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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不能理解


杜川保一路觉得憋屈,再没怎么说话。但马儿晃晃悠悠,原本半个时辰的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到了白陵城早就是了深夜。街上空荡荡的没人,四处熄了灯,除了官府点的几处稀疏油灯借着风忽明忽暗的摇,倒还有些阴森的气息。

        他把大氅给了怀里一大一小,本是没觉得冷啊什么的,倒是叫这氛围烘得一激灵。

        沈清尘把二狸给摇了起来,让他认路。小孩睡眼朦胧,小脑袋在马背上颠得一晃一晃,瞌睡得直点头。

        正当两人觉得没戏了的时候,不远处一间颇为阔气的瓦房还摇着星点灯光,寒风卷着落叶打在门上,宅子看着挺新的,但不知为何显得多少有些破落。

        二狸揉了揉眼睛,瞧着那条路盯了许久。

        恰好此时宅门吱呀一声打开,空荡荡的在巷子里传得远。紧接着里头传来好一阵咒骂,听见铜盆咣当摔在地上,有人疯狂叫喊着什么滚出去不想再看见你,再就是一个男人披着羊皮的袄子,被泼了满头湿淋淋的水,没一会全结成了冰,把头发冻得打绺。步履蹒跚着推门出来,靠着外墙一动不动地揣着手站了半天,听宅子里的人骂完了,才忽地双手捂上脸,滑坐下去。

        即便从远处看去不过婆娑人影,也依旧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男人身上传来莫大的痛苦与绝望。

        杜川保犹豫着要不换条路走时,二狸猛地从沈清尘怀中挣出条毛绒绒的小胳膊,指着那男人兴奋地扯嗓子喊了声:“父亲!!!”

        男人浑身一僵,蓦地站起身,竟又当是幻听一般,开始痛苦不堪地扇自己巴掌,啪啪声荡在整条街里,连带着一个成年男人崩溃得再无法隐藏的呜咽声。

        杜川保与沈清尘一个对视,飞快从马上翻下来,抱着二狸跑了过去。

        “怪我,都怪我,都是我……”

        “诶,兄弟?”

        “这位兄台……”

        男人听见人叫他,才缓缓抬起一张都被自己扇肿了的脸,万般憔悴地搓了搓,道:“请问何事……”

        “内个,咱俩搁隔壁镇子捡了个孩子,不知道是你的不……”

        杜川保都有点不敢靠近跟他说话,这大半夜四下无人的,多少瘆的慌。二狸这时候抱着沈清尘的小腿从后边绕出来,眨了眨眼,看清了人,忽地像只归巢的鸟儿似的扑了过去!

        “父亲,父亲,父亲!!!!!”

        “二……二狸?!真的是你?不,不是梦吗,二狸!!!这……你这脸怎么了,你的手……?”

        沈清尘嫌杜川保不会说人话,直接用胳膊肘把他挤到后头去,拱手道:“实不相瞒,小公子是我们从造兽的人贩子那儿抢下来的,事出紧急,我们二人又有些隐情,不好长久逗留,也就没来得及找郎中,直接送了回来。其他小伤的地方暂且用药包扎了,但这两只胳膊,我二人不敢擅动,还是请郎中治疗为好。”

        二狸得了怀抱,才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哭了出来,可劲儿喊着疼。

        “二狸……没事儿,父亲在这儿,没事儿了……咱回家,回……你等等,”男人抱着二狸起身,大抵这么些天一直在外头寻他,此刻离了近看他面色焦黄憔悴,多少是有些打晃,回头冲宅子里破声喊了声:“怀珉!快出来!二狸回来了!!!!”

        宅子里鸦雀无声,片刻后好一阵踢踏乱序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杜川保本合计着肯定是孩子妈了,刚才吵架也是妈怪当爸的看不好孩子,好端端一个家差点被人贩子给毁掉。

        果不其然,“孩子妈”披头散发潦乱地跑了出来,如此杂乱沧桑都挡不住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她扶着门将信将疑,或许是难以置信吧,连睁眼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只当头骂道:“孙书昀,你若是再生出什么幻觉来骗我,这辈子就别再回来了!!!”

        啊?

        杜川保一愣,陡地扭向沈清尘,嘴里以口型无声道:男的?

        沈清尘撇嘴怂了肩,一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神情。

        也是,家里有俩男人怎么了,古人不都是大家族住一起——

        二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出两只小手朝他过去:“爹爹!!!”

        ?????

        ——

        “不瞒二位恩人,自从良人在集市弄丢了孩子,这些日子昼夜不息地寻犬子,家里过得糊涂,没什么吃的东西,也就剩了些许白米,熬的稀粥,还望恩人不们要嫌弃。”二狸的爹爹将两碗粥摆到桌上,粗略地拢了头发,可眼睛还是看得出是几日几夜不休,哭的红肿。

        “无碍的,这般深夜里还是热乎的,便足够心意了。”沈清尘回礼道。

        果然还是世子能说会道啊。杜川保只顾吸着粥,想着要是自己,估计也就是一句:“客气呢,能吃就行了呗。”

        “在下玉怀珉,这位是良人孙书昀。我们二位分别是这白陵城的学正与学录,都是些执笔的九品芝麻文官,家境不够丰盈,没什么好酬谢与招待二位的,但这般恩情岂能不报,若二位在白陵城有难,我夫妇定会全力相助,还请受在下一拜!”

        “别别别!”沈清尘忙上去将二人扶起,“路见不平施以援手罢了,不足挂齿。”

        “若不是二位恩公,还以为真的再也寻不到孩子了……”玉怀珉说到这儿有些激动,掩面开始抽泣。孙书昀将他揽进怀里拍着肩膀安慰,“毕竟是怀胎十月,比常人更为辛苦的得来这么一个孩子……”

        “噗——”

        “……’

        杜川保一口米粥喷了满桌,连带对面孙书昀的前襟上都是米粒儿,吓了人一哆嗦,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地拿手巾掸了下去。

        嘶——

        我耳朵没问题吧。

        还是说这么晚了不睡觉,脑子坏掉了?猝死前兆?

        不是不是不是,对对对,一定是我有问题,我。

        “呃……您说……您……十月怀胎?”

        “是的。男子怀胎有逆阴阳天道,自然要比常人困难数倍,经历生死的事常有,即便如此还是执意产下一子,哪知道……他竟要经历这等悲惨之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咳咳咳咳嗬——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咳咳咳咳,他他他咳咳咳咳咳嗬——”

        杜川保再一口粥差点把自己呛死,惊促地瞪双大眼,用手指头来回指着桌子对面夫夫,嘴里支支吾吾冒出来的全是倒着气的咳嗽声!

        沈清尘都快被他丢脸得钻桌缝,紧着帮他拍着后背,还不忘可劲儿拧着掐了他一把。

        “咳咳咳咳——嘶……哎呦我靠你掐我干嘛——!”

        “快闭嘴吧!玉公子,抱歉啊,我家这、疯狗、有时候、管不了、脑子、不太好!”

        玉怀珉摆了摆手,弱笑道:“无事的,毕竟服下男子亦可怀胎的生子药乃是白陵拒不外传,不外售的秘药,外人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啥玩意儿?!”

        沈清尘嘴里每蹦一个词,桌子下头就要多狠地扭他大腿根儿一次。即便如此,面目狰狞的杜川保还是大为震惊地高呼而出。

        “啥啊?你们这儿……有药能让男的也下崽儿?!这特么比西游记里的女儿国还离谱了吧!”

        玉怀珉非但没觉得冒犯,倒还觉得这位直言直语的恩人有趣。简单问过二位今夜是否有处可留,若是不嫌弃,家里还有闲余的一间房的。

        杜川保进门之前早就将四处扫了遍,并未察觉什么异样或说埋伏,也打上几眼将这宅子的构造记在脑子里。他瞧着沈清尘看了自己一眼,便对他点了点头。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川保把要来的热水端到屋里,用脚关了门,放下洗脸盆,才回头落上锁,猛地跟受了什么文化冲击似的蹲到洗着脸的沈清尘脚根地下,拽着声问:“那什么生子药,是真的?”

        “真的啊。早有耳闻,不过见还是头一次罢了。别纠结这个了,帮我解下绳子。”

        杜川保这才想起来沈清尘还凑合穿着自己的裤子呢,忙过去帮他解开当腰带用的麻绳。不过这跟麻绳有些长,沈清尘的腰又十分纤细,绕了好几圈,绑了好几个结的,解起来很是麻烦。

        “你从哪儿弄的麻绳。”沈清尘忽然将声线落得轻飘飘的。

        “不知道啊,马背上本就有的。”杜川保解得手酸,转身到他身后,从腰间拔出把小刀,准备干脆割了。

        “别。”沈清尘忙回头推开小刀,道:“别割,好端端的绳子呢,用处多得很,割了可惜。”

        “一根儿破绳子能有什么用。”他不以为然,但也听话收了刀,寻思可能明儿个他的两套衣衫也未必能干,说不定还得用这个。

        “用处……多着呢。”

        沈清尘悄声附身到蹲着的杜川保耳边,带着些危险的气息诱导。“你以前,经常做的。”

        “我以前。”杜川保闹心地蔑了他一眼,“都说了别提以前,我不记得……?”

        杜川保浑身一凛,骇地想到二人初面之时,沈清尘身上的伤痕……

        “你……”

        “不想吗。”

        “我……”杜川保与此同时解开了半截绳子,绳尾落了地,蜿蜒似条罪恶诱人的蛇。理智与本能拼杀得声嘶力竭你死我活,战场上的口干舌燥间,犹犹豫豫,只冒得出一句:“不行。”

        “怎么不行?”沈清尘笑笑,转身摸了摸蹲在地上的狼狗脑袋,问,“哪儿有杜大将军不行的事儿呢。”

        “你不喜欢。”他答。

        沈清尘再问:“你怎知我不喜欢?”

        杜川保毫无底气地低喃:“你那时候,不喜欢,骂了我。”

        “我骂的是杜宝川。”沈清尘低语仿佛噬魂的咒,带着无邪清澈的笑,说着世上最诱/人的情话。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的呼吸开始加重,胸腔愈发的上不来气,手指细微地抖着,像条缺氧的鱼。

        颤抖答:“我叫,杜川保。”

        “杜川保。”他的笑藏满危机,好像那漂亮的食人花,香甜,腻人,鲜艳,夺命。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于是鬼使神差间,那条耷拉在地上的毒蛇翘起了尾巴,纠缠攀绕上白玉柱。白皙之间泛着酝红,他赏着这雪里梅,嘴里说得却是:“明天该淤青了。”

        “所以我喜欢冬日,穿得厚重。”

        “疼要记得说。”

        “我舍不得呢。”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

        杜川保渴得喉咙发痒,一劲儿舔着嘴唇。自己还没试过以这种目的动绳子,以往要么绑歹徒,要么训练绑队友,无论出于擒拿或是玩笑目的,下得全是死手。

        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力了。

        即便脑子里乱成浆糊,他还是相当认真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有点熟练。”沈清尘忽然刻意点拨似的冷不丁冒了句。

        杜川保早就没了别的心思,只磕巴道:“学……过…”

        “嗯?”沈清尘骤地回身,白玉般端整的眉宇间蹙着不满,害得自己绳结脱了手,只绑到了手臂,再茫然失措抬头看向他。

        “谁教的?”

        杜川保听得出沈清尘的调子里满满的不悦,可一时半刻找不到说辞,脑子里乱成一团,连窗外黑影掠过都没注意。

        沈清尘却是看了个正着,后背骤地一凉,怎奈手是被反着绑的,情急之下直接踹了杜川保一脚!

        “杜川保!外……”

        大约是一着急脚力使得过大,外加杜川保魂不守舍,心神不宁,注意力不在腿上,蹲得下盘不稳,直接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再灰头土脸地爬坐起来,还以为自己媳妇儿真吃醋闹脾气了,沮丧个脸,“自学的行不?我没经验啊,紧张得要死,就别再骂我了呗——

        “外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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