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练气
“师父还饿吗？”他轻声问道。
白烟语无奈回道：“饭菜不都被吃完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重九却忽然道：“师父你等一下。”
看着那白衣少年跑出门外，白烟语疑惑地看着他往厨房跑去，没一会儿只见他端出一个盘子，打开一看，全是金黄酥脆的鸡腿。
“你……”看着那被烤得流出金黄色油脂的鸡腿，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恍惚之间，她似乎想起来一件事，上一世的她被那个男人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她好像就特别喜欢用鸡腿安慰自己，每当看着那个女子在火堆旁烤出金黄酥脆的鸡腿时，总能看到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那是她最灰暗的时期唯一的一束光。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鸡腿的？”忽然间想起来上次他好像就是用鸡腿来安慰自己，本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想，一次两次，未必是巧合，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喜好一般。
重九挠了挠头，“因为我觉得，鸡腿是最好吃的。”
“……”
是这样吗？
这盆菜是特意给她留的？
因为会预料到自己吃不上饭，所以今天刻意留下了她最爱吃的给自己？
赤魁那家伙说得没错，她倒是收了个好弟子。
眼波流转间，白烟语将鸡腿拿了过来，忽然又一想，“你是不是也没吃？”
她早已辟谷，这些吃这些对修行并无益处，最多是满足一下口舌之欲罢了，其实最需要食物的是他才对。
重九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你吃什么啦吃？一整天忙着修行，做饭，哪儿来的时间吃东西啊？我没有看到你吃，你就是没吃。”
少年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师父：“师父还是你吃吧。”
白烟语柳眉微竖，佯装生气道：“你吃不吃，不吃为师可就生气了！”
重九无声地笑着，最后只好拿过鸡腿，轻轻咬上几口，很快，在白烟语的督促下，鸡腿就只剩下了一个。
白烟语坐在座位上，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徒弟，道：“快吃啊，还剩最后两个。”
重九摸摸肚子，“师父，我跟你一人一个好不好，徒弟有点饱，师父你也没吃呢。”
她垂下眼眸，最后也没再退让，两人一人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眉笑颜开。
……
黑暗彻底笼罩住了整片大地，星辰在灵云宗下隐隐闪烁着，缥缈峰上，小小的院子里没有半分声响，白烟语的屋子里始终点着灯火，而重九的屋子里，始终都是一片黑暗。
他静静地盘腿坐在塌上，双眼紧闭，在第六感的支持下他能感觉到周身无数的灵气在身边涌动，可就是没有半分灵气能进入他的身体。
灵气……
随着夜色更加的浓，天上的星星在今天尤为的闪烁，一阵微风轻轻吹过翠竹居，重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开眼，忽然，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四周涌入他的身体！天空的星辰越加闪烁，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斥着这股莫名的力量，自经脉涌入，最开始就像是涓涓的河流，而后就犹如奔腾不息的江水一般，源源不断充斥着他的身体。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饥饿了许久的人忽然喝到了水一般，来自身体本源的渴望，迫切……迫切地需要更多！
睡在主卧的白烟语猛地睁开眼睛，刹那间就来到了重九的卧室，距离他几步只觉得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灵气涌动在周围，以重九为中心形成了灵气漩涡，隐隐有酿成风暴的趋势！
心下一惊，白烟语后退两步，手指掐诀，当即在房间中补下一个阵法，阵法飞到重九的头顶，那灵气自阵法中穿过，向重九的身体中涌入，房间中狂暴的灵气顿时得到了缓解。
一刻钟，两刻钟……
那狂暴的灵力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白烟语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自家徒弟，心下也怀疑这般现象是如何产生的，活了几万年，她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灵气入体能产生这般异象。
就算是第一次修炼的人，引气入体也不会这般疯狂。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白烟语隐隐觉得，重九的身上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初见到他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犹如地上的一只蝼蚁，平平无奇，就是一个简单的凡人，可是如今再看他……
就好像玉石褪去了尘土，散发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在白烟语震惊的凝视下，他真正实现了蜕变——
“练气一层……”
“练气二层……”
“三层……四层……”
一直到五层还不曾有收敛的征兆，直到夜空的星辰修炼暗下去，被乌云掩盖住，重九周身的灵气漩涡也逐渐消失下去，直到引气入体完全结束，他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白烟语正站在她的塌边。
“师父！”他叫了一声。
白烟语面色凝重地没有说话，饶是她再单纯，也意识到了这个徒弟不对劲，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他这灵气吸收的速度哪儿是修炼，简直跟恢复修为差不多！
她满面严肃地盯着重九，“重九，你知道你现在的修为是多少吗？”
重九忽然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给问住了，他刚才太专注于吸收灵气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烟语来到了他的房间里，更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变化，只觉得在修炼的那一刻就犹如漂浮在云端中，直到感应不到天地灵气了，才慢慢回到现实。
被她这么一问，重九愣了愣，重新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震惊地道：“练气七层？！”
他这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目光看向他，就他这样的速度，已经不能用“逆天”来形容了好吧！
简直就是怪物！
白烟语上前一步，素手抓住他的肩膀，神识在他身上一遍遍地搜刮起来，从肉身，到经脉，到未识海，到丹田，全部都检查了一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详细。
少年看着她的举动，先是微微一震，而后就是顺着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抗拒。
没有任何问题。
白烟语再次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等到神识从他身上收回以后，重九忽然出声：“师父这是在怀疑我吗？”
他微微抬头，白烟语低头一看二人双眸相接，从外面照进来的微微光芒她能看见他血红色的眼睛，红到几乎看不见瞳仁，却是一片赤城，清澈到能倒映出她的影子。
“……”她该如何回答？
说不是，可自己此刻又是在做什么？
说是，自己又查出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白烟语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她僵着手从重九的肩膀上收回来，心虚地移下目光：“你的灵气吸收太过异常了，师父在帮你看看你的身体到底哪里不对。”
“……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吗？”她轻轻问出声，语气有止不住的心虚。
重九摇摇头，而后微微低下，空气间瞬间弥漫的低气压叫白烟语喘不过气。
“果然我还是个异类……”他低低出声，“从儿时的异瞳，到以后的装瞎，到现在的修行……我果然像个异类一样，被师父这样看也是情有可原的，怪我……是我的错。”
白烟语心中一顿，一种叫愧疚的情绪在身体中弥漫。
“谁说你是异类？你只不过是被嫉妒而已！”
重九抬起头，眸中微微闪烁着，白烟语接着道：“像你这样的修行天赋，别说是那些自诩不凡的天才，就是老天爷看了都要眼红吧！你才拜入我门下多久？就那么几天时间而已，就从凡人到了练气七层的修为，怕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白烟语站在那里，看着重九，“抬起头来重九。”
少年目光抬起，看见那女子看着他的眼睛，煜煜生辉。
“你无论在意谁的眼光，也无需以他人为标尺衡量自己，本就是天鹅，是不会待在鸡圈里的！”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重九从毫无修为一跃成为练气七层的消息白烟语没有着急公布，而是往后延迟了将近三个月，才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顿时引起了门内掀起惊涛骇浪。
要知道，被诩为前无古人的天才，如今的掌门虚竹，当年进入练气七层都堪堪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更不要说普通人，用一年时间进到练气二层算是不错了。
而九穹尊者新收的弟子，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跃入了练气七层，这修炼速度，怕是任何人听到都要气得吐血吧。
这能比吗？
这根本没法儿比啊！
相比于外界的反应，白烟语心中的动荡可一点不少，因为只有她知道重九用的可不是什么三个月。
而是短短的一个时辰。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上次以后，重九的修为再没有像最初那样疯涨，而是停在了练气七层，从那天晚上以后就能吸收灵力了，吸收灵气的速度十分一般，只有在晚上大约子时的一个时辰，才会吸收到更多的灵气，不过却再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异象。
白烟语怀疑是那天有什么不同，掐指一算，那天刚好是星耀天，周天星辰最为活跃的一天，传说神界与人界最初是接壤的，在一年四季运转时，只有四月十五日的星耀天神界与人界的结界最为薄弱，除此以外就是世间黑夜最为光明的一刻。
民间喜欢在星耀天这天逛庙会，挂夜灯，以此保佑家乡风调雨顺。
这样的节日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了，从白烟语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起初她对所谓的“神界”是充满了憧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就不再相信什么神界了。
但凡成仙飞升的人都几乎没见过，说凡界与神界接壤，谁信？
谁又见过真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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