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不得不杀

施小锦一到府中，变留意到府中的一众下人都躲在了回廊里、房间之中，有的神色慌张，有的交头接耳，施小锦看着事情不对头，变过去把他们一个个的都先拎了出来，“都没有事情做了是不是？”

        太监们胆小怕事，不敢随意开口，正好小全子又不在，施小锦一时之间又不知道问谁，但眼睛扫了一遍，施小锦看见，平日里那几个多嘴多舌的丫鬟也在里面呢。

        “你来说说，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平白无故的都躲起来了？”施小锦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丫鬟，一分一秒都不容她走神，丫鬟被逼得胆怯了，不得不开口“不知道哪个皇子喝多了，竟然跑到小院里面，把那些戏子都给叫了出来，现在花园里正乱作一团呢，姑娘，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咱们下人性命不保啊，求姑娘赶紧给出个主意吧！”那丫鬟一边央求着，一边便给施小锦跪下了，随即，便是一屋子的奴才都给施小锦跪下了。

        施小锦腾地站了起来，“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丫鬟、太监跟在施小锦的身后，来到了花园里，一到花园跟前，便看见那群妖娆妩媚得不似人间之物的戏子正跟一众喝得烂醉如泥的皇子阿哥们跳舞呢，酒菜砸了一地，一旁的侍卫早被弘昼轰走了，他们便撒开胆子的玩乐，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均被践踏得体无完肤，屎尿和呕吐之物树下、花间满布，施小锦看在眼里，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内心却是早已经暴跳如雷，低声吩咐着身后的奴才“快，多找几个人将那些个贱人无论任何都抓起来，绑在柴房里，我稍后再收拾她们。”

        “姑娘，要是闹起来怎么办？”一个太监怯生生地问。

        “你一个清醒的还怕他们醉酒的？”施小锦说完，便直奔弘昼而去，那一群公子都喝得美滋滋地，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下棋的下棋，唯独弘昼喝多了却是倒在了桌子底下，胸口上还不知道被上踩了一脚，看鞋印子不过三四寸的大小，是一个女子的脚印。

        “王爷，王爷？”施小锦试探地在弘昼的耳边叫醒他，但却是于事无补。

        施小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便起身回了前院正厅里。

        大厅里，几乎王府里近半的奴才都在了，剩下的也是在照顾花园里的酒鬼们，以防被他们有什么人耍起酒疯来。

        里外灯笼挂得老高，厅内东西两排还点着蜡烛，夏风幽幽从窗外钻进来，挑逗了两下蜡烛，烛芯抖一抖光火，以示危险。

        施小锦长长的睫毛在灯火的噪音下扑闪扑闪，好像一只蝴蝶在炫耀着它的翅膀，但是‘蝴蝶’的内在，却是一层灰蒙蒙的光，因为这一夜烛火都不能够熄灭了。

        此时此刻的施小锦，深深晓得这次是一个扳倒弘昼的好机会，而且弘历也在这里，还可以给弘历抹黑，使得这兄弟两个一时半会儿都翻不了身，但是这弘昼养妓之事若真的被皇上怪罪下来，自己恐怕也是会被牵连其中，像这种杀身成仁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姑娘，怎么办？”小全子突然从东面冒了出来，一脸身上慌张的样子，浑身还有些颤抖。

        “现在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施小锦一脸的不悦，本来拿在手里的茶杯砰地放在桌子上，茶水溅出了大半。

        “小人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小全子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一屋子的奴才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一样。

        小全子的话头刚一落地，施小锦猛地抬头，眼里充满了恐惧，“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人找了将近一个时辰，跑遍了整个王府和马场，就是不见他的踪影。”小全子说着话，眉毛上还滴着汗水，连擦的功夫都没有。

        施小锦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现在想找师父和师叔商量一下，但是却不能。“快，把杜贺先生请过来。”

        小全子应了声，便马不停蹄地赶出了王府。

        不出多久，小全子便将正在被窝里的杜贺给硬拉了过来，只见杜贺此时还是睡眼惺忪，但是施小锦一将花园里的事情将给杜贺，杜贺立马便精神了。

        杜贺眼睛半睁不睁，半闭不闭，犹豫了半响，“此事纵使百般难做，但只要把心一横，此事便可以迎刃而解。”

        施小锦听见杜贺如此说，心里登时便亮堂了，“杜先生请说。”

        “屠夫尚有九分狠，将军怎可无毒心——姑娘，只要把这些戏子一刀都抹了，待那些贵胄们酒醒，你就只说是他们醉酒做梦了，如此一来，不是就没事了。至于王爷那边，相信王爷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杜贺说这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见惯了这门第内廷的大人物，纵是帮闲的，也不能够轻易小看了。

        施小锦心中不禁一抖，自她来到了这大清朝，她就知道这里杀人不偿命，偿命的就不是杀人的了。她上回杀人就是因为被欺负，所以才逼不得已，动手了，但是这一次，那群戏子根本就跟她没有半点冤仇，而且同为女子，施小锦还曾在心底无数次的可怜过她们，为了生存，才出此下策，而今若真是因为自己而一缕香魂归九泉，那自己不是成了自私自利、草菅人命、是非不分之徒了？

        “先生，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施小锦面露酸楚，眉心都皱成了八字型。

        杜贺看着看着院中黑漆漆的一片，似是在看着什么东西。施小锦知道，杜贺是不愿意对着自己是因为——他定然是觉得自己刚才出得主意干脆利落，施小锦不愿意采取，驳了他的意思，老人家脾气大，跟是对小辈、贴别是女子瞧不上眼。

        “不杀倒是可以，只是若日后有人将此事告发，趁你们懈怠的时候暗中观察你们，捕捉一切证据，到时候你们不认都不行，然后就等着大家一起死吧。”

        杜贺说完，假装咳嗽了两声，给施小锦随便行了个礼，意思意思，便离开了王府。

        小全子送走了杜贺，回来便看见施小锦冷得好像冰块儿一样的脸。

        “把柴房里的女子都杀了，做得干净利索一点，尸体都换上平常人的衣服，丢在乱葬岗作罢，别忘了，走的时候留神一点，不要被人看了去，落下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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