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对战前的准备之情报收集
等到亚里亚彻底平静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汹涌而出的泪水湿润了贝尔菲戈尔大半胸口，很难想象像这样都要尽可能小心抱在怀里的瘦小身体里，蕴藏着这么多水分。把亚里亚流下的每滴泪水一滴不落地吸净的西装和里层的衣物稠黏地沾在一起，而在这下面的肌肤还能够感受到从被沾湿的衣物上传来的温度。
贝尔菲戈尔感受着胸口处的黏湿感，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看着仿佛像鸵鸟一样，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怀中的亚里亚，隐隐约约能够从粉金色的发梢中看见那通红的耳根，贝尔菲戈尔拍了拍亚里亚的头，轻声说道。
“好了，哭够了就起来吧。”
“嗯……”
亚里亚用微弱的声音回复着，随后恋恋不舍地从贝尔菲戈尔怀中离开，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不发一言地站在贝尔菲戈尔身前，微微可以瞥见的微红脸庞上，樱色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弯起了一个明显是开心的弧度。
“进来谈一谈关于‘武侦杀手’的事吧。”
“嗯……”
亚里亚依旧是一动不动垂着头用微弱的声音回复着贝尔菲戈尔，从她的反应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发呆还是在听贝尔菲戈尔说话。贝尔菲戈尔无奈地挠挠了头，走到亚里亚身后双手放在亚里亚瘦小的肩膀上，轻轻推动着亚里亚往前走。
“咦咦咦？！”
在外力作用之下，亚里亚向前跨一步，处于发愣状态下身体的却没有反应过来，慢慢失去平衡在重力作用下向前倾倒，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的亚里亚双手快速挥舞着，努力调整身体平衡，嘴里还发出不明意义的叫喊声。
“咦什么啊，再怎么发呆也要有个限度。”
站在亚里亚身后的贝尔菲戈尔立即伸出手，一把抓住快要跌倒在地的亚里亚的双肩，双手扶着亚里亚前倾的身体，在亚里亚重新掌控身体平衡后松开了手，轻轻在亚里亚头上敲了敲，然后开始了基本上每次见面都会说的例行说教。
“如果是在战场上，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多少给我留点警惕心。”
贝尔菲戈尔一边这样习惯性的抱怨道，一边随手关上教师研究室的大门，轻轻将亚里亚推到自己办公桌旁不知名老师的座位上，正对着脸色逐渐变得不善起来的缀梅子，而自己则是斜靠在两者之间的办公桌上。
贝尔菲戈尔没有想到的是对他来说刚好合适的座椅，放在亚里亚身上明显突出了她体型的娇小，过于幼小的身体坐在基友浓重职场色彩的办公椅上，就像是极力模仿大人行为的小孩般，过于高大的办公椅导致亚里亚大半的小腿悬停在空中。
贝尔菲戈尔清了清嗓子无视掉了亚里亚投来的不安的目光，对着半眯着眼上下仔细打量亚里亚的缀梅子说道。
“你应该认识亚里亚吧？”
“认识，上次让我们忙活了半天的‘武侦杀手事件’的主角之一——神崎?H?亚里亚，使用两把Govemment手枪和两把短日本刀，外号是‘双剑双枪’，活跃於欧洲的S级武侦。不过——你的功劳，在资料上全部被伦敦武侦局写成是自己的业绩了，因为你缺乏协调性。蠢货。”
缀梅子流畅地说出通过各种途径调查出亚里亚的基本资料，同时还用带着恶意的笑容毫不客气地加入了自己的观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缀梅子都是一副专门在找亚里亚的茬，但是让贝尔菲戈尔无法理解的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才是她们两人第二次见面。
“我不是蠢货。贵族对自己的功劳不会自夸，就算别人要把功劳吹嘘成自己的，贵族也不会去否认他!”
面对着缀梅子咄咄逼人的态度，亚里亚没有辜负当今世界上不超过两位数的S级武侦称号，完全忽略了缀梅子自身超S级武侦的恐怖实力，在女性特有的灵敏直觉的警告下，示威式的露出自己左右两颗尖锐的犬牙，朝着缀梅子恶狠狠的回答道。
不过——虽然那种表情以及相应的动作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具有与之匹配的威慑性，但是用亚里亚娇小的体型来做这样的动作的话，根本无法感到丝毫的威慑力，相反还不由自主的产生“卡哇伊”之类对亚里亚来说很失礼的想法。
“嘿——这身份还真是吃亏啊。好险我是平民老百姓。说到你的缺点……对了，你不会游……”
缀梅子睁开了一直保持半闭合状态的双眼，右手手肘抵在办公椅扶手上斜撑着脸颊，紫色瞳孔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慢慢开口说道。
“哇啊——!”
缀梅子刚说到一半，亚里亚坐在不相称的办公椅上突然挥动双手，大声地打断了缀梅子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而且还满脸通红，口中不停哇哇大叫，企图用嘈杂的噪音干扰缀梅子正常说话。
“那那、那根本不能算是弱点!只要有游泳圈我根本不怕!话说回来，你们每个人怎么都对我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自己都已经说出来了。笨蛋。听着亚里亚近乎自爆式的发言，贝尔菲戈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就算是性格没有改变多少，一段时间不见也应该会成长一点，至少也要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想来，当初对亚里亚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的自己，才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所以说你才是个蠢货。这些情报随意调查一下就可以得到，更别说一些涉及隐私的信息了。没想到身为S级武侦，竟然会对自己的信息不管不顾不做任何保密性处理！你就这么想让自己惹上的仇敌找上门来吗？”
“我……”
“你还好意思说，每天被人当枪使还没有察觉到，你到底说有多天真啊！这么多年的武侦生涯，你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身为武侦就要对一切事物保持最基础的警惕性吗？”
“呜呜……”
面对着缀梅子毫不忌讳地训斥，已经习惯被贝尔菲戈尔呵斥的亚里亚下意识地缩了缩头，刚才和缀梅子顶嘴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等到亚里亚意识到，坐在她正对面的不是贝尔菲戈尔而是缀梅子时，亚里亚已经无法再反驳半句，只能在缀梅子的呵斥声中不甘地低下头。
“咳咳。”
站在一旁的贝尔菲戈尔听着缀梅子越来越向兵痞方向发展的训斥，再加上亚里亚不时望向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大声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缀梅子的训斥。缀梅子略有些不爽的看着贝尔菲戈尔，最终还是听从了贝尔菲戈尔的话乖乖闭上嘴。看着事情发展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进展着，贝尔菲戈尔满意的笑了笑，清了清嗓用较为委婉的语气说道。
“好了缀梅子，话说了这么多也该停一停了，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下亚里亚。如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等我问完再说吧，可以吧？”
“（切！）”缀梅子撇了撇嘴发出一个简单易懂的音节，一脸无趣的别过头去，对着贝尔菲戈尔随意摆了摆手。“啊啊~，没问题，反正我也没有要说的，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贝尔菲戈尔仿佛没有听见缀梅那一很不友好的“切”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一脸庆幸的亚里亚，此时贝尔菲戈尔已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带着让亚里亚无论看过多少次依旧很不习惯的严肃表情，仿佛久经沙场的将军般沉声说道。
“那么，该说正事了。亚里亚！”
“在！”
听着贝尔菲戈尔少有的沉重语气，亚里亚下意识地坐直身体，连忙大声应答道。
“你应该花了不少时间收集关于‘武侦杀手’的情报吧。现在全部说出来，无论是小道消息还是个人推测都不许有一丝隐瞒，全部给我一一交代清楚，这可是关系到你母亲是否能够推翻数百年刑罚。”
“是！”
贝尔菲戈尔看着不再是一副保持神经时刻紧绷，从那瘦小的身体绽放出难以想象的热情以及活力的亚里亚，暗暗地松了口气，转过头直视着一副无精打采摸样的缀梅子，用带有一点请求色彩的语气对着缀梅子紧张的问道。
“至于缀梅子，上次的爆炸事件你们应该收集不少相关的资料，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把你们收集到的情报共享一下？”
情报。
在这个信息爆炸时代越来越体现出它的重要性，无论是军队还是大财团、大世家，都有着一套成熟的情报网。平日里深深地隐藏在黑暗最深处，只有当你自认为完全无害毫不顾忌地去试探时，就会像毒蛇般从某个意想不到的角度跳出来对着你的主动脉狠狠咬上一口。
可以这么说，情报，在一定程度上就决定了一场战役或者一次重量级会谈的成败。
与之相对应的，随着情报日益突出它的重要性，关于情报封锁方面就越来越严格，哪怕仅仅只是作为教育武侦的部门——武侦高校也不例外。这里的教师在任职之前都会签下不同程度的保密条约，贝尔菲戈尔作为教养学部的新任教师，只是签署了最基础的保密条约。但是，哪怕是最基础的保密条约也有密密麻麻一大堆条款。不难猜到比贝尔菲戈尔更高级、接触武侦高中更深层次的科目训练教官的条约有多么繁琐、严格，而现在贝尔菲戈尔就是害怕因为这一点缀梅子无法帮助他。
“没问题。我会告诉你一切我知道的情报。”
相比贝尔菲戈尔因为不确定性而产生的不知名紧张感，缀梅子的反应就很平淡，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座椅上斜看着一脸紧张的贝尔菲戈尔，在稍微沉吟片刻后，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没关系吗？”
“放心！这种程度的情报交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算有什么问题，只要没有人知道就不再是问题了。对吧？”
缀梅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里一边说着很不合教师身份的危险话语，一边随手从可拆分式便当盒里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当着物品主人贝尔菲戈尔的面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还不时发出赞叹似得“啧啧啧”声。
“多谢了！那么，这样的话，如果亚里亚收集到的情报有什么遗漏，就请你帮忙补充。”
“唔唔嗯……”
缀梅子咬着半块牛排含糊不清地应答道，头对着贝尔菲戈尔快速简洁的上下摆动两下，就算是回复，随即继续与嘴边的牛排进行斗争。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缀梅子，贝尔菲戈尔摸了摸空腹的肚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着亚里亚一脸正色说道。
“亚里亚，现在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情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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