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妖物

书房中，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纸洒在白衣少女身上，她从容平静，显现出一种淡淡的神圣感。

        “你是叫春玉对吗？”元灵芷一边写方子，一边温和随意的向圆脸宫女问话，“我见公主寝殿内，只有你一人贴身服侍，想来公主一定很信任你。”

        “神女过奖了。”春玉受宠若惊，怔怔的看着这位貌美出尘的神女，没想到她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激动地都有些结巴了，“回您的话，春玉是公主赐的名字。其实日常贴身服侍公主的还有一名宫女，名叫春容。”

        “那为什么没见到春容？”元灵芷面带疑惑。

        “春容在三日前死了。”春玉说起小姐妹来眼眶泛红，“所以近身服侍只奴婢一个。但这两日内务府已经再着人为公主选贴身宫女了，只是一时未选到那么合适的。”

        元灵芷神色复杂起来，眸中带了一丝忧伤，“能对我说说春容是怎么死的吗？”

        “三日前的晚上，本该是奴婢为公主守夜，但奴婢身上来了月信，腹痛难忍，所以便央求春容和奴婢替换一晚，下次我再替她。”春玉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谁知，第二天一早，奴婢去寻她，就见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面色惨白，不知道已经死去几个时辰了。那副死状极其可怕，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这两日也总是做噩梦，梦到春容。那一日若不是与她换班，死得一定是我。她，是替我死去的。”

        “春玉，这件事不怪你。”元灵芷面色凝重，“这么说第一个发现春容尸体的人是你吗？”

        “奴婢也不能确定。”春玉摇摇头，“因为奴婢发现春容尸体之时，公主就晕倒在春容尸体的不远处。”

        “你是说瑶公主？”元灵芷蹙了蹙眉头，“如果说春容在她门外守夜，那公主应该会听到什么动静才对。”

        “奴婢那时已经被吓傻了。”春玉心有戚戚，面色发白，“当时只顾着叫人来照顾公主，没想那么多。但奴婢记得公主说她什么也没听到，早上一推门就看到了春容的尸体，公主就晕了过去。”

        “春玉，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元灵芷心中疑云更深，面上却不显，把带着墨香的纸张递给春玉，字迹娟秀好看，“方子写好了，你拿去抓药煎药吧。”

        “神女不必客气。”春玉接过方子，不由得赞道，“您的字写得真好！”

        “春玉。”元灵芷露出一个微笑，眼神坚定，“别再想那些让人难过的事。我会捉住妖物，还死去的宫女一个公道的。”

        春玉感激的点点头，行了礼便下去了。

        元灵芷手指轻敲桌面，心中盘算出一个计划，打开传音符，飞快写道：寒明师父，灵芷今日留住流丹宫捉妖，勿念。

        传音符闪了一下，很快显出一个‘好’字。

        传音符是灵力师之间必备的通讯工具，仅用很少的灵力即可传声或者传字于千里之外，前提条件是两人都有符在手，且在最后写上对方灵力师的名字，就可以使用，非常高效便捷。

        夜已深，流丹宫内静悄悄的，今夜乌云密布，遮住了月光，所以今夜，竟是黑暗异常。

        元灵芷白日里已经调息静气，做好了一夜不眠的准备。

        此时已经是子时，妖物还没有什么动静，元灵芷看着昏暗的烛火，有些坐不住了，便推开门来到宫内亭中。

        这时，她竟然发现有一个身影正坐在亭中的长椅上，因夜色太暗，她随身没带火折子，所以看不清究竟是男是女，难道，是那妖物？

        元灵芷悄无声息的靠近那身影，想要一把扼住那人，谁知手刚刚碰到那人的脖颈，黑影便发出了声音！

        “神女姐姐，是我，别动手！”

        这声音，是五皇子？

        元灵芷随手捏了个御火诀，照亮了自己的周围，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面目，还真的是那个少年。

        拓跋滦身着一袭黑衣，显得面色更白了，一双微微泛蓝的瞳孔，在火光的照耀下，看着有些妖异的美感。

        元灵芷松了手，有些气恼，“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你尽快离开！”

        “神女姐姐前几日保住了我一条腿。”拓跋滦眸中带着感激的光芒，很是真诚，“所以我也想能够帮上你的忙。”

        元灵芷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五皇子，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若妖物真的出现，你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到时我忙着擒妖，必定无法顾及你的安危。”

        拓跋滦挑挑眉毛，故作勇敢的拍胸脯保证，“我不会有事的，遇到妖物我一定会跑的很快的！”

        元灵芷皱皱眉，还是觉得他太过胡闹，还想劝他离开，话还没出口

        却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霎时间，整个流丹宫的妖气似乎也更加浓郁了。

        不好！是宫女房间传来的！

        元灵芷神色大变，来不及顾及拓跋滦，几个箭步便冲到了宫女的房间。

        此时只见，一名宫女已经倒地不起，胸腹已被撕开，鲜血流了满地，另外几名宫女吓得抱做一团，正在瑟瑟发抖。

        而这罪魁祸首，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元灵芷用一波灵力狠狠打倒在地，并定在原地无法挣脱继续逃窜。

        这妖物是一条有一人粗细的巨蛇，身体虽被定住，却还在不断在抽搐着。蛇身布满黑色麟片，看着让人感到一阵胆颤。

        但这巨蛇的躯体，却顶着一张人面，虽然已经有些变形，却还能依稀认出，这蛇妖，竟是白日里元灵芷见过的圆脸宫女，春玉！

        拓跋滦紧接着进了房间，看到这血腥的场面，脸色却变都没变，面容平淡的在暗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而化作妖物的春玉，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元灵芷听不清，只得稍稍离她近了些，只听到了她说的最后几个字，“人不是我杀的”，便垂头咽了气。

        元灵芷目光中带着沉痛，她不信春玉是妖物，但蛇身人面的春玉又是怎么一回事？恐怕是真正蛇妖使得障眼法。

        既然如此，她便来个将计就计，只是绝不能再死人了！

        其他的宫女已经被吓傻了，两股战战的摊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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