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是这里吗？”
没想到来的人是棠夏，谢时渊请人进来，“是的，麻烦棠姑娘看一下舍妹如何了。”
棠夏看了后说：“寻常风寒导致的发热。”
谢时渊点头，听她问，“昏迷多久了？”
谢时渊如实答：“不久，约莫两刻钟。”
“是累得睡着了。”
棠姑娘沉吟片刻，再次把脉确认，说：“谢公子，有一言我不得不说。”
谢时渊：“棠姑娘您说。”
棠夏平淡道：“我听闻谢小姐自小习武，而我把脉之人应当只是文弱闺秀，我常在军中行医，略知一二。谢公子你放心，我如今这一问是为了给病人开出更合理的药方，不会泄密。”
谢时柔在屏风后惊讶地捂住了嘴。
谢时渊鞠了一躬，“棠姑娘医术过人，谢时渊佩服，还望棠姑娘守口如瓶。”
棠夏写下药方，“为病人保密是我该做的，这是药方，一天两次即可。”
“需要服用多久？”
棠夏收拾好药箱：“将痊愈之时停止服药，此药性寒，病人不比谢小姐，药不必多用，身体有自愈能力，病人年轻，多晒日光多走动自会痊愈。”
“多谢棠姑娘。”
棠夏躬身回礼，“这是大夫本职，不必言谢。”
刚才去煎药的下人已经端着药回来了，棠夏闻到了药味，“把药方给我看看。”
下人看向谢时渊，对方点头，下人将药方递给棠夏。
谢时渊将棠夏写的药方给他，“把药放在桌上，按照这个药方重新煎。”
“是。”
棠夏一看药方便知，“药性开的猛，这是谢府的大夫开的。”
谢时渊：“药方有问题？”
棠夏缓缓说：“若是给谢小姐用，没有问题，但给真正的病人用，受不住药性，还是按照我给的药方服用吧。”
“谢谢棠姑娘。”谢时渊再次嘱咐，“还是希望棠姑娘能够保密。”
棠夏嗯了一声，拎起药箱：“我对病人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药方里都是常见的药材，若公子无事，我便走了。”
“我送您。”
棠夏止住，“不用，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棠夏走后，谢时柔忍不住说：“棠大夫好酷啊。”
她还想问什么，谢时渊打断道：“等会你喂公主喝药，我出去一下。”
“二哥你去干什么啊？”
“不早了，公主该回宫了。”谢时渊留下了一头雾水的谢时柔。
谢时柔自言自语：“他在说什么？难道他还能送公主回宫？”
她看向裴怀绾，语气羡慕道，“在京邺长大的小姐皮肤都这么好吗？”
“公子，药煎好了。”丫鬟低着头端药进来。
谢时柔掐着嗓子，虚弱道：“二哥出去了，你放桌上吧。”
“小姐您醒了，我来服侍您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就放桌上吧，我自己去喝。”
丫鬟犹豫：“可您还病”
“我说你出去。”谢时柔心想这丫鬟怎么这么多事，差点暴露了。
“是。”
谢时柔下床，端着药碗给裴怀绾喂药。
总算是喝完了，谢时柔蹲得腿都麻了，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公主，只有我未来嫂嫂能有我这样对她，你别辜负我哥啊。”
“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谢时渊走进屋子时正好听见谢时柔的话。
谢时柔理直气壮：“本来就是，你对公主这么上心，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公主吗？放心，公主还睡着呢，她不知道的。”
谢时渊哽住，继而僵硬道：“公主是天潢贵胄，不论是谁看到公主落难都该尽心尽力。”
谢时柔哼了一声，“我不信，二哥。”
谢时渊：“你知道这位永乐公主的兄长是谁吗？”
“谁？”
谢时渊：“当今储君。”
这下谢时柔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她支吾着犹豫了半天，“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将军府与党争不是从来毫无干系吗？”
谢时渊叹了口气，“替公主穿好衣服，我安排好了马车在后门，我已经把人都支走了，公主该回宫了。”
谢时柔马上答应：“哦好。”
谢时渊要去抱裴怀绾，谢时柔拒绝了，“男女大防我都知道，二哥难道不知道吗？”
不等谢时渊说话，谢时柔抱上裴怀绾往后门走。
谢时柔将裴怀绾安置好，看到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子，瞪圆了眼，“棠大夫？”
棠夏颔首：“谢小姐好。”
“时柔你下来，有棠姑娘陪着就够了。”
“哦。”谢时柔无比贪恋抱着裴怀绾的柔软触感，还想再回味一下，但听见谢时渊有些生气的声音，可怜巴巴地下车了。
棠夏掀开帘子，谢时渊叮嘱道：“麻烦棠姑娘按着我之前说的做，她身边一个丫鬟见过你，应该会相信你。”
棠夏浅笑，“公主是良善之人，棠夏明白。”
“嗯，那去吧，快去快回。”
谢时渊负手站立，看着马车愈来愈远，消失在视线中。
谢时柔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二哥，你还没和我讲清楚呢？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永乐公主啊？”
谢时渊垂下眼眸，“二哥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累了？”谢时柔赶紧追上谢时渊，“二哥你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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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潭姐姐，你说公主到底被谁救了？去哪了？”
映荷按照那人的话，将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子里，等了许多都不见有人来。
“既然让公主给我们递了信，就说明不会害公主，你沉住性子。”
月潭坐姿端正，但手心出了许多汗，“再等等，天黑之后等不到人就，就让人传信给皇上皇后。”
映荷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起身：“到底是不是谢公子把人带走的啊，公主也不说，我等不及了，我下车去看看。”
她站在巷口张望，来往马车如流，但没有一辆是往这里行驶。
月潭掀开车幔看天色，再等一炷香，她默念谢时渊的名字，“你到底把公主带去哪了？”
“来了来了！是不是这一辆！”映荷眼见一辆马车放缓了速度，接着驶入了他们在的那个巷口。
月潭闻声也下了车，马车停在了她们俩的面前。
一个女子走下，摘下兜帽，月潭惊讶：“棠姑娘，是你。”
映荷也听说了那日出宫的事，“这就是公主那日遇见的女大夫？”
月潭点头：“正是，那日之后还未见过你，你在医馆可还顺利？”
棠夏笑：“姑娘放心，我现在很好。”
月潭也笑：“那就好，公主也放心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棠夏掀开车帘，“你们在等的人就是公主吧，公主在我马车上。”
月潭与映荷对视一眼，映荷上马车去扶公主，棠夏提醒：“姑娘你也去扶一下吧，公主睡着了。”
映荷和月潭，加上棠夏帮忙，才把裴怀绾挪到了宫里那辆马车上。
映荷留在车上照顾，月潭问：“棠夏姑娘，公主为什么在你这？”
棠夏一一道来：“我今日路过相府，正好遇到公主翻过院墙，看到是我就让我帮忙，公主是我的恩人，无论公主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做，接着公主借了我的住处沐浴更衣，给你们的消息也是公主让我传信的。”
月潭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巧，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信以为真，行了个大礼：“如此，映荷谢谢棠夏姑娘出手帮助。”
棠夏受不住这礼，她将她扶起：“这是我应该做的。”
月潭问：“这中间有人看见吗？”
棠夏笑：“映荷姑娘放心，我知公主身份贵重，将人都支走了，此事只有我知。还有一事，公主落水染了病，这是我开的药方，已让公主服了一剂，姑娘回宫后可以给御医确认一遍，一天两次，病将好时停止服用，多晒太阳多走动。”
月潭接过药方，蹙眉，“公主生病了？”
棠夏戴上兜帽：“是，所幸病得不重。天不早了，二位赶紧入宫吧。”
月潭捏紧药方：“姑娘说的是，我们便离开了，再次感谢棠姑娘出手相助，公主醒后我一定如实告知。”
棠夏颔首，上了马车，速速离开了。
“你说是那位女大夫救了公主？”回宫路上，映荷听月潭复述了一遍棠夏的话。
“是，公主身上这件衣服应当也是棠夏姑娘的吧。”
月潭捻了捻布料，不是寻常人家用得上的，她知道这之中有隐情，但心里并不确定，且对方帮助了公主，还是等公主醒了之后再询问是了。
她看着裴怀绾潮红的脸，自责道：“都是我不注意，才会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害得公主落水染病。”
映荷也同样自责，安慰道：“大夫说了，公主的病不严重，几天就能好了。”
月潭唉了一声：“我不止担心这个，公主四岁落水后喝了一年的药才好，又被逼着练武，今日又被推进湖水中，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公主不会因此得了心病吧。希望棠姑娘医术可靠，那副药对公主有用。”
映荷恍了神，“那月潭姐姐你说怎么办啊？公主不会又要再喝一年的中药吧。”她一想到那个药味就头疼，更别说要全部喝掉的才四岁的裴怀绾。
月潭握住裴怀绾的手：“等进宫了请太医吧，你也别太担心了。”
准备进宫时，在宫门被拦住了。
外面有人在唤：“月潭姑娘，映荷姑娘。”
映荷掀开车帘：“什么事？”
“我是容府的随从安南，我家小姐说与公主许久未见了，想请公主去府上一叙。”
“我今日见过你，你是容公子身边的人。”
映荷放下戒心，看了眼车内的裴怀绾，说，“公主今日外出累了，你回去和容小姐说改日吧。”
“是。”安南在宫门等了许久，得了答复也没有纠缠的道理，骑马回府复命了。
“容画小姐与公主感情真是深厚，这才几天没见，不过她们不是才见过两次面吗？”
今日发生之事纷杂，月潭不免起了疑心，“你真见过那人？”
映荷：“嗯，见过几次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月潭摇头：“兴许是我多疑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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