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从容的管家和畏惧的女仆
贝尔菲戈尔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进入红鸣馆内，而这时一直寸步不离跟在老管家身后的女仆，却没有跟过来，不过根据传入室内的引擎声来看，恐怕是在在那辆超高档跑车开入车库吧。
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造价不菲的高级跑车，还是不要放在室外比较好，这个世界不缺少具有极端心理的人类。
红鸣馆的内部环境和贝尔菲戈尔预料的一样，视野可及地范围内都是一片昏暗，哪怕在大堂，光线也不怎么明亮。为了营造这样视觉效果，小夜鸣特地将这栋宅邸的墙壁、百叶窗、窗帘、房门等等建筑基础配置都加厚不少，从而达到这种昏暗的氛围。贝尔菲戈尔相信如果没有夜视镜，即便是狙击科S级武侦也无法再这种环境下辨别敌我。
在红鸣馆的大厅内的两侧的支撑柱上，装上几盏照明灯，考虑到小夜鸣此时的身份以及作为血奴的老管家和女仆，这样的设计更多程度上是在照顾他们两人，而在正中央的墙上装饰着狼和长枪……不，是刺签的纹章旗。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旗帜不仅退色，感觉还有些破烂。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维拉德现在的身份是人类，名字也转变成小夜鸣，但是血族的一部分血族的能力却还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例如：对优秀血液的极度渴望、夜视能力、驱赶狼群和蜘蛛一样爬行。
贝尔菲戈尔绷带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血红色的瞳孔在微弱光源的折射下，反射出骇人的血红色光芒。
真不错啊，这种感觉。
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结构，贝尔菲戈尔身心从未觉得如此放松，全身上下在这瞬间仿佛放下一块大石头一般轻松，深深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被即便有着灯光照明，也无法驱逐的阴影包裹住的双脚，仿佛有一种被黑暗吞噬的错觉。而这种错觉却让贝尔菲戈尔绷带下的笑容更加强烈。
栖息于黑暗中的魔物，只有躲在世人遗忘的阴暗角落，才有一点自欺欺人的安心感，即使不知道这种安心感从何而来，哪怕明知道这只是一时的自我欺骗，也无法逃避，因为这个世界是由人类主导的文明时代。
哪怕出卖自己的灵魂，由人类转变为吸血鬼的贝尔菲戈尔也不例外，曾经普普通通人类身份，到如今的本应该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吸血鬼，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因此更能体会到那种仿佛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实际上，世界并没有抛弃过谁，也没有拯救过谁，世界不会因为少了某个人就停止转动，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人类能够改变的，还不足世界总体的百分之一。
身心沉浸在难得的轻松里贝尔菲戈尔眼神变得犀利，突然警觉地看向大堂天花板上一个光线照射不到的漆黑死角，在血族良好的夜视能力的帮助下，贝尔菲戈尔清楚地看见一个小型的黑色监控摄像头。昏暗的室内环境原本就看不太清东西，再加上充当保护色的黑色金属外壳，就更难发现。
“小夜鸣，那是什么？”
“哈？”
走在贝尔菲戈尔前方的小夜鸣听到贝尔菲戈尔的询问，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贝尔菲戈尔，然后顺着贝尔菲戈尔的视线，同样看向那个漆黑的角落，等到小夜鸣辨清了贝尔菲戈尔关注的到底是什么后，恍然大悟道。
“那个啊，是监控摄像头啊。”
“用不着你做什么科普，我眼睛还没瞎，知道那是监控摄像头。”贝尔菲戈尔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应道。“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点别墅里会有这种东西，而且数量还不少。”
贝尔菲戈尔扫视着视野可及范围呢内的建筑物内部结构，在一些死角以及转角处发现了不少监控摄像头，光是这一片区域就有不小十个，如此高密度的监视网络，贝尔菲戈尔还只在美军军事基地里看见过，而且这还只是室内，在室外地形复杂程度更高的森林里，恐怕密度比这里还要高出不少。
在前面带路的老管家在贝尔菲戈尔发问的时候停下脚步，等到小夜鸣近乎打趣的回答答完后走到贝尔菲戈尔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以205°的角度微微鞠躬，随后抬起头，平视着贝尔菲戈尔，正色道。
“这个就由我来进行说明吧。由于这栋别墅所处位置的特殊原因，偶然会有少量迷路的游客以及心怀不轨的小偷光顾，为了隐藏主人的吸血鬼身份，所以在红鸣馆范围内，装上了完备的防盗设备，而且还有不少协助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宅邸内装上了监控摄像头，不过放心，在卧室里并没有装上这些设备。”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某种生物的长啸声透过大厅封闭着的厚重窗帘传入贝尔菲戈尔耳中。联想到小夜鸣的身份，在外面森林里的生物的种类也呼之欲出，抱着有些不敢置信地猜想，贝尔菲戈尔缠满绷带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随后开口项老管家询问道。
“你所说的协助者某非是——狼？”
“嗯，没错，光是把那群家伙运到日本就费了不少力气，幸亏在主人的帮助下，它们都很安分，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老管家的回答验证了贝尔菲戈尔的猜想，不过，值得小夜鸣专门从国外运回来的狼，肯定不是日本本土的森林狼，根据小夜鸣对物种基因近乎变态的完美要求，初步推测应该是更加珍惜高贵的物种，这种狼值得一看。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
小夜鸣拍了拍手掌，清脆的拍手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打断了贝尔菲戈尔的沉思，等到两人将注意力集中小夜鸣身上时，小夜鸣这才停下拍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随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再不走快一点，食物的味道就会变差了。”
“那么，就快一点走。”
经过小夜鸣一提醒，贝尔菲戈尔这才觉得肚中有些饥饿，虽然在事先车内吃了一顿“大餐”，但是量太少了，根本无法满足贝尔菲戈尔，而且经过这样一刺激，对于鲜血的渴望更加旺盛，回想起来除去昨天中午无意义的进食，上一次吸血还是三天前的事。
“请走这边。”
在贝尔菲戈尔还在为饥饿烦恼事，老管家恰到好处站了出来，在贝尔菲戈尔前方指路。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最终三人在一扇金属制手推门前停了下来，老管家推开大门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贝尔菲戈尔跟在小夜鸣的身后走了进去，在跟宽敞的餐厅相比有些狭隘的餐厅内，摆放着一张铺满白色桌布的长条形餐桌，在长条形餐桌较窄的两侧，整整齐齐的准备好了进餐用的刀叉、餐盘、高跟玻璃杯。
老管家上前一步将椅子拉开到能够坐入一人的空间，示意贝尔菲戈尔入座。贝尔菲戈尔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而小夜鸣则是坐在正对面的位置上。
在贝尔菲戈尔刚坐下去一会儿，女仆推着小推车从餐厅其余的入口进来。女仆先是对着两人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后先将小推车推至小夜鸣身旁，接着从推车上端起盛好的香溢四散的黑椒牛排，放在小夜鸣面前，然后再将推车贝尔菲戈尔身旁，从推车下层取出用酒瓶装好的优质血液，倒在了贝尔菲戈尔面前的玻璃杯里，随后端着不断散发出血腥味的酒瓶站在一旁。
贝尔菲戈尔端起高跟酒杯，并不急着喝，而是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身旁的女仆。
首先是蕾丝和撂边相叠的发饰，前为摺边，后为蕾丝。是一样双层构造的豪华之物。黑色洋装的胸前敞开，上头露出了好几层纯白的摺边。那是因为她穿着一件摺边制成的紧身背心，来当上衣的缘故。
再来是围裙。到迷你裙的前方上半部，都被白色半短围裙给覆盖住。相较之下，後方的腰带显得较长，於是她在臀部上方打了一个大蝴蝶结。这种前後对比相当不错。让短裙从内侧轻飘摊开的四层。不，五层的白色衬裙。多层重叠的布褶，有如康乃馨般绽放开来。
还有。还没结束。装饰在女仆笔直、隐约让人感觉到女性曲线美的双脚根部的，是一件衬裤。这些衣物的质材，皆是由高级的天鹅绒和丝绸，以及蕾丝布制作而成。蕾丝很明显是工匠手工精致的东西。整套的价格……一百万日币跑不掉吧。
托在女仆发源地的英国呆过一段时间的关系，贝尔菲戈尔认得出这是属于客厅女仆的服饰。
一般朴素的低阶女仆服饰，大多数的女仆都穿这种服饰。衣服特征有头戴的软帽，为女性专用，像条头巾，由于实用性关系，即使后来废除了室内帽，还是有女仆继续使用；古典连身长裙是当时较流行裙摆宽大的女性服装；从衣襟长长垂下呈三角型的薄布，称为垂班得领；衣袖的袖边会齐边折起；长长的围裙原本是为免弄脏衣服而穿戴，一般家庭主妇或工匠都会使用，后来亦为上流阶层女仆所用，成为女仆服装的一大特色。
而客厅女仆的服装，穿着比较华丽。由于客厅女仆主要负责接客，因此穿着比较注重外表而不重实用性。头戴的帽子比较装饰取向，后来还变成了缎带；身穿除黑色以外的暗色连身长裙，较华丽的围裙边缘还会有蕾丝边；袖边折起和白色衣领相称，为保护双手还会戴上手套；白色的围裙通常较一般的女仆为短，没有胸兜的裙围通常会加上刺绣。
黑色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堪称完美的女仆服的双肩上，自身娇美的脸庞，白皙细嫩的肌肤，在女仆服的衬托下，更给她增色不少，站立在那里等候主人命令时的平淡表情，让贝尔菲戈尔不由得眼前一亮。
似乎是对于贝尔菲戈尔毫不掩饰的目光顶的有些不自在，几分钟后女仆鼓起勇气，咬咬牙朝着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贝尔菲戈尔出声道。
“请请问，有什么事？”
微红的脸颊，再加上说话时仿佛快要哭出来的僵硬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贝尔菲戈尔在威逼纯洁少女。
贝尔菲戈尔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
随后在女仆庆幸的目光中，喝了一口高跟酒杯中的优质血液。
虽然血液无论味道还是纯度都称得上是上品，小夜鸣对于血液近乎完美的要求，就决定了小夜鸣给贝尔菲戈尔的血液中是不存在次品，每一次贝尔菲戈尔品尝到小夜鸣收集的血液都是一次享受，但是，唯有这次——
仅仅只喝了一口，口腔中的味道却让贝尔菲戈尔皱起眉头，他放下手中的高跟酒杯，看着酒杯里鲜红的血液，淡淡的说道。
“味道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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