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法石

考试的日子来临了。他们要用一周时间，考完一年级的七门学科，上午笔试，下午实践操作。

        弗立维教授的实践考试是让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这很轻松，哈尔让凤梨一边旋转一边跳着，仿佛在随着音乐节奏摇摆。弗立维教授看起来很满意。

        麦格教授则让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鼻烟盒。哈尔连鼻烟盒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教授们尽出些怪题目。他瞄了瞄赫敏，好的，原来这个就叫鼻烟盒——他挥动魔杖，把老鼠变成一只缀满宝石的鼻烟盒。

        尽管他对斯内普没有好感，魔药学却是他最出色的科目之一，他没费劲地完成了遗忘药水，等着哈利一起出去。

        “哈尔，你放好了吗？”哈利压低声音问。

        “当然。”哈尔说，他趁斯内普不注意，把缩小的窥镜用粘贴咒扔在了他的长袍上。

        “好极了，那么今天晚上考的是天文学，我们先复习复习。”赫敏说。

        “哦！赫敏，你能不能有几分钟不提考试！”罗恩绝望地说，“我想休息一会儿。”

        “多复□□是好的。我觉得你这门课肯定能拿高分，你每天晚上都拿着望远镜啊。”哈尔安慰他，从赫敏手里抽出一张天文图。

        罗恩的情绪好转了。

        “好吧，好吧，你说得对。”他拿起一张记录木星位置的表。

        最后一门魔法史考完后，他们顺着人流来到草地上，难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哈利和罗恩躺在树荫下，懒洋洋地咬着几根草。哈尔又拿出他的棋盘，这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哇！这什么材料做的？”哈利用手指在棋盘上划来划去，它透着淡淡的光泽，晶莹剔透，黑白分明。

        “让海格买的材料，他说是水晶。”哈尔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同样美丽的棋子，“这是最完美的一幅，加强了灵活性和复原性，具有高度的自主性，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支撑它运行的魔力——这也不是问题，我可以在棋盘边缘的凹槽里添加魔药，它会渗进底下的魔法阵阵眼，我还保留了一小块地方，用来放可以做阵眼的东西，万一我以后找到了呢？”

        他按了一下棋盘边缘，把棋盘打开，让他们看中间的空地，合起来后，他按了按刚才的位置：“这样就锁上了——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嗯，麻瓜的小机关，赫敏和哈利都知道。”

        罗恩好奇地看着棋盘边缘。

        “我觉得还差点什么。”哈尔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突然又站起来，“我要去拉文克劳休息室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赫敏也说，“说好了，我要刻魔文的——我想再借几本书暑假回去看。”

        哈利和罗恩躺在草地上目送他们离开。

        “呸！”罗恩吐掉嘴里的草，伸手又揪了一根新的放进嘴里。“难得轻松，应该痛痛快快玩几天，再去学习也不迟。”他含含糊糊地说，眯上了眼。

        “同意，”哈利说，“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有一个暑假呢。”他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夏日的风柔柔地拂过他们的发丝。他看见疯跑的双胞胎，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在草地上打滚，欢快的笑声洒满草坪；他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正从高空俯冲，用脚尖点着水面，溅起水花。边上有一群高年级的女生看着他的俊脸咯咯笑。

        自从格兰芬多有一天超过斯莱特林后，所有人便恢复以往对他的态度。这使哈利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大大改善——虽然他们第二天就被斯莱特林反超，没办法，魔药课扣的分太多，斯内普一刻也不放松的死死咬住他们的错误。他比发明了家庭作业的罗伯特纳维利斯还要讨厌一百倍。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老师呢？

        想到斯内普，哈利慢悠悠地拿出窥镜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就跳起来。

        “罗恩！罗恩！”哈利大叫着，摇晃着快要睡着的好友，“斯内普去四楼了！”

        “快把哈尔他们找回来！”罗恩彻底清醒，焦急地跑向城堡。

        拉文克劳休息室在另一座塔的顶端。罗恩和哈利几乎不认识路，鬼鬼祟祟地跟在其他拉文克劳学生后面，一有人看他们。他们就扭头假装看风景。

        可是休息室门口还有一道难关。

        门上的鹰首铜环提出问题：你从何处来？你将去往何处？

        “我来自霍格沃茨城堡外的草地上。我要去呃，去拉文克劳休息室。”罗恩纠结着把这个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答案说出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他们转过头，珀西韦斯莱正站在他们后面，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们来找哈尔，他们在里面的小图书馆里，”罗恩防备地盯着他，生怕他要给他们扣分，“你又在这儿干什么呢？”

        “跟你没关系，”珀西的态度一下变得强硬起来，他解开谜题，催促他们进去，“我在等一个朋友。”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给人一种空灵飘渺的感觉，墙壁上画满了蓝白线条勾勒的几何图案，他们好不容易才打开隐在图案后的图书馆大门——哈尔和赫敏坐在很显眼的位置，他们面前躺着几本摊开的书。

        “哈尔，赫敏，”哈利低声说，“斯内普去四楼了。”

        “那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哈尔说。

        “等等，你们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里吗？”赫敏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们。

        “你不知道？”罗恩反问，“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赫敏翻了个白眼。哈利又掏出窥镜，镜面一闪，黑袍翻滚间隐约听到三头犬的吼声。

        “他已经到三头犬那里了！”他着急地说，“我们来不及找邓布利多教授了！”

        “那我们怎么办？”罗恩说，“冲上去和他搏斗？真是个好主意，我们说不定会被魔药毒死然后做成标本。”

        “麦格教授呢？”哈尔说。

        然而不幸的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仿佛约好了似的全都不在办公室里。

        “哦，我想起来了，”赫敏拍了拍脑袋，“他们去魔法部，和校董们一起开会去了，只有奇洛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留下来。”

        “怪不得他急着动手呢，”罗恩小声说，“多好的机会呀。”

        “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哈利朴素的正义感让他做不到坐视不理。况且眼看着一个最讨厌的教授去偷最受人尊敬的校长的宝贵物品，看起来很有成功的可能，这怎么行呢？

        哈尔寄给海格一张便条，希望他能有办法给他们通风报信。

        四楼走廊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很快又合上。哈利揭开隐形衣，四个人显露出来。

        “看，这只狗，”罗恩指了指，“它睡着了。”墙角边的竖琴正自己演奏地不亦乐乎。

        “原来它听音乐就会睡着。”哈利发现了这一点。哈尔趁机拉开活板门，探头看向下方。

        “荧光闪烁。”他把魔杖伸下去，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下面黑漆漆，看上去挺深。

        罗恩把脸凑过去，鼻子抽了抽：

        “下面的空气很潮湿，而且寒冷。我还闻到草木的清香。喜欢阴冷潮湿的环境？我想想，斯普劳特教授讲过一种很相似的植物。”

        “魔鬼网。”哈尔回答。

        “它畏惧火焰。”赫敏说，“十分柔软，我们可以放心地跳下去了，速度要快，如果被它缠住了，就点火。”

        她第一个跳了下去，动作迅速，他们听到沉闷的声响。

        “没事！”底下传来赫敏的声音，“你们来吧！”

        其余的三个人紧跟着下来。哈尔又走在最后一个，顺手拉上了活板门。他们落地后，藤蔓缠住了他们的脚。

        “火焰熊熊。”赫敏说。这是她的拿手咒语，曾经有点着过斯内普的长袍的光辉战绩。藤蔓快速地退开了，比他们想象得要容易得多。

        哈利沿着石头走廊来到尽头的房间，在门边朝他们招手。他们推门进去，哈尔被亮闪闪的漫天飞舞的东西晃花了眼，“这是什么？”他问。对面有一扇木门。

        “是钥匙，”哈利回答，那些像鸟一样的钥匙在头顶飞来飞去，“可是我们拿不到。”

        他看向门边地上，几把折断的扫帚孤独地躺在那里。

        “一定是斯内普干的，他不想让人追上他。”

        赫敏试了试开锁咒，并没有用。

        “让我来。”哈尔拔出魔杖，连点了几下，把断掉的扫帚变成一柄刀口锋利的斧头。他挥起来用力砍向门与石壁连接的部分，像切一块豆腐那样破开了门。

        “轰隆”一声，整扇门与门框分离，倒在地上。

        “啊，”赫敏扫视了空中的小钥匙，“我猜这是弗立维教授设置的机关，我的天哪，他一定没有想到他最喜欢的格兰芬多的学生竟然用如此粗暴的方式——”

        “这就是我为什么没去拉文克劳的原因。”哈尔说。

        所有人进去以后，门没了。这个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在黑暗中穿梭了一会，不知不觉，他们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深邃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这些星星向四周扩散，直到将他们包围。哈尔不经意抬头，看见的却不是石壁，环视左右，原本的黑暗早已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浩瀚的星海。

        罗恩痴迷地看着星星。

        “太美了。”他赞叹道。

        “这是用魔法做成的，就像礼堂顶部的装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是天文学教授设计的。”赫敏说。

        “但我们现在走不出去了。”哈利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星空也在缓慢地移动，一些星座重复的轮回。好像在按周期循环。他们漫无边际地走来走去，永远碰不到尽头。罗恩停下脚步，望着星空。

        “不，一定有办法的，”罗恩说，“我们只要跟着某个星星走，就可以了，我已经看到大熊星座出现三次了。它是指路星。”

        “问题是，这么多星星中找到它太难了。”哈利闭上眼，用手轻轻按压额头，他觉得有些晕。他的天文学向来不怎么样。哈尔和赫敏仔细观察天空，想要把大熊星座找出来。

        “现在我们头顶上的是火星，它的左后方是狮子座，大熊星座在小狮子座右边，小狮子座在狮子座右边所以”罗恩对着天空指指点点，向左跨了两步，又朝后退了三步，东张西望，“呃，在这里！”他追过去，“快跟上，它动得很快！”

        罗恩在前面带路，哈利拉着哈尔，赫敏落在后面。

        一个周期结束后。“它降下了!”罗恩激动地说，那几颗星星缓缓停在他面前，罗恩伸手触碰它们，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怎么做似的，把它们按照顺序排好。它们盘旋着，光芒四射，仿佛撕开空间一般，星海中出现了一道缝隙，逐渐扩大形成一道门。

        “来吧。”罗恩踏进门里。

        哈尔进门，看见一副巨大的棋盘，黑白棋子对立而站。

        罗恩试探地走了一步，“锵”的一声，离他最近的黑骑士拔出剑指向他，罗恩顿时呆立在原地，吓得腿发抖。

        “这该怎么办？”哈利问。

        哈尔目不转睛地看着骑士，它没有五官，带着森冷的寒意。“这才是我想要的棋子。”他低声说，扫视每一个棋子，每一个棋盘的空格，想要弄清楚它的运行机理。

        远处那块地板闪着淡淡的金光。

        “魔法阵在那里。”他突然说，转向哈利他们，“我知道了，我们必须破坏魔法阵，并且通过下棋到达对面。我们可能要充当棋子。罗恩，你来指挥——”

        他走到罗恩面前，正对着骑士。“我要去那里。”他说。

        骑士微微颔首，让出道路，哈尔径直地走向魔法阵，席地而坐。

        “好吧。”罗恩说，他看向骑士，“喂，我们怎么开始下棋？要取代你们吗？”黑骑士点了点头。

        “这样，”罗恩紧张地看着哈利和赫敏，“那就由我来指挥，哈利，你去代替主教，赫敏，你去代替另一个骑士，我呢，代替这个骑士。”话音刚落，这几个棋子就走下棋盘。

        “各自就位了吗？”罗恩看看他们，“准备，开始了。”

        一个白卒子动了两格。

        相互走了几步，罗恩放松许多。

        “就这？”他自信地说，也许是找到了感觉，像平时下棋那样和哈利聊起天来，“比哈尔的棋简单——呃——”

        他看到白皇后凶狠地打碎一枚黑棋，话锋一转：“我不会让你们被打到的，放心啦。”

        对于哈利和赫敏而言，站在一堆比自己高两米的巨型棋子中间，任何安慰都是无效的，除非让他们立刻下来。

        “我相信你。”哈利白着脸说。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哈尔坐在那里研究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和他自己所做的十分相似，就是简化了一些，还加入了战斗功能——他观察了一下正打得如火如荼的黑白棋子，它们有的举着长剑，有的拎着锤子，迅猛地打向对手，那些被打中的棋子的下场是粉身碎骨，几分钟后复原，滚出了棋盘，躺倒在一边。如果他不把复原咒修改掉，这副棋会不停地重复，一轮又一轮。而如果很粗暴地破坏掉，底下还有个法阵，会把这些都引爆。

        他拿起刻刀和炼金材料。

        这会是谁设计的关卡呢？

        这些关卡的难度和魔法石的重要性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往前走真的有魔法石吗？这说不定只是一个陷阱，一个引诱贪心的人的幌子。真正的魔法石依然被邓布利多贴身保管。他们有没有必要冒着被斯内普攻击的风险继续前进呢？

        思索时，罗恩将死了白国王，它丢下王冠，向他们鞠躬，但是没有动位置。它还堵在路上。

        “哈尔，你好了没有？我们已经赢了！”罗恩喊道。

        哈尔冲他们挥挥手，小心地抹去了魔法阵中央的线条，改成新的图案。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所有的棋子都回到棋盘上，低下了它们的头。

        罗恩得意洋洋地走过它们，哈尔打开门，他们鱼贯而入，沿着新的走廊前进。

        “下一个是什么呢？”哈利问，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们已经通过了——草药——魔咒——天文——变形，虽然有魔法阵的成分，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棋子是用变形术弄出来的，麦格教授赋予它们一点点与下棋无关的思维，这和普通魔法阵的效果完全不同，也许哈尔改过的能达到这种地步。还剩下，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还有魔法史。我个人认为，宾斯教授才不会去设置关卡，顶多是背背小精灵叛乱。”赫敏推测，说话间，他们来到一扇门前。

        “我觉得斯内普会准备好毒药躲在门后”罗恩小声说，这使他们都紧张起来，哈尔轻轻的把门打开一条小缝，一股臭气顺着缝隙飘到门外。

        “巨怪！”哈利用手捂住鼻子。他们在门前站了一会。

        “没有声音。”哈尔拉开门，一个巨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趁现在赶紧走，它被人打昏了。”哈利看了看巨怪，跳过它粗壮的腿，率先冲进下一道门。

        “现在只剩魔药了。”罗恩在最后，哈尔他们都进去了。

        “梅林啊，保佑我吧。”他小心翼翼地跨进门。

        紫色的火焰腾的升起，封住了门口，通往前面的门口也蹿起了黑色的火焰。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七只瓶子，一个坩埚和一些魔药材料。

        “看看吧，斯内普想让我们做什么。”赫敏拿起一张羊皮纸，她大声的念出来：

        这里有七瓶魔药，四个是好人，三个是杀手。

        两个杀手可以使你前进，遭遇未知的危险。

        两个好人可以使你后退，回到安全的原点。

        桌上的材料，按顺序排列熬制，浅绿色的药水，

        不管遇上谁，把它浇在门边，都能使你通过一次火焰。

        一个好人，一个杀手，会让你回归梅林的怀抱。

        我们会提供线索来让你选择，

        好人喜欢站在一起，杀手喜欢各自为政，

        最漂亮的是杀手，最丑陋的是好人。

        罗恩撇了撇嘴，“我就说嘛，他会拿魔药毒死我们——”

        “然后我们被做成标本挂在魔药教室里。”哈利笑着说，“我知道，罗恩。”

        “这是逻辑推理，”赫敏读完后轻松地说，她没好气地瞪了有说有笑的罗恩和哈利一眼，“给我一分钟时间，我就能解出来，不是我自夸，魔法界大多数巫师都不会逻辑推理，他们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她在瓶子面前走来走去，念念有词，一会碰碰这个瓶子，一会摸摸那个瓶子，最后，她把四个瓶子拨到一边

        “找到了——它们是好人，另外三个是杀手——哈尔，你可以把剩下的魔药熬出来。”赫敏说。

        “好吧。”哈尔开始检查魔药材料，“按顺序，先是湖盐草，然后是紫须花，再加上乌有鱼脊椎骨粉末。神奇的配方。”他嘀咕道，架起坩埚，点火，把材料一样一样的放进去，药水由紫色变成蓝色，“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白雾从坩埚里涌出，弥漫在房间内。

        “等它变成浅绿色，就算成功了。”赫敏到坩埚前仔细的看看，对照着羊皮纸说，“但是，我们不可能都穿过黑色火焰。杀手有三个，加上药水，也就是说，只有两个人能到达目的地。”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要去。”哈利说，“我的黑魔法防御术很好。”

        “如果哈利去的话，我就跟着他。”哈尔低头专注地看着锅里，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接着走下去才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赫敏颤抖着嘴唇，她担心地看着哈尔，又看看哈利，罗恩难过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我们不能让你们面对所有危险——”

        “别在这儿犹豫。”哈利大声说，“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他一个箭步跨到桌子边，抄起两瓶魔药，打开塞子喝了下去。

        “想办法去找教授们。”他最后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穿过黑色火焰。

        赫敏焦躁地看着两道门。这时，坩埚里的药水也变成了浅绿色。

        “就按照他说的做吧。”哈尔皱着眉头说。他把魔药泼在黑色火焰上，自己走了过去。

        他穿过火焰，它们热烈地燃烧着，却没有丝毫温度。冰冷的火舌舔舐着他的身体，他听到嘶哑的低语，就像指甲在黑板上划过那样令人难受，这不是哈利的声音，当然，也不像斯内普的，还有第三个人。

        会是谁？

        他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进入了最终的房间，哈利正跌跌撞撞的后退，奇洛向他逼近，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你看就像你父母死的那天晚上多么如出一辙的表情哈利波特桀桀”

        那声音发出一串干涩的笑声。哈尔悄悄走到奇洛后面，想躲到厄里斯魔镜那里去。

        然而，他看到了奇洛的侧脸——那么，哈利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哈尔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嘶哑的声音又响起了，宛若耳语：“蠢货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把他找出来解决掉碍事的”

        奇洛慌张地环顾，哈尔屏住呼吸，顺着奇洛转头的方向慢慢移动——他突然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在奇洛的后脑勺——那张脸现在露出了狞笑。

        “找到了”奇洛猛地转身。哈尔立刻朝他一股脑地扔出魔咒，奇洛也还击着，一道红光擦过哈尔的左肩，他刚跳起来躲开，又一道绿光朝他飞来，歪歪斜斜地打到了墙上。原来是哈利朝前一扑，把奇洛扑倒在地，使得咒语打偏了。他们两个在地上翻滚，都痛苦地叫喊，可是哈利死死抓着奇洛露在外面的皮肤，哈尔看到一串水泡快速在奇洛身上蔓延开来。

        “昏昏倒地！”哈尔的咒语正好命中奇洛的脑袋，把他的头打得向后一歪。奇洛倒在地上，不动了。一块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变幻成透明人影冲出了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门。

        他赶紧跑过去检查哈利和奇洛的情况。哈利晕倒了，而奇洛，要是哈尔没弄错的话，是死了。

        昏昏倒地还能打死人？他说不上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稍微缓了缓，蹲下来仔细看奇洛。

        奇洛的皮肤上出现严重灼烧的纹路。他把他翻过来，看见脑后那张脸已经萎缩成一团，像被揉碎的纸。

        根据他刚进来的时候听见的只言片语，很容易就想到这位就是伏地魔。刚才跑出去的雾气也许就是他的灵魂。这副死相是有点可怕的。哈尔嘴巴抿得紧紧的，扭头看向别的地方来压制胃里涌上来的恶心感。他的目光正好对着厄里斯魔镜，镜子中倒映着哈利和他的身影。莉莉把他们紧紧抱着，担忧地查看他们有没有受伤，而詹姆，他跳起来踩了一脚奇洛的后脑勺。

        这让他感觉好了点。哈尔原地休息了一会，把哈利拉起来，半抱半拖地向门外走去。

        刚回到有着魔药的那间房间，海格就出现在房间另一头，后面跟着焦急的赫敏和罗恩。邓布利多教授快步走进那个房间。

        “梅林的胡子啊！这是怎么回事？”海格叫喊道，把哈利抱起来就走。

        “他没事吧？”赫敏问，和罗恩追上海格。

        “要去医务室看看。”海格瓮声瓮气地说，蓬松的胡子随着说话一抖一抖，“小心，别挡着道儿！”

        “没事，”庞弗雷夫人检查完后说，“只是体力透支，睡一觉就好，让他睡一觉。”

        她将其他人赶了出去：“等他醒了，你们再来。”

        哈尔远远地看了一眼哈利，和赫敏他们一起离开了。

        “我们一出来就在门厅看见了邓布利多教授，他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马上就带着我们又回到这里来。”赫敏把刚才的事情讲给他听，“里面是什么情况？”

        哈尔将那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细细地告诉他们。

        “你说，他是伏地魔？！”赫敏皱着眉头。

        罗恩露出惊恐的表情：“你说出了那个名字！”

        “这有什么，要我想，我可以说上几十遍——你确定他是伏地魔吗？”赫敏盯着哈尔。

        “是啊。”哈尔有点不想回答了，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而且赫敏所说的邓布利多的态度也进一步证实他的猜测，那确实是一个针对奇洛和伏地魔的陷阱。这说明邓布利多一直密切地观察着一切，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是从来没有阻止，甚至有意引导他们。

        赫敏还要再问，他抢先说道：“等哈利醒了，问问他吧。”

        互道了晚安，他们便回到宿舍，哈尔和罗恩轻手轻脚以免打扰了西莫和纳威——纳威还打着鼾。哈尔终于躺回了床上，这一天的经历就像一场噩梦，让人身心俱疲。夜里他又梦到了白天的场景，奇洛狞笑着，可是这次没有哈利。他们互相扔着魔咒，然而像白天一样，他抓住机会向他发射了一道昏迷咒。奇洛倒了下去，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哈尔忘记了这个梦。可是他的心里轻松多了，几乎是很快地摆脱了伏地魔和奇洛的阴影，重新燃起热情把精力投放进棋盘改造的大事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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