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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鱼楼血满春(上)


  出发前,村里的人都来了,虽然表情很复杂,有的笑颜、有的愁眉苦眼;隐约能看见,山峰有个人影,随后满山狼嚎,我伸出手摇了摇。
一是打招呼,二是宽慰后面的村民,一切都还安好。开车的正是昨晚唯一活着的青年,狼嚎的影响差点翻车,好好欢送差点变成送葬,吓得我不轻。
“给你一个结交狼妖的机会,对你只有好处。”我对青年说:“他肯定会拜访村长商量两不相犯的细节,那时你去对他说,让他派部下照顾照顾念念的祖屋,到时我欢迎他来WH。告诉他四个字,地上有先。”
狼妖肯定懂这个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跟我们地仙做朋友,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结交地府的人。并非一时好心,只是回馈青年送的鞋子,不然真是有得我受了。
火车站我对青年说:“你照顾下念念,我去上个厕所,然后买票。”
“大师,我去买票吧,村长吩咐了的!”他准备去售票厅。
“不用,不缺钱。”说完就走了。
之所以独身离开,是有事吩咐薛明山:“安检的时候你干扰一下,不然说我倒卖文物就不好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我对青年说:“记住我说的话,以后多做善事。”
青年走后,看到薛念坐着直抖腿,我惭愧的说:“我是哥哥,别总这样害羞。走,我带你去卫生间。”
盲人去厕所还真是不方便,很多时候我都不能陪着。还好这里有残疾人专用的,我可以陪着进去。
出来后,薛念红眼泪满的说:“哥,你以后会不会嫌我麻烦了,不要我了?”
“傻,既然是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宽慰她。
她趴在我身上,说:“那你干嘛迫不及待的要帮我找男朋友?”
呃…我能说自己有点命犯孤星的征兆吗?只能说:“我说的是以后,你总得嫁人的啊。你放心,随你心意,你不喜欢的我们不嫁。”
等了两小时才上车,都下午了。回到WH后有得忙活了,第一件事是得搬家,然后还得把很多工具标上点字,比如烹饪用得调味料。没办法,她非得自己做饭,还得去买个电磁炉,那样安全。最后就是帮她买衣服,她的衣服都太陈旧了,特别是小裤裤和内衣,都如枯叶了,要不是我阻止她带衣服,都不知道。
一路还是平安的,卧铺也是空荡荡的。唯一心里不安的就是万妙止,一个电话不打是什么意思?跟我一样赌气?
不去想了,收获还是满满的,最大的收获就是自身实力的大幅度提升,简直是鲤跃龙门。现在都不用关阴阳眼了,反正也习惯看到魂魄了。是人还是鬼,这点还是分得清的,不会闹出笑话。
……  ……
“念念,我去找找房子,今晚暂时在这住一宿。”回到家后,我得开始忙活了。
最后该是决定住到武大茶港小区附近,在那里学的美术,有太多青春的记忆,而且还在东湖边上,没事可以带薛念去吹吹风。
被叫来帮忙搬东西的王典看到念念后,问:“没听说你有妹妹眼睛失明啊?”
“这又不是开心的事,我难道还到处讲?”我也不知怎么跟他说。
“那你有得操心了,把我电话给她,万一你不在时她得有个照应。”只有真兄弟才会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
于是,薛念就称呼王典“典哥”了,其实她的年龄大一些。
这都是第几次搬家了,真是累人。最累的还是陪薛念买衣服,还好王典一旁做参谋。女孩子的衣服,特别是春夏装,都主款式,不主价格,时常换所以没必要买多贵的。薛念不同,她失明,所以还是全买品牌的好一些。
“你对你这个表妹比对章玥都还舍得啊。”王典感叹,他看姓氏不同,就以为是我表妹了。
“典哥,章玥是谁?”薛念问。
王典看了看我,说:“你不知道?你哥的女友,去年溺水没了。”
是啊,没了。闷得慌,我想去抽根烟。
亚贸的晚上依旧如此人满人泛,不过以后不一定了,听说在建一个更大的“光谷步行街”。
安全出口的楼梯口,抽烟的我竟然烫到手了,原因是刚才看到一家五口经过。老人额头黑线,中年男子额头蓝线,妇女额头黄线,两个孩子绿线。
我丂,这一家上辈子是不是万人屠啊,这辈子这么惨。不行,这是大灾难,得离这一家人远远的,所以必须赶快离开。
“不用再试了,这两件全部打包。”我对售货员说。又说:“典,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出去一趟见鬼了?”王典看我神色慌慌。
确实见鬼了,两个孩子附近确实有鬼魄。我倒是可以去赶走它们,可潜在的妖灵和想害男主的人都没露面。这种一家老小横祸的背后肯定有阴谋,说不定就是禅炏。
好不容易跟禅炏断去关联,我可不想再惹上去,何况现在还有看不见的薛念。
“听我的,走。”我懒得解释,王典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没想把他卷进来,安全健康平凡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走出亚贸,王典问:“你不是说还要跟她买内衣的吗?”
薛念红着脸说:“改天再买也行的。”
“没事,外面也有很多内衣的店子,过马路几步就到了。”
王典嘀咕:“买了还得走回来吃饭,何必呢。”
“哎呀,走吧。”我有点烦躁了,又不能解释,只得说:“街道口那边有家四季春鱼楼,味道不错。”
鱼楼二楼,我呼了口气,害怕极了。并非是自己怕死,而是担心王典和薛念出什么事,身边再死人,我真得进深山避世了。
我丂!眼睛就瞟了瞟,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一家人怎么回事,也来这里吃饭?还阴魂不散了。
“怎么回事?怎么脸色都发白了?”王典看出我不对劲。
“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薛念伸出手去摸我的额头。
“没事,可能是饿了。”举措不安是必然的,不能让他们知道,小心就好。
“那就加个汤,先暖暖肚子。”王典招呼服务员过来加了个菜,又说:“得换手机了,现在都开始用触屏的智能手机了。”
手毛线,命都在悬崖边上,谁还有心情关注手机。像薛念只能用按键的手机,除非把眼睛治疗好。
触屏的智能手机,在首都看到很多人在用,当时觉得很新奇,也没去问。越问越显得自己乡巴佬,面子问题很重要。
“开吃吧。”烤鱼上来了,我和王典喝白酒,薛念喝酸奶。最期望的就是那家人别在这里出事,特别是额头蓝线的,有人要害他,谁知道用什么方式。
现在的我,不怕鬼魄妖灵,就怕僵尸和人。
“大力有跟你联系吗?”王典问我。
“没呢,那天以后就没联系了。他们肯定来过WH,租房的东西都搬走了。”说到田力,我猜测他家的事有点类似赵晓家。
程华的死可能跟鬼魄有关,但田力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估计是家宅问题,比如曾经埋酒时触动了什么,又或是挖酒时伤害了什么,也许是破坏了风水。
王典叹了口气,哀伤的说:“以前那么多人,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物是人非啊。”
“喝吧,感叹那么多做什么。还物是人非?到处都开始拆了,马上就要物非物、人非人了。”
“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王典问。
“再看吧,论文写好再说。”不想告诉他开公司的事,以后还是尽量少联系。薛念自身有混沌正气保护,应该影响不大。就像跟着那两个孩子的鬼魄,现在躲在角落里不出来,就是因为薛念。
“快点喝完吃饭吧,早点回去,家里还得收拾打扫。”我一口喝了剩下的。不得不催他们,因为看到那家人额头上的线条在抖动。我有预感,要出事了。
“典,过来,快。”王典背对着楼梯口,而刚刚薛念跟我说有很多人在上楼,老板拦不住。
“干什么!”王典被我吼得莫名其妙。
“过来就是。”我伸手一把拉住他,硬是扯了过来。
“我丂,你力气这么大…我艹,怎么回事?”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十多个人拿着大马  刀,凶神恶煞的。
“看什么看,老老实实吃饭。”领头人一声吼,对着那家人喊了一声:“就是他们,不分老小,砍。”
小孩在哭,妇女抱着俩孩子缩在角落,老人和中年男子拿着椅子去挡。
“爸爸、爸爸…爷爷…”两个孩子哭喊。
“救命啦、救命啦…放过我们吧…帮忙报警…”妇女刚开始在呼喊,后来直接拿着旁边的撮箕冲了上去。
她的男人不知中了多少刀,依旧不让这群人越过那一道冲向孩子的防线;她的公公已经倒下了,头上、脸上、胳膊上、以及背部都是血迹和鲜红的伤口。
“主要是那女的和两个孩子,快点。警察快来了,办不完都没好果子吃。”领头人又是一吼,一脚把浑身血流不止的中年男子蹬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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