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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脉脉 二


进了屋,把无关的人全都打发走,我扶着文朗坐下来,环佩手脚麻利的给他垫了腰,环铃端了茶,完事也都被我赶到外头候着。

        站在他面前,我带一点埋怨:“外伤还没好利落呢,你就往出跑,抻着了怎么办。”

        “哪来那么娇气,”文朗笑着,拉着我坐下来,“愉儿,今儿个是你的生辰。”

        “便是生辰,晌午不是已经吃过一顿了,”我指着那边一大桌子,“怎么又摆过来,都成宴席了。”

        “晌午来了人议事,没赶上陪你,不能算。”

        我把茶端到他手里,仔细看他的面色,并没什么异常,才道:“要一起过,在乾元宫也是一样,召我过去不就得了,我就候在这宫里头,又不能跑了。”

        文朗看着我:“愉儿,今儿个在勤政殿,你心里不痛快走了,我心里很着急。”

        我顿觉感动,轻轻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你统共欠我一天,却在勤政殿补了我十几日,早够本了,哪里还能有什么不痛快。”

        他淡淡的:“是么?”

        我看他一眼,有点泄气的承认:“是,我是不痛快,你叫她盈盈,她叫你表哥,一口一句从小到大,我听着能痛快么——”

        文朗笑了笑:“好,是我疏忽了,以后再不这么叫了。”

        停一下,他又道:“一起长大虽说不假,不过她小了我好多,在我眼里她一直是个小孩子,最近这几年更是几乎没见过面,这回母后把她选进宫,我也很无奈。”

        我一愣,讷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想到她叫了你那么多年表哥,你叫了她那么多年盈盈,我心里头就……就……”

        我说不出口,文朗替我说出来:“就觉得相见恨晚?”

        垂下眼睛,我微微点头。

        不料他却在我耳边叹了口气:“愉儿,其实觉得相见恨晚的,又何止你一个。”

        文朗用手环了我的腰,让我的头枕在他肩上,听见他清晰的声音:“愉儿,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眼睛当即就有点湿,眨了又眨,终是忍不住,回身抱住文朗,闷闷的控诉:“朗哥哥,人家二十岁生辰呢,多重要的日子,你却来惹我哭——”

        文朗笑着拍我的背:“好了好了,都怪朗哥哥,快走了,去吃饭,别辜负了他们一片殷勤。”

        .

        是夜,文朗自然留宿,知道他这些日子疲累,背上的伤移动起来又还是不大得劲,我小心的给他换了祛痕迹的药膏之后,早早安置他睡下,我则因着午后睡得多了,此时失了困,窝在他怀里毫无睡意,心里还在一阵阵的欢喜回味,直无声的笑着。

        文朗明明闭了眼,却还是发现了我的兀自欢喜,开口问:“还没玩够么?要不要再出去逛一会儿。”

        我托肘支起身子看他:“吵醒你了?”

        他张开眼:“便没睡着。”

        我眨眨眼:“朗哥哥,进宫四年多,这是你头一次陪我过生日,我当然欢喜!”

        不等他回答,我掰着手指头算给他:“进宫那年,我生辰那日刚好是陈雁羽册封贵嫔,元年的时候,你生我的气不理我,二年你忙着收陈家的兵权没空露面,去年,你好不容易赶回宫找我,又出了那样的事,只在大雨里头跟我折腾了一回。”

        我将头轻轻的枕在他胸口:“所以这是头一次在生辰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抱着我过。”

        “愉儿,”文朗用一只手搂着我,上下摩挲着我的胳膊,带着些歉意道,“元年的时候,我——”

        “朗哥哥——”我又仰起头,笑着,“你打算一年一年的解释么?”

        他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道:“愉儿,以后每一年,朗哥哥都陪着你过。”

        我点头,这才又笑眯眯的把脸贴回去,知道以文朗的身份,这个承诺不见得兑现的了,但是至少他存了这个心,我就知足。

        过一会儿,文朗问我:“晌午从我那走了,去哪逛去了?”

        “园子里呀,”我答,“湖边晃悠了一大圈,左右躲不过去,不如大大方方的给他们瞧。”

        文朗听了没说什么,我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他:“朗哥哥,你这伤,打算跟她说么?”

        我没有称皇后,也没有叫睿蓉,只模模糊糊的用了一个她,俪嫔宣嫔两个的出现,我能猜得到缘由,文朗想来也不糊涂。

        他沉默了一下,道:“不打算。”

        我听了淡淡弯了嘴角:“那就再瞒几日,我过些日子再去请罪。”

        “去哪请罪?”文朗问。

        “两边都要去,”我顿了一下,道,“你不用管这些,我自己晓得分寸,早晚得有这么一遭,到时候无论怎么着,你都别干涉就是了。”

        他手上一顿:“怎么能都不干涉?”

        “罪过再大,也大不到要命的份上,你干涉了平白惹人闲话,反倒不好收场了,”眨眨眼,我笑,“等我要别人命的时候,你再冒出来不迟。”

        文朗一愣,随即也笑了:“你便是再拿着剑去杀谁,我也不管了。”

        “真的么?”我的眼睛闪亮了一下,随后带点遗憾的道,“可惜紫衣丢了,没能找回来。”

        他挑眉:“那把短的?”

        “嗯,”我点头,“甲子御也是个鲁莽的,人都杀光了才想起来帮我找剑,哪里还找得到,只剩了那把长的了。”

        轻轻叹口气,青衫紫衣到底是分开了,我虽说遗憾,倒也没有太难过,很快又浮了笑意:“好在海津得的那对小泥人找回来了。”

        想起青衫,我突然起了兴致:“对了朗哥哥,你使剑真的比我好太多了,我看着比我大哥和王——”

        我想说他的剑使的比大哥和文晖还要好看,见他拿眼睛瞄我,连忙把后半句吞下去,笑着凑近他:“回头你教我好不好?”

        “还学?你的功夫足够称霸后宫了,难道还真打算挥舞一柄长剑去杀谁不成,哪个侍卫能容你走出一丈,”文朗闲闲的打趣我,随后又意味深长的道,“怪不得你晌午到那湖边去逛。”

        我支起头,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见状又补了一句:“那水还挺深的。”

        我脸上僵了一下,这才明白他是在暗指我去年在行宫把程莹春推下荷花池的事,当即有点窘,推他一把,赌气道:“好哇,往后这后宫里头,谁再来招惹欺负我,我可不忍了,直接清理掉!臣妾先谢皇上恩典了。”

        文朗听了开怀大笑,道:“那你可做的干净些才好——”如此笑闹了一会儿,两个人俱是有些乏了,我听着文朗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开始犯了困,似睡未睡之间,听见文朗说:“皇后那你不用去,太后那——等我说可以了,你再去。”

        .

        文朗自冀中回来,在乾元宫闭门不出十几日后,出现在后宫的第一日,甚至没有往坤裕宫走一遭,便留宿翊仁宫,一时惹得多少倾羡猜测,许还有更多传言,不过这还算不得什么,往后又是一连十日的传召淑妃侍寝,直惹得整座后宫惊愕。

        我本来也不想如此张扬,但因着要日日带环佩服侍文朗换药,不能也不愿假手他人,又不许他费力气日日往翊仁宫跑,便只好承了这个独占皇宠的恶名,左右有人无所顾忌的把我揪出来,就不要怪我不讲情分的霸占文朗。

        文朗下旨免了我的日日请安,我听他的话既没有去坤裕宫,也没有去找太后,就这么每日夜里大大方方的奔乾元宫去,早起送了文朗上朝,再由轿子抬回来,白天便关了门躲在宫里头,大多时候都是赖在床上或榻上萎着,不出去也没地方可去,两个丫头直笑话我越来越懒了。

        不过闲话不论,甲子御让环佩带给我的讯息加上文朗的表现,一直让我隐隐有一个猜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烈,只苦于无从证实,心里总是惴惴。

        终于这一日,我一早才从乾元宫出来,就被几个面生的内监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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