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离季考越来越近了，炎锦橙的焦虑感到达了顶峰。据她跟刘在的自我精神摧残，一个季考就是三个月，两个季考就是半年，四个季考就是一年。折合成炎锦橙的时间段，两个季考那就是艺考倒计时，三个季考那就是二模未来时，四个季考那就是高考了呀！
炎锦橙抓着卷子奋笔疾书，跟旁边还在错题集上气定神闲做着批注的萧肃形成了鲜明对比。刘在则比两人又要惨上一些，用他自己的话说，睁眼背书，闭眼背书，梦里接着背书，这刚醒新的要背诵的大纲就又怼过来了。
刘在的文化课基础和知识点转换能力其实都很薄弱，若是让他靠自己的能力单独去考试，只怕那卷子还是山里开花红艳艳。不过好在刘在高中时拿过很多省级奖项，走的又是省体院的内招路子，文化课的压力倒是全班最小的。刘在记忆力很好，每次考试前闻凉语都会根据他的情况给他一本特别的习题册，比较寻常错题本，“刘在特供”基本算的上一个高亮关键字批注合集。这是他和闻凉语的暗号，考试只要看见题干里有这种字眼，就比着下面的格式模板生搬硬套，要说考的多好是不可能的，但左右不会让他的成绩看着太过壮观。对此炎锦橙觉得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她跟刘在借了很多次也准备直接背公式。最后还是萧肃拿着这本百宝书，仔细研究了一节自习课，最后无比真诚的问炎锦橙：请问您家也有211准入门票吗？炎锦橙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半晌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受到了羞辱，此事这才作罢。事后，当大腿闻凉语再来给大家送笔记的时候，萧肃摸着良心，无比真诚的问了她自己困扰很久的问题
“为啥你和张建的字一个赛一个的丑”
“因为上帝是公平的，我俩有智慧，你没有”
okay，fine。炎锦橙看着自家那口子再次成功把自己同桌怼的一脸吃瘪，心里瞬间又舒坦了许多。那句老话说的好，因果循环自有理，萧肃的报应就是你。
每天看着这般精彩的battle大戏，和张刘16小时随时供应的二人转表演，炎锦橙感觉自己的充电机制非常完备，刷题效率不自觉地又往上提高了一个档次。
闻凉语的手机是高一时新出的滑盖手机，虽然不算特别先进牛批，但是也算国产机里难得的娱乐功能比较齐全的，因此很早之前就这只小白就已经沦落为了小群体中的公用手机。
像张能就会在自习课上偷偷把他拿来看网络小说。炎锦橙一直都很纳闷，小小的屏幕四边见方，一页最小字体估计也就是个一二百字，闻凉语和张能两人居然生生用这个小手机看完了堪比三年历史课本厚度的玄幻小说全集，男人们的凑活程度简直令人害怕。刘在喜欢拿手机跟各班的漂亮妹子聊天，当然所有后果闻凉语并没有帮他买过单，比如就在昨天她清晰的听见闻凉语毫无波澜的对着话筒那头疯狂咆哮“你是谁”的妹子表明跟她唠嗑的汉子是个“姐妹”。张建自己并没有手机，所以他的适用范围最广，上到每天听流行音乐排行榜，下到勤勤恳恳每日刷新俄罗斯方块的最高分数。前几天萧肃和张建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两人最后决定用男人的方式解决，从那以后但凡萧肃觉得学的头脑肿胀的时候就会跟闻凉语换座位，找张建再用俄罗斯方块的方式进行男人间的较量。
炎锦橙印象最深的是前天晚自习，因为炎锦橙所在的一侧外面是个小树林，晚上屋里灯光通明，无数蛾子开学报到似的经过窗户往屋里钻。萧肃跑到闻凉语跟前，告诉她炎锦橙被虫子吓到了，让她过去陪一陪。一节自习课过去，炎锦橙身边的墙上洋洋洒洒的粘着被拍死的蛾子尸体。由于过于壮观，除了炎锦橙和“刘能”夫夫，很多同学也都忍不住过来观摩这一人间惨景，炎锦橙还忍不住拍照留念发了个微博。结果第二节晚自习才过一半，萧肃回来了，炎锦橙和闻凉语都以为是要换座位，谁知道萧肃当着两人的面从自己抽屉里翻出闻凉语的备用电池，又把新换下来的往闻凉语怀里一扔就又跑回去了。不远处，张建闪着俩眼睛嘴里叨叨着什么。但是都不必仔细辨认就可以知道他俩说的约莫是换好了，快开始之类的。炎锦橙和闻凉语两脸懵逼的看着这套骚操作，方才拍蛾子的书本被闻凉语捏变了形，炎锦橙看看她，又看看前排的两人，默默帮萧肃画了一个十字架。
第二次季考结束，大佬魏如约要求班里调了座位。其实经过几个月的磨合，班里都已经熟识了不少。很多人都学着当时闻凉语的样子，两手空空直接出去走个过场就回来了。只不过这次闻张两人跟后排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说的是张建的位置反光看不见黑板就调到了倒数第二排靠中的位置。张建坐在外侧，方便跟新基友加深革命友谊，闻凉语则坐的靠里，旁边是新结识朋友于安。
与炎闻两人不同，于安是个天生的自来熟，但是又不同于张能见谁都能八卦的欢乐喜剧人气质，于安总是可以把握好人际交往中的分寸感，跟于安在一起就像是投奔了一个热心温柔的大姐姐。有次闻凉语在地理课上瞌睡的已经不行了，炎锦橙看见萧肃不住的跟张建使眼色，让他把闻凉语按在桌子上睡会儿。结果张建都还没来的及动作，于安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粉红熊掌的玩具，跟闻凉语说了些什么，对方不一会就一头栽在粉红色的熊掌里睡着了。不过于安的出现也无形中让闻凉语无所不能的霸总人设多少有些崩塌。于安的同桌是她的发小尹一，那是41班唯一可以在美貌上与炎锦橙一较高下的奇女子。有次炎锦橙非让闻凉语在她和尹一之间做出个选择，闻凉语难得的沉默，一幅你何必自取其辱的表情。炎锦橙自然更是不干了，抓着闻凉语不肯罢休，最后还是萧肃回来了，闻凉语一把抱住萧肃，
“萧美人才是我心中的天下第一，你们在我眼中都只是一样的烟火。”
炎锦橙在张能刘在一脸同意的目光中，看看萧肃，再看看尹一，又照了照镜子，这才算趴在桌子上消停了。
不过于安和尹一因为过分熟悉，相互的依赖和小别扭已经成了两人惯性的小情趣。听闻凉语说她之所以和于安认识，还是因为听人说于安正在和尹一闹脾气结果搞得自己在趴在门口掉眼泪。闻凉语手里拿着自己“倩丽”二人组送来的彩虹棒棒糖，跑出去看了一眼，谁知道于安就这么泪眼婆娑的朝她一瞅，闻凉语条件反射似的就把两颗棒棒糖都塞她手里了。从此两人便建立了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只不过代价除了两颗棒棒糖外，还有因为擅自把萧肃和炎锦橙的零食送人而招惹来的萧氏灵魂质疑暴击。
自从搬了过来每次尹一和于安闹别扭，都会跟闻凉语换位子，然后两人各自从自己的书立中放下一本书挡在桌子中央。据闻凉语描述每次这三八线摔得都好像虎头铡下铡似的。然后由着闻凉语夹在中间劝这个也不是，劝那个也不是。萧肃看着闻凉语在两条三八线中间挤成一坨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几次都想冲过去给人拎回来。结果刚刚走过去，两姑奶奶又和好如初了。真正的闻家小可怜最后都只剩下坐在张建位置上一脸“宝宝受到了委屈宝宝受到了侮辱”的模样抬头看着萧肃的份儿，然后等着萧美人一边胡乱揉着头一边让只会欺负我的抱怨。
日子就好像被这么撕成了两半，少年的欢喜悲伤一天也不曾停下。巨大的升学任务也没有一分钟耽搁下来。
闻凉语的演草喜欢就这么随手写在桌子上，炎锦橙已经不记得这是萧肃第几次替她换桌纸了。她有时也会看见闻凉语一脸生不如死的看着地图圈圈画画，但更多时候还是看着他和张能按照不同的速度在一张又一张的卷子上填填写写，最后一脸麻木的扔回抽屉。
魏岑的短信自从培训班后就一直没有断过，其中大多数是询问艺考的准备进程，听到炎锦橙的疑惑，他也会从自己专业的角度给与很多指导。此外还有很多热点时事的新闻稿都被魏岑装订成小册子，按时按点的寄送过来。炎锦橙经常会想所谓如师如父，应该就不外乎如此。
为了增加学习时间，很多同学都自愿在第二节晚自习后继续呆在班里学习。自从第一个班级起了个头，各个班级就像竞速似的都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集体加班”。发现这个氛围越发浓郁后，大佬魏特意去找了张守武，两人一起跟校方协调后，现在的承重已经延迟到了十点半熄灯。但是为了学生们的健康，他们还是特意安排各个班的班主任一定要告诉学生们“第三节晚自习”是自愿参加。各位班主任也都排了班，一到10点准时到各班巡视，提醒学生们离开。当然也有些不放心的老师，即使不轮班，每天也会按点来班里看一眼学生，然后在一些被扭曲成“看看哪个没有觉悟”的谣言里离开。当然也有一些任课老师会算准哪天是自己的晚自习专门跑过来讲卷子。这变相的上课方式让大部分学生怨声载道，但孩子们最后都还是无比配合的跟着老师的讲解在自己的卷子上涂涂写写，怎么也停不下来。或许这就是所谓师生就如父子，他们永远理解信任只不过都在忍不住互相调侃抱怨。
十月份的天已经凉了，街边的叶子慢慢变了色，倒是显得路灯更加昏黄了。离艺考的时间越来越近，炎锦橙和萧肃选择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突击专业课上，都没有选择再留在学校上满三节晚自习。魏岑给炎锦橙介绍了一个刚刚辞职回老家照顾父母的补习老师每天开小课，而萧肃则是去了市里一家颇有名气的补习机构恶补专业课。
最后一节形体课结束也已经快十点了，萧肃收拾着刚刚替换下来的训练服，把书包里已经见底的矿泉水瓶拿出来晃了晃，一个投篮的动作就把瓶子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车子中午被炎锦橙借走了，左右培训班离家也不远，萧肃准备这么走一走就当是散心了。
秋天的风不算刺骨，但带着些许凉意，吹的萧肃心里空落落的。出了门口没几步，有几声铃铛的响声，萧肃抬头，闻凉语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靠坐在一辆带后座的深蓝色自行车上。车筐里是几本已经做了一半的习题册，而她手里则抱着萧肃白天忘在学校的灰色外套。以前萧肃总是对电影和小说里的白裙情结嗤之以鼻，但是如今，橘黄色的灯光把闻凉语整个人都晒得懒洋洋的，萧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或许他们的审美才是对的。
闻凉语等萧肃走过来，把外套兜头披在了萧肃身上。薄薄的外套被热水杯捂得很是温暖。萧肃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然后才麻利的套上两只袖子，咻的一下把拉链提的老高。闻凉语把杯子塞到萧肃手里，书包被她习惯性的挂到了把上。等感觉到后座一沉，她就开始慢慢蹬着车子往家走了。
“闻凉语”
“”
“闻凉语你是不是看上我很久了”
“”
“别装死，我知道你听的真真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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