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齐心协力

白色的细粉末弥漫在空气中，许多人已疼痛难忍，把握不住刀剑。宁远正死命护着看不见的高予宵，我觉得她上辈子应该是一块盾，时刻在替别人挡刀。我和颜惜离得远，完全帮不上忙。但我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敌对双方完全是不一样的表情，我们的人都是一副刚吃了一碗芥末的表情，但惊弦将军的手下却是神清气爽，虽然他们也沾染了白煞粉，可是都安然无恙，其中有人甚至故意甩动自己，希望把血溅到对手身上。医书有载，毒虫毒草不远之处必有解药。我敛住心神仔细辨析，发现空气中有隐隐酒气。

        我凑到倒下的兵士身边，看到他们身上都挂着一只小葫芦，拔下塞子细细闻了闻，发现真的是混着药物的烈酒。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匕首在手背上轻轻一划，飘落的白煞粉一接触到皮肤，我的眼泪立即喷涌而出，这酸爽......颜惜赶忙把葫芦里的酒水涂在手背上，伤痛立减。我和颜惜对视一眼，欣喜不已，把周围的小葫芦解下，从后方绕到沈自行和叶珂亭的身后，给他们涂上。沈自行即刻下令抢夺小葫芦。所以刚刚打斗的情境立马变成了你追我赶的小清新，只见一群大男人你追着我，我推向你，你扯我的腰带，我握住你的双手，我竟有些不忍直视了呢。

        我和颜惜给宁远处理好伤口后，拿着小葫芦给其他伤者上药，颜惜温温柔柔地速度慢一些，我却担心伤口恶化，把葫芦里的药含在嘴里直接喷在伤口处，我亲眼看到一名伤的很重的男子挣扎着爬到了顾颜惜附近排队上药。我毫不犹豫地把他抓回来，喷了好几口药酒，却看他眼神幽怨，似我破坏了他的大好姻缘。正当我含着一口药酒欲喷出的时候，突然一柄长刀冲我砍来，被叶珂亭一脚踢得老远，我却在惊吓中把药酒咽到了肚子里，恩，这个味道怎么说呢，你吃过烂掉了的鱼腥草么？

        击退了瓮城的伏兵，我们催马向外城门冲去，半路的时候伏兵即到。叶珂亭和沈家兄弟驰马在最前面齐头而进，烈日长风，青衣怒马，直拼出一条血路来。我和宁远、颜惜带着高予宵被护卫护在中间，随着他们冲向城门。守卫见我们前来，喊着号子将要关了城门，我们这一行人想要冲出城门已是来不及了。这时，叶珂亭和沈默从马上跃起，踩着城墙，施展壁虎游龙功一路攀上城楼，用刀胁了城门守将。而沈自行一人持剑一个闪回，城门之侧已无人站立。众护卫边退敌边合力推开城门，我们这一行人策马疾奔，突出重围。

        马匹虽快，但这一行人还是受伤颇重的，并不能把追兵远远地甩在身后。尤其是高予宵，我不敢把怪味药酒滴到他的眼中，只得用清水先清洗了。他倒是条汉子，眼泪簌簌而下，忍得面色紫涨，但仍端坐在马上，不吭一声。但沈自行却一副挺不住的表情，面目乌黑，摇摇欲坠。颜惜赶紧下马取血给他服下，看的我直心疼，可颜惜握住我的手不让我多问。

        前路天涯苍茫，后路追兵凶狠，再看我们的队伍组成，蹲在城门口都能有人扔钱。

        叶珂亭略一沉思，对大家道：“去四方城。”

        高予宵循声问道：“珂亭，你在四方城可有旧识？”

        叶珂亭策马向前，声音淡定道：“没有。但快有了。”

        叶珂亭与沈默先行，绑了城中守将，守将甚是窝囊，被沈默连骗带吓尿了裤子，关于库房。后叶珂亭换了四方城军官的官服，放我们入城，又调兵遣将，做好防御。四方城虽在皇城脚下，却因皇子****饱受战乱之苦，百姓食不果腹，夜不安寝。看到我们一队人马入城，都面色惶恐愤恨，侧目奔走。

        不几，二皇子追兵赶到，兵临城下，人数明显增多。四方城的守将大多老弱，见到这个阵势，都要钻进地道中。我拍拍扛旗的大叔的肩膀道：“您别急着走啊，这还没开打，旗先倒了，城楼下的人都不知道打的是谁。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不是。”

        扛旗老兵告诉我：“姑娘有所不知，四方城是中都附城，盛产松油，每个皇子途径中都都要顺道来洗劫一番，百姓非死即伤。所以每每有强兵前来，我们都要夺入地道躲避。等他们抢够了，我们再出来。”

        “那你们都不反抗？”

        老兵无奈道：“原本护卫中都及属城的都是太子的兵力，太子被贬东北开合六郡，可苦了我们这些百姓。小老儿本不是戍城守卫，只是因为身体还硬朗，所以被安排在城楼上报信。”我看了看大叔麻杆儿一样的身材，深觉自己才是一枚硬汉。大叔继续说道“这几位花儿一样的姑娘也快躲起来吧，看这旗号，必是二皇子带的兵，这群天杀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我毫不犹豫问他：“请问大叔，地道在何处？”我这抬脚准备带着颜惜和宁远往地道里面躲，却被叶珂亭揪着衣领拎了回来：“大敌当前，别动摇了大家信念。”看我缩着头想溜，他好笑道：“我在呢，你怕什么？”他转头又向老兵问道：“地道可有地图？”我们藏身于城中，二皇子的人怕是不会放过这一城的人。看叶珂亭专注又凝重的神情，怕是要和这帮人殊死一战了。

        叶珂亭摒弃前嫌地同沈家兄弟商议退敌之策。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虽然我并不太理解这种自然而然的小骄傲源于何处。但这个男人能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胸襟，有担当，足可成大事。不过我对他们的“空城计”，“声东击西”实在是没兴趣。

        我转头问扛旗老兵：“大叔，你刚才说的特产松油是何物？能吃么？”老兵有点忧伤我的智慧：“松油是一种昂贵的燃料，四方城中十家有八家以倒卖松油为生，也曾富甲一方。”

        城外众人叫嚣声音渐大，叶珂亭等人从小声商议已经变成喊着讨论。我叹了口气打断他们：“《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看二皇子立威的招数也不像个有文化的，所以用各种计谋以少胜多，怕是行不通，倒不如出奇制胜，让他们防不胜防。”

        原本紧闭的四方城城门突然打开了，城门前空无一人。叫嚣的二皇子手下突然间静默了。领头的将军思考了一下，派了一队人先行打探虚实，可他们刚过了护城河，护城河面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将这队人困在城门前。这时我们的人赶忙冲出把他们捆了绑入城内。

        原来城内还存有许多松油，通过地道倒入护城河水面上，只待敌人前来便把他们困在城门前拿下。其他人碍于大火不能上前，我把这则计策叫做“关门放狗”。城中百姓恨极了这些仗势欺人的狗官兵，拿起石头砸他们，推搡他们，我赶紧拦了，让百姓把这些官兵的衣服财物给拿下，平分了，也让这些狗官体会被欺辱的感觉。然后让家家户户在战乱中亡故之人的牌位拿出来放在城中祠堂里，让这些裸男跪在祠堂中对着牌位忏悔。

        不久，火势减弱，领头的将军这次让手下强攻城门，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又困住一批兵士，同样对待。如此三两下，祠堂已经跪不下这些人，祠堂外也是白花花地跪了一片。城外的兵士攻的累了，在傍晚的城门外扎营而居，等候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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