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飞与宛言的故事
周末，学校没有课，宛言收拾整齐，准备去商场购物。出了小区，她的脑海里还在甜蜜的回忆着昨晚与陈梦凡发生的点点滴滴，口里不时念道：“这小子，早晚得到我的碗里来，呵呵呵呵“。走了没多远，突然间从左边串出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提包已从自己手里挣脱。那人抢了包正准备逃跑，宛言立马察觉，赶紧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口里喊道：“臭小子，连姐的东西也敢抢，真是活腻了。”，于是大踏步向前，三步并作两步，没跑多远就追上了抢包的人，一手扯住那人的臂膀，向后用力一摆，那人失去重心，单脚跪倒在地。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抢包的人不停的喊道。
宛言一手抢过包，一手用力的将那人手紧紧扣在后背，那人痛的直呼，“疼，疼，疼，姐。”
“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出来抢劫了。”宛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孩，大声呵斥。
“姐，我是有原因的，你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小男孩不断央求道。
宛言楞了一下，“有什么原因，快说。”
“姐，你先松开，疼，真的很疼。”
宛言于是将男孩扣在后面的手松开，男孩苦着一张脸，说：“姐，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别废话，快讲。”
男孩瘪了瘪嘴，小声说道：“我饿啊，没钱吃饭，连住的地方都快没有了，真的是迫不得已，姐你饶了我吧。”
宛言见男孩十分可怜的样子，心一软，摆手说：“行了行了，看在你叫我一声姐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我指定掰断你的手，打断你的狗腿。”
“不敢了，一定不敢了，姐，你放心，下次再遇到你，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滚吧。”
男孩灰溜溜的赶紧跑了，宛言抖了抖有些酸软的手，穿上鞋，看着男孩跑远，便径直向商场走去。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化妆品，开始兴致匆匆的往回走。穿过两条街道，进入一条巷子，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跑来，“怎么又是他。”只见刚抢自己包的男孩手里又拎着一个红色的提包，努力的向前奔跑着，后面很远有一个中年妇女紧紧的追在后面，大声喊叫着：“抓贼。”
“臭小子，真是不学好啊”，宛言念道，男孩见宛言堵在前面，望了她一眼，很轻巧的从她身旁绕了过去。宛言望了眼后面追着的女人，见她穿着高跟鞋，跑起来十分吃力。“臭小子，挺聪明的啊，专拣这样的人下手。”，两眼眺望了下前方，见路面很平整，又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转身向男孩追上去。
男孩跑了一段距离，见有人追来，转身便向右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子跑去。
“小子，快站住，不然追上了我指定打断你的腿。”，宛言一边紧追不舍，一边大声喊道，赤脚踩在地上，一阵阵热气从地底袭来。
“姐，你别追了，放过我吧，这次我没有抢你的东西啊。”，男孩一面喘着粗气，一面答道。
“谁的东西都不能抢，快给姐停下。”
“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姐，你别追啦。”
在这之前，男孩就已经感到体力不支，这样又被宛言追了这么长的路程，累的口里直喘大气。宛言见快要追上，咬咬牙，加快了步子，等到距离男孩很近时，她一脚踢出去，踢到了男孩的屁股上，男孩一个踉跄，膝盖跪倒在地，护住了上半身。。
“臭小子，你再跑啊，看姐今天怎么收拾你。”，宛言扔下手中的东西，两手抓住男孩。男孩重重的摔了一跤，膝盖疼的直打哆嗦，口里不停喊着求饶：“姐，你放过我吧，我快两天没吃饭了，住房的钱都交不起。”
宛言大声呵斥道：“年纪轻轻的在这里装可怜，不会出去挣钱，非得干这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也想啊，我来武汉都快一个月了，没有地方愿意要我，钱都已经花光了。”，男孩苦苦辩解道。
宛言见男孩说的这么可怜，便松开了男孩的手，坐到地上问道：“为什么没人要你。”
“我没有身份证，他们说我来路不明，不敢用我。”
“你身份证呢？”
“没有。”，男孩有些生气的答道。
“你没骗我？”，宛言有些怀疑的问。
“姐，真的没有，我连户口都没有，从小被人欺负，长这么大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
宛言心头一震，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股热泪差点涌了出来，对眼前的男孩充满了同情，语气开始变得很温和，“那你妈妈呢？”
“不知道。”
这时，那位被抢的中年女人追了上来，口里还在不停的喊着：“别跑。”
男孩正准备起身逃跑，被宛言一把拉住，充满温暖的说道：“别怕，有姐罩着，你不会有事。”
男孩有些怀疑的注视着宛言。
“相信我”，宛言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站起身来，等到中年女人追到跟前，她满脸笑意的说道：“大姐，你的包。”
中年女人充满感激，接过手里的包看了一眼，连连向婉言点头致谢：“谢谢，谢谢你啊，妹妹，要不是你，今天可就让这小家伙得逞了。”，说完狠狠的瞪住男孩，男孩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姐，你看你包也追回来了，这小屁孩其实身世挺可怜的，你就饶了他吧。”
中年女人十分的气恼，语气很坚定，不依不挠的讲道：“不行，妹妹，这样的人就是缺乏管教，你不要纵容他。”
“呵呵，是的，是的，姐姐说的很对，你把他交给我，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宛言笑盈盈的对中年女人说道，又赶紧拉过男孩：“快给这位大姐道歉。”
男孩脸色显得十分尴尬，“快呀”，宛言继续逼问，中年女人沉下脸呵斥道：“嘿，你这个小家伙，有那个本事去抢别人东西，没勇气承认错误是吧。”
男孩低下头，脸一阵泛红，“对不起，姐，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您原谅我吧。”
中年女人嘟着嘴，凝视了男孩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这小屁孩，今天要不是这位好心的妹妹替你求情，我保证打不死你。”
“下次不敢了。”
“还下次”，中年女人语气稍稍变得低缓了些，“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啦。”
宛言乐呵呵的对中年女人讲道：“谢谢姐，他以后肯定不敢了。”，说完又朝男孩叫喊了一声：“快，谢谢大姐。”
“谢谢姐。”
中年女人的怒气也慢慢的被浇了下去，她笑着点了点头，对宛言说：“妹妹，今天谢谢你啊。”
“哈哈，姐，不用客气。”
两人客套了几句，中年女人便转身走了。等到中年女人走远，宛言这才缓了一口气，狠狠拍了拍男孩的头，嘴里大声念道：“臭小子。”
男孩充满感激的看着宛言：“姐，谢谢你。”
看着狼狈不堪的男孩，宛言蹲下身来，检视了一遍他膝盖和腿上的伤，很心疼的问道：“疼吗？”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嗯，疼。”
“谁让你不学好的，姐可只发了三分功力。”，说着又拍了下男孩，“饿吗，姐带你去吃东西。”
“好啊，好啊，都快饿死了。”，男孩一听，兴奋的不得了，一时间也忘了腿上的伤痛。
“先带你去包扎一下”，说着宛言便带男孩先去医院包扎了腿上的伤。到了一家饭馆，宛言点了很多饭菜，男孩一阵狼吞虎咽，看的出来他确实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宛言看着男孩吃饭的样子，眼角开始泛红，她“噗嗤”笑了一声，念道：“臭小子，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桌上的都是你的。”
“嗯，嗯，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你叫我小飞就可以了。”，男孩只顾着吃饭，头也不抬的答道。
“噢，小飞”，宛言点了点头，“小飞，你多大啦？”
“马上就16了。”
“这么小就跑出来打工，怎么不好好上学？”
“不想上了。”
“一看就是在学校里不听话的小混混。”
小飞吃的有些饱了，有了力气去辩驳，“才不是”，小飞抬头看了一眼宛言，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身世，“我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妈就离开家走了。”
“啊，那你爸呢？”
“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小飞很茫然的答道。
“你外公外婆没告诉过你吗？”
“他们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外婆说我妈以前在沿海跟了个男人，好像还是结了婚的，后来怀了孕，那个男人要我妈去打掉，我妈不答应，就独自跑回家了。我快两岁的时候，我妈说要去找那个男人，十几年过去了，没一点音讯，连我妈都不见了。”，小飞始终显得很平静，仿佛对他爸妈没有一丝感情。
“你妈人呢，没有去打听过吗？”
“我外公找人打听过，都说不知道，我外婆说我妈不要我了。小的时候还准备把我送人的，又怕我妈中间回来，一等就等到现在了。”
宛言对小飞的爸妈感到特别的愤恨，对小飞满是同情，“那你外公外婆怎么也不给你上户口？”
“上不了，我妈怀我的事情，都没什么人知道，我出生的时候都是外婆自己接生的，小学到中学一直都是开证明才能去学校。”
宛言凝望着小飞，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比自己身世更可怜的人，她的心里充满了感伤，安慰小飞道：“那你应该回去好好的读书啊，这么小，怎么养活自己。”
小飞叹了口气，“姐，没用的，我就算上了高中，以后考上大学，出来也一样，没人愿意要我，再说我也不想回去了，除了外公外婆疼我，我舅舅、舅妈都很讨厌我的。”
宛言听完，沉默了起来，神情里少了往日的霸气，变得文静了许多。想了片刻，她开口说道：“小飞，以后你就留在武汉，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就认你这个弟弟。”
“真的吗？”，小飞很欣喜的问道。
“当然啊，姐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以后有姐，就有你。”，说完宛言又看了看小飞，“不过你得答应姐，不许再去干坏事了。”
小飞高兴的不停点头，“嗯，好，姐，我答应你，以后都听姐的。”，又迟疑了一下，“不过，姐，你不担心我是坏人吗？”
宛言开始笑了起来，拍了拍小飞的头，“臭小子，姐还怕收拾不了你这么个小屁孩。”
小飞也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小飞住在一个很小的黑旅社里，宛言想到自己一个人租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也还没有找到合租的，就把另一间房给了小飞。陪小飞一起去取行李时，看到又脏又乱的环境，宛言感到十分恶心，“这小子，真是可怜”，自己在心里感叹着，却对小飞多了些亲切感，感觉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从小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有个弟弟也好。”，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到了宛言住的地方，一开门，小飞看到装修很漂亮的房子，高兴坏了，“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废话，不是我一个人，还能有谁，臭小子，我可警告你，以后和姐住一起，要注意卫生，姐和房东阿姨都是很爱干净的。”
小飞连连点头。
“还有，你可不能对姐姐动什么歪心思？”
“姐，你就算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啊，你看你那实力，谁招架得住。”
“嗯，这倒也是。”
“姐，等我出去挣到钱了，我就给你交房租。”
“等你交房租，姐早被赶出去了，你就老实点待着吧，别给姐姐惹事就好了。”，宛言给小飞叮嘱了一番，立了一大堆规矩，小飞都无不遵从，乖的像是一只没有抵抗力的羔羊。
快到晚上上班的时间，宛言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停的对小飞唠叨：“小飞，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待着，等过段时间我和酒吧的老板再熟一点了，我把你安排去上班。”
“知道啦，姐，你快去吧，我肯定会很听话的。”
宛言心里面虽有些担心，可想想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索性再大度一点，赌上一把，选择相信小飞。于是出门时，房间的布置跟开始也并没有两样，连卧室的门都是敞开着的。到了酒吧，她没有同任何人提起与小飞的事情，下班后，依旧拉着陈梦凡送自己回家。
打开房门，见小飞独自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电视，她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臭小子，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没有拿了姐的东西开溜？”
“啊？”，小飞一脸惊讶，“姐，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明天我得好好的算计一下你家里有些什么值钱的物品，下次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趁机赶紧逃跑。”，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要是敢那样做，看我不手撕了你。”
小飞一脸调皮的笑着，双目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这个美丽的女生，心里满满的感动，想想发生的这一切，他对自己说道：“我谭小飞可不是那样的人。”
“姐，你放心，以后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亲姐。”
“哈哈，臭小子，你别以为在这里讨好我就没事啦，你要是敢做什么坏事，姐照样收拾你。”
“呵呵。”
宛言打量了下小飞，问道：“你洗完啦？”
“嗯，早都洗完了，不信你看。”
“滚，那姐也去洗了，你早点睡。”，宛言说完去洗漱了一遍，然后敷了张面膜，静静的躺到自己房间里看书做功课。想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还有些陌生的人，她的心里不免添了一丝警惕，这个晚上睡得也不是那么沉。
没过多久，宛言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打开房门，透过门缝，见小飞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抱怨道：“臭小子，你怎么还不睡？”
“马上就去睡了。”
“别睡太晚了，明天早点起来陪姐出去购物。”
“好的，姐。”
宛言于是反锁上房门，又睡了下去。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内心升起了强烈的警觉感，“这小子，不会是对姐有什么企图吧。”，开了灯，她审视了一圈房间四处，看到衣柜里摆着一双还未穿过的高跟鞋，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拿了一只鞋握在手上。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小飞被吓了一跳，看到宛言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姐，你要干吗？”
“我……不干吗，你……要干吗？”，宛言看了看手中的鞋，有些吞吞吐吐的答道。
“哦，我房间的空调怎么用不了，都检查好多遍了，是不是遥控器坏了？”
“这事啊，姐还在看我新买的鞋呢。”，说着又打量了下手中粉色的高跟鞋，然后把它放到身后，拿了遥控器给小飞，“给，你自己去试试吧。”
小飞接过遥控器，去了自己房间，没过多久又出来了，“真是遥控器坏了。”
“噢，没事，明天再去买一个吧。”
“好，姐，你快睡吧。”
宛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关上房门，深深的吐了口气。躺到床上，关了灯，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直到整个房间变得很安静，才缓缓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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