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莺歌十三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楼梯上传下，酒吧lupin内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似有感应抬起头，只见不久前才说着有事先走一步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怎么又回来了？”坂口安吾用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要继续喝吗？”织田作之助也是一怔，身体微转迎着来人，“太宰。”
“不了。”太宰治摆摆手，“我是回来找店长的。”
穿着酒保服的店长正擦着酒杯，闻言略显头疼的扶住了额头，半是苦笑道，“不会又是要怎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吧？”
店长岁数并不小，一头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人显得很是精神。三人是酒吧的常客，因此和老板关系还算不错。
“放心，这回不是要什么特制的加料酒。”太宰治说着，人已经回到离开前在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中间的位置。
“有人打发我，这个点出来跑腿。”太宰治面对面地看着老板，暖黄的灯光落在眼底，肯定地问道，“老板，你这里一定有粥可以卖吧？”
“粥？”老板语塞，一言难尽，“你确定还记得lupin是一家酒吧？”
“怎么突然要买粥？”织田作之助问他道，“有人生病了吗？”
“生病？”太宰治想了想，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就当是病了吧。”
他说完又对着老板低着嗓子，极尽温柔地重复了一遍，“老板，你这一定有吧？”
“太宰。”坂口安吾叹了口气打断道，“别太为难老板了，如果没有就是算了。就算有后厨，里面也不到一定有原料吧？”
“诶~”太宰治趴到了吧台上，“可是我上次在后门看到员工往里面搬米了呀。对吧织田作？”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织田作之助点头。
“所以说，老板……”太宰治两眼亮晶晶期待地看着酒吧老板。
“好了好了，难得你要的不是什么会死人的东西。”老板无奈地摇摇头。
人的底限大概就是这样一次次被拉低的，老板虽然觉得在酒吧里被点单要粥很过分，不过和以前的那些比起来似乎又好上了不少。倒不如说，反而激起了一种终于有一样可以做的东西了的快感。
“你们帮我看下店，这会应该也没什么人了。”老板说着交代完就去了后厨。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样，今日的少年和以往有着些许的不同。积郁的晦暗散去了几分，显得弥足安静与温和。
“是谁能指使得动未来的干部大人？”坂口安吾忍不住吐槽道，“这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
“我这么乐于助于的人，为什么不会呢？”太宰治义正言辞地反问。
坂口安吾控制住面上的神经继续道，“你要是什么善良的人，那港口黑手党就没有坏人了。不会是落了什么把柄吧？”
“安吾。”太宰治突然喊他道。
“嗯？”坂口安吾疑惑地看他。
“你这周都别想下班了。”太宰治的下一句很快跟上。
“喂！”坂口安吾的脸色失去了控制直接垮掉，正因为知道他说的不是玩笑，连酒杯都差点摔在了地上，“饶了我吧，再加班真的要脱发了。”
“嗯？有人在说话吗？”太宰治环顾四周装作没看见人的样子。
灯下，坂口安吾的头顶被映照上了浅浅的光，织田作之助仔细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开口对着身旁劝到，“还是放过安吾吧，他的头发确实有点稀疏了。”
“哈哈哈哈哈。”太宰治顺着织田作之助的眼神看向坂口安吾的头顶，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很快过去。
最后，太宰治是在叮嘱下带着老板的特制餐盒离开的。
“这可是陪了我好久的老伙计，我只是暂时借给你了，可千万记得还回来。”老板恋恋不舍地将餐盒交给太宰治，热气透过盒子传导而出捂热了他冰凉的手掌。
穿过贫穷的街道，破败的楼房，少年在孤月下独身行走着。
他讨厌那个男人，那个到现在还深刻影响着小鸟儿的名为木下来雨的男人。不仅仅是他，还有更多的，像他一样的人，他都讨厌着。
这条死亡铺出的道路，是用好意堆成的，通往地狱的路。
“小百灵？”回到住所太宰治关上身后的房门喊道，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走进卧室一看，少女躺在床上一双眼不安稳地阖着，手摸上去脸上还有着些许的湿润。
太宰治把手中的餐盒贴在她的脸上，“起来啦，我的大小姐。这可是你让我去买的粥，再不起来就凉了。”
热度透过脸颊穿透进睡梦之中，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刹那，我茫然地挣开了沉重的眼皮，眨了眨。
太宰治就坐在床边，腿上放着盛着粥的餐盒。我迷迷糊糊地不想起床，他也没有强求，只是将我稍微挪了一挪，躺到了他的腿上。
我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太宰治，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温暖地像是仍在梦中一样。
他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着我，尽管他这么辛苦带回来的粥我只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太宰治也没有生气，而是自然地将剩下的送进了自己的肚子。
空气中细细的气流似乎夹杂着一丝无言的孤寂，太宰治摸着我的头发，声音轻轻的，“小百灵，去武装侦探社吧。”
我在他的话语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要赶我走？”我的心口渐渐覆上一层薄薄的冰。
“你的弟弟，我也可以帮你转移去安全的地方。”他接着说道。
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抬头迎上那没有温度的冰冷眸子。
“走吧，小百灵。你更喜欢那边不是吗？趁现在还来得及。”太宰治硬着心肠说道。
“可是，那边没有你。”我坐直了起来，同他面对着面。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港口黑手党，所以我不会去问那些不现实的傻话。
“离开吧。”太宰治一字一顿地问我道，“森先生和那个叫木下来雨的。你真的知道他们想要你做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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