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真正的初恋
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停留在闻静身上半秒。
“这孩子！”商父也是被气得不轻，给闻静夹了块鸡胸肉：“来来来，咱们吃咱们的。”
闻静暗暗瞥了眼紧闭的卧室房门，失落的从垂眸。
商母感受到了孩子的失望，心疼地摸了摸闻静的脑勺：“你不是刚从乡下来吗，怎么又要回去？”
闻静反复不停地咬嘴唇：“其实……我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已经二十四岁了……”
商母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商父，商父也有些不知所措，屁股都离开了椅子。
显然，这句话将两个老人都惊动了。
之后商母拉住闻静的手：“静儿，你要……你要……”嫁人两个字，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从嗓眼里出来，扎得生疼，怎么都说不出口。
闻静点点头：“我的工作显然是没找落了，我爸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让我回去看看，我就去看了……”
“静儿，你还年轻啊！”商母终归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她与商父常年经商海贸，深谙女人一定要自强，千万不要在年轻时候放弃自己。
静儿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服装设计能力是她所能肯定的，但怎么能永远的屈就在农村？
老家里，她偶尔会回去探望，除了商海和静儿，没有一个是大学生，更甚者，连高中毕业的都少之又少。
静儿不是池中物，她能拥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怎能年纪轻轻就回农村结婚生子？那一辈子岂不就……
闻静心里也有不能言喻的苦楚，但倔强的她还是将眼泪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你真的要放弃你的天赋？”商母不死心地问，“商海的每一件衬衣都是出自你手，叔叔阿姨的也是，你知道见过衣服的人怎么说吗？
天呐！这是你们找谁设计的？真好看！
商海在建甘公司工作，那可是大公司，里面的小伙子们都是走在时尚潮流前沿的。
看到商海穿的衣服，缠着问他去哪里可以买到。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天赋已经被认可了！”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商母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闻静的手：“孩子，阿姨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爸妈这辈子很少来城市，思想方面，和我们有很大的差距。
你不能一直听他们的安排知道吗？
你还年轻，你还有天赋有实力去创造未来，何必要将自己的未来随意抛弃？难道，你真的要嫁人，然后生下孩子，愚蠢懦弱的过一辈子么？”
闻静摇摇头：“我当然不想，可是我找不到工作，就没有收入，怎能赡养父母？”
“那就去找，别用嫁人当借口。”商母提醒，她的手指点住闻静的心口，“收起你的懦弱，暴露你的野心，你就会找到工作，在这个社会，没有野心的人，注定会被淘汰，阿姨见过的太多了。”
“野心？”闻静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让人贬低的野心，也有这般正义的深层意思。
“对，是野心。”
闻静沉默了，看来是听进去自己的话，商母欣慰地点点头，将孩子揽入怀。
听墙脚的商海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
他忽然打开门，闻静忙松开阿姨的怀抱看向他。
但是商海依旧是眼神闪烁，他抱着一摞书支支吾吾：“那个……我就先回去了，爸妈再见！”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
他没有向自己道别，闻静心蓦然抽了一下。
开车回到自己的家后，商海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依旧扔在垃圾桶里被撕碎的衬衣。
跑到洗手间，倒了很多很多的洗衣液将上面的酒渍洗完，又披着台灯的光芒，笨拙地拿起绣花针，仔细又仔细的将裂口缝好。
或许，真该做个决定了。
对以容姐的心思，是时候放下了。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闻静饱含泪水却不哭的倔强，自认为从来没有动过心的商海，心脏蓦然一抽，那是一种抽痛的感觉。
从心脏处出发，蔓延至全身，也在一瞬间热了眼眶，酸了鼻子。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心动？
他一边缝衣服，一边细细思考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
当他见到以容姐，是开心，是亲昵，是大胆。
但是每每看到闻静，却是躲避，是害怕，是……怯弱。
初恋是羞涩的，像未成熟的果子，面积小，肉质脆，味儿酸。
初恋也是外冷内热的，明明心中很在意，甚至是拿起书装作看书，但余光却不由自主瞥向想看到的人儿。
撕碎的衬衣，即便是缝补好了，也是伤痕累累。
看到被自己弄坏的衣服，商海挫败地扔掉针趴在桌上，无声呜咽。
*
“以容姐，你猜猜今天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一大早，就听到萝莉搞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以容翻了个身，闭着眼发语音：“什么事啊？”
“你要去体检啦！”
“什么？”以容睁开眼。
“当然呀，你参与的戏，其余的都拍差不多了，就剩下你的戏份了，但是这次要取实景，路途遥远，还是在深山老林里，所以导演让我带你去体检，保证身体无恙后才能启程。”
“……靠！”
以容无力的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爬下床，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和等在楼下的萝莉一同去了金城第一医院。
“以容姐，你爸妈也在……”萝莉好心的提醒。
“别烦我。”以容没好气的瞪了眼萝莉，“我认识他们吗？”
“当然不认识喽，你们的关系呀，唉！剪不断理还乱！”
“那就让我剪断就好。”以容戴上墨镜和口罩下了车。
萝莉紧跟其后。
二人按照预约来到诊断楼六楼，好巧不巧，却碰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等等！”以容叫住萝莉。
“怎么了？”
“你看看她，像不像蓼姝？”以容一个劲儿地瞅，还不等萝莉回应，她直接跑了上去。
“喂！以容姐！”
“整形美容外科？”在看到科室的名字后，以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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