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遭遇
三日后，丁子熙在夜里急召鬼驹儿进府商议要事，只见主管内务的商墨渊，禁军都统姚琛，守边大营骑兵将军陈然等六人都在。
这些人凑在一块莫非边境即将开战？
“鬼驹儿见过两位爵爷，见过各位大人。”
“免礼。”
“免礼吧！”
议事厅正中央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兽皮国家地图和一张排兵作战图。
“鬼驹儿，先前陛下有意调你进禁军跟着姚都统，今日正好大家商议调兵之事便干脆叫你一起来，顺便可以听听看你有没有其他意见。”
“蒙爵爷抬爱，属下人微言轻恐怕……”
商墨渊道：“别啰嗦，丁侯爵看好你，未来必定前程似锦。过来吧！咱们聊聊。”
“谢爵爷。”鬼驹儿伏地拜谢后走到作战图前认真的看着。
“你看，梁国现在与胡国联手集结了大约六万兵力在边境，我们目前的兵力最多只能放八万五千人到那边。不过刚才姚都统说了，梁军不足为虑。当年梁国都统邹公远带兵比现在强多了，最后都死于他的钢戟之下，何况是那个杨威。咱们真正的对手是胡国樊川王季子诺，他带的胡国骑兵骁勇善战一个能顶梁军五人。”
“所以得先摸清胡兵的数量？”鬼驹儿问。
“没错，你和我们想得一样，偏偏前段时间混进胡营的五个探子都被发现了，以至于咱们现在都摸不清底。”
商墨渊吸了口邂离散，“我怀疑咱们姜国也混进了他们的探子，而且这探子的信息还很准确，最近接连几次作战都被梁国精准预判。那帮草包哪能这么大能耐？”
陈然道：“我们大营最近正在彻查，抓到了几名探子，但那些人能接触到的信息有限，一定还有人藏得更深。”
丁子熙眼神锐利盯着陈然，“你的意思是？”
“爵爷，属下怀疑禁军、边境大营高层，还有几位身边可能都有探子。”
丁子熙转过头问：“鬼驹儿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陈将军说得有理，需严加堤防，以免重大情报泄露。”
“嗯，那好。你就先回去吧！我与几位还要继续商议。”
“是，属下告辞。”
六人看着鬼驹儿的背影，姚琛缓缓说道：“丁爵爷，这鬼驹儿当真可靠吗？”
“我的人我最清楚。”
“简单，一试便知。”商墨渊笑着。
……
邹庭芳总算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了，她一定要手刃姚琛为父亲还有鉴真堂的人报仇。
“你怎么了？”芷若发现庭芳自丁爵府回来便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庭芳隐约觉得姚琛等人在怀疑她，今日分明是在试探，又实在想不到这帮人之后还会做什么。
“别这样嘛！笑一笑好不好？嘻嘻，像我这样。”芷若努力地用两只手拉着自己的眼皮和嘴巴扮鬼脸逗庭芳笑，对方却只是静静盯着她。
“一点都不好玩。”她嘟着嘴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给庭芳倒了杯茶，紧接着又换了副表情。
“心情不好我们来喝茶呀！你跟我聊聊，我会安安静静的听你说，好不好？”说着她把头搁在桌子上装可爱。
“我应该坚持的。”
“坚持什么？”
“坚持不带你来。”
庭芳现在很担心，府中原本就处处都有丁侯爵的眼线，现在又有其他人注意到她，这下连让芷若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旦自己暴露指不定会被如何折磨，但她更怕的是那帮畜生会对芷若做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
“诶？”
“不记得了吗？这可是当初五娘绑我们在马车上时，你对我说的。”
“当然记得。”
“那你诶什么？”
“你完全不知道危险。”庭芳摇头。
芷若起身步步靠近庭芳，“难道你不觉得现在我比那些坏人更让你感觉危险吗？”她摘下面具抓住庭芳的衣领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既来之，则安之吗？那就顺其自然吧！庭芳搂住芷若回吻。
从前的汤芷若只交往过男友，从未与女性有过这般亲近。如今的回应全凭……（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百/合的快乐啊！）碧色床幔下，她细细碾/磨……（不要贴贴，不要贴贴，贴贴危险，容易密/接！）
曾经白璧无瑕的身/躯，如今都已遍体鳞伤。
“是不是很难看？”庭芳问她。
“不会。”芷若看着庭芳后/背烧伤的痕迹，满布疤痕的僵硬皮肤感受不到任何触/碰，尽管如此刚才她还是拥吻了……（删删改改，感觉身体被掏空，十八岁后绿江还是不让成年人做两情相悦的事）。
“我的身/体也不完美啊！”芷若往她怀里钻了钻。庭芳是温柔的，大概正是如此她才会像她一样去细细抚/慰那每一道伤痕吧！尽管那个“渊”字十分刺眼，但她依然触碰了那里。
芷若其实一直想问庭芳关于商墨璃遇害的事，可是当她感受庭芳的时候，心中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庭芳，你是怎么烧伤的？”她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另一个在心底盘踞已久的疑问。
……
丁子熙年轻时是屠户起家，后来适逢战争时期生意做不下去，又正好给朝廷征兵去了边境便开启了从戎的人生。原本是个没学问没武功还没德行的三无人员，却硬是靠着命硬打不死加上三寸不烂之舌用了十多年时间当上校尉。之后就像开了挂一样凭借贿赂上司，玩弄权术，进献美女等手段混得风生水起到了侯爵的位置。
可丁子熙有个强劲的对手商墨渊，两人的套路虽然都差不多，但墨渊显然在讨好阎帝、皇后和惠妃上手段比他高明不少。毕竟是一出生就在官家，商墨渊的日子从来就比他好太多了，二人出身不同，自然就拉开了品味的差距。商墨渊那套雅俗共赏的玩意深得皇室众人的喜爱，可偏偏丁子熙玩不转。
眼见着自己在与商侯爵的竞争中渐渐处于劣势，丁子熙终于坐不住了，老夫为姜国流过血尽过忠，你丫倒好只是管管内务，凭什么与我平起平坐？要说丁子熙吧！虽然武功不强，但好歹也是军队里熬了十几年的人，起码商墨渊没这脾气去前线。
寻思着立个战功回来夺得圣宠将是他的制胜法宝，于是丁子熙在五月下旬主动向阎帝请命赴姜国边境率兵作战，意在身先士卒为帝王解忧。彼时的邹庭芳已经潜伏在姜军大营好几个月，初时只是个普通的步兵，不过凭着一身过硬的本领迅速就在步兵编队中脱颖而出。
丁子熙遇袭是在他信心十足抵达姜军大营准备沙场点兵的第二天，却完全没料到梁军消息能那么灵通，去了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就遭遇了梁兵与胡兵组建的联军骑兵夜袭。那些人就像看过他的布兵图一样，精准进攻，别的地方不打，就盯着他丁子熙的营帐狂射火矢。营帐里试图带他走的士兵接连被射死，丁子熙吓得屁滚尿流在里面像没头苍蝇似的呼喊求救。
庭芳在混乱中听到他的求救声，原是要过去速度解决他的，眼见着只剩十步之遥，偏偏守边大营骑兵将军陈然带了百名骑兵赶来。庭芳站那位置无处可躲，若是强杀丁子熙她当场就得死，若是什么都不做必然会引起怀疑。
正好此时营帐和周围木栅开始动摇，“爵爷小心。”庭芳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推了丁子熙出去。火柱朝她脸砸来，下意识抬臂阻挡，那被烧得碳化的木头竟因为手臂的力量生生折断蹦到了脸上。
“啊~”燃烧的木头在她脸上化开，睫毛在眼前燃烧，火星进了眼睛……她痛苦挣扎，因为眼睛受伤看不清周围，背后也被倒塌的营帐将衣物引燃。庭芳不能脱衣服，只能迅速躺倒，靠自己在地上打滚灭火。
脸毁了，但命算捡回来了。她以自己被烧伤换来了丁子熙得救，这使得侯爵对她极其关心、信任，六月中旬待她伤势恢复得比较稳定了才带队返回赤谷。
虽然尚未正面交锋就被打得屁滚尿流，但靠着兵力强大梁军还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略微扳回一点颜面。
回宫复命时，丁子熙愣是把自己吹上了天。阎帝因此对他大加赞赏，也正因如此才会在不久前破天荒的特意出宫参加他的寿宴。
……
“是我的错。”芷若忽然说。
“不，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自己喜欢你，你还会舍得这样冒险吗？”
“没有如果，你没有错。如果一定要追究，是我当初不该说服墨璃陪我来姜国。”
庭芳抽出被枕在芷若颈下的手臂翻了个身，眼泪划过她的侧脸，刚才她已经亲眼看过她身上的那些伤了，只要一想起墨璃的遭遇就觉得心痛到窒息。
“你想起她了吗？”芷若看着自己的身体，她忽然从内心感到嫉妒商墨璃。她的灵魂被困在她的身体里，邹庭芳爱上的究竟是这具躯/体还是躯/体里的灵魂呢？
她伸过手为庭芳拭泪，“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未来芷若会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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