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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恶劣的男孩


东京的冬天还是那么冷!每每这时,都会让柒柯想起,那个冬季也温暖如春的江南水乡!那个柒柯已离开了六年的地方!人们总说‘’回忆多是美好的,那怕那是遗憾!‘’可对于柒柯来说,回忆却不见得是多么的美好,冬天也不是那纯洁的白色。

        立春过后,天气开始回暖,冬天终于远去,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露了露脸。此时,三楼的房间里,女孩挑了个好日子,正在忙碌着。

        柒柯推开小半张落地窗,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个放有香袋的囊匣;日记、字帖、琴谱……一本本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晒’着。

        柒柯拿起字帖,轻轻翻阅着。笔墨纸砚、柒柯是不会带过来的,很麻烦,一张书桌柒柯都嫌小!说是偷懒也好、私心也罢,柒柯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会书法这件事!人就是好奇的动物,知道了就想去了解更多,回忆太美好也太伤人!

        过了一会,柒柯拉上开着窗的那半边窗帘,换上鹅黄色的毛衣,黑色半身裙和加厚的打底裤,再穿上短款卡其色雪地靴,外面在套上及膝的淡紫色羽绒服,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和毛线帽!全副武装带着装有字帖的囊匣出门了。

        柒柯没打车更不会叫司机,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过往的行人:行色匆匆的职员、成群结队的少男少女、幸福的一家三口……

        “原来,世界这么多姿多彩啊!”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东京的春天’的门口!柒柯看着眼前这十年没都大变化的小店,那一直从未改变过的心情,此刻尽有了松动。鼓起勇气,正准备抬腿进去,耳边却出现一个陌生又熟悉却充满嘲讽的声音“这不是我的好姐姐吗?”

        柒柯偏过头,往声音处看去,便看见一个初显风姿的男孩,坐在停在路边开着车窗的奔驰汽车后驾驶上,如小弥般年岁,却带着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就出现的成熟和稳重。

        男孩打开车门,走到柒柯跟前“我亲爱的姐姐,千金小姐怎么可以一个人在走在大街上呢?栗木叔没用车送你吗?要不我送你一程?”

        柒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可脸上还是透出了兄弟们从未见过的冰冷,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憎恨与恶心。好像和眼前人多待一刻、多说一字就会沾上耻辱般!柒柯尽可能的软化自己的语气“我并不是你姐姐,我迹木家从未出生过男孩!请记住自己的身份”

        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那即使压制可还是明显的厌恶和尖锐的话语,让男孩也维持不住温润的模样“是吗?那又如何?父亲对外在不承认我,可他还是爱我的!你呢?这么多年他有陪过你几天?你也不过只有被我欺负的份!你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柒柯听着这话突然笑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的宣泄着“是吗?连姓氏都无法得到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看重的他那份爱,我可是一点都不屑呢!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

        男孩明显被戳到了痛脚,满脸的戾气,却说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不管你怎么说!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可比你多”指着‘东京的春天’恶狠狠的对柒柯说:“你!就守着它!贫穷的过一辈子吧!到时候千万不要来求我!”说完甩手坐上轿车,扬长而去。

        柒柯望着远去的汽车,眼里的厌恶、苦涩和困惑总总相互交织着“这就是我的弟弟?”

        柒柯心烦意乱,没在踏入‘东京的春天’,直接打车离开。或许是不想带着这样的心情,去污染了那个干净的地方吧!也因此柒柯错过了店里,一双盯了她许久的眼睛。

        ‘纸愿’门匾下,挂上了两个火红的灯笼,为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份暖意,也渐渐地驱散了柒柯心底的阴霾。

        “哟~小柒今年,怎么来得这么早?”还是那位置,还是那茶壶。

        “张爷爷,今天我可是带了您喜欢的东西,怎么不想看看?要赶我走?”柒柯笑嘻嘻的掏出包里的东西。

        张老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快速转出柜台,小跑到柒柯面前“小柒,你带过来啦?快给我看看”伸手就要抢。柒柯可不敢和他抢,本就是带给他的,要是抢坏了,可怜的还是自己。

        “张爷爷,都看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这模样啊!”

        张老摸了摸囊匣外的花纹,朝圣般的打开囊匣上的暗锁“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这东西可是古董宝贝!‘酒狂称草圣,满堂风雨,岁时宜奠三杯’草圣张旭的真迹啊!天天看着我都高兴,你还藏着掖着的不给我欣赏!”

        柒柯没在打扰他,走向屋内偏后位置的小书房“张爷爷,您老观赏着吧!我先练练手,一个月没动笔了!想的慌!”

        张老走回柜台,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写出个样来,今晚不许回去!”继而不在理她,全心全意的投入书中。

        柒柯刚压好宣纸,门口的珠帘却突然叮当作响,走进一个熟悉的人。

        柒柯蹙了蹙眉,走了过去“要桑?”

        要倒是一点都没有惊讶“妹妹酱,我刚刚有看到你哦~所以就跟过来看看!怎么好像不太欢迎我?”

        ‘这地方是风水宝地吗?怎么谁都能遇见我’听他这么说,柒柯倒是不好接话了,总不能说,‘恩,不欢迎,你快点走吧!’

        柒柯望了眼柜台里完全不理人事的张老,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打搅他,对着要轻声说到:“要桑,跟我到那边去吧!先不要打扰到张爷爷。”

        一丝疑惑很快在要眼中闪过,对柒柯点点头,一起向书房走去。

        一张已摆好笔墨纸砚红木桌椅,摆在书房最内侧,显然刚刚有人正准备习字;桌后,是摆满装有各类古迹囊匣的书架,一室的宝物;一副待客桌椅,落在书房左侧靠窗处,坐在那,往右可以通过门旁开着的窗户,清楚的看到店内的情况;向左可以看见后院一树一池一石桌。

        柒柯带着要坐到客桌旁,又给要到了杯茶“要桑,你可以现在店里喝喝茶,也可以到处看看。这里有很多好东西,我想你会喜欢的。那个抱歉,我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了。如若你实在无聊,你可自行离去,无需知会我。”也不等他回答,就直接走到书桌前,提研磨墨。

        要看着眼前这个,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的女孩。不禁回想起她到朝日奈家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那么的‘冰冰’有礼,只要不是太过分,不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太介意,就像对待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要苦笑了一下,这能怪谁呢?她刚来自己就调戏了她,因为她和祈织实在太像,时常若有若无的试探和排挤。而今天,还偷偷跟踪了她,想要得到礼遇?不被轰出去,还有茶喝已经很好了!

        要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前的女孩写了一张又一张要看不懂的汉字。她坐得笔直,握着毛笔的手,聚精会神,开始还时不时停顿一下,到后来一笔便可写下全张。

        下午的阳光,透过左侧的玻璃,照进屋里,与女孩身着的鹅黄色毛衣相互呼应着。要仿佛看到柒柯身上闪着点点星光,如墨的头发丝一两缕落上胸前,显得那张小脸更加白皙,晶莹剔透,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要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冷到肺腑,压下那份不真实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宣纸只剩下了最后一张。柒柯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抬头便看见含笑看着自己的要。

        柒柯有些惊讶,本是想让要知难而退,早些离开的,却不想他一直在等自己。十张大字,少说也有两三个小时!何况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练手,一杯茶便安坐到此时,心静吧!

        柒柯如今对要的印象倒是有了些转变,到是个心细的温柔人啊!可惜这份温柔给的人太多,也太假。

        柒柯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对要抱歉的笑了笑,说:“要桑,对不起,写起字来,我便忘了时间了,招待不周。”

        要没想到几个小时的等待换来了柒柯的礼待,有些惊讶。这个妹妹酱可不是个心软的人呢!“没关系,这的环境不错,很适合诵经。”

        听到这话,柒柯对他又高看了一分“是吗?要桑现在倒真像个僧人了!”

        要对柒柯挑眉一笑“妹妹酱,这样说话可太伤人了!”

        柒柯也看了他一眼“哦~”

        “哈哈哈哈~”两人的笑声在书房里交汇着,解了谁的结?乱了谁的心?

        大笑过后的两人,似乎多了些以往没有的默契。

        “要哥,我们出去吧!”柒柯站起身,走到要一步开外。

        要感慨的对柒柯说到:“妹妹酱,你还是第一次叫我,要哥呢!”

        柒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要哥,还一次没叫过我柒柯呢~”

        要被梗得不上不下,憋了个苦笑“柒柯,不用这么记仇吧?”

        柒柯很认真的点点头“恩,是很记仇啊!”看着要快哭了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要看着眼前笑的开怀的人,知道自己被耍了,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感慨,‘第一次对我这么笑呢!今天还会有多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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