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完结篇21
我是齐彧，从出生到十六岁之前，我的记忆中就只有就只有一个人，我的母亲，孔茉。
在开始知道有父亲这个概念时，我曾经多纠缠过，我的父亲是谁，但没有得到过答复。久而久之，我也习以为常。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毕业典礼以及大大小小的亲子项目，其他同学都是双亲出席，而我，永远只有一个。
然而她是那样的坚强，无论何时何地，即便只是孤身一人，都如骄傲的女王，优雅知性并且强大，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没有男人一样可以活得很出彩。
因此，我并没有招来任何异样的目光。相反，其他人都羡慕我有一位这样的母亲。
单亲家庭注定了她给与我的爱与其他人不同，当其他人的父母陪着他去游乐场玩耍，给他买漂亮的礼物时，我在努力学习，金融、法律、政治、乐器，她对我的要求严格到苛刻的地步。
似乎我不是一个小孩，而已经是一个成年人。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异乎寻常的童年，记忆中只有学不完的课程。我所成长的环境，注定了我异乎常人地成熟。
在这个过程中，母亲所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导师。她吝于给我温柔的笑容，因为她认为那样会让我放松自己。
然而我从来有怪过她，因为我知道这是她爱的表达方式。相反，我感谢她教会了我坚强，我要让她知道，没有丈夫依赖，但她可以信赖她培养出来的儿子，我会成为他的骄傲。
就是抱着这样的意志，我每天都把自己绷得很紧，拼了命努力，就像一个机器人。但凡我清醒的时候，都在奋斗。就这样，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是最拔尖的那一个，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
那一年我十六，高中毕业那晚，我没有去庆祝，已经开始为大学做准备。静寂的客厅里，她插花，我在看书，只有电视屏幕传来轻微的声响。
她忽然走到我身边，指着的屏幕里那个在国际金融研讨会上侃侃而谈的男人，说，他就是你爸！
我当时候很吃惊，但我并没有问她。对金融了若指掌的我自然也对他也有所了解，中国四大家族齐家的掌舵者，齐堯。
在他那意气风发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自己的影子，有没有一丝其他的触动，只感觉他是个陌生人。即便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十五年没见过面，不是陌生人是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有完美的家庭。我没有问我母亲和他的过去，很显然，她只是他在外面的女人，或者只是外面的女人其中的一个，他根本不会想到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因为习惯了一个人，他并没有在我生命里引起任何波澜，我更不可能去找他，生活如常。
在大学的第一年，我认识了许念舒，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那是在入学典礼上，她作为地质系的代表发言，一张清丽的中国面孔，说得却是标准的英文，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
我，喜欢自信的女人，也喜欢有才气的女人！而她是为数不多，令我欣赏的才女。女人有才华，本来就是一种极致的魅力，更何况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但当时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有了一个粗略的印象。直到新生舞会，我们第二次见面。
她静静站在舞池中间，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莲，用那张清丽而独特的东方面孔，吸引着无数人的眼光。而她自己似乎浑然不觉，也并没有融入这个舞会。
一旁的损友欧阳正霖从花丛中脱身挤到我身边，下巴朝她扬了扬。“认识她吗？”
“地质系的许念舒！”
“嗬！你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和系别？”他的笑容既轻贱又邪恶，“对她感兴趣？如果这样，做兄弟的就让给你好了！”
我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我若是看中她，需要你让？
“我注意她很久了，今天晚上已经有二十几个男人邀她跳舞，但都被她拒绝了。你猜，她会不会拒绝你？”
我喝了口酒，揶揄。“没有女人能拒绝我！”
“嘁！一个妞儿都没泡过的人，有资格说这话？这可说不准！你现在只是个穷小子，刚才她拒绝了好几个高富帅。她家里又没钱，一般这种家境的女孩子，出国镀金说不定是为了找个有钱的男人，所以她猜这么挑剔。”
欧阳正霖越说越起劲，“我跟你赌，她会拒绝你！”
其实这种无聊的赌约已经不是一次了，毕竟欧阳正霖本身就是个无聊又喜欢犯贱的人，一般我都懒得理会，只会给他一根中指。但兴许是对她感兴趣，我答应了。
在我意料之中的，她没有拒绝我，只是红脸点了点头，第一次露出了羞怯的模样。
我问她为什么不像拒绝其他男人一样拒绝我，她回答——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没有明确地谁追谁，我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甚至没说过要在一起这一类的话。总之，一切都是那样的顺风顺水，就像冥冥中注定要走到一起。
相对于其他情侣只是逛街吃饭看电影开房，我们的交往更多是精神上的。
她和我都是有理想的人，在交往的四年里，我们共同奋斗。在那样艰苦的一段日子里，彼此都是对方的一剂强心针，互相鼓励着。
与其说情侣，更不如说是共同奋斗的伙伴，革命战友一般的情谊。对那段特殊的日子，她在我心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也以为是最后一个，我把她当回家，我和她一通规划着未来。但，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一手创立了“风氏。”在我还没有成功之前，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更愿意给她一个惊喜。
终于，在大四即将毕业之际，“风氏”成功上市，并且逐渐累积了数十亿的资产。我准备在她回到英国时告诉她这一切，告诉她我能给她优渥的生活，不需要她再辛苦，我要向她求婚。
然而，一切都没说出口，她却向我提出了分手。第一个理由是，不合适，她不爱我了。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告诉我她在京都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当时候我大可告诉她，那样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但我没有！也许是年轻气盛，我感到自己被侮辱了。如果她不愿意和我共苦，那么，也许她没资格成为和我同甘的那个女人，于是我同意了。
离校前她来找过我，但我拒绝见她。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
分手的打击并没有让我颓废，相反，我比从前更加拼搏，我要让她后悔。同时，我开始玩女人，一个接一个，放浪形骸，享受着欢愉。
我不需要廉价的感情，因为那不堪一击。既然钱能买走她，那么，我同样可以用钱去买无数女人的身体，我要的只是发泄。既然感情会因为金钱变质，那么，我便不要也罢！
两年后，齐堯，也就是我所谓的父亲找到我，他的情绪很激动，一直向我道歉，说不知道我的存在，要认回我。
我对他没有恨，当然也没有爱。但毕竟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并没有太过抗拒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客气地对待。
之后他每次去英国都回来看我，我也回过几次京都，但没有去见他，直到他态度强烈地表示希望我回京。
我抱着始终是要履行所谓儿子职责的想法，决定回京给他当一年的好儿子。在我意料之中的，背负着私生子罪名的我在那个家并不受欢迎。但和过去二十几年所承受的那些，来自那个家里的攻击，根本微不足道，我一点也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
现在想来，回京是我人生中做过最最正确的决定。因为，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
坦白来说，当第一次见面她用那辆破qq撞坏我的世爵时，我并没有想到，日后她对我有那样重要。
如果说有一丝好感，那也只因为她的特别。特别莽撞，嘴巴特别不饶人，没有女人敢像她那样顶撞我。
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我想逗逗她才罢了，第二次三次见面，我才慢慢对她感兴趣。
很特别的女人，把钱看得很重要，却又不是个拜金女。
当然，如果是，那么早在第二次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能用一百万把她买下，她就会成为过往无数个我用钱打发的女人，我们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拿钱买她当我的助理，完全没有必要，就像她说的，我有很多钱，想要什么样的人才都有，绝对比她出色一百倍。
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对她就心动了吧？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罢了。若非如此，怎么就偏偏选中她了呢？
最初，我们一直以上司和下属的身份相处，除了口头上偶尔的*，并没有任何逾矩的事情发生。
然而就是在这一天一天的相处中，她对我渐渐变得重要起来。习惯了与她朝夕相处，有时候见不到，心里空落落的。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和许念舒分手八年。那晚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心情变得很糟糕，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喝闷酒。
她回来拿东西，看到我吓了一跳。我没有理会她，她就离开了。但过两分钟，又倒回来，从门后探出一颗脑袋，问我。“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要人陪吗？”
我永远忘不了她那一刻的表情，在我眼里是那样地温暖，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关心。
她开了一小瓶啤酒，抱着双腿窝在沙发里陪我喝。喝几口就看我几眼，“有心事？”
“因为感情？”
“你好像说过，你爱过一个女人，今天该不会是你们的分手纪念日吧？”
我笑而不语。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又或者，她很了解我？
我问她，如果一个男人没钱，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回答这个问题前你想清楚，他没有钱给你买包，没有钱给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那又怎么样？如果我爱他，我愿意和他一起奋斗。我想，那种感情，远远超过一个包带来的快乐。当然，前提是，他是值得我爱，值得我信任的男人！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爱包，我需要的只是安全感！”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她傻，其实，我那时候多么想抱这个傻得可爱的女人！
她的话，触动了我的心，不是因为许念舒，而是，因为她！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慢慢取代了许念舒的位置！
我决定向她求婚，那时候的感情其实谈不上爱，但和她在一起，我随时时刻不管是斗嘴还是拥抱都觉得很舒服。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过我这样的感觉，和她在一起二十四小时也不会腻。隐隐之中，我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或许我也能幸福。
婚后，我们有过甜蜜，有过争吵，相反是在一次次的争吵之中，让我愈发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刻。
我对她越来越在乎，越来越爱，是一种强烈到我不曾想象到的，浓烈得如火焰一般燃烧着我的感情，有时候浓烈到让我感到害怕。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很脆弱，我也害怕受到伤害。爱情对我来说，也会变成一场危险的冒险。
然而，对象是她，我甘之如饴。
相比之下，第一段感情慢慢甚至算不上真正的爱。如果不曾有过心跳加速，紧张她紧张到难以呼吸，见不到她会发疯，和她争吵有天崩地裂的感觉，那根本算不上爱。
是的！叶宝是第一个让我爱上，并且爱得欲罢不能的女人，超越了我的想象。
就在我们感情稳定的时候，更大的考验来了，许念舒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以我大嫂的身份。
那一次见面，我除了惊讶，对她没有一丝其他感情，她已经不能引起我心中的波动，因为我的心早就被叶宝占满。
而许念舒，只是在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人，没有爱，没有欲，没有不甘心。相反，很平静。
唯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段感情会对我和叶宝带来威胁。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矛盾出现了，并且不断激化，我撒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谎。一旦走上这条路，我便无法再回头，我痛苦、矛盾、挣扎，不断地想要圆谎，都是因为我太爱叶宝，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谎言再圆满，真相最后还是会戳破。
她最重要是知道了！
那一刻的感觉犹如万箭穿心，让我饱受折磨。但相比自己的痛苦，我更担心的是她的痛。而这一切，都是我带给她的。
那时候我狠狠发过誓，一定让她回到我身边，并且加倍疼爱她，永远不再让她流一滴眼泪。在两人都饱受折磨后，她终于回到了我身边，并且怀了我们的孩子。
我不是一个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尤其是喜悦，我没有表现得很激动。更不会告诉她，那一刻我激动得想哭。
我半夜躲在厕所打电话给我妈，兴奋地宣布这个消息。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看了两个小时的婴儿图片，把孕妇要注意的一些系列事项统统记下来。否则她那个小脑袋，迷迷糊糊的，根本靠不住。
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我总是以最不经意的态度提醒她一些事情，她没有察觉，我每天都在做功课，抄了满满一笔记本，我甚至在上班时间请专业的人来给我讲解。
我想，她怀孕已经很辛苦，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我要做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用我所有的力气去减轻她的负担，让她做一个快乐的孕妇。
孕期她有很多小脾气，比如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鼻子上的小雀斑就要叽叽喳喳地发一通脾气，比如重了一斤也要埋怨半天，比如在外交通拥堵也会抓狂。很多很多的小时，基本上每天都要发十几次脾气。
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她最可爱的地方。我从来不会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相反，就是喜欢她真是不造作的样子，不论她怎么吵怎么闹都不会厌烦。
倒是她每天晚上窝在我怀里是总是检讨自己脾气不够好，很担心地问我会不会讨厌她。
傻丫头！我疼她都不够，怎么可能讨厌自己最爱的女人。我只是在想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怎么样才能够对她更好，让她成为全世界最最幸福的妻子!
她是那样地令我著迷,一辈子疼她都不够,怎么可能会讨厌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和她在一起！
然而在经历了这一切的波折之后，老天仍认为我们经历的考验还不够多，除了来自于前女友的，我更没想到还会有上一代的恩怨。
在这件事情上，我感到很无力，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磨灭我父亲当年做的事对她心理上造成的伤害。
我甚至想过，就算她原谅了他，也无法再面对他。然而，我们是一家人，这在将来的都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最担心的是她心里难受。
她说她需要时间冷静，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很害怕，我怕冷静过后，她会选择离开我，我乞求她不要离开。但我清楚，我必须给她时间，必须尊重她的决定。没有人，包括我，能去代替她做任何决定，想清楚任何事情。
那是对我而言最漫长的几个月，我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甚至于不敢打电话给她，我还怕给她压力，引起她的反感。即便想她想得发狂，我也只能远远地车停在她家楼下或者附近，按耐住想要拥抱她的汹涌*，默默守护着。
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既然欣慰又期待，每天都盼望着第二天醒来她就能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她原谅我了。
一天一天，就是靠着这样的期待支持下去，陪我熬过了无数过思念如狂的夜晚。
在孩子出生的前一个月，我终于忍不住了，那样的折磨迟早将我杀死。我决定不再等待，求越小萱陪我演了一出戏，让她抓歼。果然，她被气疯了，追上来就质问我那个女人在哪。在疯狂的发泄情绪之后，她原谅了我。
那天晚上，看着她的睡容，陪在她身边，我落泪了。过去几个月的点点滴滴袭上心头，让我心酸心痛。
这一辈子，我不会让再让她有任何机会离开我。
一切回到了从前最幸福的时候，她似乎也从上一杯的恩怨中彻底走出来，安心做回了那个可爱的爱撒娇的孕妇，对我很依赖，每天都喜欢粘着我。我也索性请假陪着她，每天和她黏在一起。
她是个粗神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孩子了，以致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惊心动魄，眼睛离开她一分一秒都不行。
每次害我担心后她朝我挤眉弄眼坏笑的时候，我真想把她揉进骨子里，或者狠狠地吻，好好教训这个总让我担心却爱得不行的女人。
怀孕九个月，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她为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因为多一个，我就拥有她更多了一些。男孩像我，女孩像她一样可爱。从此，我的人生圆满了。
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齐曜和齐筠，两个全世界最最可爱的宝贝。她嫌名字太拗口，叫他们的小名齐一一和齐二二。她取得名字，就是这么可爱。
我们一起来到英国，她学了一年的语言，之后成功申请到了英国最出名的设计学院，优秀得让我骄傲。但很多时候，因为她太努力了，让我很担心她的身体。
当然，也会有吃醋的时候。因为她把大多数时间精力都放在学习和两个宝贝上，用在我身上的自然就少了。
每天能够独占她的，也只有晚上几个小时，远远不够，这还是我强行把两个小宝贝赶到其他房间去睡争取到的福利。
为此，两个小宝贝还生了好一阵子气不理我。但谁叫他们敢抢我的女人，她是我，我只有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才能够睡着。
今年是我们结婚四年半，来英国两年，两个宝贝都已经三岁了。我总在周末带他们一起去郊游，在草地上放风筝，她温柔地依偎在我怀里，两个可爱的宝贝在晴朗的阳光里快乐地跑来跑去，追逐嬉戏，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我和她会变老，孩子们会一天天长大。
我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几十年后，当我和她已经白发苍苍，我们还能这样相互依偎着坐在夕阳里，看着我们曾孙玩耍。
或者他们乖乖地趴伏在我们膝盖上，听着我们讲述年轻时的恋爱，这样，就很满足。不需要功成名就，只需要最爱的人在身边，儿孙满堂，一家人其乐融融。
那个时候，我们依然会如此刻这般十指紧扣，心紧密地贴在一起，只有幸福、温馨，快乐……
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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