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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求助


  将军府门前,初尘欲敲门之际,正巧府门被从里打开,初尘随之后退两步,眼瞧着走出一个,年纪看起来和她比不多大的男子。

  这男子席一身淡蓝色依袍,内叠珠光白中衣,抬步间蓝白色交替,好似浪花翻涌。他这身依袍上绣纹的部分很少,且样式还是极为简单的浪纹,分别绣在衣领和束袖还有衣摆的尾处。

  他没有外穿长纱,且束腰处也没搭配什么显示身份的装饰,想来他并不是在将军府能做主的人。但就他这身依袍的做工及布料的品质来说,已经比平常的侍从哪怕是大管家都要好上许多。

  眼前男子,虽然穿着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头上胡乱捆绑的发髻甚是有些潦草。

  “请问,庞樾可在府上?”初尘上前一步问。

  阿堪辩出初尘的口型后,眉头微微一皱,心下想,这小姐怎么可以如此直呼他家将军名讳。

  “你这人好没礼貌,我家小姐问你呢!你倒是回话啊!”莞月见他迟迟不答话。

  “莞月,不得无礼!”初尘轻声斥责莞月后,再次问面前的男子:“我有急事要见你家将军,你家将军可在府上?”

  片刻的静默后,只见面前男子伸出手来一通比划,努力的表达着他家将军不在。

  “小姐,他竟是个哑巴!”莞月小声的嘟囔一句后,又仔细将此男子打量了一番,忽觉他这张被乱糟糟的刘海隐隐遮住眼睛的脸上,竟还有几分精致。

  “你是想说你家将军不在府上?是吗?”初尘可算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男子用力点点头后,又是一通比划,表达说将军去庞老爷府上蹭饭了。这次初尘似乎是看懂,抬头看看天色,忽然想起庞老爷送的请帖。

  “莞月,庞老爷送到府上的请帖可是今日的?”

  “嗯,是啊!”

  “走,回府”

  李府门口已经停好了马车,初尘同莞月走上前去时,正赶上其父亲母亲及李初游和李初染出来。

  “你这孩子跑去哪了?方才同你爹爹回来就不见你,我们正念叨你呢!”大夫人抬手轻抚初尘的额角。

  “女儿,今日,同莫先生学吹笛,一时忘记了时间。”

  “回来的正好,且一同去你庞伯父家赴宴。”李成枫话罢,就先扶着大夫人上了马车。

  初尘同初游和初染乘坐一辆马车。然而刚上马车后,李初染便冷声开口,问初尘可知周府出事了,说全昱城都传遍了,周家父子三人被押上囚车送去了都城,而她竟还有心思去同莫先生学笛。

  “就凭周大哥同长姐的关系,长姐心中自然是着急的,只是此事,定是非同小可,长姐纵使担心又有何用?”初游不禁替初尘辩解。

  “关系?什么关系?你可从她脸上看到有丝毫的担心!在我看来,她就是见银阙哥哥被抓走了,就急着同银阙哥哥撇清关系!枉费银阙哥哥真心待她!”

  李初游听完这话一时气不过,随即呛声李初染太过分,且一口一个银阙哥哥叫的好生亲热,可人家分明从未好好瞧过她一眼。

  这话可是扎扎实实的戳在了初染的心口上,惹得她眼眶都红了,李初游见她似是要哭的样子,虽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也是有些过分,但毕竟是她无礼在先,于是所幸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李初染红着眼眶,回头间,彼时初尘的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仿佛是并未听到她方才同初游的一番争执。这让李初染心中更是恼火了,她气初尘为何看起来如此平静。

  今日是为庞樾回城而办的洗尘宴,庞府内外自然是张灯结彩,至于为何不在庞樾的将军府上设宴,追其原因,尽是因庞老爷那个倔老头,觉得自己给自己的儿子设宴,自然是要在自己的府上宴请亲友才合理,故而这才一改往日甚是怕麻烦的作态。

  李家马车刚到庞府门前时,便有人迎了过来,来人正是庞樾。

  “李伯父,家父此时正在府内招待宾客,特命晚辈出来等候。”庞樾拱手对李成枫施礼。

  多年未见,彼时眼前这位气宇轩昂,英气凛然的男子,已是皇廷之中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主君眼中十分看重的人,只是此时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看不到当年的影子。

  庞樾向李老爷和大夫人问好施礼后,他终于将目光投向两位长辈的身后。

  她长大了,曾经那个总是默默站在他身旁,看他练字的小姑娘,那个学会骑马后跑来向他炫耀的小姑娘,那个总是用一双好似一滩碧湖的眼睛,定定的看他练武的小姑娘,她长大了。

  “好久不见,尘尘”

  庞樾自决意从军的那天起,他便学会了克制,克制内心那一抹柔软的滋生,这使他在战场上可以做到杀伐果断,克制他眼底所有,有机会出现的温柔,这会让他的对手产生恐惧,从而难以发现他的弱点。

  只是,他此时没有穿着铠甲,也没有带着兵器,他回到了昱城,见到了那个让他如沐春风的女孩,他便忘记了克制。

  “好久不见,庞樾”

  时隔多年后,再次相视,初尘还是从庞樾的眼底,遇见了那抹熟悉的温柔,仿若过去的时光还未走远,他还是他,还是那个儿时的大哥哥,那个纵使大她四岁,也允许她直呼他名字的大哥哥,他总是待她很好的。

  寒暄过后,李家一行人随着庞樾进了府,李初染走在庞樾和初尘的身后,一双晶亮的眸子,透露出的神色微凉。李初染同庞樾并不熟悉,但却熟悉他方才的那个眼神,同周银阙看李初尘时一样的眼神。

  宴厅里已坐满宾客,李家被安排在首排首桌,如此位置,不难看出李老爷在庞老爷心中的地位。

  “枫哥,今日宾客众多,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啊!”落座片刻,庞萧走过来同李成枫一家打招呼。

  “你啊!竟不知是何时也学会了如此同我假客气!”李成枫眉目间尽是愉悦的神色。

  庞萧拿起身旁侍从呈上的酒杯,向李成枫行敬酒礼后一饮而尽,与此一般,李成枫亦是回敬一杯美酒,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人生得一知己者,纵使肚饮千杯,误入世俗崎岖之路,但只要身旁有知己者相随,亦可相互搀扶,行如坦途。

  素来宴席之上,不仅要有美酒美食供应,更要有令人赏目的表演相伴,方才算得上完美。

  戏曲歌舞一场接着一场,台下宾客欢笑声掌声不断,只是此刻喜悦的气氛却同此时初尘的心情相反,且如此的场合竟让她感到有些烦躁。

  宴厅外不远处的凉亭里,初尘就着月光,看亭下盛开的美人蕉,怔怔的出神,避开了那些吵嚷的欢笑声,心中的烦躁方才平息了几分。

  “美人蕉,花开艳丽,好似身束红装的娇媚女子。”不知何时庞樾站在了初尘身后。

  “太艳丽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白兰。”初尘转身后,抬头对庞樾微微一笑。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初尘说完此话后在她的脑中响起,只是这次他的声音出现时,初尘未曾出现同往日一般的头痛感。

  胡说了不是,置身于绯红色的花海之中时,你分明是欢喜的很,想那红色的容花,与这美人蕉相比,有过之而不及。此时,思源幻境之中,阆缺正躺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晒月光。

  听完这话后,初尘自觉着实是有些打脸,但转念一想那是因在身在那样的环境之中,绯红一片的花海,确实是见者爱之啊!

  庞樾看着眼前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初尘,一时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尘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些事情。”初尘略带尴尬的笑笑。

  之后两人并肩坐在亭内的长椅上,初尘听庞樾讲了许多,这些年从军的事,有的甚是惊险,有的甚是惨烈,还有些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勇士,慷慨赴死的故事。

  初尘看到庞樾耳后有一条深深的疤痕,想来在他身上还有其它的伤痕,且每一道伤疤都是在踏过一次危难的见证。

  庞察觉到初尘的视线,随即柔和的一笑,说这伤疤是有一次他带兵,在边城剿匪时留下的,当时被敌人从身后射来的箭所伤,若是他再躲的再慢些,这耳朵怕是就被留在战乱之中了。

  庞樾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初尘听的难过:“当时一定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疼吧!”

  “没关系,都过去了。”庞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又问:“尘尘,可是又什么心事,宴厅里那么热闹,你却要独自躲出来?”

  初尘望着庞樾,他狭长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波光微动,是那样的真诚,让初尘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心,起身站到庞樾面前,欲要行跪礼之际被庞樾慌忙拦住。

  “尘尘,何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庞樾哥哥,初尘心感羞愧,此番同爹爹娘亲前来赴宴,却是心中有求于你。”初尘坦诚,赶来庞府赴宴,主要是为求助于庞樾。

  “你愿行大礼来求助与我,且避开你父亲,想来,定是为你心中很是重要的人吧!”

  庞樾自回到昱城之初,就命人在私下查了有关初尘的一些事情,此时也不难想到,她是为何事求他。

  初尘将自己了解的周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庞樾。

  “既然如此,明日你且先带我去趟周府。”

  “初尘谢过庞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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