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罪名:叛逆 九
驾驶机动车辆的追击战贝尔菲戈尔虽然在伦敦武侦的高强袭科中学过，但是第一次实践却是在相隔数千公里之外的中东地区，而且并不是他驾驶着机动车辆追击别人，而是别人驾驶着车辆像是猫追老鼠般吊在他身后。回想起来，那绝不是一次称得上美妙的初体验。
对于追击战而言，如果不是带着特殊的目的，在复杂的地形，尤其是地点在城市中的时候，机动车辆特别是摩托车的加速度和制动性能将决定追击的胜败。在这点上，这台K1200R堪称完美。仅仅2.8秒就达到时速100公里，而最高质量的缓冲器将急刹车时的剧烈的冲击不可思议般减弱到小孩都可以承受的范围。
并且，对于追击战而言更加至关重要还有情报。坐在贝尔菲戈尔身后，环抱着贝尔菲戈尔的腰间，披着他脱下的白色外套的雷姬，在这方面哪怕是最新型的追踪器材都毫不逊色——
“下个路口右转，在第三个路口左转。人工浮岛南端，建筑工地。”
即使只是披着一件风吹的啪啪作响的外套，只穿内衣的大半肌肤裸露在外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在贝尔菲戈尔的身后先一步将狼的位置传达给他。
“你看到了吗？”
“地面上有足迹，在工地中，也看到了足迹。”
在雷姬所说的第三个路口左转，身体操纵着摩托车向地面倾斜一定角度加速拐过路口时，贝尔菲戈尔瞄了一眼混泥土地面，在血能的加成下，他的双眼轻松地看见了干燥的人行道上残留着的类似犬科生物留下的足迹。他也能确认自家那只暴走的野兽的位置，但这全都归功于血族的能力，单凭肉眼在高速移动情况下辨认出几乎要消散的狼的足迹，贝尔菲戈尔自问做不到。
真、真亏你能用肉眼看到那种东西啊。这已经不是用视力6.0之类的说法就能解释的通了吧，雷姬，你到底是……
贝尔菲戈尔心中这么感叹着，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面无表情宛如机器人般的少女，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得转过头。不过，这样也好，剩下了许多麻烦，至少之后的报告就有借口了，毕竟表面上在毕业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强袭科A级武侦而已。
在雷姬的指引下，贝尔菲戈尔驾驶着BWM·K1200R闯进了在这片偏僻的地区，工地门口摆放着“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警示牌，贝尔菲戈尔视若无睹地冲进了这片还在建造中的工地，身后的少女并没有想要开口提醒的样子。
这片工地目前是处于无人施工状态。
在无视了门口的警示牌后，闯进建筑工地，让胯下这座金属浇灌的钢铁野兽的咆哮停息。直到这时还没有人出来围观或者与贝尔菲戈尔等人进行交谈，寂静的工地上没有喧闹的机器轰鸣声。自然而然地得出了以上的结论。这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误伤无辜人。
从摩托车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露天摆放在空地上的几个沙袋被咬破，在周围散落一地的沙土上留着狼的足迹，好像是在靠着撕咬物体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从混乱的现场很轻易的就能从中得出想要的信息。
雷姬将背后的寸步不离SVD狙击步枪端到胸前，咔得一声打开保险上好膛。看到她的动作，贝尔菲戈尔心中稍稍沉重了起来。
“带麻醉弹了吗？”
“没。”
“……是吗。”
驱赶猛兽，这是武侦工作中最痛苦的一个。因为在像今天这种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最坏结果，就是不得不击毙无辜的动物。尤其是那只猛兽还是，在数十分钟前在自己的掌心中撒娇。庆幸的是，贝尔菲戈尔感受到它正在渐渐地恢复理智，不需要之前带有强迫性质的命令，很听话地躲了起来，等待着贝尔菲戈尔的指令。
“我会用通常子弹解决的。请不用担心。”
和资料上的描述一模一样啊——雷姬。无论在执行任何任务时，眉毛都连动都不动一下。只是毫无感情的，100%精确的处理赋予自己的任务。只是，今天的行动比起平时来有点太过于主动了。
贝尔菲戈尔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沿着狼留下淡淡的足迹踏着还未铺设地板的混凝土，启动施工电梯进入未完成的建筑物群。那么，计划就稍微变更一下。注视着走在自己身前的少女，贝尔菲戈尔突然对她这样异常行为的目的感到了一丝的好奇。
“嗷呜——！”
刚踏入这栋建筑物，银狼就从视野盲区的墙壁后面冲了出来，嚎叫着向着两人的侧翼袭来。贝尔菲戈尔轻轻推了一下雷姬的后背将她推开，这时银狼突然跳了起来，展开血盆大口对准贝尔菲戈尔的面门咬下，贝尔菲戈尔不退反进直接将左手挡在身前，向前一撞身体紧贴着银狼左手则是伸到它的嘴里，到嘴里的肉还有松口的道理，理所当然的上下颚用力闭紧。
“呜呜呜~”
银狼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嘴里痛苦的坚硬触感迫使让它松开了嘴，然后贝尔菲戈尔一脚用力将它踢开。可能是因为受过奇袭不成马上撤退的训练，银狼马上就后跃退开了。它痛苦的咧着嘴几缕血丝从牙缝间渗出，一脸警惕地看着贝尔菲戈尔，接着毫不留恋地转过身体，疾奔起跃过人工浮岛上出现的直落大海的裂痕——跃过那正在施工的将近10米宽的裂痕，向对面跳去。
“——我是一发子弹——”
刚刚被贝尔菲戈尔推开的雷姬，不知何时已经架好了狙击枪，那指着斜上方的SVD枪口前是刚刚飞跃过十米距离的银狼，枪里装着普通子弹，即便是这样只要一枪也能带走它的生命。
“子弹没有感情。因此，没有迷惘”
如同祷告般的声音还在继续。上一次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透过护栏击中了**，这一次应该也会一如既往的击中瞄准镜里的目标吧。
“只会，飞向目标”
——砰——
黄铜弹壳从退弹口弹出飞向空中。从枪口喷出的子弹——只是擦过狼的背，并没有击中。子弹击中了混凝土墙壁，带起了一阵灰尘，银狼趁着这机会迅速消失在了建筑物中。
射偏了？很容易让人下意识地联想到这个词。雷姬站到了贝尔菲戈尔旁边，像是用那和平时一样、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没射偏。”
“嗯，我知道啊。”
雷姬突然注视着贝尔菲戈尔，贝尔菲戈尔没有在意雷姬的目光，走在她的身前，雷姬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他的左手上，被咬破的制服里可以看见固定在左手小臂上的金属制品，好像是某种弹射利刃的机关，但是固定在上面的利刃却只剩下半截。
狼的足迹越来越明显，就算是远山金次也能轻而易举地辨认出来。足迹一直延伸至还没装防护栏的屋顶上，不出所料的就像以漂浮在大海上的东京高楼群为背景的舞台上，银狼飒爽的站在那里。银狼刚毅的瞪视着两人，做出一副进攻的姿态，然而却没有人理睬。身体在轻微地颤抖，随着两人的逼近颤抖地越来越激烈
咚……
那身躯随着这沉重的声音倒在地上，只见那背上，在脖根附近有块像小污渍样的擦伤。
“——脊椎与胸椎中间，我的子弹在掠过那上部的瞬间压迫到了那里。”
雷姬——
不是对贝尔菲戈尔开口解释，而是对狼说。
“现在，你的脊髓神经已经麻痹，脖子以下无法行动。不过过不了5分钟，就又能动了。像原来一样。”
“想逃的话就逃吧。但是下次——就算你逃到方圆2公里内的任何地方，我的子弹都会穿透你。”
那狼……，就像能听懂人语一样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贝尔菲戈尔，然后注视着详细说明，但却没有搀杂任何感情说着的雷姬。
“——改变你的主人。从现在开始，服从我。”
就像，在回应这话似的。吐出舌头喘着粗气的银狼，四爪在空中艰难的挥动着，总算是站了起来。这好像是麻痹在渐渐消失。那步履蹒跚走过来的受伤银狼，在贝尔菲戈尔面前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地来到雷姬身边。
沙沙沙~
用脸摩挲起那柔嫩的小腿，简直就像家犬一样，在表示着自己服从的意思人，任由雷姬抚摸着它的身体。
“你打算怎么处理？”
“治疗。它服从我了。”
“之后准备怎么办？”
“养。”
“你……要养它？”
“我就是为这个追的。”
“武侦犬？”
武侦犬，就是警犬和军犬的武侦版。武侦高中，鉴识科和侦探科经常靠那来追踪犯人。
“嗯。”
雷姬点了点头。
“这可不行哦，雷姬，”出声打断这一幅温馨画面的，是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幅公事公办嘴脸的贝尔菲戈尔。“怎么说它也是小夜鸣老师的所有物，你无权决定它的归属。”
银狼趴在地上，头颅低垂着，像是在哀求般发出一阵低沉凄凉的叫声。但是这打动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抱歉，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人，这种事我无法视而不见。如果你执意要占为己有的话，请给我一个理由。”
咔擦！
雷姬把SVD狙击步枪关上的保险栓打开了，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事先说明一下，你和我距离只有三米，在你开枪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你杀死。所以，不要太过于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了别人。”
“我从来没有低估过任何人，尤其是老师。”
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用脚趾，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擦过雷姬的脸颊射透了天花板，灰尘从天而降。贝尔菲戈尔手里握着枪管，眼里满是愤怒，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短短三米的距离对他而言如同虚设。如果贝尔菲戈尔做不到或者行动稍微慢上那么一点的话，后果他已经无法去想象……
“为什么？”
贝尔菲戈尔一把抓住雷姬的衣领拉倒自己眼前，看着眼前少女面无表情地脸庞心中满是怒火却无法发泄，压制了莫名的满腔愤怒，一字一顿的问道。
“以我的生命作为抵押。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东西了。”
“玩笑到此为止。”
贝尔菲戈尔松开了手，看了一眼仿佛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是多么让自己不利的条件的雷姬，低着头看着在他脚边苦苦哀嚎着的高加索白银狼。贝尔菲戈尔从雷姬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天我没有看到什么狼，只有一只流浪的狗。估计那只狼已经跑出来学园岛了，是这样吧，雷姬？”
“……谢谢。”
雷姬站在原地对着贝尔菲戈尔背影，郑重其事的弯腰道谢。银狼高兴的跳起来伸出舌头舔舐着雷姬的脸庞，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喂，那只蠢狗不要再闹了，雷姬还不快点跟上，赶紧给我回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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