作辞了。再到你那儿报到。资金方面我也出资十万，按十元一股作价。以后的股东也最多只能持全民基金公司一万股。”

        李天成看了看俞秀，“这次投资想要很高的回报基本不可能。你们两口子正准备要小孩，不用出那么多。不够的资金我会先垫着。”

        俞秀笑着拍了拍宋一飞。“他是学财经的，可没看见投资过其它理财产品。这一次投资回报率虽然不高，可我准了。”

        宋一飞感激的拍着俞秀的手背，感谢妻子对他的理想予以支持。李天成看着相濡以沫的两人，想着以后自己的妻子将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杨伟却在旁边着急，“宋哥！我也出资一万股吧。”

        三人面面相觑，哈哈的笑了出来。“看来我们不缺同道中人啊。你的钱等公司募集资金时再出，到时做个傍样。”李天成打趣道，几人笑得更欢了。

        从宋一飞家里出来，外面的路灯因雾霾影响泛着黄色，李天成开着车。杨伟坐在旁边骂道：“这鬼天气，有风的时候是黄沙，没风的时候是雾霾，还让不让人活了。”李天成笑呵呵的，“放心！一切都将会改变，这世界是我们的，未来的世界也必然会是我们的。”小汽车撒着欢似的跑在北－京城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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