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拍新剧本

早上开机导演仍然拍的原剧本，反复拍了几遍，发现周景华和莘秀的互动好像真的没法变得更好。他决定用新剧本试拍一组。

        莘秀早上有收到部分新剧本，也看了今天这场戏的修改。私心里她更喜欢新版的处理。

        导演让莘秀把架子端起来，尽管气场全开。把钱锋当成朋友或者事业合伙人那样，有距离的亲近，有分寸的热情，即使对方的殷勤有所冒犯，也不会害羞或者生气，要有涵养的劝告，委婉的拒绝。

        莘秀也许真的对周景华无感，也许是适合这样的角色。反正不跟她讲那些黏糊糊的温柔啊，深情啊之类的东西，她就自如多了，试了两遍戏就进入了状态，重新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又是少年人心中的女神了。在剧里，她的角色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校园女神，优秀的男一和男二都喜欢她，追求她，而她不为任何一个动心。

        导演对莘秀的要求也严格起来，似乎想挖掘出她更多特质，注入到角色中。这导致莘秀表演时必须投入大半的心力和情绪才能让导演满意。她演的越来越像、越来越好，然而好像对导演的怨气也越来越大了。除了拍摄时他们几乎不交流，有话都通过副导演来转达。按道理，导演把剧本改成适合她发挥的设定，她应该感激导演才对。女孩子的逻辑言喻不懂。

        男女主故事线的改变还有其他的影响，某些场景从男女主的亲密对手戏变成三人行，比如“为拿特等奖学金，要全部科目拿优（a），男女主互相补习”这个情节里加入了男二方诚。

        新剧本里，莘秀为钱锋补习英语，方诚为钱锋补习微积分，钱锋则为他们两个当体育教练。方诚的角色设定里不得不增加了数学爱好者这一项，幸好方诚原本的设定是高智商学霸，不然一个文学系的学生帮人补习微积分就太奇怪了。

        前半段戏在学校的图书馆拍摄，周景华扮演的钱锋被方诚和都筠的题海战术轮番轰炸。

        拍摄现场。三人挨着坐，钱锋在中间。

        先拍都筠给钱锋辅导英语的戏。都筠的头发草草盘在头顶，略有点凌乱，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8开大小的习题册，翻开放在钱锋面前，示意他开始做题。钱锋认命的拿起笔开始一道一道解答。都筠的手机放在桌面，屏幕显示着30分钟倒计时。30分钟一到，手机屏幕闪烁，都筠按住钱锋的笔，把习题册拿过来，一看还剩4道题没答完，刷刷刷画4个叉。算完分数，用红笔写在页眉，又把错题的解析写上，然后还给钱锋。

        钱锋苦着脸拿过。他的英语成绩距离优秀还差一些些，还要继续努力。

        这段戏方诚坐在钱锋右边看自己的书，只要偶尔扭头看一下钱锋，发出会心一笑就行，很轻松。

        因为图书馆禁止喧哗，电影里也还原了这个设定，在这里的拍摄几乎都是无台词的沉默进行。

        拍完都筠和钱锋的戏，接着拍方诚辅导钱锋的戏。

        方诚带着了一副银灰色边框的眼镜，显得严肃冷淡，不好相处。他的书包就是一个大布袋，他从里面掏出的一本更厚的练习册，放在钱锋面前的时候发出不大不小的“啪”的一声，显出它的重量。

        钱锋面对都筠的时候情绪很外露，叹气、皱眉、苦脸频频出现。但是面对方诚则变得内敛，从头到尾面无表情，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叫苦，也不多说。

        而方诚面对钱锋常常面带微笑，似乎非常友好，实际钱锋只要做错题就会被方诚微笑着望一眼。这时钱锋就感觉头皮发麻，方诚这一眼里传达出的潜在含义特别激励他上进。练习册和草稿本在两人间频繁递过来递过去，很快就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算式推导。他们也不说话，钱锋哪里不明白就在哪里划横线打个问号。方诚就把问号这里的算式的由来写给他。虽然偶尔态度有点欠打，但是辅导质量确实没得说。搞笑的是，钱锋做着题也不忘留意着方诚。如果方诚去都筠的位置和都筠耳语，他会大吃飞醋。但是因为方诚给他补课的缘故，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化醋意为力量，发奋图强。如果剧里钱锋拿了特等奖学金，一定有方诚很大的功劳。

        言喻觉得在这段表演里，他体会到了当反派的乐趣。这种乐趣与主角的优秀程度成正比，即越是优秀的主角虐起来感觉越爽，哈哈哈言喻的笑意险些溢出嘴巴，他努力崩住才没有在拍摄的时候笑场。不过每次该到方诚对钱锋微笑的时候，言喻的本体就会趁机冒出来一会儿，那个时候他的笑仿佛有了灵魂。

        拍摄间隙休息，他和周景华说笑。比如周同学演“学习成绩有待提高的戏”会不会觉得郁闷；剧里他们三个相处的样子像不像哈利波特三人组莘秀这时候总是笑着旁观，她极少和他们玩闹。周景华通常不会扫兴，搭搭话，主要听言喻说，显得很随和。

        这个情节后半段戏在体育场拍，故事里的情况发生了反转。

        钱锋悠闲的站在场边，监督方诚和莘秀两个四体不勤的家伙在场上锻炼。

        都筠还好，钱锋对她的态度以温柔鼓励为主，不过都筠自我要求严格，毫不放松，所以并不会耽误训练。钱锋对方诚就明显严厉的多，把曾经教练对他用过的本事几乎全给方诚来了一遍。方诚每次练完都是大汗淋漓，腰酸腿软，钱锋这时会笑的一脸阳光的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状似鼓励的说：“小伙要加把劲啊。”有时候还热情的要去搀扶他，被方诚一把挡住，说谢谢不用。

        这场戏全员运动装。周景华延续一贯的风格。莘秀的衣服充分突出了她优秀的比例。言喻难得穿一回紧身的衣服，可惜来不及练出肌肉，只能秀一下修长的体态。

        演员换好衣服出来时，周景华看到他们，先打量了下言喻的腰围，再看看莘秀的腰围，若有所思。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那一刻，言喻和莘秀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同时黑了脸。周景华以一己之力，同时伤害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心灵。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言喻和莘秀的关系拉近了一点点。

        这场戏很简单，台词不多，估计剪到电影里也就是3、5分钟。但是他们表现的筋疲力尽的状态让导演觉得过于敷衍。于是导演让他们负重跑了2000米，真的把自己累到汗流浃背，胸腔缺氧，表演才过关。言喻稍微理解了一点莘秀同学对导演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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