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异变
顾清源与艾华德不欢而散，打开光脑给大哥发了条消息：“老狐狸告诉我是顾家人下的手，大哥你自己小心。”
顾清泽看着这条简讯，心里涌起些许歉疚。他翻出格列佛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通。
“小佛，注意安全，不要冲动行事。我回佛泽星等你。”
留下这条语音后，顾清泽驾驶着军部给上将配备的专属作战机甲开向佛泽星。
他握着操纵杆，清秀的侧脸带着些许沉重。他甚少坚定地在两件无法取舍的事情中做出选择，但愿这一次，他的决定是对的。
顾清泽略一凝眸，全力推进机甲的行进速度。
他所驾驶的机甲分属二类，可以承受上千次星际跳跃，其外壳采用坚硬的纳米金属，两侧机翼加固了防止断裂坠毁的钢盾，总体防御力大过攻击力，受自身重量影响，行进速度算不上快。
因此，当顾清泽抵达佛泽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
作为一颗以自然景观闻名遐迩的旅游星，夜晚时分自是没有什么游客在外活动。顾清泽将机甲停落在星球北部，取出小型踏式飞行器向着他们之前的落脚点马戏团出发。
星球北部原先是荒漠，在顾清泽的努力下改造出大片绿洲，勉强能让人生存，但比起其他地方还是要荒凉一些。
此刻放眼望去，月光皎洁如华，似银练般铺洒在地，顾清泽抬起头，微微皱起了眉。
今日这月亮，似乎比他平日所见涨大了几倍不止。
是错觉吗？
顾清泽忍下心头怪异全速前进，他看向不远处马戏团帐篷尖尖的顶，也不知道格列佛是否已经回来。
马戏团今日异常安静。
海盗们向来喜欢昼伏夜出，以至于刚来此处时，他们夜夜笙歌不停，即便住的久了，也没有改变夜里饮酒作乐的习惯。
顾清泽颇感不妙，他取出一把便携式脉冲枪握在手里，走下飞行器小心进入场内。
周围的副帐空无一人，按理说，他们一般都会在这歇息。
顾清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缓步迈向主帐，离得越近，便听得里头传来若有似无的响动。
夜风四起，吹得主帐呼呼作响，帐篷的边缘被吹起一角，旋即又落下。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顾清泽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主帐中央的舞台上。
他的神情，却如冰雪萃过一般冷。
顾清泽意识到不对，他上前几步，缩在主帐的边缘微微掀起一角，从缝隙里偷偷看去。
只见主帐内里的帐顶已经打开，泻下的月光系数倾洒在格列佛身上，他站在那里，浑身像是被镀了一层银边。
格列佛张开双臂，缓缓闭上双眼扬起头，台下所有的海盗都学着他做出一样的动作。
顾清泽一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正奇怪格列佛究竟要做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他看到格列佛的胳膊在不断的壮大鼓起，飞速膨胀的肌肉几乎是立时将其身上的衣服撑爆，格列佛灰紫色的头发不断延伸，他原本光洁的皮肤之上开始出现一绺一绺的灰色皮毛，顾清泽握紧了拳头，眼睁睁地看着格列佛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头引颈狂嗥的灰狼。
他站在月光下，慢悠悠地围着舞台绕圈，比之前扩大了四五倍的身躯显得更加有威慑力，俨然是一派王者风范。
台下原本同是正常人类的海盗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了变异，虎、狮、狗、羊各不相同，甚至有一些顾清泽难以辨认的动物也出现在此处。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格列佛是从那里寻来那么多珍稀动物为马戏团揽客，原来…原来都是他的部下…
顾清泽实在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他迈出步子想要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垂落在地的帐子，顾清泽一声惊呼摔坐在了地上。
他再抬起头，眼前是无数双野性难驯的赤红双眼。
“今天这月亮怎么这么大。”
顾清源站在阳台，拿起光脑咔咔拍了好几张，惊叹道，“史诗级月亮。”
他上辈子也没见着这么大的。
“清源，”休尤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像是害怕那月光似的，完全不敢靠近，“你快进来，把窗帘拉上。”
“怎么了？”听出休尤的不对劲，顾清源赶紧走进屋中，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走上前，看到休尤满面潮红，伸出手摸了一把后吓道：“这么烫！”
“怎么回事，发热期提前了？”
“不是的…”休尤紧咬着牙关不住摇头，看上去十分难受。
“那是怎么啦，”顾清源靠近他柔声安抚，“别紧张，放轻松。”
休尤看向他，眸中竟含了些水汽，带着些许的犹豫和慌乱：“你会害怕的。”
“我怕什么？”顾清源觉得奇怪，他可从没见过休尤这样，“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休尤迟疑地看着他，心一横将被子缓缓扯下来，一双纯白的猫耳从休尤银色的发丝间噗的一下蹦了出来，顾清源眼前一花，呆愣愣地看着那双一动一动的耳朵。
现在帝国的cosplay工具做的这么好？跟真的一样？
顾清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耳朵就像休尤本人一样害羞，迅速地趴了下去。
他垂眸看着休尤完全抬不起头的模样，突然冒出来一个古怪的想法：“老婆…这不会是真的吧…”
休尤紧抓着被子，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
顾清源有些痴呆地看着，脑中迅速回忆原著的剧情。
在后期剧情中，休尤被诬陷与异星人勾结损害帝国利益，而异星人，正是会变异成兽形的变种人。
所以，这就是休尤被陷害的原因吗？
来不及思考太多，顾清源赶紧问道：“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休尤怔怔看他，摇了摇头。
“你家人呢？”
“不是很经常出现，我一直…躲着他们…基本上一个晚上就会消失。”
顾清源松了口气，没人知道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总有那么几根大的世界线是无法更改的，他只要防患于未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顾清源尽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他伸出手将休尤的小耳朵包在掌心，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的心安定了两分，手下人明显比他还要紧张，耳朵隐隐地在颤抖。
“别怕，”顾清源道，“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你…你不怕吗？”休尤的眼神带着试探，“你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顾清源坦然一笑，摸着下巴笑嘻嘻道：“不会啊，挺酷的。”
现实与记忆交叠，休尤听着他丝毫未变的评价，只觉眼眶一热。
他轻轻把被子挪开，在其身后还有一条蜷缩着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休尤羞臊地看了顾清源一眼，缓缓解开自己的纽扣，脖颈侧方一个淡银色的纹路若隐若现：“你还记得这个吗？”
顾清源咦了一声，好像真的有些眼熟。
“第一次见面我把你踹倒在地，应该算是不欢而散了。”休尤低头笑了笑，“第二次在军部偶遇，我带了帽子，你没有认出我。”
“那天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可能又要有异样，于是很着急地往外走，在一层不小心撞到了你。”
“你看到了我的纹路，我很怕你喊起来，也很怕你觉得我是怪物。但是你只是笑了笑，就像现在一样，说…挺酷的。”
“当时，我觉得你不似传闻中那般恶劣，可后来第三次见面，你拆了我家大门。”休尤忍不住笑，俯身点了点顾清源的鼻尖，“你说，你是不是属变色龙的？”
顾清源看着休尤因回忆往事而颇为动情的双眼，抬手抚上了那块银色印记：“原来那才是我们的初见。”
休尤疑惑地眨了眨眼，顾清源微微一笑：“之前的不欢而散，忘记吧，那并不属于我。”
休尤微怔，随之又点头道：“好。”
顾清源伸手拉过休尤的毛茸尾巴，柔软的绒毛触感一流，他甚至有些爱不释手，捧起来放在脸上蹭了又蹭。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顾清源边蹭边问，“从小就有吗？”
“不是的…”休尤感受到来自尾部的体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小了几分，“说起来，与格列佛有关。”
“嗯？”顾清荼眉头狠狠一跳，“怎么又是他。”
“他家以前也是帝国老牌贵族，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小时候有一回，我去他家里做客，他带着我一同玩探险游戏。我们穿过一个隐蔽的回廊进入了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似乎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可我那时候太小，不认得是什么，事后回忆，竟什么都记不清了。”
“就是在那里面，我们遇到了一些事，回到家之后足足有一个月高烧不退。爷爷说是吃坏了东西，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等我终于能下地去找格列佛的时候，就收到了他们全家因私自做生物实验被判处流放的消息。”
“从那以后，每回月亮像今日一般异常时，我都会变成这样。好在频率不是很高，细细数来，迄今为止应当不超过十次，这才没被人发现。”
顾清源细细听下来，敏锐地抓住了华点：“不超过十次，那叫我碰见两次？老婆，我们果然是天作之合啊！”
休尤：“…这是重点吗？”
“所以，”顾清源又一秒切换模式，“你会有这种异样，是不是就与他们家所做的生物实验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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