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道心狂震
“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既然有了灯塔一号，那么以后自然就会有二号、三号，直到人类踏入半人马星系。”斯皮尔说这话的神情十分的自豪，而申泽几人此时也泛起了同样的澎湃之感。
身为人类，他们将机会看到第一个太阳系之外的殖民空间站的形成，这确实是无比荣幸的事情。
这时，空的声音在申泽内心响起，催促他抛出了两个问题：“可是政府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而是要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移动人口？还有，我以为政府应对人口膨胀的措施，会先从水星和金星这两颗类地行星的改造开始。”
斯皮尔一直看着申泽的眼神，透出一股轻微地惊异，似乎没有想到申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沉默的喝了口茶水，用赞叹的语气说道：“果然恩人的思维就是转得快啊！”
申泽一愣，根本不知道斯皮尔为何突然称赞他，毕竟这两个问题都出自于空的意思。
“如恩人所言，这灯塔一号的建立，虽说是接近半人马星系的第一步，但对于现在的政府，他们所具有的更重要意义，却是人口上的减压作用。”
“现在地球、火星以及月球的总人口，已经超出了287亿，这个数字着实给三颗星体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若是能够成功的向灯塔一号输送一部分人口，自然能够大大地减轻三星上的人口重压。”
“可是，如果政府直接提出人口转移政策，却是十分不明智的，因为灯塔一号的位置不比火星和月球，已经完全处在了太阳系之外，若真是征求志愿移民，怕是根本得不到多大的响应。”
“而如果以这种旅游的方式，政府大可在路程中对被选者进行潜移默化的心理指导，把灯塔一号的美好面貌印在他们的内心，再加上一些奖励的许诺，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愿意选择留下的人数自然不会在少数。当然，不愿意留下的人政府还是会把他们送回地球。”
“虽说政府通告中说的是随机抽选名额，但是抽选背后还是会有一套固有的程式，来选出一部分对地火月三星依懒性较弱的民众，同时他们的原有关系网也会计入考量，最大化的减少他们在灯塔一号生活的变化。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家庭里的成员被选中，他的整个家庭被列入名额的几率都会变得极高，而与其有关系的一些远亲和朋友也会被相应提高抽选几率。”
“只有这样，灯塔一号的移民才有较大的成功性，否则，以火星和月球移民的先例为证，愿意抛弃地球前去太阳系之外的灯塔一号，从头展开新生活的人，只怕真的极少无比。”
斯皮尔缓缓道出了他所知晓的关于光带计划背后的真相：“至于为什么不先改造金星和水星，或许是因为这样需要耗费的资金更加庞大吧？”
显然对于后一个问题，斯皮尔也答不太上，不过申泽也不在意，他只不过是帮空传个话而已，想来这些问题也是出自于杨羽，既然得不到答案，而且空也没有再出声，他也就懒得管了，只是装作恍然的样子笑着点头。
斯皮尔喝了口茶水，突然笑容间又浮现出一抹歉意：“让几位恩人听了这么久在下的公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呢。不如恩人们也来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没事的，倒是你说的这些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叶婉蓉连忙红着脸说道：“不过确实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说话，你这几天开会总听相同的事情，肯定也听厌了吧？”
斯皮尔对叶婉蓉柔和一笑，然后视线移回到了申泽脸上，好奇的问道：“要不恩人告诉在下，那般好的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吧？”
申泽心中一跳，心知这他一直想要躲避的话题终于还是出现，那一旁站立的丹和尼克也将视线投了过来，但显然他们更想知道的是申泽怎么发现杀手的存在，和出手帮忙的意图何在。
“呃，其实，我们都练过些武术……”申泽的语气稍微有些吞吐，而楚丁磊这时终于不再继续吃肉，用毛巾抹了把脸，接上了申泽的话语。
“小斯啊。”
在场的人都呆了一下。
说实在话，楚丁磊虽然比申泽大上三岁，临近20岁，但长相成熟，确实看起来比皮肤光滑的斯皮尔还要成熟几岁，但事实上，斯皮尔今年已经24岁，比楚丁磊还要大上四岁。
不过斯皮尔只是露出一股笑意，憋在唇角，而教官尼克和丹的表情虽然都是略显古怪，但斯皮尔不开口，他们也不好出声。至于他们旁边的阿历克斯，依旧挂着那一尘不变的笑容，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叶婉蓉狠狠的剐了楚丁磊一眼，让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却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兀自接着说道：“其实申泽呢，是我的好朋友，有次我家老头子见到他，说他筋骨上佳，于是就让他和我一起习武，一直夸他是个天才！”
听到楚丁磊的帮腔，申泽尴尬的一笑，却是没去反驳，毕竟对方是在给自己圆场，虽然是谎话，但此时却是不能拆穿。
楚丁磊看在场几人的眼神都看着自己，立马指着叶婉蓉，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表妹家里是开武行的，她也是知道申泽的本事的。”
叶婉蓉没想到楚丁磊会突然把几人的视线都拉到自己身上，尤其是看到斯皮尔转头，不由得便脸红了一下。
她的脑子里也没有去想那天景园里申泽的表现，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是的呢，我之前有看过申泽和我师弟的比试，很不错。”
斯皮尔在申泽脸上扫了两眼，察觉出他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轻描淡写的就转变了几人之间的谈话方向，让申泽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那些问话基本上还是围绕着申泽，似乎这个月球公子对他的故事充满了兴趣。
晚宴的气氛被斯皮尔把握得极好，连本来有些不屑地楚丁磊也变了感观，对这个优秀的青年开始生出好感来。申泽也既是深感佩服又微微自卑。
虽然斯皮尔牢牢地吸引了叶婉蓉的注意，但自己和他两人间的交流还是异常的愉快，除了空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句奸笑之外，整场晚餐都非常的舒服，并没有一开始想象中的那般拘谨。
桌上各人面前的菜点已经换成了最后的甜点，侍者收了空出的几个餐盘，纷纷都退到了餐桌的两端，只剩两人在桌边侍奉着茶水。
“好像……有些不对呀？”空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这次却是带着几分疑惑：“申泽，你等等我，我要去查点东西。”
一颗蜂蜜花生在申泽嘴里稍稍停顿，才被他咬碎咽下，空的突然离去，让他生起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道念篇法生出的道心徒然一动，似乎隐隐感知到了什么事情。
……
“好了，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的屁股了。”杨羽淡笑着，冲天花板垂下的柱形吊灯上，一个露出半边蓝色裤子的小男孩投影喊了一声。
这杨羽和空竟然将捉迷藏玩了近一个小时，要是让申泽知道，绝对要吃惊到下巴掉落。
“空？”杨羽有些奇怪，空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语，那投影还停留在远处不曾动弹。
微眯了眯眼，杨羽觉得不太对劲。
果然，再过了一秒，空的投影竟然闪了闪，直接消失不见。
杨羽皱眉看着吊灯的位置，思考了一下，便提步回到自己的工作桌上，金边眼镜带上，打开台式光频输入了空的代码。
数据飞速流转，空的主程序位标出现在光频之上，可那位置却并非是杨羽所在的别墅，而闪动在西沪的一家酒店网络之内。
“这是……”杨羽推了推眼镜，这家酒店他却是刚好知道：“安格尔住的酒店？”
忽然，光频上的位信光标迅速的变换了位置，一分为二，信号强烈的那一份瞬间就回到了杨羽的所在地。
“不好了，杨羽，申泽那边出事了！”
……
“不好了，申泽，小心……”
离方才空离去只隔了不到两分钟，他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申泽的耳中，可是之前促狭的语气完全变了样子，此时充满了着急。
极大地音量震得申泽耳中一痛，眉尖不受控制的往中间一撞。
但空的话语并未说话，就犹如老式的收音机没了电量，在一半被直接掐断。
斯皮尔注意到了申泽的奇怪表情，刚想询问，空中庭阁里地上烟气当中的白光遽然熄灭，连着那些接连着电源的光频，也同时没了影像，成了数十块无用的透明板摆设。
庭阁内的数人此时都是脸色一变，这突然发生的状况显然意味着问题的出现。
豪庭这么大的酒店，自然都是有自己的备用发电场所，而且还不止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现在这样的停电现象。
申泽被隐隐作痛的耳膜拉回了注意力，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丝异状，那负责茶水的侍者，好像根本没有奇怪这停电的现象，反而乘着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正悄悄的向尼克三人靠近。
这一刻，道心狂跳，那识本的技巧不由自主地在他心中开启。
瞬息之间，今日申泽所有见面之人的表情、动作尽数在脑海之中闪过，楚丁磊的大大咧咧、叶婉蓉的痴迷眼神、斯皮尔的璀璨笑容、尼克的严肃固守、丹的暗自欣赏、阿历克斯的轻微皱眉，所有人宛如在他心中建立了一个复本模型，让他隐隐可以把握到对方的心思。
然后，识本的对象转到了那十数名侍者身上，他们尽心的服务，全程没有一人吐露半句话语，然后就是他们始终平静的神色，无论是听到光带项目的秘辛，还是此时异常停电，自始至终都未有一人出现过惊奇的表情。
侍者们的异状从申泽脑中飞速闪过，当识本结束之后，那负责茶水的侍者离尼克已经不到三米的距离。
道心跳动的频率高到极致，申泽顿时一句警告脱口狂吼而出。
“小心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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