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医院闹事殴打医生的事警察已经介入处理了，经调查了解，是那患者家属闹事，为发泄不满情绪而蓄意殴打医生，医院的医生，监控均可作证。
现下那个闹事的人已经被警察拘留了，医院这边放了叶问煦几天假，让叶问煦回家休养。
处理完伤口后，叶问煦手臂吊了起来，不能开车，因而回家是安清禾帮他开车。
安清禾来的时候是坐薛灵舟的车来，她又和叶问煦住一个小区，安清禾帮叶问煦开车回家也顺路。
送走了安清禾和叶问煦，薛灵舟看了眼身后站着的温子瞻，问：“你开车来了？”
“没有，我车子送去保养了，我是地铁来的。”
“那我送你回家？”薛灵舟提议。
“麻烦吗？”
“还好。”
“那就先谢谢你了。”
“客气。”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难免有点堵。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温子瞻家楼下时已经七点多了。
正好是饭点，薛灵舟心想着，温子瞻会不会留着自己吃饭，又或者会不会提议一起吃个饭。
然而，温子瞻却一直没有说吃饭的事，这让薛灵舟有些不悦，礼貌问一句也是应该的呀。
薛灵舟越想越烦，将车靠边停了，就说：“到了。”
温子瞻边解安全带边说：“不好意思，我原本想请你吃饭的，但刚刚春江来说今晚要上台，我一会春江会过来接我去戏班，来不及吃饭了。”
“你都感冒了，还去？”薛灵舟愕然问道。
温子瞻耸了下肩：“戏班现在人气回来了一点，得继续回去唱，将局面控制住才可以。”
“好辛苦的样子。”
“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辛苦也值得。”
“那也是，加油。”薛灵舟为他加油打气。
“一定。”
……
没能和温子瞻吃成饭，薛灵舟也没了胃口，晚上简单地喝了杯咖啡也就算了。
夜深了点，薛灵舟打了个电话去关心一下叶问煦。叶问煦表示痛苦极了，还说林雪涛正在来南京的路上。
听到林雪涛要来南京，薛灵舟惊讶地问：“他来干嘛？”
叶问煦苦笑道：“他调休，有三天假期，说来看看我。”
薛灵舟听了，不禁调侃道：“雪涛对你可是真爱呀，一听说你伤了，立马调体来南京找你。”
“……”
“好了，你好好养伤，雪涛到了告诉我，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叶问煦的话刚说完，薛灵舟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你记得吃药，别忘了之类的。
薛灵舟耳尖，立马反应过来，追问道：“你旁边有别人？还有女的？”
只听叶问煦笑说：怎样？吃醋了？”
“可很了，要吃醋也是雪涛吃吧。”
“……”
“好了，那我不打扰你和美女的良宵美景了。”薛灵舟开玩笑地说。
叶问煦却不再玩笑，一脸认真地说：“是清禾。”
“哦？”
“她是我邻居嘛，过来照顾一下我。”
“挺好的，清禾这人挺仔细的。”
“确实。”
“好了，不说了，我要处理一下工作了，你好好养伤。”
“拜拜。”
……
今天一下午民乐团都在排练，下班时大家都累得腰酸背痛。
安清禾揉着脖子，哀声道：“真不好，过一阵要到外地演出，现在每天马不停蹄地排练新曲子，好累。”
“没办法，谁叫咱俩做这个。”薛灵舟说。
“认命咯。对了，一会一起吃个饭，我发现一家韩料挺好的，”
“我等下有饭局欸。”
“有饭局，谁？和温子瞻吗？”安清禾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薛灵舟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一天天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呀。”
“切，不说就不说嘛。”
“和我表哥啦。”薛灵舟说。
安清禾一下子反应过来：“是叫雪涛的表哥吗？”
薛灵舟惊讶：“你知道？”
安清禾嗯了声，说：“问煦说的。”
”呦，问煦还和你说这些，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呀。”薛灵舟话里有话，耐人寻味。
安清禾一脸坦然，丝毫不避讳，只说：“邻居嘛，经常来往，知道点他的事也没什么。”
“哦哦。”
“好了，不和你说了，既然你有约，那我自己去吃。”
“别呀，不如你和我一起去？”薛灵舟说。
“和你一起？不太好吧，你们是亲戚，我去不合适吧。”
“干嘛，你是问煦的邻居，是我的同事，怎么不合适，再说了，你不了解雪涛，雪涛特别自来熟，他如果知道你，肯定会让我带你来的。”
“真的？”
“骗你干嘛，你有饭蹭还想那么多？”薛灵舟笑说，“我请客呢。”
一听说是薛灵舟请客，安清禾立马说：“那没事了，我去。”
“……”
……
林雪涛是中午到的南京。一下飞机他就直奔叶问煦的住处，一直到晚上才打电话给薛灵舟。
他打电话给薛灵舟时薛灵舟已经和安清禾到了提前订好的饭店了，林雪涛说了句马上到，于是就和叶问煦赶过去了。
先到餐厅的薛灵舟和安清禾点好了菜，菜刚一上齐，林雪涛和叶问煦就到了。
林雪涛一进包间就说：“真好，一来就有饭吃，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哑了声音，因为他看到除了薛灵舟之外还有一个人安清禾。
似乎看到有外人在，本来奔放的林雪涛一下子收敛了起来。薛灵舟扬了扬脸说：“终于把你俩等到了。”
林雪涛看了眼安清禾，说：“灵舟，这位美女你还没介绍呢。”
薛灵舟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同事，叫安清禾，也是问煦的邻居。”
“问煦？”林雪涛惊讶地回身看了眼叶问煦。
只见叶问煦一个劲儿傻笑着，林雪涛顿时认真起来，说：“你们该不会是想介绍女孩子给我吧。”
听了这话，薛灵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安清禾笑说：“没有的事，我是来蹭饭的，不要嫌弃哦。”
林雪涛忙摆手：“我干嘛要嫌弃美女呢，能和美女同桌吃饭，那是求之不得呢，哪敢嫌弃。”
“你行啦，油腔滑调的。”薛灵舟制止住滔滔不绝的林雪涛。
说完话，大家落座吃饭，边吃边唠嗑。对于林雪涛的聒噪，安清禾只是从薛灵舟口中听说过，今天却是真真实实感受到了。
安清禾还悄悄地对薛灵舟耳语：“你果然没说错。”
薛灵舟失笑。
“说什么悄悄话呢？“林雪涛佯装不悦。
安清禾清了清嗓子，讪笑：“没有呀，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像个开心果，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谈到女朋友，林雪涛立马唉声叹气：“可惜我没有呀，我和问煦一样，都是单身。”
每每谈及女朋友，林雪涛都十分痛心疾首，因为他是母胎单身。
安清禾扬眉道：“要不，我介绍给你？”
“好呀，好呀。”林雪涛十分乐意，说着，他不忘吐槽薛灵舟，“灵舟每回都说介绍乐团的女孩子给我，可是每一次都骗我。”
薛灵舟：“……”
饭后，本来大家各回各家的，但安清禾和林雪涛都还没尽兴，特别是林雪涛，嚷嚷着要感受一下南京的夜生活。
这让薛灵舟十分惆怅，她来南京那么久了，却不曾感受过南京的夜生活，更不知道南京的夜生活是什么。
就在薛灵舟在想去哪儿玩的时候，林雪涛忽然问起了温子瞻。他说：“子瞻在哪儿，不如叫他一起出来玩吧，不是说他也在南京吗？”
薛灵舟难为情地说：“那可真不巧了，他现在要工作。”
“什么工作要大晚上？”林雪涛又问。
“他回去唱戏了，今晚要上台。”薛灵舟简短地说。
其实今天林雪涛来找她吃饭，薛灵舟想过要不要去约一下温子瞻，大家一起吃个饭，一起热闹一下，然而很不巧的是今晚温子瞻有演出，走不开，无奈下只好作罢。
听到温子瞻重回戏班唱戏，林雪涛顿时来了兴致，笑嘻嘻地说：“那个与其冥思苦想去哪儿玩，不如咱去看子瞻唱戏吧，给他一个惊喜。”
薛灵舟皱了下眉毛：“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子瞻大家又不是不认识，都是亲戚朋友。”林雪涛一向大大咧咧，不拘不束。
薛灵舟看了看安清禾和叶问煦。叶问煦可怜巴巴地说：“我是伤者，我听你们的，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安清禾说：“我肯定是看灵舟的。”
这个阵象，薛灵舟只好和他们一起去长意馆看温子瞻唱戏了。
……
他们一行人到长意馆正好八点。
八点正好开场。
今晚的第一场是经典武生戏目《回荆州》
戏开幕，锣鼓上阵，武生出场。
“快看灵舟，子瞻呀，真帅呀。”林雪涛语气十分夸张。
“我看到了，你不用这样。”薛灵舟好笑。
林雪涛哪里管薛灵舟，径自掏出自己手机开始录起了视频，还将视频发去给了大哥林谦泽。
旁边的薛灵舟与叫唤喝彩的林雪涛不同，每每看温子瞻唱戏，她都是喜欢安安静静坐着看，像是品味着一样弥足珍贵的东西。
忽然一声茶盏砸地破碎的声音打破了戏台下的看戏氛围，当众人惊诧地看向砸杯之人时，只见那砸杯之人如一抹黑影，疾如闪电一般冲上戏台。
只听薛灵舟一声尖叫，场面瞬间开始失控。
就在刚刚，那冲上戏台的人凶悍地挥了正在台上的温子瞻一拳，那一拳似乎用尽了全力，拳肉砸到脸颊骨骼的声音好像都清晰可听。
这一拳着实把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吓着了。
被狠狠揍了一拳的温子瞻有些神智不清，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发狠地掐上温子瞻的脖子，将他死死抵到墙角，嘴里骂骂咧咧：“我今天弄死你，你害我一辈子唱不了戏，我也要毁了你。”
说完，那人又拧紧拳头冲温子瞻的脸部狠砸了几拳，直至温子瞻鼻间出血才肯罢休。
由于发生了打人事件，戏班子的人都纷纷过去拉开那人，但那人如巨石生根，无论谁去都动摇不了他。
只见温子瞻被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那人才松开他。温子瞻脚下一软，踉跄地倒在地上。
众人以为那人已经气消了，却不曾想，那人居然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一用边就砸向倒地的温子瞻头部。随着瓷器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回荡戏台，温子瞻似乎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时，那人还欲砸东西，薛灵舟大喊一声：“不要。”
她嘶声叫喊着，人已经飞奔上台了，就在薛灵舟扑在温子瞻身上时，那人手中砸下的木棍正好打在薛灵舟的后背。
“灵舟！”林雪涛与叶问煦同时大喊，亦不约而同地冲上去。
那一棍下来，薛灵舟感觉后背像开裂一样剧痛，她强忍着痛，发出一声闷哼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那是被打得内出血了，安清禾看得一愣，吓个半死，又慌又乱地喊着救命，试图叫人过来将局面控制下来。
彼时，温子瞻歇力地掀起眼皮来，见薛灵舟嘴角带血护着自己，心目万感交集，五味杂陈。
“小心。”
只听温子瞻惊喊一声小心。
话声还没落下，温子瞻立马翻身将薛灵舟护在身下，自己用后背挡住即将要砸下来的木棍。
“不要不要。”薛灵舟哭嚷着要推开温子瞻。
此时，台下看客已然不是局外人了，不少热心人冲上来拉开发狠打人的那个人，林雪涛和叶问煦也冲上来了。
那人被一众看客活生生拉开，并制止住，睁目欲裂，手脚并用地挥动，像极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他咬牙切齿地说：“温子瞻，你毒害了我，害我唱不了戏，你凭什么还可以在台上享受鲜花与掌声，凭什么！”
台后的傅春江闻讯赶来时，台上已经一片狼藉，温子瞻倒地浑身是伤，那人被看客制止住，正在骂骂咧咧当中。
看到这一幕，傅春江眼泪汹涌而出，他冲过去将温子瞻扶起来，抽泣道：”师兄，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温子瞻虚弱地摇头：“我没事。”说完间，他目光不自觉落到咒骂自己那的那个人身上。
“温子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报仇的！”那人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恨不得要将温子瞻千刀万剐。
闻言回身的傅春江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师兄……你……”
“哼，难为小师弟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眼中只有温子瞻，而没有我程云鹤。”
傅春江低头落泪，一下子没了声音。
当年温子瞻被指认是下毒残害程云鹤的人，只有傅春江是选择相信温子瞻的。
时至今日，傅春江仍记得当年程云鹤的话。
“小师弟，你居然相信温子瞻？是他害我成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直当你是我亲生弟弟，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不是的，大师兄，二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有误会。”
“怎么会，我就是喝了温子瞻递过来的水才变成这样。如果你坚持觉得温子瞻是无罪的话，那你我兄弟情谊便一刀两断。”
“不是的，不是的。”傅春江拼命地摇头。
“傅春江，我算是明白了，你到底还是帮着温子瞻。”程云鹤泪流满面地叹气。
久远的回忆像一把刀插入傅春江的心口，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程云鹤如疯魔一般，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温子瞻与傅春江，巴不得用眼神杀了他们。
其实当程云鹤冲上台去殴打温子瞻，骂骂咧咧时，从他口中骂的内容，薛灵舟大抵能知道，打人的就是那个被毒坏嗓子的程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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