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学费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那冷漠又让人畏惧的眼神如出一辙,虽然一高一矮,但看起来分外和谐,就像画中走出的一对仙子,惹人膜拜。

        “这里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艾喲喲的眼神扫了一圈,嘟起小嘴。

        “亦雪不喜欢这里?”

        “我讨厌这里。”按理说这里奢华无比,比他们住的地方大好几倍,可她就是讨厌这里的一切。好像空气里都有一种肮脏的血腥味,“他们为什么躲着我们还一直看?”

        “因为他们欠我们的。”凤靳羽唇角牵出一抹冰冷的笑。

        “那就让他们赔了这大房子给我们做补偿,倒是不错。”从前住的房子太冷,靳羽的身体总是那么冰,这里应该比从前的房子暖和,那样靳羽的手就不会起冻疮了。

        “只要你喜欢,那爹爹就他们消失掉。”

        “好。”

        谈话间,三皇子凤硕和福王爷的小儿子凤彻打打闹闹冲了过来,凤硕一不小心撞到艾喲喲,差点将她撞到。

        凤靳羽赶紧将她护在身后,不悦地蹙起眉。

        凤硕一瞧是个从未见过的人,还是个小丫头,本不打算赔礼道歉,对上凤靳羽满脸的冰冷,立刻吓得打颤:“景皇叔。”

        “什么皇叔。他早不是什么景王爷了。”凤彻仗着爹爹凤福雅在朝中得势,比其他皇子还要蛮横。

        “可是……”凤硕还是有点怕。

        “什么可是。他现在就一庶民。别忘了就是他和那个贱女人害得全后宫的女人被圣上逐出宫,也包括你母妃。”凤彻狠狠瞪了一眼凤靳羽。

        自从艾喲喲“死”后,风烈邪解散后宫,身边一个女人没留。凤靳羽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冷着脸说:“向亦雪道歉!”

        “道什么歉。该不会是凤靳羽你的私生子吧。一个野种!先前你不就和那个叫赫连喲喲的贱女人……”

        凤彻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阵冷风乍起,艾喲喲一巴掌狠狠抓在他的面颊,登时多了五道深深的血口:“我爹爹的名字是你叫的?你这贱狗!我的名字叫凤亦雪,不叫野种!”

        “你……放肆!”

        啪又一巴掌,凤彻整个人被凤靳羽掴倒:“这一巴掌算你学礼数的学费。”

        凤彻被二人冰冷神圣的气质震慑,抹着眼泪和凤硕跑开了。

        看着两个小孩仓皇逃走的样子,艾喲喲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他们骂我,你很生气?”凤靳羽淡淡说。

        她终于接受了凤亦雪的名字,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这也是第一次开口喊他“爹爹”,虽然这称呼是他让她叫的,但真正被她说出口的刹那,他心中还是泛起忧伤的涟漪。

        “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任何人骂你。”她的眼眸透着一股冷傲的倔强,异常明亮!

        这种明亮就如同正午的阳光照射在雪地上折射出的强光,不仅晃得睁不开眼,更令人心折。

        凤靳羽牵着她的小手走在梅树下,雪白的丝履踩在落雪上,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细心地发觉一进这片梅林,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他也悄悄放慢脚步迁就起她的速度。

        两个人以前很少说话,却出奇的默契,像同一个人似地。

        凤靳羽发现她银白的眼珠,一直异常兴奋地盯着枝头的花瓣滴溜溜地转动。

        “你喜欢梅花?”凤靳羽蹲下身,手指摩挲上她娇嫩的唇瓣,刚一碰触,一种关乎情爱的心悸突然袭来,让他刹那失神,悄悄收回手。

        今天她穿了一身和他同款式的月光缎白色小棉袄,滚毛的白貂围领和帽子遮住她出众的卷发,只露出一张小脸,冻得红红的,美得令他几乎停止呼吸。

        她不再是从前的傻喲喲,小小年纪已是个美人胚子,凤靳羽能确定,她长大了会比从前还要美。

        虽然她也不记得他,却意外地长成和他儿时相似的脾性。

        若说从前是才子佳人,倒不如说现在这相似的灵魂和脾性才算是独一无二的天造地设。

        如同两个泥人打破之后重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一切都让他爱得更加痴迷,可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啊。

        “嗯。”艾喲喲点点头。

        凤靳羽个头有一米八四,只是优雅一扬手,便摘下枝上一朵梅花,抵到她面前:“送你。”

        他的指上还沾着淡淡的梅香,艾喲喲忽然发现,面前这个淡淡微笑的男人,此刻竟比梅花还要绝美。

        不知是他温和的笑意还是那一缕香气,就这样染进她的心里。

        她咧唇一笑,捧起他的面颊,温暖的小舌舔去他伤口的血迹:“消炎,这样伤口就好的更快。”

        “傻瓜,你又不是消炎药膏。”他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笑。

        他手指带过的明明是一片冰凉,她的小脸却一阵红热,心里也暖洋洋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艾喲喲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他的面颊,在伤痕处停住:“我总抓伤你,为什么你一次也不生我气?”

        “因为你是靳羽的喲喲啊。”凤靳羽握住她的手指,将小小的她扛在肩头,“这样你可以亲手摘到更多的梅花。”

        他将她扛在肩头在雪地里转着圈,梅花一瓣瓣飘下落在他们雪白的帽子上。

        她拈起掉落在他肩头的花瓣,取下他的帽子,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流泉般飘逸倾泻。

        艾喲喲将小小的花瓣戴在凤靳羽的发间,稚嫩的声音道:“戴上我的花,你就是我的人。”

        若说她什么时候爱上他,或许就是他将她扛在肩头摘下梅花瓣的一个瞬间。

        此生,她认定了他,她只是他的人,他也只是她一个人的靳羽。

        其实她一开始就不讨厌他,只是这高贵,冷漠又苍白的男人,眉宇间纠结着太多的沉郁和愁苦。

        让她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他,失去这份宠爱,所以她一直才拒绝。

        两人淡淡的笑声被阵阵微微送来,像是雪山上盛开的雪莲,纯净而圣洁。

        风烈邪远远地望着梅树下两个雪白的身影,同样的白衣,同样的苍白,他们那么和谐,好似灵魂都是相同,可这女孩是谁?

        一团好似闪烁着月之光泽的雾气,罩着两个雪白的人影,像是携着风雪带着寒梅出现在龙腾大殿。

        宾客满是朝中要臣,没有后妃,因为风烈邪将后宫的女人全部遣走。在瞧清来者是凤靳羽和一个小孩,原本的欢声笑语诧然止住,融融的暖意被二人冰雪般的气质骤然冻结。

        “景王爷别来无恙。”凤福雅笑着打破安静局面。

        凤靳羽眼神扫射一圈没有发现风烈邪的身影,只是牵着艾喲喲的小手,傲然而立,不答话,甚至未瞧他一眼。

        “圣上身体不适,晚些来。景王爷这边坐。”凤福雅指了指角落,那位置孤僻,椅子也不好,这举动显然是有意羞辱。

        凤靳羽一张冰块脸瞧不出任何情绪,倒是一旁的艾喲喲忽然挣脱他的手,直奔正前方。

        她一屁股坐在全宴会最好的椅子上。

        九龙盘金的朱漆御座,包着最柔软的金线绣花锦。

        她拍了拍椅子,对殿中央那冰雪般绝美的男子勾勾手指:“过来,坐这里。这里暖和。”爹爹身体太冷,坐这里会舒服很多。

        凤靳羽微微一笑,天地间仿佛展开一团耀眼的霞光,他缓缓朝她走去。

        全场人呆了,艾喲喲也呆了。

        她终于知道爹爹为何不常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笑容,让人心碎,她甚至觉得整个灵魂都在为他颤动起舞。

        “这位置是我父皇的……”凤硕结结巴巴的开口,他怕凤靳羽,也怕那个长得很漂亮却一把抓死人的小女孩。

        “是啊,这位置是圣上的。”王丞相眸中射出一道鄙夷的光,意思就是这虽不是龙椅,但你这不是王爷的庶民没资格坐。

        王丞相?当年是你联合人欺负喲喲的吧?凤靳羽唇角牵出一抹极淡的冷笑,眸底精光闪动。

        “死老头,你是他父皇吗?他父皇都没说不可,你就代表他父皇的意思了?”看这老头尖嘴猴腮就没好感,艾喲喲拉着凤靳羽坐下,“我们就坐这里。”

        还真是酷啊!不,是嚣张,两个冰雪般的人,都是这么嚣张狂妄!众人惊得大掉眼珠。

        凤靳羽坦然地坐下,将艾喲喲放在大腿上抱着。

        不是王爷了还那么狂肆!凤福雅心里对他恨的紧,依旧做起笑面虎:“景王爷,这么多美食,你就一点也没胃口?”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凤靳羽的反应。

        这饭若是不吃,保不准又给他扣上什么不干净的帽子。

        毕竟这一年凤靳羽虽不是王爷,暗中发展的势力却更庞大。已经引起朝中的恐惧,威胁到凤傲国的江山。

        凤福雅这次邀凤靳羽前来就是想找个借口将他除掉。

        凤靳羽没有动筷子,满脸的冷漠,福雅,你知道我只饮血,从不吃人类的食物,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吃,是想拆穿身份让我下不来台了?

        “哇,好多好多好吃的哇。瑶柱镶玉瓜、糖蜜椒香炙羊条、糖醋松鲤鱼、燕丝东坡肉……都是我爱吃的。爹爹,来之前你都吃饱了,人家还没吃。你不许跟我抢哦。”艾喲喲用筷子敲着碗边,兴奋地大喊。

        “爹爹就吃一口。”凤靳羽淡淡笑着拿起筷子。

        “不行,一口都不许吃。今晚你只须喝茶。你敢吃一口,亦雪和爹爹急。哼。”艾喲喲嘟着小嘴夺过凤靳羽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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