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兽与人
“有野兽在袭击羊群！”神妓停下脚步，面色有些难看。
恩奇都耳朵动了动，他神色未变，越过神妓朝着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等等！”神妓朝恩奇都喊道，语气有些犹豫：“那有可能是狼群，我们要现在过去吗？”
鹤冲霄扶着恩奇都的手指动了动，如果是狼群确实不好对付，实在不行她会让小q转化声波驱逐模式，不过这种驱逐对狼和羊是无差别攻击
“嗯。”恩奇都脚步没有停下，“是狼群，去看看。”
这家伙，很有把握的样子嘛？要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能与野兽们为伍的恩奇都了。
鹤冲霄还没见过他身上这一面，看着他有些新奇。
他们两个一个自说自话、一个始终不言不语，转眼间就走出十几米远。
神妓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荒野，总不能一个人在这地方等着吧？
那还不如跟上去看看呢，至少那野人在前面挡着，于是跺了跺脚咬牙跟了上去。
牧羊人的营区，有七八顶帐篷，帐篷四周各个方向总共散布着大约数十堆篝火。
守着羊群的牧羊人，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拿着火把，在他们的前方几只猎犬与狼群对峙着。
这个狼群的规模不小，粗粗看去只在明面上的就有十几只的样子。
已经有狼越过火焰与猎犬的防线，撕咬着叼了一只小羊出来。
这是人类与野兽对生存资源的争夺，很残酷也很现实。
“你要到哪一边去？”鹤冲霄俯身凑近恩奇都的耳边问道，声音几不可闻。
老实说，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抉择，他的过去与野兽为伍，兽与人，他会怎么选？
“我和他们一样，能说话，会思考。”恩奇都不知是在回答她还是在对他自己说：“我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对不对，阿鹤？”
鹤冲霄评价对错，只是道：“听从你自己的心。”
如果是她，她的选择永远都只会是人类，不论对错，她不会也不能背叛自己的种族。
但恩奇都是不一样的，他生于荒野，他是半人半兽的造物，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啊。”恩奇都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就被他放了下来，然后他独自一个就那样赤手空拳得朝着狼群过去了。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进了狼群的包围圈里。
与狼群对峙的牧羊人们见状都有些怔愣，可那冲进狼群的好像是一个人，于是回过神后都又惊骇又有些焦急。
“哎！那汉子，快回来！”拿着棍棒的牧羊人急道，“小心！”
鹤冲霄按着手臂上的黄金臂环，紧紧盯着恩奇都的动向。
落于后方的神妓踮着脚轻轻上前两步，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看向篝火燃烧的方向。
恩奇都的身手矫捷，动作灵活得不得了，他越过篝火堆便是一个跳跃，落下时拳头直直砸在左翼一头狼的脖子上。
那是头狼！
鹤冲霄看着那狼格外健壮的体态，不禁为恩奇都的这份眼力赞叹。
他动作利落，一拳落下便又是一脚踢在那狼的腰腹处，这一下力气极大，将那狼踹出三五米远、滚在后面的草地上。
那狼翻身起来，压低身子有些踉跄地后退。
恩奇都与它对视着，不知为何没有上前再补一击。
“嗷~”
头狼忽然仰头嚎叫一声，群狼像是听到什么指令，停下动作慢慢后退，接着三三两两地簇拥着那头狼，转身逃走消失在夜色里。
鹤冲霄放下按在臂环上的手，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笑意，她摇摇头，这家伙！
“跑了！它们跑了！”
“那汉子赶走了狼群。”
牧羊人静默片刻后，猛地欢呼起来，叽叽喳喳地称赞这忽然冒出来的豪杰好汉。
恩奇都被牧羊人包围着，被他们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他远远朝鹤冲霄她们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想要求救。
鹤冲霄好笑地耸耸肩，这就是英雄要面对的，她也爱莫能助啊。
不过，倒是也没让他独自承受这热情太久，她和神妓便一起走了过去。
“是神妓。”
“原来是神妓领来的人。”
这些牧羊人与神妓是熟识的，原本面对恩奇都这奇怪的家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都恍然大悟，这一切一定是神的指引！
篝火燃烧的更旺了，火把被插在了四周，茫茫的夜色里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热腾腾、暖烘烘的。
牧羊人和他们的妻儿一起忙碌了起来，编织的芦苇和木架做成的矮桌上摆满了酒食。
恩奇都、鹤冲霄和神妓，全部被请到矮桌旁坐下，被殷勤地招待。
牧羊人们围绕在四周，他们的头领举起酒杯对他们三人表达了感谢。
恩奇都已经知道这是吃的喝的，他有些欢喜地尝了一遍，把他觉得好的食物指给鹤冲霄让她尝。
老实说，她有被这些食物给震撼到，甚至颠覆了她之前认为远古时期食物贫瘠的认知。
摆在中间的是像无酵饼子一样扁平的面包，烘烤后散发着大麦的香气。
围绕这一大盘面包，是各种烹制的菜肴。
有大蒜、洋葱、肥油、酸奶一起煨熟的小山羊肉，闻起来很香。
有浇了韭葱和大蒜泥的炖萝卜，她尝了一口，配料还有一种不知名的豆子、洋葱、茴香、薄荷、香菜，应该还有别的香料、不过她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还有一些拌的凉菜，内容也很丰富，她能尝出来的调料就有盐、胡椒、小茴香、芥末、墨角兰、百里香、薄荷和迷迭香。
给他们喝的酒有两种，一种是黑啤酒，一种是葡萄酒。她喝了一杯葡萄酒，口味有些偏酸，比起她在大联盟喝过的那些各式各样的葡萄酒并不差什么。
恩奇都喝了七杯酒，他喝得有些急促，第一次接触到酒精的他精神有些亢奋，眼睛里亮晶晶的，盛满了快活的神色。
他喜欢人的食物，喜欢酒。
他还喜欢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他的脸有些发烧，满心的欢喜。
神妓坐在他们对面，看着这恩奇都和他神秘的女伴，笑盈盈的。
她看那女人不开口，于是她谨慎地从不和她对话，只对着恩奇都说道：“这就是人生的常规，这就是乌鲁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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