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醉话
关于村里老人的丧事，已经接近尾声，但上次龙洞的事，依旧在周志心里留下一道坎，他来到杨艳家，决定找她一起前往李老家问个清楚。
但让他意外的是，杨艳两天前就已经去镇上了，而且要两个月后才回来，像是有意在躲避他，最后他决定自己去找李老问问清楚。
李老家住村东头，离村子比较偏僻，房子也破烂不堪，李婉多次想翻修，但都被拒绝了，理由便是她城里的男朋友。
除了李老一人之外，还有他的妻子姜玉芳，不过年轻时得了场怪病，人也变得疯疯癫癫，也正因如此李老才一蹶不振，人生失去奋斗的意义。
走在路上，周志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去李老家的路也仿佛变得举步艰难，无形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前进一般，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
“你来了。”
好不容易来到李老家门口，就看到他坐在门口抽着烟，像是在等自己，这倒让周志有点意外。
“李老，不忙吗？”
周志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家常，李老希望他不要生女儿的气，事情已经发生，他没办法去改变。
“李老，您别往心里去，像我这么好吃懒做的人，婉儿如果真嫁给我，不就毁了她吗？”
周志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毫不在乎，反道觉得李婉真的与自己在一起，也许对她不公平，毕竟自己太懒好吃懒做了。
这话倒让李老微微一愣，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不过周志这么看得开，也就不多想什么。
“今天是为了龙洞的事情来的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知道的并不多。”
还没等周志开口，李老便先讲了起来，不过从话气中，似乎能听出他并不愿意讲真话。
“龙洞真的发过大水吗，您真的看到张疯子变成蜜蜂进了龙洞吗，还有洞内的壁画又是怎么回事，那天你叫杨艳去叫我干嘛？”
周志一连串地将自己内心想法尽数讲出，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李老，希望他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李老听完后只是眉头紧锁，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表情也变化无常。
“爸，吃饭了。”
正当他要开口说什么时，屋内传来李婉的声音，接着一个高挑颇有几分女王范儿的女子缓缓朝二人走来。
当她看到周志时，目光不由露出几分不悦，看得出她很讨厌好吃懒做的周志，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出去工作赚钱养家，就知道啃老，自然不被人看好。
“叔，那我先去忙了。”
见李婉并不喜欢自己，他也不想多停留，等下次有机会再问也不迟。
“既然都来了，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李老知道女儿不喜欢眼前的少年，但他非要把人带到屋里去，两人像是在怄气，故意这么做。
李婉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拔了他的皮，吃他的肉。
进屋后就看到一个身穿西装，戴着眼镜一副文儒彬彬的男子正忙活着，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皙白，给人的第一感觉非常服坦，周志看了眼自己，感觉自愧不如。
“你好，我叫李明是婉儿的男朋友，请问怎么称呼？”
男子推了推眼镜，很有礼貌地介绍了自己，但在李老看来是那么的虚伪，嘴里念叨着什么。
“周志，村里都叫我帅志，你也可以这么叫。”
尽管他也对男子不爽，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不过那句帅志却是他自己加的，李婉的鄙夷目光马上投来。
李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好酒，看样子是想与周志喝点，不过前提是半小时后他说什么也不能信。
“小志啊，进去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两杯酒下肚，李老又开始问起龙洞内的事情，而周志也是如实回答。
“除了壁画之外，还真没什么地方不对劲，对了洞内还很冷像是有积雪一样。”
“对了我感觉里面有人，他在暗中悄悄地盯着我们看，只要我们敢多往前半步，他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
周志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开始一通乱说，李老也开始讲起胡话。
“相传龙虎山是青龙白虎大战之地，青龙受伤后窜入洞内，本想化身龙脉回到大海之中，但白虎却不屈不饶，所以才形了今天的龙洞。”
“而所谓的龙泉水，其实是青龙的眼泪，等泪流干，龙泉水也就干枯竭。”
李老说得有点神乎其神，周志都开始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了，但这是人家家里，不能乱说。
只是礼貌性地给李老倒了杯酒，两人又接着喝，刚才的话根本不当回事。
“其实张疯子根本没疯，只是他手眼通天，很多东西异于常人，也没人相信，索性就装疯。”
“那一年冬天，我上山打猎，在山里迷路了，雪下得特别大连方向都难以分清，而猎兔也不知所踪，我就在山里转啊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一个山洞，洞内竟然有一堆火，当时太冷也就没在意火是怎么来的。”
“直到身体暖和之后，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这荒山野岭的，谁在这里生火，顿时内心充满恐惧，可这时张疯子却出现了，我记得当时他对我说。”
“李老，大雪天你也来找雪兔吗？找到没有，要不要分你一只。”
他双眼平静，仿佛那一切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不过周志却疑惑不解，一只兔子有什么好稀奇的，但李老却摇了摇头。
“我们都叫他张疯子，可当时他非常地清醒，而且还叫出了我的名字，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经他这么一说，周志微微一愣小时候听村里人讲，张疯子确实是神志不清，谁都记不住，可一个疯子怎么会知道打猎？李老的样子太过真诚，不像是在说醉话。
“而且，当时是他带着我下山的，在路上我都怀疑自己在做梦，张疯子竟然是装疯卖傻。”
几杯酒下肚，两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难怪还没喝之前，就说二十分钟后的话不可信。
李老就告诉他李婉无奈摇了摇头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一旁的周志却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李老说的不是胡话，而是憋在心里的话通过这种方式倾诉出来，而且刚才说的话也许也是真的。
“那洞内的壁画是怎么回事？”
还是放不下那壁画的事，想从李老口中问出点什么，但他现在已经烂醉如泥，根本听不到周志说的话。
一旁的李婉见父亲大醉，顿时收起好脾气，怒视着周志“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讨厌你吗？”
尽管李婉家庭条件没周志家好，但她却从来就看不起周志，其原因还得从一场酒席说起。
那年周志刚满七岁，本应该和其他小孩一样听父母的话，在家做个乖孩子。
但他却不一样，整天东窜西窜，有一次带着一群孩子来到青烟崖，在那里他们差点出事，而那群孩子中，李婉便在其中，从那以后她便对周志非常讨厌。
在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几个孩子竟然无一人讲出真话，各说一辞让大人一头雾水。
“青烟崖的事你确实不能怪我，只是……”
“那壁画呀，其实是张疯子画上去的，他根本没死，只是藏起来了，不敢出来见人，昨天晚上我俩还在一起喝酒呢。”
正当周志想要解释的时候，一旁喝得烂醉如泥地李老插了一句。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能听出李老说的话是胡话，周志也不想解释什么，当年十几个孩子中，没想到李婉竟然会恨自己，他有些失落，可那事真的不怪他。
此时他已是心灰意冷，走在路上漫无目的，当他路过仙逝老人的房子时，发现屋内的灯竟然亮了。
很好奇老人无儿无女，他走后能用的东西都被村长拿走，怎么还会有有灯光。
好奇心使然，又加上喝了点酒借着劲便往房子去，他越靠近，村内的狗就吠地越厉害，今天可是老人的头七，难不成他回来了？
周志有点害怕，但脚却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来到门口。
“有人吗？”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心里过于压抑，他竟然敲门大喊，还好屋内没人回应他。
推开门看了看，只是灯没关，关了灯后就往自己家去。
可当他走后没多久，屋内的灯居然自己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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