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有妻如此我复何求

青瑶愣了愣，没等她说话，瑾华又道：“说说吧，那天在紫金殿，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大皇子的身份的？”

        那天的确是青瑶先喊的皇子殿下和皇子妃，但当时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宇文宸轩和瑾华的身份，青瑶那么一喊瑾华也有点惊讶。因为瑾华和宇文宸轩当时穿得也不华丽，也没在他们面前端架子。

        “这个嘛……当时我见娘娘跟殿下看起来挺亲密的，就觉得你们肯定是夫妻俩。然后就是，看见殿下腰间的玉佩，猜到他是一位皇子，宫里其余两位皇子我都见过，唯独新来的大皇子，所以知道殿下的身份……”

        瑾华觉得倒是有点意思，“你是怎么看出我和殿下‘亲密’的？”

        “当时娘娘是贴着殿下站的，如果不是那种关系，肯定不会挨得这么近。”青瑶很肯定地说。

        “还有，殿下说话的时候提到查案，一般的皇子是不会查案的，可是娘娘你是仵作，这就和我推测的一样了！”

        瑾华笑笑，拿了一支筷子搅了搅药材使药材均匀地浸在水里，盖上盖子说：“你倒挺机灵的，难怪紫金殿的人都服你使唤。”

        “娘娘过奖了，奴婢只是使点小聪明，哪里比得上娘娘，破了这么多的案子！”青瑶越说越兴奋，看着瑾华的眼里闪着钦佩的光彩，“中元节那件大案子被娘娘破了，真是大快人心，我们宫女都夸娘娘机智勇敢，给咱们女人长脸了！”

        “你这么说我才觉得是过奖了，其实这件案子都是殿下帮我一起查的，要不是殿下帮忙，为此奔波劳累，我一个人哪里能查出来。”

        青瑶一听，更觉得好奇，“娘娘就是在和殿下查案的过程中把殿下给拿下的？真是太厉害了！”

        瑾华倒是一点也不反感青瑶这么说，不过也不好意思自夸，只是轻轻笑了笑，“没什么‘拿下’不拿下的，只不过是在查案的时候看到了对方令彼此欣赏的样子，慢慢地就有了感情。”

        “总之我觉得娘娘真是太厉害了，不光我这么觉得，其他的宫女也都很佩服娘娘呢！殿下长得这么英俊，又是第一首富，多少小姑娘想爬上殿下的床……”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路，突然迎面遇上了宇文宸轩。青瑶顿时就傻了，赶紧躲到瑾华身后去。瑾华尴尬地看着一脸黑线的宇文宸轩，“殿下，你怎么来了……”

        宇文宸轩歪着头看了看藏在瑾华身后的青瑶，“你这小宫女儿胆子不小啊，都教娘娘点什么玩意儿？”

        “回，回殿下，奴婢没教娘娘什么，就是夸娘娘了几句……”

        “没大没小，少跟娘娘说些不堪入耳的粗话。这儿没你事了，出去。”

        青瑶得令，说了两句“奴婢告退”，匆匆跑了出去。

        宇文宸轩斜睨了青瑶一眼，回过头看瑾华却又是满面春风的样儿。

        “你自己做得了吗？要不要叫太医来帮忙？”

        瑾华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先前帮一个老郎中熬过药膏，这个也没问题。”

        宇文宸轩点了点头，又问：“那宇文德芳那件案子，要不要我再去查一查？”

        “暂时不需要，也查不出什么，等明日我去检查了宇文德芳的尸体，再做决定吧！”

        宇文宸轩点了点头，拉着瑾华的手把她拽到怀里，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本来没这么麻烦，可是子绯她太执着了，她这么跟你作对你还肯帮她，你真是善良。”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成亲，她也不会进宫，那道伤也是因为我才有的，这是我应该做的。”瑾华抬头望着宇文宸轩，笑得自然纯真。

        “你真是我的好妻子，有妻如此，我复何求？”宇文宸轩拥抱着瑾华，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

        “既然今天不用再出去，我陪你一起熬药膏吧。”宇文宸轩拉着瑾华走向厨房。

        “嗯！”

        “娘娘，那位公子的资料终于查到了，请娘娘过目。”

        苏贵妃一怔，飞快地接过太监手中的资料，仔细地看着。

        “十九岁，无父无母，从小在孙家长大……”

        苏贵妃想着纸上写着的信息，渐渐出了神。

        十五年前，在江南的龙船上，苏玉霞抱着宇文定邦坐在船头。月光下湖中水光粼粼，荷风送爽，暗香浮动，她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儿，心中思绪万千。

        那是江南暴动的前夜，也是她和宇文定邦的最后一夜。当时她听着船舱内传来的悠扬乐声，不由自主地想到孙淳柔和宇文宸轩母子跟宇文裕坐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的场景，嫉恨得眼都红了。

        但她一想到第二天以后孙淳柔和宇文宸轩就会永远永远消失在她眼前，消失在宇文裕的世界，她又觉得释然了。

        苏玉霞低头看着怀中仅有四岁的宇文定邦，月光下他稚嫩的睡脸安谧恬静，仿佛与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无关。她轻轻吻着他的额头，在心里低低地说着：“邦儿，明天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跟我们母子争宠，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在外祖父和舅舅的协助下，你会成为大周的太子，将来也会成为皇上，没有人敢再强迫我们做不高兴的事……”

        最后苏玉霞带着满足的笑，抱着宇文定邦回了房间，一夜好眠。

        直到次日午后暴乱开始时，苏玉霞都坚信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当她看见造反的暴民不顾官兵的阻止冲上来时，孙淳柔的脸上露出的恐惧和震惊，甚至让她感到畅快无比，接着她抱着宇文定邦从父亲早已为她指好的逃生之路跑去，不管宇文裕和孙淳柔他们正遭受着暴民的攻击。

        苏玉霞原以为自己就这么逃掉就永远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可惜她没料到父亲的煽动引起的暴乱比预料之中要严重很多，所有的计划都被完全打乱，她自己在动乱中勉强存活下来，却弄丢了自己的心头肉宇文定邦。

        原以为这场暴乱会是她们母子俩涅槃重生的火，可最后却成了她们母子分离的一场灾难。

        如果上天真的对她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让宇文定邦在她未知的情况下活下来了，并且被孙淳柔收养，算起来这时也是十九岁。

        孙明德他的相貌和宇文裕有几分像，又恰好是这个年纪，他会不会就是……

        苏玉霞想着，眼前的景象骤然模糊了起来。她是遭报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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