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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风波前奏


“郡王,您没事吧!”柏良器明显松了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地问道。

  看石头来势汹汹,还以为自家主帅会被大石头压扁。

  没想到,瞬间被摧毁成了灰尘。

  “没什么!”随手将凤凰枪插回原来的地方,杨错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处的东川军投石车阵地。

  刚才那块大石,究竟是事出意外,还是东川军投石车已经能够达到这样的射程了。

  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太妙了。

  凝神观察了片刻,杨错的疑虑消除了。

  刚才那一下,纯粹是东川军操作上的意外,射程虽然暴增三十步,但付出的代价是投石车的损坏。

  “大帅,四十六台投石车尽数组装完毕!”朔方军裨将韩游瑰来到杨错身旁,恭敬地禀报道。

  “校对好距离,先干掉东川军投石车!”杨错点头沉声说道,又转脸向柏良器:“山字营,掩护好投石车队!”

  在温腾军士兵惊喜交加的目光中,韩游瑰一声断喝,下达了攻击命令。

  依着隘口工事和山势一字排开的四十六台投石车在一阵阵“嘎吱”声中,将四十六块大石抛上了天空。

  “轰轰轰……”

  大石飞行了两百多步后落在了地面,但因为地势仍然继续向前滚动,差不多在东川军投石车阵前二十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敌方有几名负责护卫的盾兵,甚至被滚石砸断了腿。

  这一重量级的还击很明显地惊动了东川军,东川军的投石车手甚至停下了攻击。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飞石呼啸而出,射程仍跟刚才相仿。

  前面两轮只是调试和校对角度、射程,真正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目标,东川军投石车阵,射程三百步!”

  韩游瑰很快校对准备了方位和射程,呼喝着做了编号的投石车调整目标,最后以高昂至刺耳的声音怒吼,“放!”

  “呼……呼……呼……”

  又是四十六块大石从投石车的勺里飞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大约有千斤之力的大石,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地朝东川军投石车的阵地狠狠地砸了下去。

  大石尚在空中,东川军士兵已发觉不对。

  这一次的射程,至少比前面两次远上五十步开外。

  投石车手们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手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石临头。

  “盾兵举盾,挡住飞石,保护投石手!”东川军将领贾槐不顾一切地狂吼道,自己也亲自提了一面盾对准一块落下的大石。

  东川军盾兵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如此威势的落石也不免显得慌张,但命令已下,只得猛咬牙举盾迎向大石。

  落石击打在盾牌上,发出一连串“蓬蓬蓬”声响。

  木盾、皮盾,用来阻挡飞矢或许绰绰有余,但拿来格挡挟千斤之力落下的大石,却根本是不堪一击。

  不少盾牌当场被砸裂、砸破,石头随后顺势砸在人身,将十数名士兵立时压成肉饼。

  余势未消的石头继续前滚,又轧伤了不少人。

  一架投石车,甚至被飞奔而来的大石撞得散架。

  盾牌刚接触大石时,贾槐就知不妙,连忙向后撤步以减缓那巨大的力道,勉强躲过了大石临头的厄运。

  但饶是如此,贾槐仍被轰得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到了喉口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

  “啪嗒!”一声,桐木制成的盾牌四散碎裂成无数块,掉落在地面。

  “投石车反击,盾兵上前掩护!”贾槐抹了一下嘴边的丝丝血迹,厉吼道。

  隘口上下,双方的投石车开始互轰,大石乱飞,轰响如雷。

  惨呼苦号之声不绝于耳,鲜血残肢纷飞无止。

  没多长时间,贾槐明显发现不劲了。

  己方的投石车越来越少,被对方砸散架了占了半数以上,士兵的伤亡更是无计。

  相比之下,对方每次砸出的石头似乎一块不少。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没有损失投石车。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答案只有一个——对方投石车的射程要超过己方的投石车。

  投石车的轰砸,跟一般的搏杀不一样,射程可以决定一切!

  且贾槐发现,对方投石车的居然还在向后延伸着射程。

  “这到底是什么投石车?!”拳头紧握,贾槐目窒欲裂地瞪着远处的关隘。

  这时,东川军后阵传来的鸣金声,将贾槐解脱了出来。

  望着潮水般退却的东川军,斗子山隘上的温腾军卒不自禁地狂呼乱叫起来。

  三天来,虽然多次击退东川军的进攻,但惟有这一次看到东川军退得如此狼狈,付出如此大的伤亡。

  东川军军营,中军主帐。

  “本来只需要再花上一天,就一定能攻下斗子山隘!”贾槐面带懊悔之色,很不甘心地恨声说道,“张献武的人马,原本拿我军的投石车没有一点办法。今天居然……真他娘的窝囊。”

  贾槐最后忍不住爆了粗口!

  “隘口上来了援军!”金盔金甲的征西将军花敬定沉着脸说道。

  “张献武手里没有那么厉害的投石车?”一名锦衣文士捋须缓缓说道,“看来是山南东道的兵马到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来了多少?”

  帐内众将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目前待在山南东道的唐军的那位主将,在东川军中可谓是威名赫赫,有段时间里简直成了东川军的噩梦。

  其他人来还好,若真是那位过来,这仗就不得不谨慎了。

  “花将军,还是先把奇袭队撤回来,探明情况再说吧。”锦衣文士正是何涯舟。

  何涯舟是段子璋的谋主,负责给他出谋划策。

  这一次,为了在唐军到来前夺下山南西道,何涯舟奉命前来,协助花敬定。

  “就算是唐军来了,也不必这样慌张。奇袭队不用撤回,我信得过梁诲这小子!”花敬定并不愿轻易放弃。

  梁诲是梁训的族弟,也是梁柏的弟弟。他曾随梁崇义在山南道境内走了多次,对于山路了如指掌。

  何涯舟默然点了点头,随即提议道,“必须尽快派人把关上情况探清楚才行!”

  “恩!”花敬定点头应允。

  与此同时……

  京兆府三原县令忽得信报,被移居在三原县的骆家突然发生命案,家主骆奉保的堂兄骆奉伦遇刺身亡。

  骆奉伦的死,并没有引起三原县令太大的注意,他只是本分的将这事向京兆府做了普通的禀报。

  由于京兆府尹第五琦正在陪同当今皇帝前往泾州和原州巡视,京兆府将大部精力都放在了保护皇帝的安全之上,一时间也没留意到这封普通的信报。

  泾州新任刺史段秀实乃是一代明臣,受到白孝德的举荐,而担任泾州刺史。

  奉旨正在泾州推行新政。

  代宗皇帝和第五琦前往泾州,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正是由于这小小的失误,这事对骆家的影响却是极大。

  白绫纷飞的灵堂上,只能看见骆家族人,甚至连一个祭拜的外人都没有,显得很是冷清。

  骆奉伦的妻妾和两个孩子的哭泣声,为这灵堂凭添几分凄凉意味。

  身为家主的骆奉保肃立堂下,静望着堂兄的灵牌,略显苍白的嘴唇轻颤了几下。

  “大哥,这事你说该怎么办?”年轻的骆奉俭红着眼睛,以略带稚嫩声音向骆家的家主询问道,“堂兄的事,是谁下的手,不用想也知道。”

  “不要乱说!”骆奉保的舅父贺怀低声说道。

  骆奉俭所指的对象太过敏感,一个不好就可能给骆家带来灭顶之灾。如今的骆家,只是砧板上的肉而已,言行上稍有不慎,就可能族破人亡。

  “除了是他们,还会是谁?”骆奉俭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一直都怕我们骆家对他们意见,更怕咱们搞事情,而堂兄更是他们的眼中钉。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谁还会做出这等卑鄙的事来!”

  这姓骆的一家,正是现任凤翔监军骆奉先的亲族。

  骆奉先虽然是个宦官,但他的家人不是。

  除了在凤翔府担任监军的骆奉先,还有镇守潼关的镇国军副节度使骆元光。

  骆元光是骆奉先的干儿子。祖上为安息人。本姓安,年幼时被宦官骆奉先收养,因此改姓骆。

  少时从军,负责宿卫,积累功劳至试太子詹事。

  已去世的镇国军节度使李怀让向朝廷表奏请任骆元光为镇国军副节度使,让骆元光统领州事。

  骆元光治军严谨,驻守潼关多年,士兵畏服。

  在前不久的朝堂“改制”之争,骆奉先虽然支持的是程元振,但是事后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被擢升为凤翔府监军,加封江国公。

  但是,对于他的家人,代宗皇帝却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第一个被带到三原县的骆奉先亲族,正是骆奉伦。

  骆奉伦是在发生朝堂之争之初就被代宗密旨御林军带来三原县,随后他便一直被羁缚在三原县。

  被带来之初,骆奉伦还对自己的脱困满怀希望,认为朝堂之争最终的胜利者必将是骆奉先。

  他早知道杨错在御林军的势力很大,以为是杨错把他关在三原县,目的是要挟骆奉先不要支持程元振。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骆家宗族亲眷被送到三原县,骆奉伦才知道情况不对了。

  终于,在数天前,骆奉伦居然在三原县见到了骆奉保、骆奉傧兄弟。

  这才知道骆家辛苦经营的一切已经划上了休止符。

  更知道关他的是当今皇帝。

  被移居三原县之后,骆家虽然享受着良田大屋、锦衣玉食,但行动上却受着一定程度的约束。

  对此,骆家年轻子弟的态度迥异。

  以家主骆奉保为首的一部分人,几乎全程见证了骆家的兴亡,加之程元振、苗晋卿等人的悲惨下场,基本已经放弃了无谓的野心,只想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也有一部分人,包括骆奉伦、骆奉俭等人在内,他们仍然不甘心骆家就这样被皇帝软禁在此。

  尤其是骆奉伦,长期地羁缚生活,没有使他意志消沉,反倒有些遇挫而勇地意思了。

  在三原县,骆奉伦不止一次鼓动着骆奉保,试图令堂弟担负起率领骆家重振的重任。

  但任骆奉伦如何劝说,性格沉稳的骆奉保始终不愿答应。

  见无法劝动骆奉保,骆奉伦便自己起头,鼓动起几位骆家年轻子弟跟随他进行所谓的骆家“再兴大业”。

  骆奉伦想方设法地联络骆家的旧人,以及往日与骆家交好的各大宗族,以寻求帮助。

  但最终,骆奉伦失望了。

  出于种种目地,没有一位旧人和一家宗族愿意提供骆奉伦需要的帮助。

  甚至,这些举动还为骆家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特别是他居然去信给镇守潼关的骆元光,希望他能出面促成骆家不受重用的事情。

  结果,被骆元光直接上报到朝廷。

  朝廷并没有多做计较。

  代宗皇帝指使去信给骆奉先,让他管一管自己的家族。

  骆奉先赶紧去信给自己的亲戚。

  得到信后,同时实在不想家族再有任何损伤的骆奉保,狠狠地叱责了私下关系很好的堂兄,并严令族中子弟不得再跟随骆奉伦胡闹。

  失落的骆奉伦,随后开始放浪形骸,终日饮酒作乐,饮到半醉时便借酒劲痛骂当今皇帝、杨错等人。

  骆奉保和一些族中长辈,对此既感担心,更觉痛心。

  一次斗嘴后的负气外出,成了骆奉伦生前与家人所见的最后一面。

  待到家人好不容易寻找到骆奉伦,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喉咙已被割断,一刀毙命。

  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砍出这样又狠又准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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