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动摇决心

上次乾少恒无意间经过月芙殿时就被赵心柔的喊叫声给吓了一跳，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还是被那声音渗得慌，更何况是宫中的人。

        乾少卿直摇头，他道：“臣弟，你可知道皇兄这辈子好象都在为她而活着。”乾少恒暗骂了一声放屁，为她而活？这话要说出去给别人听，别人都会笑死的。

        乾少恒想，这时候都还在装，可是他也知道乾少卿的心中是动摇了，所以他继续说道：“陛下，你可知道现在她所经受的痛苦有多少，你不是她，所以你不知道，她已经不在是那个你所认识的女人了，她已经变了，一直让她这样活下去，她只会越恨你。”

        乾少卿是真的动摇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心里并没有下定决心要赵心柔的命，可是他这样强留着她，或者让她一直这样下去，真的是对的吗？

        他不想让她痛苦，可是却找不到一个让她舒服的方法，“朕不想让他活得这么痛苦。”乾少恒见他说出此话，便继续劝道：“那就让她舒服的死去吧。”

        舒服的死去？乾少卿不知道什么才是舒服的死法，可是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没有，至少他是想不出来了。

        “臣弟说了皇兄如果下不了手，那就由臣弟来办，臣弟不怕皇兄以后憎恨皇弟，所以现在就请皇兄下旨赐酒吧。”

        鸠酒也许是乾少卿给过赵心柔这个可怜女人最体面的东西了，也让她有个体面的死法，让她体面的离开人世。

        当乾少恒让人端着毒酒走进殿中时，赵心柔像是看到猎物般的向他扑了过来，可是乾少恒毕竟是个男人，任她力气在大也没办法咬住乾少恒的喉咙。

        他将女人扔在了地上，嘴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道：“赵心柔可还记得本王？”赵心柔瞬间平静了下来，这时又恢复成了一个小孩子般的坐在地上，将身边能扔的东西都朝他扔去，可是依然是伤不了乾少恒半分的。

        乾少恒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曾经美如仙女下凡的女人现在的狼狈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该伤心还是该笑她一声活该。

        “你这个贱人！”

        乾少恒站在那里，一身的贵气，就像多年年站在她面前表白倾慕之情时一样，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刻画上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恨是一丝都没有减退。

        因为她，他被父皇发配至边疆，从此失去了竞争太子之位的资格，就因为这个疯女人，他被所有人耻笑了二十年，笑他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皇位。

        当年他跟乾少卿一样喜欢赵心柔，可是她倾慕的是自己的哥哥，他花尽心思的讨好这个女人，可是最换来她在自己父皇面前控诉自己轻薄了她。

        那叫轻薄？那乾少卿那又叫做什么，他觉地不值得，所以他记恨了这个女人二十年，到今天这恨也丝毫未减分毫。

        乾少恒将这二十年来的屈辱都算在了这个女人的头上，他道：“来人啊，送贵妃上路，陛下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毒酒，而且在你死后以皇后之礼待你，而且让你进皇陵与帝同寝。”

        乾少恒知道乾少卿肯定是想与这个女人同龛同穴的，可是这女人如果是清醒的一个人那就未必是这样想的了。

        待他说完，三个太监上前，两个将赵心柔架着，另一个将毒酒灌进了赵心柔的嘴中，他道：“赵心柔，你可还有什么话说？”他顿了顿，突然笑道：“本王忘记了，你已经疯了，怎么可能能说出什么临终遗言出来。”

        赵心柔被灌毒酒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她用自己枯白的手指指着乾少恒的那个方向，忽然笑道：“乾少恒，你永远都这一个卑鄙小人！你连一只老鼠都不如！”

        乾少恒忽然笑了起来，他道：“没想到一杯毒酒竟然让你清醒了过来，真该给你多送两杯来，怎么？还有什么话说，没想到你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骂本王卑鄙，不错啊，这是本王的荣幸。”

        这个他爱了二十年的，也恨了二十年的女人啊，乾少恒根本无法准确说出对她是爱多过恨，还是恨多过爱，他爱她的善良，也恨她的无情。

        为了她，他失去了梦寐以求的皇位，失去了世人的尊重，当年恒王因为一个女人被贬封地到现在都还被人说道着，这些年他在封地根本，其他人根本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走出这个阴影的，也许他根本就没走出这个阴影过。

        “乾少恒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到现在她也只记得他的名字而已，至于以前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中，是她告诉先帝自己被他的皇自轻薄了，可是他确实在那样做过的，她并没有错。记忆停止在这一刻，赵心柔忽然嘴角带笑的看向了乾少恒。

        她道：“回去告诉那个畜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是他害我如此，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还有，替我告诉他。”说到此，赵心柔的自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她道：“告诉他，我一辈子爱的只是一个姓林的男人，而他在我心中早已什么都不是了。”

        乾少恒笑着点头应道：“好，本王一定替你带到的，请放心。”

        这时，乾少卿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他站在赵心柔的面前，脸色如墨般黑，牙齿就像是在打颤，他颤着声音说道：“就算是要死了，你也不想说谎话骗我一下吗？”

        “告诉我，失忆后的你对我可有过几分真心。”

        赵欣柔就着最后一口气对他笑了笑，那笑带着临死时的苍白，她好笑的看着乾少卿：“皇上，你杀我夫君一家，又软禁我二十年，又利用我毒害我亲生女儿我还服侍在你身边，这已经是够贱了，可是如果我在用上真心，那可真就是天下至贱了，皇上你真好不天真的问题！”

        乾少卿憋着喉咙涌上的那股腥甜，他道：“赵心柔，朕没早些让你死！”

        “谢陛下！这不就如陛下的愿了吗？至少我在临死前见到了自己的女儿，至少死后我能见到自己爱的人，他一定还等我，而你呢？陛下，你死后能得到什么，有谁在下面等你？又有谁会愿意等你这个畜生！”

        赵心柔骂得心里舒服了，可是嘴中的涌出的血在也控制不住了，血流出来，糊上了整个嘴巴，看着那么可怕，可是在月色下她的目光恢复到了最初的美好。

        她轻唤着一声相公，就好像是那个翩翩公子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朝着她伸出了手来，当她终于闭上眼睛，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乾少卿忽然叫来了太监：“将她的尸体给我洗干净，然后葬在皇陵之中，朕要她到死也离不开朕的身边。”

        乾祁烨大吼一声，像是在发泄，可他知道他只是在吼出自己的失败，他要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了，也永远不能跟那个姓林的在一起。

        “皇兄？”乾少恒上前，他却一推将人推开，刚才他听见了，什么都听听见了，他想要她死，不过是因爱生恨。

        他指着乾少恒，大声道：“你并没有说过你曾经喜欢过她！你是有意要朕答应赐死她的！”

        乾少恒是马上跪在了地上，他道：“皇兄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你别听这死女人挑拨，臣弟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又怎么会公报私仇！”

        乾少卿哽下那口血，知道现在也不是怪他的时候，刚才他就有想杀了乾少恒的冲动，可是他需要这个人，等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赵心柔的死讯在清晨传到了皇后殿中，宫中的传言也是赵贵妃突然患病而死，但是马涟漪觉得蹊跷，这人每天吼着叫着，那么好的精力，怎么能说死就死。

        尸体现在还放在冷宫之中，据说是乾少卿让人连夜做好了凤袍与凤棺，第二天就要下葬了，马涟漪忽然嘴角一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这一般老百姓家死了人也要在家吊唁几日的，更何况是一国之妃，还是个品阶尊贵的贵妃。

        不过尸体在冷宫之中，待她去看了就自然知道是怎么死的了，春花问道：“娘娘真的要去吗？”

        “去看看。”马涟漪心里一阵舒服，这还没等她出手就没了一个仇人，她是该高兴的。

        马涟漪去时被乾少卿身边的侍卫拦了下来，可是她有金牌，那是先帝所赐的金牌，而且马涟漪是皇后，自然是能进入冷宫的，而且她也知道这人守在外面，一定是有秘密想瞒着，这大婚不过数月人就死了，这未免太蹊跷了。

        待马涟漪进去时，她命人将棺裹也打开了，赵心柔身着与她一样的凤袍入棺，而且嘴上涂着鲜艳的红色，马涟漪伸出手去，春花急喊道：“娘娘，不要。”

        “这活人摸死人不吉利，而且娘娘是千金之躯，怕是让这死人玷污了娘娘的金手。”春花解释道，伸手要去将她的手拿出来，可是马涟漪却轻推开了那丫头的手，“拿一张帕子来。”

        马涟漪也没有傻到要用自己的手去碰，她只想验证下自己的推测罢了，春花依言拿来的帕子，马涟漪拿过后照着朝赵心柔的嘴唇上擦去，她用了用力，皮肤的冰冷透过薄薄的帕子传到她温暖的手上，等擦去嘴唇上那些鲜红露出原本的紫黑后，马涟漪明白了，中毒而死，看来是乾少卿自己也受不了这个女人了。

        马涟漪收回手，将帕子扔到了地上去，她道：“我们回去吧。”

        “娘娘，走吗？”

        “恩，走。”她如果不是想来验证一些事情，她也不会来看这个女人，不过她想，死得也不太容易了，如果换了是她必定是要将赵心柔给活剥了的。

        回去的路上，马涟漪与匆忙赶来的乾少卿撞见了，她从容淡定的行礼，“陛下。”乾少卿停下脚步，看着她时，面露难堪，他道：“皇后来这里干什么？”

        “臣妾来看看赵贵妃，毕竟大家姐妹一场，这说走就走了，臣妾也是心里难受，所以来看看，也算是送妹妹最后一程。”

        乾少卿根本不相信她有这样的好心，但也不能说什么，只道：“皇后真是知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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