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亲
进入了12月，海城也开始降温。姜秋摸出衣柜里的小毛毯，加上薄薄的棉被，把自己裹在单人床里。
夜深了，看得见窗外的星空，窗外吹进来的风也开始变冷。感觉突然就入了冬，明明一周前她还在路边跟张桦一起吃臭豆腐被辣得大汗淋漓。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张桦给的房卡在姜秋的钱包里安静地躺了一个星期，期间张桦一个短信也没有发过来，他那么有钱，应该不差这点漫游费吧。只是没放心上罢了。
姜秋摸出房卡和名片，仿佛张桦很近，可是又觉得很远。心里空空的。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现在，张桦在欧洲哪个国家？那边又是几点？
姜秋忍不住自嘲，“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大概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吧……”
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姜秋才睡着。
早上8点，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出门。
刚进公司，姜秋就看到几个过来茶水间打水的女同事们投来羡慕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贼亮贼亮的，让姜秋心里一阵阵发毛。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今天哪里不对吗？
同部门的小刘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你怎么才来啊，不知道哪个帅哥给你送了好多花，真是让人羡慕得不行！”
姜秋心里一咯噔，莫非是张桦？他给自己送花？
假装淡定地奔向自己的工位，本就不宽敞的工位上塞满了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连放包的地方都没有。姜秋脸上一热，感觉瞬间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到她这里。
其中有一束玫瑰花上夹着一张卡片，姜秋微微颤抖着手，把卡片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姜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姜秋眉头一皱，这个口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张桦的，十有八九是陈飞羽的手笔，刚刚的紧张雀跃瞬间都被失望替代了。果然，喜欢还是不喜欢，身子和脑子一样诚实。
周一例会，全中心的人一起开大会，女孩们都向姜秋投来八卦的目光，姜秋若无其事地专心记着笔记，李经理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手机震动起来，是如月发来的短信：
【收到我哥送给你的花了吗？有没有兴趣做我嫂子啊？】
姜秋偷偷回了短信：
【别闹了，我还是比较习惯当你姐妹。】
周一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得很快，公司给姜秋加了任务，要开始对接外协工厂的生产货期，跟进大货生产进度。整整一个下午，姜秋都在学习各种报表与数据。
等下班踏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姜秋已经头晕脑胀，要记的数据太多，很多表格的功能她以前都没有用过，要快速学习。
“姜秋，这里，这里~”如月远远就跟姜秋打招呼。
姜秋心里一哆嗦，这个好姐妹不会是给自己牵线搭桥的吧……
如月穿过下班的人群，拽着姜秋的肩膀就往外走，果然，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宝马车。
姜秋苦哈哈地看了一眼如月，如月瞬间会意，忙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哥，但是我想帮他一次，就帮他约你一次，我们四年的同寝情谊还不能让你卖个面子相亲一次吗？”
姜秋撅起了漂亮的红唇：“那说好了，就这一次啊！”
“行行行，我保证，赶紧上车吧！”
如月赶紧把姜秋推上副驾驶，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坐后座去。
陈飞羽也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上午送花的主意还是自家亲妹妹想的，自己追女孩子没什么经验。最开始他也是把姜秋当妹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姜秋就走进了他心里。以前觉得姜秋还在读书，跟自家妹妹一样还小。如今她们都毕业了，好不容易都在一个城市，他再不主动点，可能很快就会出现各路竞争对手。
“姜秋，今天上午送你的花你喜欢吗？”陈飞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大方自然，其实心里很紧张。
姜秋想了几秒，回答道：“太破费了。”
陈飞羽听了心想，这是，不喜欢的意思？
如月也感觉到氛围有点奇怪，还是早点开溜，让他们两人独处吧，姐妹也好，嫂子也罢，反正姜秋都是她最亲密的伙伴。
“哥，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约了朋友吃饭，就不陪你们了。”
很快，车上就剩下陈飞羽和姜秋。
“姜秋，我今天送的花，还有写的卡面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我看你并不太开心的样子。”
姜秋望着拥挤的车流，想起上周一自己是坐在张桦的副驾驶坐上，那时候堵车，她的心情是愉悦的，现在，堵车确实让她烦躁。
“飞羽，抱歉，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哥哥。”姜秋转过头，目光炯炯，定定地看着陈飞羽。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这个她认识了四年多的男生，现在仔细端详，他阳光帅气，鼻梁高高的，睫毛长长的，这个初见成熟气息的男人，已经褪去几年前的少年感。
如果没有认识张桦，也许她也会对这个男人心动吧。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也许陈飞羽的出现，就是为了印证她喜欢张桦这件事情。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言。
这是第二次听到姜秋拒绝自己，用的是同一个理由，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
陈飞羽长长叹了口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表白，趁着红灯的时间，他侧头看着姜秋，这个自己认识了四年多的女孩，似乎一点也没变，似乎又变了很多。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犹豫了一会，陈飞羽还是问出这个盘在心里很久的话，以前他非常确定姜秋身边没有人，如今，他不那么确定了。
姜秋低下头，犹豫一会儿，低声说：“我不知道。”
红灯转绿，陈飞羽一脚油门踩下去，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姜秋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的车流，思绪飘了很远。
海城虽然是个小二线城市，可这里也生活着将近四百万人口。一线城市帝都，应该生活超过一千万人口吧。而湘城，至少也有一百万人口吧。在忙忙人海中，三个城市，加起来在超过一千五百万的人流中，她能三次遇见张桦，一定是月老开恩，牵了红线。那就别辜负了月老的一片心意吧……
到了餐厅，姜秋已经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她想好要怎么跟陈飞羽说了。毕竟他是自己最好姐妹的哥哥，以后还是要长期相处的，总不能一直尴尬下去。
“飞羽，我……”姜秋刚要开口，陈飞羽就打断了她。
“姜秋，你先听我说。你是个好姑娘，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不想因为我想追你这件事情，让我们的关系变僵。既然，我们做不了情侣，那就继续做朋友吧，我会像照顾我妹妹如月那样照顾你。”
陈飞羽说得很认真，他的眼睛里还闪着光，看着姜秋的眼神也不再躲闪，阳光而温暖。
姜秋心口一紧，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好，可惜自己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以后一定要好好帮他看看有没有合适他的女孩子，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以单身呢
“嗯，好的，飞羽哥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你留意我未来嫂子！”
陈飞羽失笑：“好好好，那就有劳姜秋妹妹了。”
姜秋嘴角一弯，开心道：“那我们吃饭吧~叫如月过来一起吃，她一定就在附近。”
果然，最了解如月的是不是她亲哥，而是相处了四年的室友姜秋，姜秋电话拨过去不到10分钟，如月就到了。
如月敏锐地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变得和以前一样的感觉。
“啊啊啊，我快饿死了！哥，我要吃红烧猪蹄！这家餐厅的红烧猪蹄超级好吃！”如月咋咋呼呼。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三人开开心心地吃着晚餐，只有陈飞羽知道自己心里有多苦涩。他今天特意戴上姜秋送他的领带，姜秋连多看一眼都没有。算了，就这样吧。至少姜秋还在他身边，至少她没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也许，等时间长了，姜秋会看到他的好。也许，他还有机会。
当三人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
“如月，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都不接，我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也等不到你，为什么你要躲着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如月的前男友赵成旭突然出现，一出现就一副深闺怨妇的既视感。
如月眉头一皱，刚刚吃下去的红烧猪蹄也不香了。
陈飞羽一下子就火气上涌，如月以前谈恋爱是瞒着家里的，等家里人知道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分手了，如月居然还是被分手的，而且那个臭小子还让如月伤心了很久。陈飞羽本来就很恼这个欺负了自己妹妹的臭小子，今天他刚好撞自己枪口上。
陈飞羽的气场都变了，换上了一副冷森森的面孔，桌子下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他语气森冷：“你就是那个臭小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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