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九天迎盛宴

【02】九天盛宴排场大，天母寿辰话非常。神仙老太太的生日，乃们有木有见识过？

        一切的一切，缘起自不知多少万年以前，九重天上曾经的某天，那改变一枚小石籽命运，或恰是他命当如此的“一天”。

        九霄之外的天庭无极神殿好不热闹，千层华彩昭昭、万丈彤光普照，云蒸霞蔚紫气漫漫、锦瑟玉箫仙音袅袅。这时的无极神殿，正值一派歌舞升平的上界盛宴现场，怎能不热闹非常？

        此乃九重天脉，太山之巅的昆仑峰瑶池仙境，正在举行三百年一度的天母甲岁庆生寿宴。虽然，她老人家每过三十年都要举办一次微型的生日宴，但相比之下，那都是小规模的聚会，远不如此等百年大庆策划得浩然隆重、大费周章。

        天上的神仙们都晓得：天母生□□玩儿乐，天帝极其好热闹。

        况且，人家夫妇二神的身家、地位、神品在那摆着，故而每次寿宴都十分用心，真可谓：高端大气出档次，低调奢华显内涵。

        但说句实话，更吸引众仙聚拢的地方，还是可以品尝难得的美酒佳肴，观摩优质的歌舞，以及众多著名大咖们的即兴表演。

        这日一大早，从晨光微现、碧空如洗的时辰，盛典就已开始揭开了序幕。此刻放眼望去，仙脉神山周遭，已经是圣影穿梭、漫天喧嚣，鼓乐齐鸣、随处嬉笑，寒暄打趣、好生热闹啊。

        满目是旌旗伞盖层层罗列，吉云祥霭熠熠生辉，仙果佳肴源源不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环佩叮咚清心悦耳，全场尽显天家上界巨奢豪糜之尊崇气派。

        被天帝天母邀请的三界十方八十一路真神圣仙，五品以上的三万六千圣使公卿帝王灵君，纷纷前来为天母的九千寿辰恭祝道贺、吉言随礼。显见，必当是一场少有的天家八卦大聚会。

        每一回的仙界盛宴中，自然少不了海量的美酒琼浆、仙果寿桃供奉，席间还必有精彩的，丝竹管乐佐酒助兴，舞姬歌娘相伴同欢。

        宾主寒暄礼毕，各自就位落座，盛大的天母寿宴这才宣布开始，周遭喧哗逐渐安静下来。于是，众仙尊但觉眼前昭然一亮，有彤光迷天满眼，灿然席卷而来。好一个惊艳绝伦的开场！

        朱雀灵君，主南方之火灵。美艳妖娆，华服霓裳。顾盼动情，明眸生光。

        啾啾的凤鸣声中，他，袭一身火红的金丝赤羽锦衣，率成千的飞鸟仙禽，最先出来开场。

        天庭之上，一时间炫虹溢彩、霞光万道，又配以钟鼓齐奏、百鸟争鸣，果然是激扬热烈。不知每年春晚的开场，是不是也承袭了这个古老的传统？

        漫天的灵鸟飞仙们摆出各式阵列队形，变幻莫测声势恢宏群情振奋，一上场便声势夺人，令寿宴上的各路大咖级别的亲友贵宾，虽然早已见多识广，却依然啧啧称奇，无不交口赞叹。

        时值晨曦乍现，又有一青一白两道精光，穿云破雾而来。

        朱雀灵君所掀起的，铺天彻地的耀眼绯霞，虽然无比华美又瑰丽，却是丝毫也掩盖不住，后来这二位，周身裹挟而至的灼灼霸气与森森威严。

        朱雀灵君率众舞罢，优美地回身收势，仙姿柔媚凤目温存。他在一片喝彩声中躬身隐退，万鸟百禽也随之快速消失于层层云幕中，将偌大的白玉舞池留给后来的这两位上古星宿神君。

        青龙灵君，主东方木灵。清俊狂拽，不可一世。长眉入鬓，狭目半睁。

        白虎灵君，主西方金灵。傲娇霸道，豪气冲天。素毛若雪，金眸如电。

        刹那间，天庭归于平静。唯余一挂青衣一袭白袍，从容淡定一前一后踏着晨雾缓缓登台。青丝飘飞，衣袍翻卷，那桀骜狷狂的神二代上仙范儿，似乎是与生俱来地浑然天成。酷毙了！

        偶像啊！真正的偶像出场了。

        除了见识广博，依然能淡定自若地把酒言欢的圣仙长辈，那些道行轻浅的骚年小仙们，早已鸡冻得内牛满面，或者哭喊着挥舞裙带，有的甚至已经如丧考妣一般泣不成声，恨不能，立马就五体投地匍匐于当场，给他们俩跪拜了。

        显然，这俩货每次出场都这般贱嗖嗖的，没创意没节操没变化，但死忠粉们就吃这一套。那欢呼叫喊声如排山倒海，摧枯拉朽，此起彼伏。最没天理的是，在一众疯狂的少年拥趸中，居然还掺杂着不少新近加入的，或者路人刹那转粉的，中老年花痴女仙饭丝，真是囧哩个囧！

        能够容忍这般无稽脑残粉存在的终极原因是：

        寿星佬天母她老人家，也一向情有独钟地偏袒他们，平日里对这四位星宿灵君格外宠溺，甚至是娇纵，这才有了他们几个一贯的浮夸表演、张狂做派。

        于是乎，便是这对青龙与白虎二位灵君的演示性斗法，同时由玄武灵君在侧，击鼓助威。

        玄武灵君，主北方水灵。爽直洒脱，不拘细节。赤目血红，玄甲铮铮。

        四大星宿灵君齐聚太山瑶池开场助阵，这在天界算是极难得一见的名场面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景致超有看头，甚为稀奇魔幻。

        只见那二神一青一白纠斗游走于云端，不断变幻出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忽然大而弥天，凶神恶煞，继而小如蚊蚋，跳脱顽皮。间或，两位还会装酷耍帅卖萌犯贱，倒也戏谑可爱，引得宾主席间笑声连连、掌声不断，粉儿们更加ncyy至三观倒立，将迷恋狂热得死去活来。

        接着是一些即兴表演环节，专为那些好当众表现，或是喜欢刷存在感的大圣小仙们设置。

        赤足大仙与布袋和尚一哼一哈地说了段神族笑话，是巡游下界时听来的趣闻轶事编纂的。老哥俩将凡间的诙谐挪到天界，自嘲的同时也将在座的各路大神们调侃一番，倒也新奇凑趣。遇到意外的包袱，连天帝都笑得喷出一口老酒，咳嗽了半天才顺过气来，笑骂他们是老匹夫。

        那只名震天下的猴子——齐天大圣孙悟空，率领旧部天界御马搞了个天马行空的大型秀。自从陪那玄奘师父西天取经回来之后，这位孙行者的确长进了不少，暴躁收敛，但顽劣依旧。

        他将膘肥体壮的天马，水军般散播得满眼皆是，展现出浑身遒媚的肌肉、健美的体态，和绸缎般柔亮的鬃毛，配合着丝丝缕缕的祥云与银光烁烁的天河，在硕大空旷的碧色天幕上，绘出一幅万马齐饮秋猎图。

        动静变幻，趣味横生，每一瞬间皆成长卷美图，颇具奇思妙想的新鲜创意，煞是好看！

        最后，连神马矔疏，也忍不住顶着独角，随一众御马群演，大大表现了一番自己的骄傲。

        矔疏平素就极自恋，这么当众刷存在感的绝佳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它与天子八骏好一场比美较量，帅贱帅贱地，倒也着实难分伯仲高下。

        随后，诸界仙娥神君们纷纷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来助兴盛宴。

        虽说不必竞技炒身价、争宠赚眼球，但是面对天帝天后的盛情款待，自也不免尽心竭力，以示特别的尊重。果然是仙才济济、各具神妙奇绝，平素极难集中在一起欣赏到的盛况空前。

        不过，整场表演逐一观摩下来，要说到迄今最为惊世逆俗、引神入胜的一段，平心而论，还得数月宫仙主嫦娥姑姑的“广寒舒袖舞”了。

        嫦娥仙子因独舞而闻名，一袭冰蓝色交领襦裙，净面素颜银钗玉坠，明眸含星秀发堆云，衣袂裙裾御风轻拂。她这通身的独特气派，是一贯地孤傲与清冷，虽历经数千年的沉寂幽闭，却依旧容颜未改、妍压群芳。

        以其一向的脾气秉性，要不是天帝天母事先再三邀请，她是绝对不会在这里出此风头的，这回倒是给足了寿星佬的金面，实在不容易啊。

        自嫦娥仙子一现身，整个天际立刻浮华皆褪、喧嚣尽失，瞬间便进入了一种宁静安详，且极度舒适的巨大气氛当中。

        玉兔双手执药杵，击缶为节，声声扣动心脉。

        吴刚曲指按洞箫，吹竹相和，段段牵引神思。

        和风习习、裙带飘飘，仙姿倩影、轻盈妖娆。犹如喧哗中注入的一缕清音，虽不卑不亢、与世无争，却是淡然间掩住了所有的浮躁与清浅，还原真我本心的安宁泰然，再伴随着箫声，以及击杵的节奏，配合得简直堪称完美，那感觉极为受用。

        舞者已将那一身的寂寞和骄矜融入每一处转身，每一次挥袖，每一个卧鱼，每一眼回眸。貌似冷淡无情，却惊魂动魄。那箫声也相得益彰，丝丝缕缕，飘飘渺渺，如同游历绝山佳境，直引得满场的众仙诸圣们，执杯忘饮，击箸附和，竟是个个都如痴如梦一般，陶醉在其中了。

        曲罢舞终时，嫦娥躬身款款一揖，默然退下。素衣长裙徐徐渐远，余香仙韵，渺渺尚存。

        片刻后，席间方才醒转，倏然响起漫天的喝彩与盛赞。天帝爷更是金面泛光，抚掌大悦，忙传命身边的星君使官，重赏嫦娥仙子以及伴舞随从。

        那月宫仙主只得再次回转，神色淡漠地颔首谢恩。

        玉皇天帝兴味正当浓，心满意未足。恰有仙娥在一旁为其斟酒，心念一动遂又想起一仙，便命侍官召唤天庭太液司的御酒神——千叶仙子上前，令她也为寿宴舞上一段，以佐酒助兴。

        寿星佬见天帝爷今儿借着豪华盛宴的机会，放眼朱颜广施恩惠，心里滚过一只绿色柠檬，略微有些不爽。但碍于天帝的威信与情面，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含酸微笑，讪讪地举杯自饮，在心底默默记下一笔小黑账。

        其实，老太太这回倒是多心了，人家老爷子多看两眼美女，也是常有的。

        正像这些在座的诸般神仙一样，仅仅就是欣赏、赞叹而已，绝无那些个非分、越矩之想，更不会撼动天母您尊崇、高贵的仙家无上之地位，何苦再无端烦忧、自寻没趣儿呢？

        是故，已然身为至尊、至贵的天母了，夫复何求？不如偶尔糊涂些，反倒更加开心自在，做一个开明又可爱的长寿老太，岂不更快乐？

        （敬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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