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7

这一去，直到深夜才回来。程若素坐在凉丝丝的石凳上，正胡思乱想时，布帘子被人挑起。循声望去，不是逯少琛又是哪个？但是当她看到后面跟着的人时心凉了半截。竟然是白凤！程若素冲他们微微点头，站起来就往外走。逯少琛一把拉住她：“丫头，再去抱床薄被来，今晚你跟白凤一个床睡！我去找林子墨挤挤…..”程若素刚想顶几句，孰料被他“嗯”了一声，明显的警告。给生生压了回去。乖乖地抱了被子。逯少琛接过来，揉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去。剩下两个尴尬的女人。因为各怀心事，各自爬上床。直到鸡叫三更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程若素被逯少琛从被窝里揪出来：“快点起来了，晚了你这辈子就别想走了！”

        “干嘛去？”程若素揉揉眼，眼睛的余光看到白凤已经不在床上了。

        “你不是想去北平吗？今天就让小果子送你去！”逯少琛兴冲冲地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程若素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赤脚跳下床。梳洗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程若素几乎是哼着歌儿喝光了一大碗玉米粥。逯少琛与林子墨相视苦笑。

        到了火车站，程若素已经像换了个人似的，对逯少琛不再“臭响马臭响马”的挂在嘴上。火车要启程的时候，她突然冲逯少琛说了声：“逯少！保重！”这句话不止小果子，逯少琛也愣了：难道她不准备回来了吗？他慌了，一把握住程若素的手，不愿再松开。

        “假惺惺地弄这做什么？你千方百计把我支走，你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我还不清楚吗？”程若素再聪慧，毕竟才是个是六七岁的姑娘。又是什么心事藏不住的人儿。她这几句话说完，早已气呼呼地把头别向一边。

        “你…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是你说的很想去北平…我才….哈哈…看来，你又想歪了！”

        程若素鼓起腮帮子，看向窗外，就是不理他。

        “哎!人家白凤一早起来就去投奔八路军了！昨晚，凤凰山和磐石堡火拼，我们赶去的时候….”

        “哟！这不是英雄救美么？通常情况下，美人都是嫁给英雄的！我们话剧社都是这样演的！”不待逯少琛说完，程若素酸溜溜地甩出来几句话后，准备闭目养神，不再搭理眼前的这个人。小果子又一次被他们无视了。干脆趴在车窗边上装睡！

        “那好！你现在就随我下车，咱们回青埂山拜堂成亲！”逯少琛自知嘴笨说不过她，只好来最直接的。

        “你说拜堂就跟你拜堂啊？我偏不回去！我还要念书呢！”程若素撇嘴道。

        这时火车在徐徐前进，程若素挑眉瞅他：“我要先声明：你要是想娶我，就必须属于我一个人的，不许你弄来三妻四妾的来气我，一个小老婆也不许要！你死心吧，还有那个白凤，以后离她远着点，傻子也看出来了，她对你有企图！你倒好像乐在其中…”

        “天地良心，若不是昨晚太晚了，我一定会派人先送她去解放区！你看，怕你吃味，早早地打发她走了…..逯少琛忍着笑打断她的话。

        “什么？我吃味？我才懒得管你们之间的事，哼！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嘴里还是不肯说软话。这时，火车徐徐前进了，逯少琛突然有些不舍了，程若素往外推他：“快下去吧！罗嗦猴！”逯少琛只说了句：“一年后，我的心意你自会明白！”人已经翩然跳下火车。程若素爬在窗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变成一个小黑点，终于卸下伪装，眼圈才肯红了，她捅捅身边的小果子：“你舅舅把我支出来，是不是想跟白凤成亲啊？看我在跟前碍手碍脚….”

        “小舅妈，你咋可以这样想？昨天火拼，磐石堡勾结小日本，妄图消灭凤凰山！小舅他们赶到的时候，她们差点被那伙坏蛋装到车上送给日本兵….”程若素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觉得白凤没那么讨厌了。只是嘟囔着：“肯定他觉得我是个大包袱，才把我丢的远远的….哼！”本是说的无心话，可是自己想想也有些道理。忍不住惆怅了。

        “就你那小心眼子，想的都是不沾边的事！”小果子四下瞅瞅，压低声音说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吗？俺们都是绿林好汉，不光杀富济贫，还要打鬼子杀汉奸！要不是舅舅说让俺照应你，俺才不去北平呢，俺又不爱念书！”说着，突然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舅舅咋想的，那天还听林子墨他们说起你，说舅舅舍不得你走，后来又说你很向往北平生活，才….哎呀，你们的事想想都头大了，反正你不能冤枉俺小舅，他都是为了你好！要不，他知道了，瞎脾气一上来，铁定打你屁股！”小果子感觉自己讲的非常清楚了，于是自己很满意地闭上眼睛，一会儿便睡着了….

        来到学校，小果子帮她把行李放好，就去士官学校报道了，北平最近也并不太平。尤其是卢沟桥事变后，所有的血性男儿和巾帼们都去参加救国军了。许多学校停课，学生们罢课□□示威，听大哥说二姐跟着二姐夫参加了八路军打鬼子去了！大哥还说，北平越来越不安稳了，他们计划过些时日就回去，毕竟还有几个山头，希望还能过几年好日子！

        程若素其实是从心里鄙夷这些话的，但是，大哥虽懦弱，毕竟对自己视同一娘同胞的亲妹子。人各有志，大哥原本想带程若素一块回去的，但是她还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回去，她想到万一小果子找不到她该有多着急！

        摸着曾经熟悉的书桌，程若素叹了口气，把为数不多的几本书拿出来，一群□□归来的女学生，嘻嘻哈哈地奔进教室，她们已经打算放弃学业，有的要去参加国民党特训营，有的则在考虑回家找个可靠的人嫁了！整间教室霎时乱成一锅粥，正在这时，程若素感觉窗外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定睛一看，竟是一群头戴钢盔的日本兵，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地去插教室的门，冲同学们拼命打手势使眼色，可惜，她们仍旧在嘻嘻哈哈的闹！直到门咣一下子被踹开，才恍然察觉，程若素举起自己的凳子狠命一摔，几个大胆的女生学着程若素的样子也去砸板凳。正好用尖尖的凳子腿当武器，门刚一看，程若素几人一涌而上，劈头盖脸冲他们砸去！

        “砰”地一声枪响，齐刷刷的刺刀对准了她们。程若素一不做二不休，调转凳子腿，把尖的一头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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