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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捉襟见肘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烦闷的天气让人不由的心烦意乱。全\本/小\说/网\爱残颚疈可这些举动丝毫没有意义,反而还会加速心跳,影响心情,使自己更加的难受。

        昨天太过疲倦,海子哥还在熟睡。在洗手间冲了澡后,我就穿上干净的衣服出了门。今天不比平常,我一定要努力找到工作,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

        毒辣的太阳早早的就穿透了云层,辐射在这片土地上忙碌的人群里,青石板铸成的街道,也被它无情的挥洒变得异常滚烫。凌晨时有洒水车冲刷街道,可留下的水渍没过多久就被蒸发殆尽。

        我穿梭在这个火炉城市,漫无目的的彳亍着。看着一个个刚刚开门的餐馆,我竟然没有勇气走进去,告诉他们我想来找一份工作。

        平时出入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此时这些餐馆的大门,就像童年做的某件丑事一般,让我不敢触及那片雷区,生怕一踏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徘徊在无数餐馆的门口,任太阳将残忍的消磨我那颗自以为是的心。

        时间慢慢到了中午,由于一直没有进食,肚子里面饥肠辘辘。我从早上出来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做出任何一个实质性的举动。饥渴难耐之下,找了个网吧喝了点自来水。

        这个点儿网吧是爆满的,人们大多是想享受里面免费的空调,但密集的人口齐刷刷的呼出二氧化碳,反而让冷气不那么明显。网吧里面充斥着脚臭,汗臭,以及厕所里面的味道。

        但即使这样,这里总归要比外面强很多,至少是个庇荫所。

        可蹭空调的闲人太多了,管理员根本不在网吧里面放散余的椅子。如果你想在里面吹冷气,就意味着只能站在那里。这个时候管理员会一次次的朝你瞟来轻视和不屑一顾的目光,让你浑身不自在。

        于是为了缓解尴尬,你又只能来回走动,假装在寻找什么人一般。本来就劳累无比的你,因为没有地方坐下,加上不停的运动,这下就更加难受了。

        终于我在无法忍受的情况下,去洗手间用水龙头把全身打湿后,悻悻的出了网吧。

        刚出门就感觉到热气来袭,还好全身湿哒哒的可以暂时挡住高温的侵入,不过那副落水狗的模样,毫无疑问的吸引了很多路人嫌弃的目光。但此时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不一会儿太阳就将水分演变成蒸汽从身上溜走,刚才还庆幸自己有一层水渍护体的我,现在却突然变得痛苦起来。高温辐射下的蒸汽,就像刚刚烧开水沸腾时的那股子水蒸气一般,从衣服的每个角落里面冒了出来,牢牢的包裹住疲惫的身子,让我欲罢不能。

        无奈之下,只有将不断冒着白烟的衣服脱了下来,光着膀子接受阳光的洗礼。

        皮肤上残余的水分在毒辣的太阳下,吸收了源源不断的热量,变得滚烫无比,不停的灼烧着细嫩的皮肤,刺痛我纠结的心脏。另外一个副产品就是,肌肤瞬间变成了红铜色。

        知了在表皮都已经脱落的树上不停的鸣叫着,路上着急的喇叭声接连不断的混入耳朵。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直养尊处优的我,几乎要发疯了。

        看着街边立地玻璃里面,那个苟延残喘的投影,我心里一个狂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

        “这个人还是我吗?

        一点点困难就将你打到了吗?

        你以前不是还心高气傲的吗?

        而现在呢?连一份工作都没有勇气去找,还谈什么指点江山,挥述方遒。

        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深情恍惚之下,我感觉更加的难受了,整个头都开始疼了起来,嗡嗡发鸣。脑垂体也仿佛没有了支点,开始在脑袋里面晃来晃去,牵扯着我疲倦的神经,让我有种要死的。

        就在这个万事万物都似乎没有了节奏的时候,我想起了昨夜里海子哥倒头就睡的场景,瞬间让我冷静了下来。

        蝼蚁尚且偷生,街边顶着艳阳拉板车的贩夫走卒都在为生计奔波着,而我自己却在这里自暴自弃,那是多么的失败。

        不,我不能这样。如果连这点点的苦楚都承受不了,那还怎么成为那个人上人?

        朱元璋的师父对他有个根深蒂固的教诲:

        “成大事者,忍天下人之不能忍,苦天下人之不能苦!”

        也就是铭记着这一警讯,朱元璋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求生的,和心里伟大的理想。最终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领导着农名起义,推翻暴政的大明开国皇帝。

        下定决心后,我振作了精神。猛的站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开始朝一个个餐馆里面迈去,开始我为了一口饭而奔波的求职之路。

        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这个并不缺乏廉价劳动力的城市,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大多数餐馆都委婉的拒绝了我的请求,告诉我店子里面并不差人。每当这个时候,为了不让气馁的情绪影响到意志,我总是自嘲的笑笑,心中调侃道:

        “看来我姜凡并不是那种端盘子的低贱命,想不到餐馆的老板都能如此的慧眼识英雄,知道他们的小庙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如此可见,我高贵儒雅的气质,就算是在窘迫的情况下,也依旧无形中表露无遗。”

        虽然是自娱自乐,但是其中的辛酸苦涩,也只有我自己能够明了了。

        被拒绝后我随即转身进入下一个餐馆。往往是一条小吃街走完,鲜有小店能考虑下我的。

        个别宅心仁厚的掌柜,见我穷途末路,发发善心勉强答应接纳了我。可听说我没有身份证后,却马上变了脸色,表示不能录用。

        一直到了晚上,工作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当我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回到廉租房的时候,我却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

        仅有的方便面,都已经吃完了。香烟,也只剩下了一个空盒子。

        我只有无可奈何的捂着干瘪的肚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中不停的问自己: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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