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醒来

现实，京城的地下室中。

        陈江不知为何先醒了过来，他晃了晃头，手有些抖。

        毕竟千年后再掌控这具身体还有些吃力，但毕竟是自己的，适应了一下，也就正常了。

        “那个道姑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抱怨道，他也在识海中过了千年。

        冥思，事无巨细。

        铭记，正确与错误。

        反思，自己要如何做。

        这千年来，他一直在做这样的事，不同于其他人，他的记忆如同硬盘一般，既不会遗忘，也有硬盘装满的时候，只是他的脑容量显然很大，只要不回忆起来，就不会有所负担。

        在识海中，他一直在翻看，一直在反思自己，眼神深邃，使得本就能看透一切的他更加有穿透力。

        只是这穿透力一瞬即逝，因为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这一千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没有颓废，也没有沉寂，他，依旧是他。

        “看来是那道姑的缘故了……”他看向苦洛，苦洛的脸不再消瘦，眼窝也不再深陷，但头发已经花白，这让他知道了，道姑确实救了他，应该也和他一样，度过了千年甚至更久。

        “那光芒估计是某种令意识加速的东西吧，闻所未闻。看现实时间应该没过多久，等会他应该就醒了。”

        陈江想着，盘膝而坐，就这么守着他，挺奇妙的感觉，过了千年自己居然还没饿。他倒也想出去买东西，但是他们两个肯定还在被通缉的状态中，他也有些犯了难，等苦洛醒了再说吧。

        苦洛醒来的时间比陈江晚多了，大概是三天后他才醒了过来，苦洛醒过来的第一感觉是晕，非常晕。在一旁干呕却什么都没有出来，这千年实在太难搞了，苦洛和洛天心的对决持续了八百多年，他也只赢了一次，赢了之后洛天心就没有再和苦洛打了，按照她的话来说的话就是：

        “你现在连我都打得过，在外边应该没有问题了，不打了不打了。”

        于是，两百年来他都在尝试回忆，回忆了两百年也就想起了些许片段，花海不知道摇晃了多少次，头疼了不知道多少回，到千年终末时他沉沉睡了过去，没有任何梦境的沉睡，醒来之后他就回到了现实中。

        些许唏嘘，所谓病毒是心魔罢了，但是对于只活了几十年的人们来说确实能逼疯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是因为病毒而死，而是病毒的衍生症状：消沉，烦躁，不安，疯癫。日复一日每天都持续这样的症状，顶多持续一年就可以逼疯他们。

        他看向旁边的陈江，声音依旧沙哑，但已经渐渐清楚，他问道：“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他也察觉到了陈江的眼神变化，有种陈怀民的感觉，可能都是姓陈的，在这方面有所不同。

        “我应该和你经历的是一样的，我在识海中度过了……大概是一千年吧。太久记不清了。”陈江回答道。

        苦洛恍然，他也被凌霜用了千年光？他说道：“凌霜的千年光，说是过了这千年，可以免疫这种病毒，不过不是谁都能熬过这千年的。”

        “是吗？确实，很难熬。”陈江简短说了一句话。

        相对无言，苦洛才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现在他们都是被通缉的状态，那么，他们就不能在神州逗留了。

        可是神州的国防力量摆在那里，就算是如今的陈江，想要靠空间传送出去也是不可能的。要是那时陈怀民没有放苦洛进来，迎接苦洛的，就是炮火和强者了。

        “这地下室暂且安全，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神州消除通缉的手段就只有自首了。再等等吧。”陈江回答道。

        也只能这样了。

        两三天的时间，凯文和凌寒已经到了神州。零落小队不知道还在不在雇佣兵协会的名单中，在不在也无所谓了，毕竟这小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凌寒带着凯文来到了客家土楼，族长也接待了他们，五月天的广南正是雨季，两人都有些心烦意乱。一天傍晚，凌寒独自出了土楼，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能阻拦。

        “进警局请出示身份证，进行病毒检测。”警局门口的警察对凌寒说道。

        凌寒出示了身份证后也过了病毒检测，进了警局，他立马朝着那办公室走去，按照他的感知，那人就在那。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眉头紧锁的邓铭，看来他也是遇到了难题。

        凌寒开门见山问道：“苦洛在哪里？”

        邓铭也直白说道：“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找他不是——”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而且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感染了病毒！零落小队也不是非他不可吧，雇佣兵协会中的很多人都是独行，只要提交申请，你想要的人多的是，他对于你来说，不就是工具嘛。”邓铭不在乎说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性子，人情世故都是你这么解决的？都给你懂完了是吧！你个老狐狸！”凌寒直接怒道，拔出了刀，刀尖对着邓铭，仿佛下一秒就会出手。

        “那你又想怎样？他是感染者，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自己死在这世间！”邓铭也怒吼道，“他是恶，我便要斩，他是好，就让他来证明给我看……这就是我的，人情世故。不知从何开始，这个社会就成了战时状态。我们必须……随你吧，只要你找得到他。”

        “……”凌寒一言不发，他知道再问眼前人已是徒劳，他收起了刀，头也不回离开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邓铭看着凌寒走下楼梯，对着一旁的角落问道。

        “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不怕我这个感染者了？”一旁，腰间带着两把唐横刀的青年走了出来，正是苦洛，在他身边的，当然是背着开天枪的陈江。

        “没有病毒警报，当然不会害怕什么了，能够让体内病毒完全消失的，也就只有你了。”邓铭无奈回答道。

        “久代兄妹死了。”苦洛说道，当然是说给邓铭和陈江的。

        “什么？！”邓铭拍案而起，显然这消息让他很惊讶。一旁的陈江也惊讶看向苦洛，“谁干的？”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苦洛低下头，过去一年多，苦洛还是没有放下，怎么可能放得下！

        他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两人听完也陷入了沉默。

        “那你们又要如何？和你们的凌寒队长汇合吗？”许久，邓铭开口问道。

        “第一个天使已经降临，按照它的说法来看，世间还有一百零七位分散各地，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先发制人。”苦洛斩钉截铁回答道。

        “你知道在哪？”邓铭问道。

        “不知道，可能这样旅行可以找得到些许线索，走吧，陈江。”苦洛看向陈江，陈江点点头，开天枪撕裂空间，两人就此消失。

        “难怪这次病毒爆发如此无厘头，直接找主席问问吧。”说着，他拿起了一旁的专线电话，拨通了那排名首位的神州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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