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冬子你怎么了’

        ‘没有啊’

        ‘那你前天、昨天还有现在怎么没等我们一起走？’追上差点从人群中消失的韩冬雨，这两天他总是趁着自己和夏沐妍不注意就不见了，像是故意躲避。

        ‘我有点忙’特意回避两人，一旦认定自己是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灾难，最大的保护就只有远离

        ‘小木头是不是你惹他了！’顾名知道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问，几天的春节假期为什么就让韩冬雨换了一个人，他无从解答

        拼命的摇头，夏沐妍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言行。

        ‘我真的没事，你不要乱猜’

        早也发现了这人不太对的情绪，夏沐妍感觉那原本要被逐渐融化的冰窖又冻上了一层，有种东西拽着他们，一旦走近就会相斥一样的弹得更远。

        ‘我们陪着你，有什么事一起扛’搭上那人的肩，兄弟之间没什么不能说，他愿意陪他喝个浑天黑地、陪他把得罪的人腿打断、陪他把面前的坎儿一一跨过，只要他能痛快，他能说出来。

        挡下肩膀上的手‘真的没事，我先走了’不该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可有些话他说不出。

        被完全的排除在外了，起先的担心变成不能交心的愤怒。

        ‘韩冬雨，你觉得这样有劲吗？’抓住他校服衣领，顾名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从小到大他朋友众多可他知道那些都是酒肉朋友，都是哄着他玩图个胡吃海喝罢了。自己真心的给过谁好脸，除了小木头就是他，夏沐妍还会知道感激的说声谢谢给个笑脸，他韩冬雨居然这么不领情。

        ‘顾名你先放开，这是学校，别闹！’

        ‘是我在闹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放开好吗？有话好好说……’望着韩冬雨被抓住领子眼里却是没有焦点的灰暗，夏沐妍不明白前几天还期望一直在一起的几人如今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模样，她明白韩冬雨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不愿说，谁也帮不了，他们只能等着却不能强求……

        ‘行我好好说！’深呼吸，让自己恢复情绪‘冬子，你说你到底怎么了’放下身段，用接近祈求的语气。

        ‘我说了，没事！’是不容人讨价还价的决绝

        ‘行！没事！好！你TMD以后爱有事没事，老子也不在这犯贱了！’冲出校门的路上还踹了一脚门口的垃圾箱，巨大的声响让兴冲冲准备放学回家的男男女女纷纷停下脚步。

        ‘怎么了？’

        ‘不知道啊？’

        ‘你~’最终没有说什么，叹了叹气，夏沐妍顾不上这些细碎的‘议论’朝顾名追过去。比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韩冬雨，顾名这种脾气性格才更容易出事，之前寄宿学校的那段历史让她不能不担心。好不容易最近表现良好，要是再出什么岔子让顾爸爸顾妈妈知道就坏了，追上他拦下的出租，坐了上去。

        下车进了小区，沿着大路走着却都没有往家里走的意思，在大院球场上找个了干净的地儿坐下，招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顾名过来‘顾名！你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吗？’

        ‘你说我在气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给我听’

        ‘你！……我不想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别招我’

        ‘好吧那我走了，刚刚追你的时候好像扭着了，好疼~’起身拍拍裤子，又看了看脚

        ‘扭到哪了？’顾名关切的问到，火气被担心带走了不少

        夏沐妍又坐下来‘如果你也会有不想说的时候，又怎么能让他都说出来呢’

        ‘我……’对着夏沐妍，他永远无法生气‘可我只是想帮帮他……’

        ‘我知道，可你也该明白他就是那样的性格，什么都装在心里’想起韩冬雨的那些‘往事’那样的性格多少有了些解释‘我们能劝却不能强求，只能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在夏沐妍的劝说下虽然还是愤愤的，那气已经撒了大半，只是还是不想理韩冬雨，该放他几天，小木头说的对‘要让他自己想通……’

        人一旦陷入负面情绪里，所有事都变得充满悲剧意义‘本来获得就是为了失去，相聚就是为了分离’韩冬雨这几天都会这么矫情的自怨自艾，即使抱歉却不去求和，不想拖累他们的执念让他躲得又远了一些。

        有时韩冬雨真的觉得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会觉得上帝也许终于想起了他，所以给自己怎么温暖的两人，特别是那个和自己共享秘密的人。他也试图去改变自己太变扭的性格，可还没等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拆掉面前的高墙，去学会真心的笑嘴角应该上扬到什么角度，他就赶走了一个，‘不过是短暂的幻觉，上帝果然早已丢弃的我……’

        第一次的纵容会成为第二次的动力，韩至宝很快就刷新了自己的记录，在宿舍烧水却睡着，引发了火灾，波及了三个寝室，这一次尽管那女人再哭闹、再抱歉，也没法阻挡学校下达的‘开除处罚决定书’。

        女人跑来家里闹了几回，这么多年，她似乎把这当成了出气筒，只要不顺她就会来这找韩冬雨麻烦。

        ‘都怪你，你个灾星’

        ‘教他用热得快的人不是我，送他去那读书的人也不是我’他已经够烦了，这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

        ‘你……你……你个小畜生啊，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样还债’说完甩了两个耳光

        接下女人的巴掌‘打完了吗？打完了就快走，趁奶奶没回来！’

        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该打的、该砸的、该闹的都打了、砸了、闹了，女人放下几句咒骂就没趣的走了。

        摸了摸脸上的灼热，还会觉得疼，关上门开始整理。这一闹，韩冬雨终于无暇再沉浸于自己的悲凉情绪中。转而换上了一种新的情绪——烦躁！像是充气过度的气球，时刻准备‘崩’一身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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