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摩擦


他紧了紧银黑色的衣衫,朝僻静的念雪院走去,他可不希望两人打斗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小乖乖,她已经失眠太久了,该睡个好觉。

        果不其然,风烈邪刚踏入念雪院,身后乍起一阵冷风,他轻巧一侧身,一柄银色的长剑倏地刺了过来。

        墨发被削掉一缕,和梅树上纷纷扬扬的花瓣一起,飘散掉落地面。

        好狠的招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吧!若不是早有准备,就不只是掉几根头发了。

        风烈邪还未站稳脚跟,第二道剑光闪过,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惊鸿般轻巧,落定在一旁的梅树枝,红色的花瓣落雨般哗哗飘飞。

        “第二次交手,你的剑法精湛不少!”风烈邪颀长的身形站在树梢,银黑的袍子在风中呼呼作响,身下是盛开的梅树花冠,连投下的一道黑影看起来都是那般潇洒。

        一抹白影飞速闪过,剑锋直刺心口。

        风烈邪长袖一挥,手中徒然多出一把银色匕首,只见银光一闪,一缕雪白的发丝被削落,飘在梅树的枝头,在一片火红的花瓣中,煞是耀眼。

        “何须用剑!你直接贴我一道符更能速战速决。”风烈邪低醇的嗓音在夜空中回荡。

        白影一顿,惊愕的从树后鬼魅般闪了出来,雪白的长发似流雪似飞霜,直垂脚踝,轻轻转身,传出的声音已如水波般平淡:“你怎么知道?”

        “还有谁是一头白发!”风烈邪从梅树上落下,缓缓走近雪陌舞。

        “我说的是符。”既然挑明,他也不必隐藏秘术师的身份。雪陌舞的声音很冷,却不同于凤靳羽那般带着一股子邪魅,而是如月色般,更加柔软一份。

        “雪翳国皇族的沁雪皇妃的真名是叫琉璃月吧?云舞大陆的琉璃世家以秘术闻名,以画杀人。而雪陌舞画艺精湛,若我猜的没错。随了母姓,你就应该叫琉璃陌舞。”风烈邪凑在雪陌舞耳边小声道,“哎呀,不远万里赶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扒窗!辛苦了辛苦了,兵力布置得如何呀,太子殿下?哦,错错,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你……”

        “够了。我今天不是来陪你磕牙。”雪陌舞止住他的话,想不到风烈邪什么都知道,“长话短说,兄弟妻不可欺,你不要再碰她。”

        “她是小七的妻吗?小七的妃子应该是赫连云若吧。或者,是你的妻?”风烈邪明知故问,刺激道。

        “你到底想要怎样?喲喲不属于你。”雪陌舞不悦地蹙起眉。

        “只是现在还不属于我。”风烈邪笑道。

        “你刚才在房中对她做了什么,我听到……”雪陌舞呼吸不稳,气得不轻,终于忍不住,“她已经是羽的女人,你死心吧。我好心告诉你一句,凤福雅已经在朝中有所动作了。你几个月住在雪隐王府,江山不准备要了?”

        风烈邪身子一震,不是因为江山不保,而是那句“她已经是羽的女人”,忽然想起近日喲喲身体的不适反应,他立刻恍然,一股怒气直冲发冠,一拳打在雪陌舞胸口。

        “混蛋!你们两个混蛋!”风烈邪抓住雪陌舞的衣襟,愤怒染红眼眸,真相脱口而出却被他压抑下去,“我不管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名堂对付北辰染,但我告诉你,她现在受不起,受不起了,你懂不懂?”

        “什么意思?”雪陌舞刚回到王府,对近日发生的事略有耳闻,但风烈邪的反应显然话中有话。

        “没什么!我就是提醒你们,怎么折腾我不管。但照顾好她。不然后悔的是你们。”风烈邪气呼呼地调头就走,忽然又折回来,像个被气坏的孩子,狠狠踹了雪陌舞一脚。

        “你们,居然背着我偷偷摸摸下手!这竞争真他娘滴不公平。我就是个傻瓜还压抑个p!”风烈邪转身,实在气到不行,冲雪陌舞猛比中指,鄙视你们一百遍!

        “呃……”雪陌舞有点蒙,“你没对她下手吧?”

        “我才没你们两个卑鄙,表面人五人六的,装的真像!不过我不会放手的!那个……即便有了孩子,我tm也不在乎!哼!”风烈邪今天是彻底失态了。

        有孩子?这句话好怪!雪陌舞没有多想,问了句:“明日喲喲要去雪翳国。你……”

        “我回朝!现在就走!”

        “你终于想清楚了。”雪陌舞呼出一口长气。

        “谁说我要放手?我不回朝收拾那群狗杂种。到时候这仗打起来,就凭你们两个,能顶个p事!”风烈邪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嘴里嘟囔着,“我警告你,别盯着我背影看!没看过这么帅的皇帝骂脏话吗?”

        雪陌舞呆呆望着那个猛踢石子一路骂骂咧咧的俊美男人,忽然发现,其实脾气火爆、霸道不可一世的风烈邪,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两个时辰后,雪陌舞扛着一个黑色的大麻袋出现在雪隐城郊外的王府别院,推门的手还未挨到门板,门边吱呀一声打开,一双苍白的手将他迅速拉入屋内,嘭地一声关上门。

        “你这么猴急做什么!”雪陌舞撇撇嘴。

        凤靳羽不语,淡金色的长发飘动,凤眸一挑,射出一道寒光。取过雪陌舞肩头的黑麻袋,放在榻上,小心翼翼地揭开封口,一缕银白色的卷发窜了出来,露出一张熟睡的小脸。

        “幼——”只是一个简单的音,却压抑了太多的隐忍和苦涩,整整三个月了,他终于可以再次毫无顾忌地唤着她的名字。

        “幼——”凤靳羽想要用去摸她的脸,却怕手指的冰凉吵醒了她。

        “我下了一道‘睡意朦胧符’,你不必担心,即便醒来她也以为在做梦。”雪陌舞吁出一口长气,这两个人明明深爱着对方,却要因为旁人的破坏躲来躲去,伤害着对方,就像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起痛,何苦呢,只是,“羽啊,你能不能连着名字的两个‘幼’字一起喊,跟着我念‘喲喲’‘喲喲’,这样。你左一个‘幼’,右一个‘幼’,听起来好生肉麻。”

        又一道冷光直射,我爱唤她‘幼’,你怎么像老婆子一样絮叨?

        “我知道你很急,但我很识趣,马上就出去把门,可羽,你知道否,若眼神能杀人,我已经被你杀死一千遍了。”

        “谁说我急?”风烈邪凤眸一挑,面颊染上淡淡薄红。

        “还说不急,你的眼睛和脸都烧红了。虽然你们早已身心皆许,夫妻之间欢好正常。不过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羽你身上的冰蚕蛊没有解。再像那夜那般猛烈,你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

        “谁说我们夫妻要欢……”面颊好像更红了,凤靳羽慌忙别过脸。

        “那你的手摸着她的胸做什么?我还没有出去呢。”雪陌舞的视线移上凤靳羽的手掌,忽然一个不明物体咻地砸了过去,他慌忙退出门去。

        隔着门板,雪陌舞提醒道:“兵力布置得一切顺利,只等明日带喲喲启程。到了雪翳国便可开始行动。今夜你最好快点,一早要将她送回去,不然北辰染派来的赫连云若会起疑。”

        屋内的灯盏熄灭,挂满玉石流苏的金色帏帘内。

        凤靳羽的身影笼罩着她小小身躯,柔长的银色卷发拂过他的胸口,馥郁的白莲香气他熟悉又朝思暮想的味道,即便每日刻意疏远不见,但她的身影,她的味道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头,融入他的血液。

        他想她,发疯般的想她,见她流泪见她伤痛,好几次他差点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大声地告诉她:“幼,我的幼!靳羽从未改变,靳羽从未想过要扔下你一个人。”

        可他必须压抑,若不疏远,不够狠够绝情,根本没法瞒过北辰染的眼线——赫连云若,更没法让北辰染放松警惕,趁机在暗中布置势力一举反攻。

        一丝丝的心软都会全盘皆输,他不但会永远失去她,就连他、风烈邪和雪陌舞的性命都难保。

        今夜的相见,实属冒险,但凤靳羽必须见她一面。

        因为他也不能确定,将她送去雪翳国的途中北辰染会不会有所行动。

        他更不能确定,此次一别,日后是否能再次相见。

        唇瓣上的摩挲传来一片冰凉,艾喲喲缓缓睁开睡眼,那日思夜想的容颜近在眼前,一点点放大。

        冰白的唇毫不温柔地覆住她的,几乎是猛烈地吮着她的唇瓣,舌尖滑入贝齿,与她纠缠。

        “靳羽……我是在做梦吗?”艾喲喲眼眶迅速盈满水雾,牢牢地抱紧他。

        “是……”凤靳羽温柔的声音就在她口中扩散,连回答都舍不得离开她的唇。

        他们每日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要装作不相识,狠狠将她隔绝,好似隔着千山万水,遥遥相望,道不尽相思之苦。

        “靳羽……抱紧我,不要离开我!”她热情地回应他的吻,近乎于咬,滑入彼此口中的热泪混着血,有她的,亦有他的,彼此相容的血泪,竟带着一丝生死相许的意味。

        “抱紧你了,永远也不离开。”他温柔地让彼此契合,身体合二为一。

        “为什么我们只能在梦里相守?”她攀着他的背,他的身体还是那般冰凉,需要用她的温度暖热包裹。

        冬日里抱着他就像赤身躺在雪地里,抱着大冰块,但她就算被冻死,也甘愿!

        他不回答,几乎是用尽生命力气给与她全部的热情,幼,你是我的妻,相信我,羽定会给你一个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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