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镶玉の逢场作戏
〖21〗『金镶玉の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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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金大少爷亲自开车送我回霖苑。
进了小区，他把车开到A栋楼下的临时停车坪上，熄了火，边解安全带边说：“我很久没过来这里了，上去坐一坐，看看你把我的房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哦。”
他侧目睨了我一眼，挑着眉梢一脸不悦：“怎么？我看你似乎不欢迎？”
我冷笑：“呵呵呵，我不欢迎你就能不上去了吗？”
“你这熊孩子！”金少爷被我逗笑，抬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吩咐：“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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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兄妹俩人并肩进了大厦，上次我跟上官琅玕在一起时遇到的那个保安笑吟吟地过来打招呼：“金先生，很久没见您过来了呢！”
他点头，不冷不热地回了个：“嗯。”
那保安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开口：“我们上次跟您提的车位的那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疑惑地抬头去看我哥。
他眉头一皱，冷着脸说：“不转。”
保安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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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电梯，我才问他：“车位怎么了？”
金少爷垂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答：“现在霖苑的车位不够，我的那个常年空着，有人要花重金买下，物业这边已经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了，报的价格高得离谱，都够在郊区买个一室一厅了。”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真诚地建议他：“这房子你也不打算住，又不让我开车，那车位空在那里也挺可惜的。既然那人这么想要，你倒不如转出去算了，就当造福人类。”
“造福人类？”金少爷低头看着我阴恻恻地笑，“你觉得你哥我像是那样的好人吗？”
我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笑嘻嘻地答：“金少爷金玉其外，看着挺像好人的呀！”
“就你这眼力劲儿，还想我放心让你自己去找结婚对象？”金少爷满眼不屑地嗤笑一声，道：“现在霖苑的房子寸土寸金，那车库若是跟房子绑在一起卖，价格还会再翻一翻。我是老奸巨猾的生意人，才不会被这么点蝇头小利诱惑。”
我讶异：“你的意思，是想要把这里的房子卖掉？”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勾唇一笑：“怎么？你还想一直赖这儿了？”
我点头，理所当然地道：“这里离艺馆近，我上班方便啊！”
“我看你方便的不是上班吧？”金少爷含沙射影意有所指地丢了这么一句后，不紧不慢地说：“苏涣最近在帮我看艺馆附近的楼盘，过些日子我给你买间公寓，手续办好你就搬过去，我保证你从新住处去上班更方便。”
我：“……”
金少爷，我可以拒绝你的好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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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嗲嗲听到动静，摇着尾巴“汪汪”叫着从阳台奔出来。
我刚张开双臂欢迎它，它两只锃亮的小眼瞥见我身后的某人，猛地顿住步子，怯生生地“呜咽”一声，转身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奔回阳台。
我转脸幽怨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人：“哥，你可真是人畜共惧啊！”
“小东西跟你一样，没出息又不长进。”金少爷凉凉地扫了我一眼，鞋子都不换就迈着大步走进屋子，四处打量一番，问：“现在负责打扫这里的，还是之前的那位阿姨吗？”
“是。你指定的人，我哪敢随便换？”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走进厨房转了一圈，冷着脸出来：“那一冰箱的垃圾食品是怎么一回事？你平时就吃这些？”
我心虚地笑：“不是，我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外面解决。那些是备在家里，偶尔当个夜宵什么的。”
他凝着眉，不容置喙地下命令：“那些垃圾等下全部丢掉，我会让苏涣跟霖苑附近的几个餐厅和酒店的经理联系，以后你想吃什么，打个电话让他们直接做了送过来。”
我逆来顺受地点头：“好。”
心下腹诽一句：金门酒肉臭啊！
金少爷从我的反应中看出端倪，双手抱怀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你别不高兴，我是你哥，我关心你才这么管着你。除了我，你还见过哪个男人，会挂心你冰箱里存的是牛奶水果还是泡面饼干？”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上次跟上官琅玕一起去超市，他见我拿了一堆速食产品时阴沉的眼神，以及后来他站在人群中心无旁骛地挑水果的专注模样。
心中蓦地一软，一个温柔又自恋的念头袭上心头：他当时，不会是故意拎错袋子的吧？
金少爷在屋子里里里外外转悠一圈，挑了一箩筐的刺儿，给他的首席秘书苏涣新增了一大堆的工作。
最后走到阳台上，看到嗲嗲抖抖索索地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眉头一拧，满眼戏虐地说：“金镯，你的狗比上次见到时胖了好几圈，该断粮减肥了吧？要不是这一身白毛，胖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只猪呢！”
小胖妞嗲嗲将头埋在一堆白毛中，痛苦地哀嚎一声。
我听了他的话，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原来，现在狗类真的也是以瘦为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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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
我送金少爷下楼时，顺便把胖子嗲嗲拉出来遛弯，运动减肥。
两人来到楼下，金少爷抬头看了一眼顶楼，站在车前点了一根烟，边喷云吐雾边问我：“上官琅玕平时都这么晚还不回来？”
我顺着怀里嗲嗲的毛，漫不经心地答：“我又不是他老婆，怎么知道他每晚几点回家。”
金少爷眯着眼，隔着烟雾审视了我一会，方悠悠地道：“他回国之后，你在各种聚会和酒桌上也没少见过他，应该知道他身边花红柳绿草长莺飞，有不少女人吧？”
想到那个SaSa，我心里有点硌得慌，语气不由差了起来：“他那样的身份，平时出来应酬，身边少不了需要个漂亮的女伴撑一下场面，顺便挡一挡其它狂蜂浪蝶的纠缠。你结婚前，身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不是也有不少个活色生香的丫头吗？男人的逢场作戏的那些套路，你比我清楚多了，何必拿这事出来大做文章。”
听我这样说，金少爷唇角一勾，倏地笑了：“这个道理你明白就好，我还以为你脑子撞坏了，连这些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现在脑子是不如之前灵光，可是我没呆没傻，别总把我当个无知的小孩。”我不耐烦地瞪他，下了逐客令：“你到底走不走啊？”
他慢悠悠地弹了一下烟灰，垂着眼睫，表情郑重地提醒：“金镯，你当年跟上官琅玕交往的事，也不过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逢场作戏——那时，他刚跟林南分手，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女伴撑场面。而你，闹出同性恋的绯闻，需要一个有头有脸有绝对说服力的男人来堵悠悠众口。这事既然都过去，也没几个人知道，你就别再挂心了。”
虽然，晚上用餐的时候，我已经消化了这事的前因后果。但是，此时听他这样一阵见血地将我跟上官琅玕之前“曾经交往过”这一点，归结成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我还是觉得十分难过。
难过得，像是一腔爱意被无情辜负。
他见我半天没反应，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染了几分温柔，软硬兼施地叮嘱：“小妹，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别想太多。好好恋爱，好好工作，好好养身体，哥哥永远是你最强大的后盾。”
我低头看着缩在我怀里睡得香甜的嗲嗲，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我先回去了。”
“嗯。”
我刚“嗯”完，前方一辆强光照过来。
我回头，就见上官琅玕的车平而稳地匀速驶来。
驾驶座上，他一身规整的黑色商务西装，手扶方向盘，仪表堂堂地坐在那里，有一种乌衣巷中旧时王谢子弟的端方清贵。
我隔着刺眼的灯光，望着他，心口一跳一跳地疼，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确定：这个男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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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在我身边停下。
他开门下车，莹润修长的手扶着车门，目光深邃地望了我一眼，转眸看向我身后的人：“好久不见，定窑。”
他神情平静，语气淡然，辨不出情绪。
“是，好久不见。”我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掐了烟，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起脚蹍了两圈，方不温不凉地落了称呼，“上官先生。”
他这一系列动作流畅优雅，又极具挑衅的意味。
我内心暗暗叹了口气，心想：金少爷，狭路相逢，你的表现可真不如面前这位显得有风度。
另外，你随地乱丢垃圾的行为，很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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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心事的我牵着哈欠连天的嗲嗲在小区的绿化带转悠了一圈回来时，上官琅玕的车还停在原地。
他斜身靠在车前，手中夹着燃了一半的烟，袅袅青烟从他指间一缕缕地升起，他凝眉望着，却不抽。
这样子我之前也见过，当时只觉得眼熟，这会看着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动。
嗲嗲本来还无精打采的，两只小眼瞅见他，瞬间活蹦乱跳了起来，“汪汪”吠了两声，伸着脖子使劲往前挣扎，我一松了缰绳，它便迈着四只小短腿欢快地跑到他身边，摇着尾巴舔他的裤腿和皮鞋。
他低头看了一眼嗲嗲，转过头来——狭长深邃的一双眼里夜色无垠，万千情绪掩在其中，分毫不露。
我弯下眼角对他笑了笑，抬步走向他。
一步一悸动。
“上官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掐了烟，答：“等你。”
我点头“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问：“等我有事吗？”
他静默一瞬，抬睫凝住我，眼中是一片澄净浓郁的黑：“我想告诉你，我当年跟你交往的原因，并不是你哥所理解的那样，是一场逢场作戏。”
我一脸迷茫：“？”
月色之下，他好看的唇角向上扬了扬，一字一慢，清晰清楚清润地说：“金骨瓷，我这一生有过许多次逢场作戏，对你，却一次也没有。”
我怔怔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我那时跟你交往，是因为——”他嘴角的弧度深了深，眼神也柔软了几分：“我真的喜欢你。”
我：“……”
忽然，好想掐自己一下的腮帮，证明我此刻不是身处一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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