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实验

　　屋内，段奶奶的双眼强撑着睁开，握住段奕尘的手。
　　脸色微微泛青，看上去已经是强弩之弓了，气息微弱的说，“奕尘，是奶奶不好，当年非要你去国外学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咳咳”
　　段奕尘握紧老人瘦弱的手，哽咽道，“我从来没怪过您，那些事都过去了。您一定会好的，您不是还等着我给你带回来个女朋友吗？”
　　“奶...奶，等不到了。你…”话没说完，老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段奕尘眼眶湿润，俯身看老人，“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这时沐兮从一旁接过老人的手，另一只手快速在她身上的几个穴位轮番按。
　　“段奕尘，你奶奶还有救！你先冷静下来，按照我写的药材找人去熬药，一个小时之后端上来。”
　　段奕尘恍惚之间沐兮沉静如河水般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毫不犹豫的要按照沐兮说的去做。
　　“好，你还需要什么？”
　　屋内的其余人，目睹这个看上去顶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连串熟练的动作，惊住了。
　　段父听到沐兮对儿子说的话，瞬间回想起方雅那个庸医，都只是会空把戏的丫头。
　　他对于段奕尘居然还让一个年轻中医来给段奶奶看病有些恼火，用力的扯住段奕尘的胳膊，“奕尘，你忘了你奶奶她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了？”
　　“是方雅，和小兮没有关系。爸，她和方雅不一样的，要是耽误了救治奶奶的时间，你可要后悔终生的。”段奕尘说完打电话给药房，让他们赶快把药熬好送过来。
　　“你这小子！”段崇简直要被这逆子气死了。
　　沐兮现在只能保证先吊着段奶奶的一口气，真正要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接下来的步步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她把段奶奶脑袋垫高，转头看向段父段母的方向说，“段伯父段伯母，我是段奕尘的朋友，我不会拿他奶奶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我救不了段奶奶，那真的没人能救了。请您们相信我。”
　　段父段母对上沐兮清澈自信的眼神，不由有些动摇。
　　空气沉寂了一会，段奶奶一声微弱的痛呼打破僵持的气氛。
　　段母拍了拍丈夫的手，看向床上危在旦夕的婆婆，叹息道，“让这孩子试试吧。”
　　段父不言语，怔怔看着床上的老母亲，猛地转过身。
　　段母语气带着鼻音，擦了擦眼角的泪，“孩子，你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们。”
　　沐兮应声点点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小布包，打开之后开始对银针消毒。
　　“段伯父您需要先回避一下，段阿姨您可以帮我把段奶奶的衣服解开吗？”
　　段崇还是有些不放心，段母给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有我呢。
　　多年的恩爱夫妻，彼此之前的信任几乎无人能替代。
　　段崇接收妻子的意思，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段奕尘端着药上楼，看到站在门外的自家老爹。
　　“爸，你怎么在这儿？”
　　“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会医术的朋友？”段崇正急的团团转呢，正好逮到段奕尘回来。
　　“爸，等会再说吧，我先把药送进去啊。”
　　段崇拦住他，“等下，我先敲门，你问问现在能不能进去。”
　　咚咚咚
　　段奕尘：“小兮，药熬好了，现在要端进去吗？”
　　“进来吧。”
　　——
　　段奕尘送进药之后，他们又等了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外面晚霞透过窗户照到走廊上，仿若生命绚烂的颜色。
　　这时沐兮打开门，有些疲惫对两人说，“暂时救回来了，要彻底康复还需要经过几个月的调养。”
　　闻言段奕尘心情十分激动，上前就要给沐兮一个熊抱。
　　吓得沐兮赶紧往旁边一侧身，可怜段奕尘根本没想到沐兮会躲开，然后直接撞到了墙上。
　　“小兮，你干嘛躲开啊？”段奕尘揉着自己发酸的鼻子说。
　　“你说呢？”沐兮微笑不语。
　　段奕尘：呃，都忘了小兮失忆的事了。
　　“臭小子，男女有别，干嘛呢！”段崇也是一扫多日的阴霾情绪，拍了自家儿子一巴掌，有些抱歉的对沐兮说，“辛苦了，沐医生。请问我母亲什么时候能醒呢？”
　　“今晚，或者最晚明早。今晚必须有人守夜，随时观察她的反应，如果出现高烧等其他症状，必须立刻通知我。”
　　“好。那我让奕尘带你去吃饭休息一下吧。”
　　段奕尘：“爸，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去看看奶奶吧。”
　　沐兮：“那段伯父，我们就先下去了。”
　　段家餐厅。
　　“小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你现在这样的？”段奕尘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脑袋。
　　沐兮咬了一口鸡腿，根本没嘴回答他，只能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和之前一样？”段奕尘陷入之前的回忆，喃喃道。
　　“什么和之前一样？”沐兮耳朵尖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
　　段奕尘先是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凑近她，轻声说，“就是咱们被抓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些人在咱们身上做实验的后遗症。你有一次被送回之后记忆都紊乱了。”
　　段奕尘这些话可是惊起了沐兮心里的波澜，她皱起眉头，“什么实验？”
　　“不知道，咱们每个人的实验都是不一样的，后来我问你你也不说。”
　　“那你可有什么后遗症？”
　　“我这么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后遗症啊。”段奕尘笑着说道。
　　沐兮对上他那双褐色的眼睛，明显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黯淡，她知道他不想说，也没有多问。
　　“我之前的记忆好似被封存了一样，必须有钥匙才能恢复记忆。”沐兮低声说。
　　“什么钥匙？是有这么个药材吗？”段奕尘疑惑问。
　　沐兮能感知到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但是自己这个问题确是很难搞，不该让他们为了自己太费心。
　　她眼里流露出真切的笑意，“不是。你不用担心了，总一天我会恢复的。”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助就找我。”
　　沐兮想起来之前在沐家听到的事，“你认识沐淼姐姐吗？”
　　段奕尘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突然紧绷，语气都变得有些不对劲，“我认识，怎么了？”
　　沐兮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为什么她提到沐淼他会是这样。
　　“快到她的生日了吧。”段奕尘没说的是她的生日就是她的忌日，这莫过于是最悲哀的事情了吧。
　　“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九月23日了。”沐兮说起这个日期，有试探的意思。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段奕尘眼神透过沐兮像是在看那个人，声音竟然带上些许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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