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进城
“凡间村落……是这个规模？”
岳桐杉站在城门下，仰着脖，读出城门牌匾上三个大字。
“白塔城。”
黄大爷陪在岳桐杉身旁，一同抬头看着那块硕大的牌匾，说：“我飞升前，这里只是个小村。走吧，进去打听打听哪里有神庙。”
“大爷，这里面不会还有你的老熟人吧。”岳桐杉对于小夭的事还耿耿于怀。
黄大爷说：“我当年只是路过，没进村。就算有人见过我，千年过去，恐怕连棺材板都不剩了。”
“有道理。”岳桐杉点点头，拉着黄大爷进了城。
白日街道热闹，人行如织，车马粼粼。两边设有酒馆、旅店、当铺等等不计其数。人声喧闹，暖风拂面，餐馆的人间油烟香气，争先恐后钻入岳桐杉的鼻腔。
岳桐杉站在街口，感受被烟火气包裹，深深发出感叹。
“人间，真好。”
黄大爷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着，心里也觉得暖洋洋，十分舒适。
他有些奇怪，他总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岳小仙的情绪变化。岳小仙高兴了，他就舒服；岳小仙难过了，他就浑身难受；岳小仙害怕了，他总是不自觉避免那些事，即使是他几百年来觉得十分正常的事情。
难道他，已经把岳小仙当做他的主人了吗。
黄大爷一手托着下巴，两指刮搓下颌，深褐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不可能，他的主人，绝不会如此废物。
临近午膳，岳桐杉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一眼就看到了整个街道是装饰最豪华的酒楼。门口上方斜着一根木柱，挑着红底金字的“桃楼”二字。
岳桐杉看到“桃”字，想起那吃死人的桃花妖，不禁感到一阵恶寒。但奈何肚子不争气，几经挣扎，还是没抵过心里的好奇心，脚底拐了个弯，跨进门槛。
“哎呦。”岳桐杉脚步太快，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进门是一处天井，有几桌客人在此饮酒。他们闻声望向岳桐杉，岳桐杉抬起脸来，却都急急转了目光，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大不敬之物。
岳桐杉有点尴尬，搓了搓自己的脸，没觉得哪不对。她在树林里曾对着水光端详过自己的脸，岳小仙的脸跟自己原装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得上是毫不相干。岳小仙浑身上下和她相同的，只有左手腕内的一点红痣。
她现在的脸，说不上绝色天香，也不算清雅唯美，只是简单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很舒服。
虽然不是大美女，但也不至于让人看一眼就不想看了吧。
小二急忙跑过来招呼，他也是扫了一眼岳桐杉的脸，就转过了目光。
岳桐杉现在还穿着黄大爷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衣服，款式简洁工整不显廉价，白白嫩嫩的脸，看起来像穿了侍从衣服，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女扮男装的小姐。
小二来酒楼跑腿多年，怎么会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尤其是见到凶神恶煞的黄大爷紧随其后，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立即将人请上桌。
岳桐杉大悦，看了菜谱半天看不出什么花来，随口道：“上招牌！”
“好嘞！”小二意会，退下吆喝传菜。
烧鸭，熏肉，烤羊腿，炸虾，蒸鱼，醉螃蟹，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糕点和清香扑鼻菜品。岳桐杉魂都要被这桌美食勾走。或许是因为她本身为人，人类美味要比山间野炊更具有吸引力。
黄大爷瞧岳桐杉吃得兴致勃勃，不禁有些挫败。他撕下一块羊肉品尝，没觉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味道比他做的还要差几分，又伸手抓向那几盘青菜。
“干嘛呢。”岳桐杉狠狠敲掉黄大爷的手，塞给他一双筷子，“这里不是荒郊野岭，文明人，用筷子。”
黄大爷攥着两根木棍不知道该怎么拿，尤其是看到岳桐杉在憋笑，更不高兴，说：“我又不是人，用不着这些破规矩。”
“啊对对对，你狗，你狗。”
岳桐杉掰着黄大爷的手摆出正确姿势，把筷子塞进去。
“狗傲天不会这点技能都不会吧，你之前在江湖上混，吃的都是印度炒饭吗。”
黄大爷不解，刚想说什么，被岳桐杉打断。
“好了，你跟着我，我教你怎么用筷子，作为报答，你去把饭钱结了吧。”岳桐杉两手抱着羊腿，啃的津津有味。
黄大爷说：“什么饭钱？”
“……”
岳桐杉啃不动了。
她看到隔间外十几米远的小二，脚步一顿，慢慢拧过脑袋，疾步向岳桐杉这一桌走来。他神情淡漠，且惊悚。恍惚中，岳桐杉好像看到他眼里闪着两道红光，仿佛在说……
猎杀时刻！
小二微笑道：“客官您这顿一共十三两五贯二十七文，您看是现付还是抵押呢。”
岳桐杉呵呵笑着看向黄大爷。
黄大爷说：“看我干什么，我从不来这种地方，我怎么知道。”
岳桐杉咬牙切齿，说：“你怎么不早说。”
黄大爷不以为意，说：“我以为你要吃霸王餐。”
！！！这是能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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