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20

等林子墨找到逯少琛时，他正光着黝黑的脊梁一个人在打沙袋！脸色不怎么好看。

        “逯少。小果子来信了！”林子墨是何等聪明的家伙，一看情况不算妙，也没敢逗一下这个一直在闹情绪的男人，就直接把信递给他，逃也似的与黄长安几人巡山去了。

        逯少琛用毛巾擦干净身上脸上的汗水，披上棉衣。坐在石墩上逐字细看，原本舒展的浓眉逐渐锁紧，到最后紧攥拳头嘎嘎作响，脸色阴郁得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天气：“六丫！你最好乖乖的等我去接你！否则……哼！”

        原来小果子洋洋洒洒地写了七章，把程若素的日常生活悉数交代了一遍，信中当然要如实汇报“小舅妈”怎样昏倒、怎样被上峰抱着去医疗的事情，并郑重其事地重申：俺哥上峰跟舅舅一样的英武逼人，有可能比舅舅还好看些！好多女孩都是冲着他去的！并担心地表示：那个上峰看小舅妈的眼神跟舅舅的眼神一样一样的。不过，好在小舅妈傻啦吧唧地没感觉到，她是队里训练成绩最好的，也是脑袋最笨的一个…..

        当晚，逯少琛又像那天，程若素跟李司辰成亲时一样，小酒喝了一杯又一杯！黄长安嚷嚷着：“你要是想小嫂子了，就去把她接来！”

        “放屁！我这是闲了，这些日子小鬼子也不在周边得瑟了，没仗打愁的，瞅的知道吗？”逯少琛颇理直气壮地喝道。

        “对！逯少，这辈子啥样的女人没见过，还能稀罕那小丫头片子？这县里咱看不上，赶明儿个咱去省里挑个…..”

        “打住！打住啊！”|逯少琛赶紧制止黄长安的信口开河：“我警告你，以后这种废话少说，要是让她知道了，给我闹的话，看我不活剥了你！”

        众人都乐了，逯少琛正色道：“入冬了，咱们赶紧下山采买必须品！等到大雪封山的时候，咱们就不用为供给发愁了！”

        “逯少，据可靠消息，小鬼子那边又派了一个接替田中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啊？一个娘们？小日本是不是没有男人了？弄个娘们来咱们中国？”不等林子墨说完，黄长安又嚷嚷开了。

        “娘们？她可不是普通的娘们！在日本侵华战争期间，以土肥原贤二为首的特高课头目，网罗了大批间谍，如特高课第二课的高级间谍川岛芳子(中文名字金璧辉)和另一个特高课高级间谍南造云子等人，窃取了大量情报。

        一个娘们川岛芳子，曾被日本人吹嘘为“满洲的圣女贞德”。她曾长期为土肥原工作。“九一八事变”后，她在北平、天津、东北频繁活动，从事间谍工作。“七七事变”后，在日本政府的指使下，她直接导演和策划了汪伪政府。她还充当了日本侵略和统一中国的吹鼓手和排头兵。

        另一个娘们南造云子在上海的日特机关任特一课课长，曾被日本侵略者誉为“帝国之花”。她经常进入英、法租界，逮捕大批□□员和抗日志士，还摧毁了国民党军统留下的一些联络点，诱捕了几十名军统特务，使他们成为日伪的汉奸走狗。你们说这样的娘们可不可怕？”逯少琛说完，咣地把碗撂在桌子上。

        “哎呀，逯少，这你都能知道？真神了还！”黄长安又重新开始崇拜他们的老大了。

        “不然呢？难道你们以为我没事光想媳妇吗？”逯少琛没好气地瞪了在座的众兄弟一眼，但是突然叹了口气，又倒了碗酒。

        日子一天天捱过去了，期间，粉碎了小鬼子的几次扫荡，打了两个伏击战。但是并没有见到所谓的特高课第三课课长饭田秀美。

        最让逯少琛不放心的事，小果子有一段时间没来信了。当然那丫头更不会写信给他。这晚，逯少琛与林子墨在清冷的月光下拉呱。

        “你说我该不该去北平看看我外甥？我表姐临死的时候，把他托付给我….”

        “他现在是所谓的正规军了!能有啥事？”林子墨宽慰他。

        “为啥近来我眼皮老在跳？小果子还是个孩子，我真后悔让他去北平了！”逯少琛苦恼地说道。

        “这….”林子墨无语了，自从逯少认识了那个丫头，就一直这么反常！突然他好像明白了逯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小果子十次来信，得有九次汇报他家六丫的行踪的，这冷不丁断了消息，逯少这是懵了。

        程若素正在铁丝花下的泥泞里匍匐前进，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圆翘的臀部碰到铁蒺藜上，怎一个痛字了得！训练太苦太累了，累得她一沾床就能睡着！但也只有晚上，逯少琛便会嚣张地入侵她的梦乡。他脸上挂着坏坏的笑，说着令她脸红心跳的情话，逗弄她，在她脸上印下吻痕、伸出双臂把她搂进温暖的胸膛。只是有次居然做了个很让人羞于启齿的梦，在梦里两人千般温存万般旖旎…..直到晨操的铃声响起，程若素才心慌意乱地穿衣洗漱！

        在高强度的训练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年关，学员们只放了三天假。在北平的学生都回到自己家里，程若素一个人在宿舍练习倒立，

        “咣”门被撞开，小果子兴高采烈地冲进来：“小舅妈，走！我们去王府井溜达溜达去！”程若素把腿放下来：“没兴趣，好不容易休息几天，我才不去外面找罪受呢！”

        “走啦，走啦！：连推带拽把她哄出了门。两个人边逛，小果子还极细心地为她买了零嘴吃。程若素是光顾着吃了，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已经来到一处非常僻静的小四合院。推开门后，便不见了踪影。程若素纳闷地四下瞅了瞅，因为小果子去方便了，于是打算边吃边等，当她掏出一串冰糖葫芦，刚咬了一口，这时，正房紧闭着的大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身穿竹青色大褂、头戴蓝色礼帽的年轻男子，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程若素，唇边漾出宠溺的笑。

        “啊！天哪，怎么是你？”手里的东西滚了一地，程若素欣喜若狂，尖叫一声，紧跑两步，一头扑进那人雄壮的怀里：“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我….来北平办事！顺道来看看你！”逯少琛拥住她，低声说道。但是他的脸有些发烫，原本以为两年的时间一下子就会过去，刚开始，他以为他的六丫会忍不住地跑回来，他甚至已经想好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去说服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才是那个最没出息的人！当他告诉林子墨他们，要去北平时，便已经觉得自己在兄弟们面前，树立的高大威武、睿智冷静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但把朝思暮想的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的时候，一切都值了！想见自家媳妇有什么丢人的？

        “你只是来北平办事呀，那么事情办完了？”她闷声闷气地问道。

        “嗯，办完了！“他随口答道。

        “办完就走呗，天寒地冻的，又没有你想念的人….还不赶紧…”

        “好了，六丫，我承认还不行吗？”逯少琛紧紧抱住挣扎的人儿，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上：“我是专程来看你的！高兴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程若素踮起脚尖，摘下他的礼帽，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衣衫靴子上都是尘土，看起来即疲惫又狼狈，需要好好地烫个热水澡，打理打理….然后找个温暖的炕，好好睡一觉！可是，纵使他疲惫的不成样子，他还是很….好看！好看的让人忍不住地脸红心跳！

        逯少琛只手挑起她楚楚可怜的小下巴，怜爱地瞧着她冻的红通通的小鼻头：“回屋吧！”甫一秒，毫不费劲地抱起她，大踏步向房里走去。程若素突然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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