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他不再是小尾指
芷陌说完这话转身就要离去，秦晗旁若无知，亦是抬腿跟了上去。
童圆满虽然不知道自家师尊为什么不出手，也是要跟着走。
“您明明可以救的，难道您要看着数万人被妖兽杀死？”
芷陌一双眼眸再次恢复墨色，天穹再次壮胆子拦住她，与她对视。
同样的，那魔族少女也跪到芷陌跟前，想要去抓她的衣摆，又不敢。
她修为低，根本没有自保的本事，也正因如此，闻厌才用了魔族的传送阵，将一批弱小的魔族传送出去。
毕竟他们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倘若因为留下来分心去救他们，更耽误事儿。
童圆满看了看魔都，又看看芷陌，有些犹豫的问：“师尊，真的不可以出手吗？”
芷陌默声。
手中珠子又是转了转。
反观秦晗，什么都没问，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笑着说：“师父，我们走吧。”
然而秦晗却没拉动她。
但她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再次看向了魔都。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勉强师父做不喜欢的事情。”
秦晗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芷陌回头，对上了秦晗的眸子。
她说她是神，他虽然不知道神是何物，但他相信。
跟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秦晗隐隐已经能够了解她是什么身份。
但他也知道处尊居显。
决策者不能有太多感情。
如同牺牲一人可以救全世界，还是牺牲全世界成就一人。
神总会趋利避害，站在最优一方。
倘若在之前，芷陌看到小世界渡劫，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毫无负担的袖手旁观。
但现在她已经入了这段因果，并无两全法。
她若不修复天道，重写规则，通往上界的门将一直封闭，直到灵气越发稀薄，等到灵气消失的那一天，便是小世界崩塌的那一天。
她若修复天道，世界规则重写，被分割的三个小世界合并，且不说无莣秘境的妖魔问世会怎样，单单九州大陆与十一大陆之间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和平。
芷陌手指微动，将手中的两颗珠子放入秦晗手中。
“本尊乃外来之人，不可干预此世界历劫。”
天穹听到芷陌的解释，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也就是因为明白，天穹突然觉得很丧气。
他一个人，就算拼尽全力，又能救多少呢？
天穹握紧手中的武器，又是看了一眼远方，准备出手。
芷陌又是默了一会儿，伸手指尖点了一下秦晗的眉心，秦晗脑海中多出了神天珠的用法，听到她说：“秦晗，你去。”
秦晗听此抿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温顺的开口：“好。”
他其实更想要问，他出手对她是否有影响？
但他也知道，芷陌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动摇。
秦晗去了之后，天穹、童圆满也跟着去斩杀妖兽，芷陌站在一处钟楼上，神色平淡的看着下边一片混乱。
偶尔有变异妖兽靠近，察觉到芷陌身上的气息不好招惹，下意识的躲避。
那魔族少女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不断带着一些魔族的人躲到芷陌所在的钟楼里。
他们身上的灰气在进入钟楼那一刻消失不见。
芷陌身侧出现一些金色光点，金色光泽凝聚成人，泽现身，对着芷陌一礼道：“参见神尊。”
“尽你所能便是，无须强求。”
泽倒是能理解芷陌话中意思。
他本就应运而生，天然能感知到天道意愿。
吟尚有不忍，泽不会。
有了芷陌的指示，泽再次拱手一礼，转眼消失不见。
魔都的混乱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当最后一只妖兽被杀死，整个魔都几乎被一层尸体覆盖。
有妖兽，也有魔族之人。
秦晗收敛了一身杀气，将自己收拾好后，才来到芷陌身侧。
懒散的女子懒散的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甚至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仿佛睡了一觉那般问：“完事儿了？”
青年点点头，一双墨色的眸子是化不开的情愫。
“天仓门来人了。”
天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来到芷陌身边。
如今天下大乱，天仓门身为十大门派之一，自然是要肩负起保护众生的重任。
且芷陌来到魔都也没隐瞒，天仓门那边能知道她在这里也正常。
芷陌听到天穹的话，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天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妄自揣摩。
芷陌绕着秦晗转了一圈，察觉到他身上灰色气息愈发浓郁，不禁有些好奇的发问：“感觉怎么样？”
秦晗身为芷陌一尾指，不该管这些因果轮回，但秦晗实力在这儿，他若是出手杀妖兽，必然能救下更多人。
确切的说是能救下更多本就该死的人。
那灰气，正是他们的命数。
秦晗接过了他们身上的命数，那灰气必然会反噬他。
不过他身为芷陌的尾指，大气运加身，再加上小天道也有意无意照拂秦晗……
芷陌确实是有些好奇他之后会是怎么个走向。
“他们身上的灰气，很好用。”
秦晗垂头看着眼前的姑娘，恰巧芷陌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芷陌这才发现他原本墨色的瞳色稍微有些浅了，只是浅的不是那么明显。
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神力在他体内游走一圈，果不其然抓捕到了他身体中的一股冥气，这冥气正是由那灰气转变而来。
冥气，是一种与神力截然相反的力量，二者如阴阳调和相辅相成。
神力反哺生灵，集大造化，乃创生之力。
冥气吞噬万物，毁天灭地，乃泯灭之气。
秦晗之前堕魔，芷陌当然不会在意，毕竟在她眼中，怎么个修炼不是修炼？
毕竟人修也有败类，妖魔也有好人。
就是没想到有堕魔前科的他竟然意外契合冥气。
“有意思。”
原本芷陌还打算袖手旁观这场浩劫，现在不插手也不行了。
毕竟这小世界的冥气如此充沛，没道理不让秦晗‘吃饱饱’。
秦晗不太清楚芷陌说的是什么，不过这也无所谓，那灰气很好用就够了。
这也是第一次，芷陌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以前她一直觉得秦晗是自己的小尾指，他对自己的维护，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后来发觉他也独立的一个人，有独立的人格也思想，她也没什么好意外。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自己的小尾指。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的这截小尾指慢慢长大了，她与他之间，不是罩着与被罩着的状态，他开始追上了她的步调，变得越发优秀。
芷陌拇指抚了抚自己的小尾指，小尾指四周闪烁了一下金色光泽，神骨成。
这也代表着她彻底将‘秦晗是她小尾指’的帽子摘去。
“师父……”
秦晗看不懂芷陌眼中的深意，只怕她是在嫌弃自己，慌乱中叫了她一声。
芷陌收回目光，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意味深长的说：“我等你。”
也就是师徒俩人说完话，天仓门的人赶来，芷陌一瞧还是老熟人。
“秦师弟！”
桑百许久未见秦晗，不由有些激动。
秦晗回以微笑，难得对旁人真正温和的说道：“桑师兄，好久不见。”
桑百与祖荣又是见过芷陌与天穹后，天穹这才问道：“九州大陆现在什么情况？”
提起此事，青年脸上多了些忧愁，轻叹一口气说道：“很不好。”
“妖族所在的北疆洲最严重，那里妖兽本就多，大妖几乎是被赶出来，其次便是这里，荒芜之地的妖兽虽然没有北疆洲多，但荒芜之地的妖兽本就深受魔气影响，皮糙肉厚还残暴，变异后更难缠。”
“其他大洲还好，其中奉凡洲的情况最轻，凡人界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就是魍魉多了些。”
芷陌听到桑百的话，大致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的路线。
而桑百与祖荣来找芷陌，正是想要问问芷陌尊者，他们的这位莫入峰峰主对此是有何看法。
毕竟天澜认为芷陌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正事上一向很靠谱。
虽然天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尽力便好。”
芷陌将跟泽说过的话，又跟他们说了一遍。
桑百与祖荣只认为芷陌这是在安抚他们。
毕竟这是天下浩劫，怎么可能就指望着芷陌尊者，说结束就能结束这场灾难呢？
老神在在的芷陌尊者伸手见，先前给秦晗的两颗珠子出现在她手中，随后她拿起秦晗一只手，逼出一滴心头血，现场表演了一个神器认主。
原本明亮通透的神天珠，在融合了秦晗心头血后，瞬间转变成黑色。
虽说也很明亮，却多少多了些阴沉之力。
“它可以帮你储存多余的冥气，无需你自己动手。”
只有秦晗斩杀过的妖兽，那些命数灰气才会被秦晗吸收，现在有了这珠子，它会自发的将身边的灰气储存，之后秦晗只需要吸收珠子里的灰气即可。
秦晗对芷陌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当即便点头知晓。
芷陌并没有给桑百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意见，象征性的给了一把仙器，就带着秦晗去了北疆洲。
虽然那仙器又被小天道不满的轰隆一声吧！
切，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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