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战
大家都是女人，庭芳对凤舞并无仇怨，昨晚那场狂风暴雨的脾气完全是害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女儿身不得已而为之。
待今日冷静下来，庭芳一边不想让同样受到欺压的凤舞遭受更多伤害，另一边又因为知道她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不得不防。庭芳左右为难时，芷若自信一笑说自己其实已经有了好对策。见庭芳半信半疑，她贴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话，庭芳听后连连点头。
“那就这么办，咱们顺水推舟。”两人相视一笑，苦肉计要演到底……
夜晚房外隐隐传来伴着摔杯子的骂声，凤舞走出房间听见鬼驹儿在房内骂蓝儿，之后更是传出了女人的求饶声和鞭打声。
次日，凤舞见蓝儿手背上多了几道鞭痕，戏是假的伤是真的。庭芳自然舍不得真的打她，那些伤是芷若趁她出府后咬着牙给自己添的。
“蓝儿姐姐。”凤舞刚唤了她，芷若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为姐姐擦些药吧！”如今这府中两人同病相怜倒是莫名生出一份亲近，芷若看着凤舞仔细的给她涂完了药膏。
“姐姐身上可还有伤？”凤舞担心的问。
“谢谢妹妹，我待会自己处理就好……”
二人平日互相关心，自第一次谈话拉近距离后便开始以姐妹相称。芷若听凤舞讲了自己的身世，不过又是一个被商墨渊强掠入府的可怜女子。女子本弱，为了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只得忍辱追/欢卖笑……
这几天凤舞照着芷若的剧本走得算是顺利，好歹去商墨渊那边复命时没再受欺侮。见到鬼驹儿时一直是毕恭毕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鬼爷。
古代女子的日常娱乐项目本就有限，像她们这种被圈养起来的女子就更少娱乐可言了。没有独自出门的自由，没有探访亲友的自由，作为男人的附庸她们只有为悦己者容的自由。
芷若与凤舞常在院中聊天下围棋，二人时常一下就是半天。原本她对围棋只是略懂皮毛，经过凤舞指点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她也不光只知道玩，每天下午会躲在房里认真看庭芳给她的书揣摩拳法，晚上还会让庭芳纠正纠正动作。见她二人相处安好，庭芳也慢慢放下心来。芷若成长了，和从前凡事由着性子来的她不一样了。
这夜，庭芳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小旺子在门外敲门。
“鬼爷，鬼爷。”
“什么事？”庭芳开了门。
小旺子将手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我明白了，你在外面等等，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这么晚了，是爵爷找你吗？”芷若被对话声吵醒，糊着眼缓缓坐起来。
“对。”庭芳边换衣服边答。
“看样子大概是要紧的事情，你要小心。”
“我会的。”换好衣服庭芳探身吻了芷若的额头。
前往丁爵府的路上，庭芳一直在猜丁子熙这么晚找她做什么。
“鬼驹儿见过爵爷。”
“起来吧！”丁子熙一个人在书房，面前展开的是最新的边境布阵图。
“谢爵爷。”
“鬼驹儿，你来。”他冲她招了招手。
“我们已经探明梁、胡联军目前的兵力，我要你进先锋部队。”
丁子熙见她面色闪过一道惊讶，“此事我已与陈然说过了，就派你去骑兵营，即刻启程。”
“是，属下领命。”
“好好干，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切莫失了良机。”丁子熙拍着她的肩膀一脸器重。
“属下谢谢丁侯爵，属下必不忘爵爷厚德。”
“嗯。”丁子熙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人，给鬼驹儿备马。”
“是。”
出发前丁子熙没给她与任何人接触的机会，庭芳就这样连夜领着十多名士兵赶往宏广城。
芷若自她走后就一直浅眠，外面只要有一点动静她就会睁眼看看是不是庭芳回来了，可一直在家等到晌午仍不见庭芳。她问小旺子，对方谎称鬼爷还在丁爵府。
一连等了两日都不见庭芳回来，芷若深怕她出事内心十分焦急。
“小旺子，你倒是跟我说实话鬼爷究竟哪去了？莫不是又坐拥美人不回家了？”
“蓝姑娘莫为难我，鬼爷有要务在身，我也不便与你说。”
不敢逼问得太急，芷若只能急得在房里乱转。待静下来细想一番又觉得庭芳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否则自己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一路上邹庭芳都在设法送信，奈何与姜兵一直在户外同吃同住根本没法短时间脱身一阵。
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宏广城了，一行人星夜兼程这么多天都有些疲惫。鬼驹儿美其名曰让大家在战前好好休息一夜整顿整顿，便领着众人在官驿内喝酒放松。酒过三巡趁手下士兵迷迷糊糊时，她终于找到机会传了封密件出去。
第二天上午杨威便收到了密件，上面写着：两日开战做先锋，求派人鬼府护蓝。
“终于，这一刻要到了。”
……
姜国守边大营内，陈然、武胜和杨文旷正在议事。
“鬼驹儿见过陈将军。”
“你终于来了，快快请起。”陈然见到她十分开心。“怎么样，明日做先锋你怕不怕？”
“鬼驹儿愿为国家肝脑涂地。”
“好，很好。”
守边大营有骑兵、步兵、车兵三种，姜国已在边境屯兵10万，其中骑兵25万，步兵65万，车兵1万。陈然任骑兵将军统领骑兵兼管全军，杨文旷任步兵将军、武胜任车兵将军，二人分管步兵、车兵。
目前的编制是四阵制。先锋阵由3千骑兵负责冲锋；前阵由5千骑兵精锐和1万步兵组成；中军阵作为主力有马步军1万，紧随其后的是步兵枪刀手3万，中间是车兵6千，然后是步兵强弓劲弩手1万，车兵瞭望哨1千；再往后及两翼是护卫骑兵阵7千，步兵盾牌兵、标枪兵15万，车兵投掷兵3千。
明日首战，姜军计划先出兵9万，留援军1万。出兵兵力按目前布阵的比例分配。
鬼驹儿虽是丁侯爵派来的，但只给她安排了先锋阵中的一个队长职，手下管着的19名先锋骑兵全都是丁子熙让她一路从赤谷带来的。她这一队说是先锋兵，其实就是一群府兵，战力可想而知十分弱了。这样一群人冲在前面，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炮灰，能不能活下来全凭本事和运气。说是给她机会，但这机会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把握的。
第二天，太阳初升，原本空旷的两国边境黑压压一片全是身披铠甲的兵士。
奉西城外，梁、胡联军的兵力明显弱于姜国。梁兵6万，胡兵1万，两边加起来一共才7万人。联军排成三个方阵，每个方阵由一名大将主持。前阵是梁国主将杨威亲自率领，中阵是胡国樊川王季子诺率领，后阵是梁国中郎将吴越率领。前阵是2万梁兵，中阵是8千胡兵，后阵又是35万梁兵。留了梁兵5千，胡兵2千作为援军在奉西城内等待。
由于两军兵力悬殊，杨威在行前下了死命令：“两军交战必有生死，尔等决不可做逃兵叛徒。凡乱我军心，不极力拼杀者，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十里外，姜国的鼓声已响。
“杀——杀——”霎时杀声喊声震天。
姜军先锋阵已出，庭芳带着自己这队府兵于阵中奋力奔驰。梁军这边，杨威大刀一挥，前阵摆开骑兵立即向前冲出。边境上，马蹄声隆隆作响，腾起厚厚的沙土。
仅几分钟后两军就已短兵相接，拼杀声、喊声、惨叫声顿时汇成一片。庭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乱军之中挥着大刀，以飞扬的尘土作为掩护，尽量不伤要害给梁国的同胞放条生路，刀口的血更多是趁乱斩杀梁国先锋留下的。
“你……”被梁国先锋阵中的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时，不待对方喊出后半句便一飞刀将人刺死。
前阵骑兵精锐迅速赶来，庭芳只得收敛。眼见着死于自己刀下的同胞越来越多，她干脆故意在对战中跌下马去。伴着一阵疼痛，庭芳的脚被扭伤了，方才在马上还有绝对优势的她眨眼功夫就被两名梁国骑兵围住。要说最优解当然是大刀一挥断对方马脚，可她不能那样做。
她处处手下留情，可不知情的梁兵不会，两名骑兵围着她不断收小圈子，铁戟对着她左右穿刺，庭芳受脚伤拖累几次险些被贯穿。困境中一名姜国步兵忽然飞身跃起，双刀一扬两颗梁兵的头颅便离了身子。
庭芳试图看清那人，陈然忽然骑着马奔来朝她喊了声：“上马，跟着我。”待她再看时，那步兵已经杀向别处。她拉下马背上的无头尸，上了梁兵的马跟着陈然一路厮杀。
对方不愧是主将，所到之处无人能逃。陈然杀得满身是血，双眼飞红像足了活阎王，以致于后来部分胆小的梁军征兵看到他就闪。陈然单手提戟直直朝着梁军中阵就冲，忽然一个身长八尺同样提着钢戟的人端坐马上出现在陈然眼前。庭芳定睛一看那人是季子诺，陈然虽然没见过樊川王但看这气势想必眼前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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