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绝对领域 十三

众人按照洛彬的安排再次开始作战的时候，整个气氛都不同了。尤悠能够感觉到每个人的领域中透露出来的细微不同，那种愈趋安定的感觉，让人很踏实。

        陆沉的领域冲天而起时，晓KING显然不愿意坐以待毙。尽管水雾还阻碍着视线，但弹轨却已出现在周围，刀锋般冰冷锐利，如蛛网般紧密交织。

        末月显然十分紧张，她仔细地感知着那些弹轨，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攻击。洛彬环视了一下周围，开口说：“子弹是从六楼来的，为了避开燃者的领域，由楼外绕进厅内攻击。转折和迂回会减慢子弹的速度，这对我们有利……”洛彬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片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番话说完。他提了口气，吩咐末月说，“领域展开到最大，利用水汽感知振动，判断方位。”

        末月点头，依言照做。下一刻，她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水汽凝结，飞速而去。与此同时，嚣响再起，数枚子弹激射而来，正遇上那些水珠。藉着速度，柔弱的水滴也有了能与金刚石相抗的力量。那些子弹被震出了轨道，偏离了目标。

        末月见状，脸上绽开了笑容，满目愉悦地回头，望向了洛彬。

        “还没结束……”洛彬报以的，依然是一脸的严酷。“我带入这个世界的子弹有限，应该再有两轮攻击就耗尽了……你的速度还不能摧毁金刚石，用液体包裹，夺取控制权。”

        “是。”末月点头答应。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新一轮的攻击又起。按照洛彬的吩咐，末月不再将子弹震开。在那急速的子弹逼近之时，她将周围的水汽聚集起来。看得到，水汽聚合为水珠，水珠汇集为水球。刹那之间，水球裂开，水珠迸射。每一滴水珠都迎向了一枚子弹，就在水珠将子弹包裹住的那一刻，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晶莹的液体竟瞬间凝结成了坚冰，子弹被两股力量拉扯，竟如静止一般停在了半空。

        看到这一幕，洛彬微微一笑，低声称赞了一句：“做得好。”

        因为这句话，末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尤悠看到那笑容的时候，不由地有些惊讶。那是明澈无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末月身上那种与年龄不符的妖娆，和那让人不敢恭维的骄狂乖戾，竟完全被这笑容抹去。因为被认可和夸奖而产生的满足与喜悦，就那样盈在她眼睛里，闪闪发亮。

        那一刻，尤悠直觉末月的笑容里藏着一份别样的感情。有别于崇拜和敬畏，那种羞涩温柔的神情更像是倾心仰慕。察觉到这一点，尤悠自己也笑了。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让眼前激烈的战斗都变得柔和美好起来。

        与此同时，末月的成功应对，让陆沉的领域得以更有效地发挥。大楼的第五层已被突破，所有物质都像是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倏忽流散。眼看第六层濒临破毁，两个身影飞落下而下。

        照理来说，这个世界中的任何物质都会被陆沉的领域消除。但就在这两个身影落下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力量随之而来，与陆沉的力量抗衡，竟阻止了崩坏。毫无疑问，这是只属于作者的□□之力，来者，自然是晓KING无疑。

        陆沉见状，收了领域，退后一步。负责应对的简迪立刻反应，他升起气流，将那两人绑缚在半空。但晓KING却轻松地斩开了气流，携着另一人安稳落地。

        “燃者，果然非同凡响。”晓KING开口，语气令人意外地温和有礼。先前陆沉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此刻已经完全痊愈。他看起来依旧俊美，更有轩朗气度，卓尔不凡。

        与他一起落下的，是神代千鹤。经受过“构架解除”的攻击，她的样子十分狼狈。她站在晓KING的身后，寻求着庇护。

        看到他们，洛彬慢慢站起了身来。他挺直了背脊，说：“终于见到你了。晓KING。或者我该叫你的名字：刘晓君。”

        晓KING望着他，并不回答什么，神色更没有半分动摇。他的泰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隐隐透露着属于王者的气势。

        洛彬微微皱起眉头，他稍作思忖，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吩咐简迪和末月说：“打败他。”

        依旧是整齐的答应。简迪和末月各自上前了一步，气流的振动，带出丝丝微风。那些被坚冰包裹的金刚石子弹如今都浮在末月的身旁，无比温驯。

        末月的神色凛然，已经褪去的杀机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冷着声音，对晓KING说：“杂种！你对教官的伤害，我会千倍讨回来！”

        晓KING微微一笑，说：“你们的斗志我已经充分感觉到了。我会尽力而战，绝不辱没我的对手。”他说完，周身光芒闪耀，如旭日普照。神代千鹤见状，默默地退了开来。晓KING的声音低沉温和，轻念一句：“光明镜鉴！”

        面对这种模仿之力，简迪和末月多少有些忌惮，但却没有怯战。冰晶齐发，如流星飒沓。镰鼬迅疾，如利刃锋锐。然而，晓KING的回应，却让所有人惊愕。他望着那威势逼人的攻击，只淡然说道：“领域解除。”

        力量受到压制的那一刻，简迪和末月都怔了一下。一旁的陆沉眉头一皱，举步站到他俩的身后，说：“就算他模仿我的能力，也不可能达到我的操纵水平。我替你们增强领域，继续。”

        简迪和末月听到这番话，心中稍定，攻势再次展开。

        尤悠看着眼前的战局，又是紧张又是忐忑，一时间竟顾不得自己的病痛。

        这是最后的一战，只要打败晓KING，所有人就会得救了。一定会赢的……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情。

        突然，身下的地面轻轻蠕动了一下。尤悠一惊，低下头去，伸手摸了摸地面。冰冷坚实的地板让她松了口气。果然烧得厉害，感觉都混乱了啊……

        她正这么想着，那奇异的蠕动却再一次出现。这一次，还不等她小心分辨，身下的地板竟一下子消失，她猝不及防，摔落下去。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刻，她的手腕被紧紧握住，整个人吊在了半空。她忍着惊恐抬头望去，看到那救了自己的人，她的心口一紧。

        杨易均。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被握住手腕的那一刻，她已经直觉是他。不仅是这一次，每一次她有危险，他都会及时相救。他身上的伤势有多重，尤悠再清楚不过。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滑下，渗进了他的指间，在她的手腕上引出一丝粘腻。

        这时，杨易均皱眉斥了一句：“别看我。”

        尤悠微微错愕，随即便垂下了自己的眼睫。顺从他的话，几乎成了条件反射。那一刻，她甚至没意识到只要凝视他就能治愈他这件事。

        杨易均深深吐息，试着想拉起她。但他右手骨折，单凭左手怎么也使不上力。一旁的乐奕雯快步赶过来，正要帮手。突然，杨易均身下的地板也碎裂了开来，两人一齐落了下去。乐奕雯纵身过来，伸手想要拉住他们时，碎裂的地板竟恢复一新。她满目惊骇，低声自语一句：“□□之力？”

        ……

        坠落，不过瞬息。尤悠还来不及惊叫出声，就迎上了一股绵软的冲击。原来这里是这栋百货大楼的地下一层，售卖各种家纺。她幸运地掉在一张铺满羽绒垫子的大床上，质量绝佳的席梦思床垫缓去了撞击力，让她除了惊吓没有多添一丝伤害。她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心神稍稍安定，正想要查看杨易均的状况，杨易均却先她一步，一把拉起了她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尤悠刚要抬头，却被他蒙住了眼睛。他叹气着，不悦地说：“跟你说了别看我……用说的回答我就行了。”

        他微凉的掌心，让她一阵失神。她说不出话来，仿佛所有的语言都噎在了喉咙里一般。她这才记起自己受过的祝福，一时之间，想要治愈他的冲动占据了她的脑海。她握住了他的手腕，缓缓移开了他的手，将目光落在了他的伤口上。果然，一番折腾之后，先前的止血措施已经全无效果。鲜血染透了黑布的包扎，染作了一片。

        察觉她的目光，杨易均有些生气，他正要训斥她时，却听她低低□□了一声。

        被斩伤的疼痛是这样剧烈，尤悠竭力咬牙，却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而更为可怕的是，原本一瞬的斩伤，再转嫁时变成了细腻漫长的折磨。疼痛，如同有生命一般，慢慢撕开皮肤，凿进肌肉，在骨头上轻轻摩擦。尤悠并不是擅长忍耐的人，这样的痛苦，让她眼眶发热，不自禁地掉眼泪。而此时，似乎是联动一般，疾病的痛楚也同时纠缠起来。胸腔如被重压，让她呼吸困难。她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而每咳一声，就唤起更深切的疼痛。身体的滚烫如火焰般灼着她的大脑，夺去她清晰的思维。她看着自己咳出血来，却已经茫茫然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身上的反应如此急速而剧烈，让杨易均有些手足无措。片刻的怔忡之后，他放弃了蒙住她眼睛的决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忿忿地说道：“够了！我不是说了不用你治吗？你真以为自己是圣母啊？”

        病痛，会让人变得脆弱。他肌肤上的凉，缓解着她的灼热，带出难以言喻的舒适。那熟悉的洗发水香味，一瞬间引动她全部的感官，唤起所有记忆。原来种种的自制和回避都没有意义，有些东西她根本无法抗拒……

        她颤抖着，带着低微的哭音，对他说：“对不起……”

        杨易均稍稍沉默，无奈地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说：“别这样。……是我不好，你没做错什么。但已经可以了，我没事，不用治我，知道吗？”

        尤悠点了点头，伸手揽上了他的腰，埋首在他肩头。她的头脑越来越昏沉，意识开始渐渐涣散。察觉这一点，杨易均揽着她起身，开始寻找回到楼上的通道。

        正在这时，有人缓缓走了过来。陌生的身形，让杨易均立刻警戒。眼看那人走近，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神代千鹤。

        与刚才的瑟缩恐惧不同，此刻的神代千鹤一脸微笑，神情之中隐有得意。她的目光扫过杨易均，最后落在了尤悠身上。

        “转嫁伤害……好稀奇的能力。没想到空间领域还能这么使用，真神奇。”神代千鹤开口，如此说道。

        这样的说辞，让杨易均产生了一丝怀疑。他抱紧尤悠一些，往后退了退，说：“小日本，别垂死挣扎了。困住我们有什么用？不消多久，这里就会全部被崩解，包括你在内。”

        神代千鹤笑了起来，满目轻蔑，“你什么时候见过□□者被崩解？”

        此话一出，杨易均的神色变了变，“你……你是晓KING？”

        “怎么，很惊讶吗？”神代千鹤笑着，说，“身为□□者我可以随意代入任何一个角色里，灵活运用他们的能力。不论是‘er’的模仿能力，还是神代千鹤的通心术。”她说着，又走上了几步，“真没想到，这样的我竟然会被你们逼到这个地步。幸好我除了能力高强，这里也不错呢。”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

        “你这种会代入女体的变态少得意了。别忘了，楼上的‘er’就是你的□□之物，他一败，这个世界会完全消失。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杨易均说。

        “哈哈哈……”神代千鹤笑了起来，“我可是作者，改变主线或是替换主角都再简单不过。区区一个□□之物，我随时能改。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身为空间能力者，我可以随意出入这个世界，而不必借助什么‘开卷’系统。你们是抓不住我的。”

        杨易均听着她的话，开始思考自己的伤势，计算赢她的几率。

        “别傻了，伤成这样，你不可能赢我的。”神代千鹤了然地说，“好了，把她给我吧。”

        杨易均闻言，看了一眼怀里的尤悠，不明白她的用意。

        神代千鹤说：“不给？那我可自己动手了啊。”她说完，轻轻打了个响指。声音一起，强大的波动随之而生，冲向了杨易均。

        音波的范围太广，更本避无可避。杨易均抱紧了尤悠，伸手掀起一旁的席梦思床垫挡在了身前。柔软厚实的垫子吸收了声能，缓去了攻击的力量，但残余的冲击依旧让杨易均连退了数步。

        虽然尤悠将他身上的伤势转移了一些，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之效。捱过这一击，他已然勉强。

        紧张和担心，将尤悠有了些许清醒。神代千鹤——或者应该叫她“晓KING”——说的没错，以杨易均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赢她。也许，只有她才能扭转局势。只需要，一个祝福……

        她想到这里，开口唤道：“辛西娅！”

        随她话音，一轮虹色缓缓漾开。那美丽的魔女在光辉中出现，优雅地站在了众人面前。她拎起裙裾，微笑开口：“亲爱的小姐，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吗？”

        还不等尤悠说话，神代千鹤就用无比激动的声音赞叹说：“太奇妙了！不仅在我的空间中构建出一个独立空间，还能创造出本不存在的东西。空间制造和物质实化的双重能力者，难怪你能打败和月。现在你准备使用哪个力量呢？魅惑？破毁？还是继续治愈？”

        尤悠望着她，心里也有些忐忑。被人看穿了招数什么的，绝对不是件好事。魅惑之眼，只要别看到眼睛就能避免。破毁之眼虽然强力，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治愈，对战局绝对没有任何帮助……

        神代千鹤显然看穿了她纠结的思考，笑着说：“没错。我知道你的招数，而以你现在的状态，给你力量，你也无法发挥。别傻啦，跟我合作吧。”

        “你说什么？”杨易均听到“合作”两字，一时有些愤然。

        神代千鹤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跟你这种人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不一样，知道么？你对我而言，跟草履虫是一个等级。明白这种差距么？”

        杨易均冷哼一声，说：“这种大话，也只能在这个世界里说说了。回到现实，解决你这种货色，用不了10秒。”

        “回到现实？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神代千鹤说，“我是这个世界的神，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但这还不够，我总有一天会打通两个世界的隔阂，将我的领域重叠在现实之上。到了那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在我脚下颤抖，哈哈哈！”

        “做你的白日梦吧！”杨易均嘲讽道。

        “不，不是白日梦。”神代千鹤的眼神无比严肃，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尤悠的身上，“她做到了。领域内的力量不受空间限制，影响领域外的事物……”她又逼近了几步，含着笑意向尤悠伸出了手，“跟我合作吧。我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你是唯一有资格站在我身旁的人。”

        听到这番说辞，尤悠有些厌恶，她忍着疼痛和无力，用最严正的声音回绝：“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神代千鹤沉默了片刻。她仔细看了看尤悠，又观察了杨易均一番，皱眉摇了摇头，说：“多傻多天真啊。你真以为我是敌人，他们是伙伴吗？别做梦了，霍氏也好，和而出版社也好，都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而所谓的‘异对组’也不过是中国红宝石家族的走狗，本质上一点区别也没有。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召入出版社么？是监视！他们知道你的力量有多伟大，他们害怕你。他们的友善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觉醒，他们对你的好，都是糖衣炮弹，是为了麻痹你。你知道一旦你掌握了力量，你会如何吗？”神代千鹤笑得阴沉，说出口的话语里透着一丝怨毒，“你会被带进研究所，像小白鼠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他们会对你做一系列的实验，试图找出你力量的奥秘。而一旦他们发现他们无法控制你，你的命运就只有一个——抹杀。”

        虽然尤悠告诫自己不能相信敌人的任何言语，但这些话还是狠狠地撼动了她的心。她还记得杨易均曾告诫过她，不要跟和而出版社扯上关系。她为何会被出版社录用，一直都是个谜。如今，神代千鹤的说辞，是那么可信。没错，他们早就判断出她是空间能力者，按照正常程序，她本该被抹去记忆的。就近监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释了。她也没有忘记洛彬来出版社时，曾经下达的命令——全武器使用许可，击杀许可。他和末月的任务，就是为了杀死晓KING。先不管这是不是为了正义和和平做出的不得已的决定，这种行为本身，不就恰好验证了“抹杀”的真实性么？

        神代千鹤察觉尤悠的动摇，继续说：“我本来是霍氏研究所的一员，我亲眼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我又怎么会奋起反抗。而你跟我一样。你的力量已经完全暴露。霍氏不会放过你的，‘异对组’也不会！你的处境很危险，这世上没有人能帮你，除了我！清醒点吧，会伤害你的人不是我，而是那群人渣！”

        尤悠心头惶惑，不自觉地抬眸望向了杨易均。杨易均却看着神代千鹤，神色无比凝重。他没有反驳，这让尤悠更加不安。

        “相信我。我才是你的朋友。”神代千鹤用诱哄的口气，劝道。

        很奇怪的，此时此刻，尤悠的思维无比清晰。交杂的心绪混成一股无比强烈的感情，刺激着肾上腺素，克制着伤痛，让她整个人都激愤了起来。那短短的时间内，她想到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这一路而来，她也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心里被负面情绪塞满，不停的怀疑恐惧。但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要有多愚蠢，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而否定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伙伴？

        尤悠不由笑了笑，她望着神代千鹤，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道：“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跟你合作。”

        神代千鹤微微皱着眉头，说：“你还不愿意清醒吗？”

        “我一直都很清醒！”尤悠加大了音量，“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的价值观来行动？”

        “愚蠢！”神代千鹤骂了一句。

        “愚蠢的是你！”尤悠毫不示弱。在情绪的影响下，身体的痛楚似乎消失了。“没错，我的确是领域能力者。但又怎么样？你的这个世界能让所有领域强化，即便是这样，即便还有燃者给我增强领域，我的力量范围也只有三米直径。在现实的世界中，根本什么都发挥不了。我不会威胁到任何人，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霍氏根本不需要针对我！而且，空间能力者不止你跟我。我见过那些异世界，我知道构成那些世界的力量是什么，它们并不邪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想统治世界吗？！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能力者存在，才会扭曲了那力量的面目，才让霍氏不得不做出应对！”

        神代千鹤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显然不悦，“你看来是被霍氏洗脑了啊！”

        “我没有被任何人洗脑。这些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如果你这种人是神，我宁可做草履虫！”尤悠说。

        “多可悲……”神代千鹤夸张地叹了一声，“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

        “你不配跟我提自甘堕落。像你这样随便更改□□之物，任意代入角色，在自己的故事胡作非为的人，根本不配做作者！你以为你创造的世界很了不起吗？”尤悠一脸轻蔑，用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高傲语气说，“我写的故事，比你的精彩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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