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使与久代兄妹之死
见到此景，在阴影中的久代兄妹并没有做什么，再做什么，又有何用呢？
苦洛还是有些痛苦，站了起来，他看见了两条长长的血迹，应该是凯文和凌寒的血。他还看见了一旁的阴影也不动了，是啊，就算是做些什么，又有何用？
但他不想就此迎来生命的终结，可是实力上自己确实比不过眼前这个高傲的天使，他估算了一下，就算是陈家家主，遇到它，也只能战个平手吧。
苦洛忽然觉得很兴奋，也许是肾上腺素的飙升，或许是他也期待着能够斩杀这样的存在，他并没有绝望，既然自己是见过某个天使的，那么就一定会有生机，甚至是胜机。
然后，他重新拿起了有八道裂痕的炎剑，刀尖所指，正是那个天使。
至于剑身上的符文，如果点亮，哪怕只点亮一个，自己应该能短暂获得匹敌眼前这个天使的能力，哪怕短暂过后是万劫不复，自己也要试试。
但是哪怕是自己最强的剑招百花缭乱的最后一刀，哪怕自己刀上的光芒如何璀璨，九道符文就没有点亮过。
“最后一刀……挥出……”
原来是这样吗？那确实是万劫不复，但是为了能活命，为了能斩了眼前这个天使，看起来是值得的。
于是，他猛的再一拔冰剑，真气激荡，朝天空中那个天使挥砍而去，天使两把刺剑交织格挡，那天使也是了得，两把横刀完全不同的路数，它居然都能一一挡下。
在先前他就能十秒挥出百刀，如今更是快上几分，但是最后一刀他还是受到了阻碍，任凭自己如何坚定意志，就是无法挥出最后一刀，甚至于斗志都是消散。那天使哪能错过如此机会，右手直接一刺，苦洛只来得及双刀交错。
咔！！
双刀同时断裂，意志与身体仿佛也一起断裂一般，倒飞而出，一同飞出的，是正好十八断刃和嘴边狂喷的鲜血。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喷出如此多的鲜血，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双刀断过。
难道道姑骗了自己？不，不可能……的……
但是事实如此，断刃的断口很整齐，仿佛是早就有的一般，他想了想，可能是和道姑的一次次对决，阻挡陈怀民的时候所磨损的暗伤，或者是……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次次战斗，但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异样，难道这是命运要这两把刀断吗？
剩下的一丝意识，他也同凌寒一般，产生出了同样的疑问，这样的存在，真的能够斩杀吗？
那天使再次蓄势，仍然是太阳与自身光芒的结合，仍然是一把天使圣剑，但是这次，是光芒从剑中射出。
光的速度何等迅捷，苦洛甚至脑中开始了走马灯，凌寒，道姑凌霜，洛天心，陈江，凯文，久代……
“快……走……”他对着一边的阴影，气若游丝地说道。
光速迅捷，但光所投影出的黑暗，也是一样的速度，那黑暗挡在了苦洛面前，苦洛仅剩的一丝意识让他瞪大了眼。
但是这光芒何等灼热，即便是黑暗如何冰冷，在这光芒下也是渐渐融化。
在那黑暗前面，则是一本书，和一个柔和圣洁的女孩。
是久代兄妹，那圣光将他们的心口穿透，但并没有穿透他们身后的苦洛，苦洛有些失神。
“不……不……不！！！！！”
苦洛撕声喊道，他用尽力气起身，身上骨头断茬发出酸牙声响，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面前的两条人命已经消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他绝望的用手抓，想要抓住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但两人如同手中流沙一般流逝，苦洛只好只好跪在他们的面前。
“活下去。”
两人都如此说道。
随后化作凡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苦洛愤怒看向天上高高在上的天使，心中则是无穷怒火燃烧。痛苦，愤怒，悔恨，不甘，内疚，以及几滴眼泪。
他没有再说什么，从如今开始，双方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他同样是蓄势，手上空握着一把刀柄，双刀寸寸断裂，每一块刀刃，上面都是一道符文。
他想再来一次，倾尽自己的一切，一定要挥刀，不，是他必须再来一次！
横刀断刃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一片一片重组起来，却并不是重新成两把刀，而是成一把红蓝交错的大横刀，但是在苦洛看来很顺手，刀鞘也是自动解体组合起来。苦洛收起了刀，他把所有灵魂，意志，以及自己的赤血，都倾在此刀中。
他没有再想新剑招的名字，而是眼中带着血丝，和决绝。
“龙与凤，是人类之所想，人类之所期，也是人类之所能。曾几何时，我们失去了在天空中翱翔的能力，至少如今，你重新掌握了这种力量。”
耳边传来道姑的声音，但是道姑绝对不在这里，那么，是自己残缺的记忆罢。
冰炎剑的第一道符文亮起，苦洛直接踏空而起，背后一双羽翼展开，同样是红蓝交错，苦洛借助双翼推力，横刀不断牵引周身真气，就算是天使身上的圣光也被牵引些许，第一道符文亮起，翱翔于九天，便要引出双翼，踏空而起。
一刀横斩，带着战友的托付，带着自己的救赎，红蓝光芒闪耀，这是他现如今能使出的，最强的一击。不需要双刀挥舞百刀铺垫，而是直接挥出最后一刀，不顾一切。
这无名一刀，就算是那天使也有些震惊，为什么眼前这少年会有如此强大的剑招？对了，一定是那两把刀，他的身体孱弱，只要对这下手——
就在他左手刺剑奋力抵挡的同时，右手刺剑刺向苦洛，这一招十分阴狠，但是为了活命，自己只能如此做。
抵挡住刺剑的，是一边翅膀，带着坚冰的一边羽翼挡住了光明的侵蚀，另一边，苦洛眼中只有冷漠，同样的融化，这次却是发生在了刺剑上。
天使的震惊化为无限惊恐，它顾不得什么，直接飞出，想要逃离此间。
可是苦洛双翼一拍，直接追了上去，挥舞着红蓝刀，一闪而过的虹光，干净利落的一条直线。
两把坚锋无比的刺剑，三对无尽光芒的羽翼，全身千眼都在这火光和冰蓝中湮灭。如同久代兄妹一般。
苦洛有些失神，要是自己能早些用出这样的力量，要是自己早些，早些下定决心的话……
没错，自己说实话，只是个懦夫罢了，连挥出最后一刀的决绝都没有，就只想着活命，为此，柳故死在了自己的刀下，陈晓死在了那芯片下，甚至自己还贪恋那死后的权限归属，陈江成了孤魂野鬼，如今连久代兄妹也……
苦洛强迫自己，想要说服自己，想要说这些是个人都会这么做，但苦洛不想昧着良心，这些，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罪。
“苦洛……”凌寒爬了上来，扶着凯文，有些苦涩说道。
“或许我和你们在一起，只能是带来不幸。”苦洛摇摇头，回答道。
“不！”
“久代兄妹当初也和我说过，他们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次为你挡住了攻击，也是他们意愿，你何必——”凌寒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
“够了……”苦洛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我到底还要犯多少次这样的错误！或许强者不会为这些性命所内疚，或许天上云庭会把生命当做草芥，不经意间杀死千万人，但我不想！！”
“他们在死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感受吗？一次两次，他们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开心活在这世上……一个个的，自以为是……”苦洛喊着，泪滴落在地上，化为冰晶，化为水汽。
“苦洛……”凌寒和凯文想要说些什么，但苦洛那绝望的眼神让他们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
凌寒拔出了刀，刀刃指向了苦洛。
苦洛也重新拔出横刀，指向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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