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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暑假到来


哈尔将魔法石拿回去一天后,学院年终宴会开始了。哈利征得庞弗雷夫人的同意,与大家一起参加了宴会。

        这当中还发生了一件令人愉悦的事,邓布利多教授给他们每人加了三十分,大大超过了斯莱特林,于是今年的学院杯不负众望地降临格兰芬多。

        宴会结束后,哈尔朝他们招了招手:“跟我来一下。”

        他的眼睛很亮,眉目舒展,嘴角翘着一个极小的弧度,这副样子成功地勾起了其他三个人的好奇心。

        他们一起来到天文塔上。夏夜的星空浪漫绚丽,天文塔平台的风景又比别处略胜一筹。哈尔反手关上通向塔下的门。

        “哎,叫我们来干什么呀?哈尔?吹风?”罗恩好奇地问。

        “你要是想吹风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今天是有别的事。”哈尔半跪在地上,把一个小小的棋盘放在平台中央,“让你们来看看我的新棋盘。”

        “好了,你们站到这边来。”

        他摆好棋子,直起身,指挥他们分别站在棋盘的角边。

        然后,他抽出魔杖,点着棋盘角的纹路:“速速放大!”浅浅的金光蔓延在他们脚下,顺着袍子一路向上。

        “什么玩意儿?”罗恩惊叫道,目瞪口呆地看着棋盘膨胀,放大,占据了三分之二个平台,三十二个晶莹通透的黑白棋子带着淡淡的光,左右各排成两行,互相对峙着。

        “你把麦格教授的设计拿来改造了?”赫敏问。哈尔点点头。哈利和罗恩则欣赏着高大的棋子,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

        “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动起来呢?”罗恩激动地问,他围着一个黑骑士绕了几圈,不知道该怎么启动棋盘。

        “把你们的魔力输进去,”哈尔指了指纹路的末端,“魔杖按着那个地方,随便念一个什么咒语,这样他们就不会攻击你们了。”

        他们依言照做,一波波金红色的光涌了出来,等光芒黯淡下来后,所有的棋子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似的,低低的絮语在棋盘间传开。

        “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罗恩惊讶地说,一个黑骑士下马给他行了一个礼,不像是一个棋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用了魔法石制造出的药水,瞧,简直生机勃勃,是不是?”哈尔满意地微笑着,看他们和棋子们互动。

        赫敏爬上了一座城堡,凭借稀少的一点儿下棋知识指挥它移来移去,转了半天才在哈尔身边停下。

        “它们有名字吗?”她问,“我可以给它们起名字吗?”

        “两边的国王和皇后有,”哈尔指着黑白四个棋子,“特别简单也好记,阿尔法,贝塔,欧米伽,兰布达。”

        “嗯。这确实是你的风格。”赫敏说。罗恩和哈利争着要给棋子们起一些有寓意又好听的名字:

        “黑骑士应该叫路易斯,我爷爷以前养过一只狗,它就叫路易斯,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它——”

        “为什么不叫伊丽莎白?”

        他们两个一路争着回了休息室,决定靠掷骰子来解决命名问题。

        第二天学期就结束了。学生们收拾好行李,等着一拿到成绩单和放假通知书就抬屁股走人。

        罗恩和哈利窝在宿舍里下棋。正当罗恩第三次毫无意义地叫路易斯移到左上角时,哈尔带着他们的成绩单推门进来了。纳威和西莫也跟在后面,准备拿自己的行李。

        “嘿,成绩单。”他扔过来两张羊皮卷,哈利和罗恩手忙脚乱地接了,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它。

        “怎么样?”哈尔问。

        哈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还不错,都过关了,有两个优秀,只有一个魔药是及格。”

        罗恩抓了抓头发,“和哈利差不多吧,不过我的黑魔法好像不太妙啊,它和魔药一样都是a。”

        哈利快速挡住了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一个大大的o。同样的o出现在魔法史后边。

        “你怎么样?”哈利问。

        “还行,没有悬念。”哈尔回答。哈利拿走他手里的羊皮纸,看见一排的o整整齐齐。

        除了魔法史,这一门的分数是e。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呀?”罗恩凑过来,看见一溜的o,伸手就要挠哈尔的胳肢窝。

        哈尔往后躲,不小心被床绊倒。其余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冲上前去。

        “快缴了他的魔杖!”

        “按住他的手!”

        “哦,哈尔,没想到你这么怕痒。”罗恩一边挠他的肚子一边说,哈尔笑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肩膀,腰部和膝盖都被哈利压住,半点也动不得。

        “我的天啊,放过我吧。”哈尔一边笑一边挣扎,腿刚挣脱束缚,又被纳威按住了。他有点绝望看了看翘起来的衬衫角,决定回去多熨几遍。

        成绩单发下来没一会,学生们都归心似箭,早早地登上霍格沃兹火车。像来时一样,哈利和哈尔带着箱子,猫头鹰占了一个包厢,现在还多出了一把光轮两千。赫敏和罗恩也和他们坐在一起。当然了,他们还收到一份通知(“未成年巫师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弗雷德夸张地笑笑,“我以为他们忘记把这个发给我了。”),哈尔觉得暑假不能使用魔杖真是太糟了,不过没关系,他有不少打发时间的好玩意——比如说书籍和巫师棋。

        赫敏正在和哈利他们聊天,眼下她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强压着喜悦回答罗恩(他询问了赫敏的成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噢,我考的还行,还行,当然,年级第一还算不错。”她想一想,又添上一句,“毕竟这次考试挺简单的。”

        “你该庆幸你不是男孩,赫敏。”罗恩说,“否则我会忍不住打你的。”

        哈利“扑哧”一声笑出来,哈尔朝边上移了移,几乎贴着窗。

        “不信你问哈尔。”罗恩说。

        “算了吧,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发痒。”哈尔环起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肘。

        “他们真的打你了?”赫敏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

        哈尔没忍住被她当了真的样子逗笑了:“怎么可能?嗯,好吧,我是说,我怕痒,所以——”

        他耸了耸肩膀,阳光照着他发红的耳尖,那枚耳钉反射着美丽的蓝光。

        好像只过去了不久,火车就停在了伦敦站。

        罗恩和赫敏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家长,他们同哈利和哈尔道别后就走了,罗恩的妈妈韦斯莱夫人还热情地邀请他们来家里玩。罗恩承诺暑假里写信邀他们做客。而哈尔和哈利约好在他生日那天一起去对角巷。

        等到弗农姨夫一脸嫌恶地接走哈利,哈尔就回了他的老地方——贝利尔夫人福利院。它还是那么灰扑扑的,栏杆上缠着干瘪的藤蔓,屋檐挂着蜘蛛网。

        “嗨,你回来啦?”女佣玛丽在大门口扫地,一边笑着跟他打招呼,“学校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笑眯眯地回答,往里面走。

        “等一下。”玛丽叫住了他,哈尔回头看见这个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他的金发姑娘露出羞涩的神情:

        “我跟安格斯要结婚了,在秋天。下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找到一份新工作。”

        “哇,恭喜。”哈尔挑了挑眉毛。

        “到时候我会给你寄信,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玩。”她的眼睛里闪着充满希望和幸福的光芒,和这个福利院整体基调有点格格不入。

        他继续沿着走廊回到自己的小卧室,路上总是和一堆“老朋友”互相“不小心”狠狠地撞到了肩膀。这也算是一种亲切问候吧。

        哈尔锁上门摊开他的家当,整理东西。路西菲尔很不习惯这种狭小的空间,尖叫着要出去。

        “别闹,路西,有的是你玩的时候。”他从箱子里取出一摞书和一些用布包着的瓶瓶罐罐,然后将其中一部分瓶子装进一个袋子——那是他要处理的魔药——有了那瓶药水之后这些用不着了,干脆让海格帮忙处理掉,都是品质还不错的简单治疗魔药。海格有买卖东西的门路,前几次他帮哈尔买东西的价格也很公道。哈尔怀疑没有人敢在海格面前弄虚作假,尽管他大大咧咧的,可是想来没有人愿意冒被他暴揍一顿的风险。

        哈尔让路西菲尔带着魔药去找海格,自己则躲在房间里读书写作业,除了陪哈利过生日以外基本没有出去过,日子过得倒也简单轻松。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弗农姨夫狠狠地关上了门。

        哈利感到深深的绝望。他尽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弗农姨父把他箱子踢下去会不会弄坏哈尔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套纯金的高布石。还有他的飞天扫帚,魔杖和一些水晶瓶之类的易碎品。现在这些东西都被锁在了碗橱柜里。他带回来的没吃完的一大半巧克力樱桃蛋糕也被没收了。

        今天白天是快乐的一天,可是他好像总是不能长久地拥有快乐。小精灵多比害得弗农姨父搞砸了一笔单子,也害得他收到一封警告信,使弗农姨父抓住了把柄。

        整个房间被清理得很干净,佩妮姨妈一支笔一张纸也没有给他留下。他也就不能写信给哈尔他们了。他们要是给他写信,就会被小精灵拦下来。上午他和哈尔说没收到他的信,哈尔还以为是路西菲尔偷懒了,没有好好送。

        哈利的胃部开始火烧火燎的痛起来,是了,他晚饭只吃了两片面包和一小块干酪,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如果他一直没有音讯,会不会错过返校日期?哈尔可能一直要到快开学了才会来找他。到时候弗农姨父再编一些例如他不在家他先走了这样的理由,哈尔可能就会自己走掉。然而要等到他上了车才会发现,他的弟弟哈利波特根本就不在车上。

        “哈利,你的蛋糕真好吃,你想来一块吗?”达力惹人讨厌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他一下翻身起来:“你在干什么?”

        “帮你解决你的东西,反正我说你也没机会吃它了。妈妈本来想把它扔掉呢。”

        门外响起让哈利心碎的咀嚼声。

        要是这样,他宁愿让佩妮姨妈把蛋糕扔掉。

        一开始,哈利先是哀求他不要那么做,可是达力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每吃一口都要告诉他现在还剩多少,吃到什么地方了。

        “我讨厌樱桃。”达力趾高气昂地说,“来,把这些吃掉。”

        门底下的活动小铁门被打开,丢进一把硬硬的东西。哈利从地上捡起一个,才发现那是樱桃核。

        “快吃吧!你饿得快死了是不是?”达力拍着门哈哈大笑。

        他以前也喜欢干这种事情,趁哈利关禁闭的时候在门口吃东西,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哈利这么生气。

        那是他的蛋糕!

        “猪都没你吃的多,你们俩一起抢它还抢不过你呢!”他冷冷地说。

        “你再说一遍?”达力停住了。

        “我说你是饭桶,你这么爱吃,为什么不把垃圾桶里的一次吃掉,省得你妈妈提着袋子去扔不是吗?”哈利感到一阵畅快,反正他出不去达力也进不来,他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到哪里说哪里,“哦,其实不用那样,你只要穿上那套斯梅廷礼服,你就是个很像样的垃圾桶了,他们都愿意把垃圾扔在你嘴里!”

        更多的樱桃核被扔进来。

        “瞧好了!”达力恶狠狠地嚷嚷道,把蛋糕摔在地上,透过那扇小门,哈利看到一双脚踩在上面,奶油溅起来,混着樱桃碎肉。

        他的生日蛋糕。

        这一幕让他眼眶发热,握紧拳头。

        “这下你吃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你这可怜虫!下三滥的东西!”

        达力哈哈大笑。

        “滚开!”

        哈利气得拼命用脚踢门,因为太吵,弗农姨父冲上来打开门给了他一脚。哈利跌倒在地,看见达力朝他吐出一颗樱桃核,轻蔑地撇着嘴,嘴边还沾着深褐色的奶油。

        然后,“砰!”门又关上了。几道锁“咔哒咔哒”,把他的暑假和生日锁在了这间房间里。

        一连几天,哈利都是靠一天三顿蔬菜罐头煮的冷冰冰的汤过活。头两天他还有力气在门口和达力吵架,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想说话了,躺在床上睡觉保存体力,好让自己不饿得那么快。他频繁地梦见霍格沃茨,每次醒来都很失望。他真想赶紧回到那座城堡里去,哪怕和斯内普共处一室也比在这里好。

        这天晚上,他又一次饿醒了,却听到有人在楼底下喊他。

        哈尔一个人在福利院,比起哈利来要自由得多。

        暑假的日子就像不停翻动的日历本那样快速流过,平淡充实。他每天看看书,研究炼金术,偶尔和赫敏罗恩写写信。

        赫敏学习如尼文很顺利,罗恩呢,从他的信里不难发现,他已经玩疯了(“弗雷德和乔治发现了一块玩魁地奇的好地方,希望你和哈利能来,我们八月十号,早上十点书店门口见。ps:我联系不上哈利,请你问问他的意见。”)

        哈尔停下笔。他透过房间的小窗户眺望远处的天空,丰满的白云载着阳光,风从他的窗前掠过,拨动他的发丝。路西菲尔在笼子里不耐烦地拍拍翅膀。是适合运动的好天气。

        他抽出一张羊皮纸给罗恩写回信,答应他的邀请。

        说起魁地奇,一把好的扫帚是必须的。而好扫帚比如光轮两千,就要四百金加隆。他和哈利两个人一年连吃带用(算上他买魔药和炼金术材料还有出去玩)才不到一百加隆。

        他算了算魔药卖出所得的利润——他价值最高的两瓶增龄剂卖出了三十加隆,以及很多其他零碎的魔药,最低也是几个西可——海格不久前刚把卖魔药所得的四十加隆寄给他。这多亏了他要做棋盘,才产出这么多魔药。这样这一年收支基本上抵消,甚至有二三十金加隆的盈余。

        但距离要买光轮还有遥远的一段路程。可是他又不愿意动用金库里的钱,他还要在霍格沃茨上六年学,坐吃山空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只能是自己慢慢攒钱了。

        哈利倒是幸运,麦格教授直接友情赞助了他一把光轮两千。

        他提笔又写了一封信给哈利,叫他出来玩。

        “路西。”他朝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的猫头鹰勾了下手指,递给它一张小纸条,“亲自交到哈利手上,懂吗?不要放在门口。”

        路西菲尔不高兴地叫了一声,因为哈尔质疑它的送信能力,闹了会脾气才拍拍翅膀起飞。

        结果当天晚上,路西菲尔拍打着翅膀晃晃悠悠地飞了回来,趴在笼子上一动不动,一滴滴血顺着羽毛滑了下来。

        同样没有信被带回来。

        哈利不可能攻击他的猫头鹰,但路西菲尔翅膀上的伤痕明显是魔法造成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小心地替路西菲尔包扎好,送进笼子里。

        施法的人没下重手,不一会血便止住了。哈尔松了一口气,否则他上哪儿去弄治伤的魔药呢?他现有的魔药都是腐蚀剂啊,隐形药水,增龄剂之类的。没有用于治疗的。等他坐车到对角巷,估计他的猫头鹰也凉了。

        他得想办法弄清楚,先联系上哈利。

        唯一一部座机在学监办公室,趁学监吃饭的空档,他抓紧时间拨通德思礼家的号码,刚响了几声就有人接了,哈尔听出是达力的声音:

        “找谁?”

        “你好,我是哈尔波特,哈利在吗?”

        话筒里传来一阵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他锲而不舍地继续按号码,第十次的时候终于又接通了,达力叫他滚蛋又骂了他一顿,从他过长的头发一直到他选的生日蛋糕太难吃。他稍微移开话筒耐心地听着,等达力停下来换气的时候见缝插针地问:

        “哈利在哪?”

        但是达力放肆地大笑起来,挂了电话。

        这之后就彻底打不通了。

        哈尔的火气一下冒了上来。

        德思礼在搞什么名堂?

        他看一眼时间,快步从办公室回到房间,先跟玛丽请好假道别,然后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去德思礼家一探究竟。他想知道哈利怎么样了,同时也很好奇他那位胆子像鼠,块头像猪的表弟犯了什么毛病。

        等他最后站在德思礼一家门前时,已经十点多了。他原本的计划是九点钟到,半路车抛锚了。乘务员急得焦头烂额,不停道歉。司机在车外忙来忙去。有好几次,哈尔忍不住想赶紧施一个恢复咒,指尖碰到魔杖又收回去。他拿不准在校外施魔法会有什么后果,因此只好翘着腿,脚尖点着地板耐心等待。很多事都是这样,除了耐心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应该还不算太晚。哈尔犹豫了一下,决定把哈利吵醒——如果他已经睡了的话。

        路西菲尔慢慢飞到二楼的一扇窗边。那扇窗装上了铁栏杆,像是在看守犯人一样。哈尔知道,那一定就是哈利所在的地方。

        他把行李箱拖到墙边,踩着它够到了最底下的栏杆。他两只手紧紧抓住它,脚往上试探着抬了抬,碰到了厨房的窗台。用力一蹬,他就整个人挂在了栏杆上。

        “哈利波特!”他连名带姓地喊他。

        “嗨!哈尔,你怎么来了?”哈利说,压抑不住的喜悦流遍了全身。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一封信也不回。你看到路西之前来找你了吗?”哈尔又把自己往上拽了拽,一条腿卡着空调外机的架子,重新调整重心好让哈利看见他的脸。

        “没有,”哈利说,“我被关起来了,因为出了件很复杂的事。有一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把德思礼的晚宴搞砸了,我收到了一封不准用魔法再用就开除的警告信,弗农姨父就把我锁在房间里,我的行李也被扔在了碗橱柜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尖锐地问。

        “我过生日那天。”哈利干巴巴地说。

        “原来如此。他们知道我们不能在暑假里用魔法,怪不得达力敢那样跟我说话。”哈尔冷笑了一声。

        “他说什么?”哈利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给德思礼打电话了?”

        “我不说,免得叫你不开心,你应该比我更知道他这个人。”

        哈利又拾起力气重新开始对达力生气了,刚准备开口骂他两句,他的肚子先叫了一声。

        “你饿了?”

        哈尔有点为难。

        “我没带吃的,不过我记得那天我们也买了一些零食呢。”

        “那些都锁在碗橱柜。因为它们的包装很奇异,所以达力没有吃了它们,姨妈也不敢乱扔”哈利沉着脸说。他没打算告诉哈尔他们的生日蛋糕被达力糟蹋了,不过哈尔马上就从他的脸色和之前达力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有这么一回事。

        “好极了!”他立刻说,没有追问细节,“那让我们来给他们留点纪念吧。”

        他跳下栏杆,过了一阵子,大概两三分钟吧,又重新冒了出来,递给哈利两瓶魔药:“这是腐蚀药水,把它倒在门锁上。我在大门口等你。”

        哈利如获至宝地捧着瓶子消失在窗口。没过多久,德思礼家的大门为哈尔敞开了。

        哈尔先是帮哈利把东西都搬出去,然后拿着羽毛笔和墨水进了达力的卧室。

        “你要干什么?”哈利好奇地问。

        “显而易见,我要好好吓吓他。”他说,在佩妮姨妈引以为傲的雪白墙壁上留下墨汁淋漓的一行大字:

        如果你继续胡作非为,我就把你变成猪——用魔药。

        落款是哈尔波特。

        “对他们来说,这就够了。”哈尔端详着他的杰作,“永不褪色的魔法墨水,达力得每天看着这行字睡觉。”

        哈利很有见地给出中肯的意见:“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这层墙皮撕掉。”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走吧,”哈尔丢出一枚金加隆扔在地上,权当是赔偿门锁的钱,“罗恩约我们明天早上十点到对角巷见面。”

        他们拖着行李箱深更半夜走在女贞路的街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天上铺着厚厚的云,夏夜的凉风呼啸而过,把邻居家的玫瑰花丛吹得沙沙作响。这算不上什么很好的场景,可是哈利啃着一块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巧克力蛙,开心得像是去野营。

        “我们怎么去对角巷呢?现在也没有车。”他问。这附近没有旅店——难道他们要在公园的长椅上露宿一晚?明天早上再去?

        可是哈尔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我有个办法,”哈尔盯着他的光轮2000说,“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什么?”

        “咱们骑飞天扫帚去破釜酒吧,让海德薇带路,光轮的承重是150公斤,完全够我们带着箱子一起飞。隐形衣盖在箱子上,我们用隐形魔药。虽然会有模糊的轮廓,但在晚上不会被人看见的。”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可是从哈尔嘴里说出来又觉得理所应当,每个可能出错的环节他都考虑到了。

        “哦,”哈利蠢蠢欲动,“好啊,谁来骑扫帚?”

        他们通过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决定谁驾驶谁跟从,哈尔赢了。他从口袋里夹出两个小瓶子,随便一抛:

        “接着。”

        哈利发挥找球手的过人身手一把抓住了那个小瓶子,仰头一口喝了下去。一股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直达胃部,这股凉意很快扩散到全身,他举起模糊的手,发出一声惊叹。

        “快上来。”他看见一块移动的色块用哈尔的声音催促他,连忙跑过去,伸手搂住好像是腰的地方,他刚坐稳,扫帚就垂直升起,“唰”地一下冲入云霄。

        云海上一望无际,铺满了月光。海德薇拍打着翅膀,风吹在脸上格外凉爽。月亮在这个位置显得很大很圆,明暗看得清楚。像太阳一样,月亮也会在天空中移动,等它到了正中央的时候,它看起来变得更大了。

        哈利还没有这么近的看过月亮。月光照得他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人想睡觉。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个疑惑从他脑袋里钻出来。月光怎么会让人觉得温暖呢?难道他已经困得脑子不清醒了?

        “你困了?”哈尔察觉到他的头抵在他的后背上,环抱着的双手有放松的迹象,立刻开始跟他说话,“别在这睡着,会掉下去的。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我不会睡着的。”哈利揉了揉眼睛,“哎呀,我能看见你了。魔药失效了吗?”

        如果说原本他们像老旧电视机上模糊的雪花人影,那么现在电视机就突然有了信号,画面清晰了。

        “那是因为月亮,”哈尔说,“按理说这种魔药能管三小时,可有时候月光会影响魔法的效果,不过你看——”

        他陡然穿过云层,擦着大本钟飞了过去,钟面亮着闪烁的灯光,而他们又一次地变成了色块。人们就算看到也会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啊,我看见国王十字车站了!”哈利用手指着。这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能到达破釜酒吧了。

        “双人床,两份面包汤和热可可。”

        哈尔丢出去一个金加隆,顾不上在意破釜酒吧脏兮兮的地板,和哈利拖着行李往房间里走。

        “你在这吃吗?先生?”

        “送到房间里。请快点,谢谢。”

        “十分钟。先生。”她大声说。

        他们匆忙地冲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夜宵已经送到了。因为又累又困,草草地往嘴里塞完了就往床上一倒。再睁眼,就是早上九点半了。

        十几岁的男孩们精力充沛,奢侈地跑到南希夫人那里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早餐,吃饱喝足又重新精神焕发,一点也看不出来熬夜的颓废。

        “喂!哈利!哈尔!”

        罗恩站在丽痕书店门口,跳起来跟他们挥手打招呼。在他身边还有好几个红头发的人影,哈尔本来以为是双胞胎和珀西,可是走近一看,个子最高的那个扎着长马尾,耳朵上挂着扇子形状的耳坠,穿着新潮。他看见他们走过来,就朝他们点了点头,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能够照亮丽痕书店昏暗橱窗的笑容。

        罗恩清了清嗓子:“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大的哥哥,比尔韦斯莱,他为古灵阁工作,在埃及当解咒员。”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比尔,除了酷没有什么别的字来形容他。就在他们站着的这一小会里,已经有女孩站在边上想要搭讪了。

        他们互相打过招呼,没在对角巷耽搁。因为比尔此次回来是来进行工作交接的,很快就要重新回到岗位上。所以韦斯莱夫人让他顺便接下哈尔他们,在他走之前将所有人遣送回家。(“特别注意弗雷德和乔治!”她强调,“一定把他们给我准时塞回来!”)

        比尔一向觉得这是个艰难的任务,果不其然,他们正准备从破釜酒吧的壁炉回去,双胞胎却被一家笑话商店的产品迷得移不开眼:

        “——你看那个烟花!乔治!”

        “——真是太好玩了!弗雷德!”

        他们头挨着头挤在玻璃墙上,使劲往里面看。

        比尔和罗恩生拉硬拽着他们离开,像在撕一层黏在窗上的狗皮膏药:

        “妈妈在家里等你们呢!”罗恩拖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喊道。

        “——它居然可以在水里放烟花!”

        “——太神奇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做一个?”

        显然的,弗雷德和乔治没有听见罗恩的话。

        哈利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干什么,哈尔却趁这点时间溜达到隔壁的店铺里买了两支冰激凌。

        “喏,拿着。”他递给哈利一支淡黄色的甜筒,他们就开始边吃冰激凌边欣赏这场小小的闹剧。

        哈尔咽下最后一口薄脆蛋筒的时候,比尔终于失去了耐心,被迫使出他的杀手锏。这一招百试百灵,只不过不能叫韦斯莱夫人知道。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出来后手里多了一盒烟花。

        “拿去,可以走了吧?”他把烟花塞进弗雷德怀里,“别被妈妈看到,如果被发现了——”

        “我们就说是自己买的——”

        “或者李乔丹送的——”

        “很好。真上道。”比尔赞许地说。

        双胞胎嘻嘻哈哈走在去破釜酒吧的路上,他们将要用那里的壁炉回去。罗恩一只眼睛看着哈利,给他们两个讲解怎么用飞路粉回家,另一只眼睛一路上光盯着比尔看,视线强烈到他难以忽视。

        比尔侧过脸,最小的弟弟见他望过来,就嘴巴一撇,睫毛垂了下去,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然而他是有五个弟弟的大哥,这小家伙脑子里想什么对他来说一清二楚:

        “也想要?”

        罗恩犹豫了一秒,点头。

        比尔爽快地摸出一个金加隆:“下次自己去买。”

        罗恩这下开心了:“你发财了?我不记得你有这么大方。”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是很满意?”他掂了掂金币,趁罗恩伸手来拿的时候故意抬高手,逗着他玩了一会才把金币给他。

        “谢谢比尔!”罗恩大声说,脸上的每颗雀斑都飞舞起来,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比尔耸耸肩,揪了揪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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